第7章 準備卧底 “磕CP,我知道

一根腰帶,是否就是指向兇手的重要物證?

整個會議室安靜下來,所有人在長久查證後疲憊的歪坐着,屋內香煙的湮氲一團一團和當前的證據彙聚成一起,迷霧重重。

需要的是時間。

以及破案的方向。

“我現在趕過來直接在醫院現場取證。”

攝像頭另一端一夜未睡的裴湛絲毫沒有任何疲憊,纖細幹淨的手指端起一杯黑咖啡仰頭飲盡,彎下腰沖賀峥宇點點頭,拿起Ipad和衣服就出門。

賀峥宇點頭,思緒還在那一根腰帶上:現場的死者都是被利器砍傷至死,沒有被束縛的痕跡。

而當時發現坑內的女孩時,她也并沒有被束縛過的痕跡...

坐在身邊的相柳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卷衛生紙,扯了一米長,下意識的将紙纏在手掌上玩着,像是想到了什麽,擡起眼望向現場衆人準備開口——

“沒水了,那個誰,你去倒點水。”

旁邊一位領導端起杯子,發現沒水,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相柳身上。

“...好。”纏着衛生紙的手頓了頓,相柳望着賀峥宇意有所指的示意對方看自己解開衛生紙的方式,乖巧的去倒水。

賀峥宇手裏的筆掉在本子上,發出一聲輕響。

“這根腰帶,會不會是纏在手掌上,防止兇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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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耗時耗力的會議,折磨着每個人的頸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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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叔以及現場的片警分享關于死者的信息:

“根據我們的走訪排查,以李莎家為主。李莎的父親李寶才是當地大戶李家的旁支,家裏親戚衆多。是當地村官,雖然脾氣急了點經常會和人大喊大叫,也确實親戚關系在鎮上盤根錯節,但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沒有引發令人殺害這麽多人的動機。”

——相柳擡起筆在本子上記錄:兇手是沖着李寶才來的可能性較小。

“而南嶺村在近期并沒有陌生人走動,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

——也就是說,南嶺村沒有引發血案的導/火索。

“賀隊,”李晨揉着常年缺乏睡眠的黑眼圈道:“我查了案發前三天的案發現場周圍的視頻,沒有陌生人進出,也沒有可疑車輛。”

走訪的信息并沒有給大家帶來太多破案的線索,反而更加令人覺得奇怪。

“根據賀隊後來說的主要目标,本案死者都是南嶺中學的孩子。李莎性格活潑開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除李莎外,其他死者也都是附近村民家的孩子。其中李莎家境相對來說最優越,她看那些孩子可憐,經常給這些孩子塞點吃的喝的偶爾帶他們去鎮上玩。據學校老師說,沒有孩子不喜歡李莎。”

——相柳在本子上寫下學校兩個字,打了個疑問。

“已經送往醫院的女孩被學校校長和主任認出來,是和李莎同一班級的小小。家裏太窮爹不管娘不要的,冬天為了省錢只能天天吃蘿蔔經常放屁,被全班嘲笑起綽號排斥。不過她的脾氣很好,從來沒有和其他同學吵過架。在學校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李莎,經常給李莎跑個腿逗個笑,李莎也很照顧她,經常給她吃的用的。”攝像鏡頭的另一邊,左樂在醫院病房內,簡單的總結了小小的情況。

——相柳在本子上寫下小小兩個字。

“目前小小因為腦部遭受撞擊加上失血過多,一直未醒。醫生...”說到這裏,左樂喉結滾動,語調也有些顫抖:“醫生在她身上發現多處遭受虐待的痕跡,胳膊和前胸有被煙頭燙過的痕跡,背部和腹部又被鞭打過的痕跡,另外也有多次遭受侵犯的痕跡。”

“根據案發現場兇器上兩滴血跡相隔的距離我們測算出兇手一步是0.4米,個子在1米55-1米59之間。”左樂抱着手中的筆記本,在現場會議室各位依然是靠走訪為主的當地警察一片嘩然中,手指夾着筆扶了扶滑落的眼鏡架拘謹的笑笑道:“如果有時間,我們還可以測算兇手的體重。”

“小小符合上述描述嗎?”聽到左樂的分析,吳所立刻懷疑小小的身份:作為長期遭受迫害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反抗殺死欺負自己的人也是可能的。

“...”左樂頓了頓,加了句:“從犯罪畫像來說符合,但我們目前沒有直接證據。”

“這還用查什麽,案發現場死者的腰帶都在她手裏,等她醒來直接審!”聽到第一位嫌疑人出現,會議室陡然像是炸了鍋,所有人義憤填膺:“現在的孩子真的太可怕了,憋着一肚子壞水。”

“我看就是李莎欺負小小,小小那姑娘也是可憐。”

“誰能知道一枚小小的棋子,也有反噬主人的一天。”

“——停!”正當衆說紛纭,整個案件宛如已經定性假期即将在招手之際,當地分局李局長将本子用力摔向桌面吼了一聲:“證據呢?!演電視呢?!”

相柳宛如坐在風暴的正中心,對于周遭的騷動無動于衷。

——兇手可以穿上死者的鞋,需要用繩帶固定兇器借力,個子在1米55-1米59之間。

相柳在本子上記下的學校兩個字旁邊,又加了一個問號。

寫完之後,她敲敲本子下意識扭扭酸痛的脖頸轉過臉,正對上胳膊搭在桌上手背撐着腦袋挺背認真聽左樂報告的賀峥宇。

察覺到相柳的眼神,對方絲毫未動,只是眼神緩緩聚焦在相柳這邊。

給人一種,你随時說我随時聽的被尊重被認可。

相柳立即躲避對方眼神,低頭在本子上寫了兩個字——

女性?

真相被一層說不清看不明的薄膜擋着,無數的可能在裏面橫沖直撞。

“沒有孩子不喜歡李莎?”相柳挑眉戲谑冷哼一聲回應之前當地片警做的記錄,肩膀也随着抖了抖。她回頭望着賀峥宇期待對方的反應:“我還沒見過‘沒有人不喜歡的人’呢。”

會議室內所有人的眼神聚焦在相柳身上——

無聲的打出“YOU CAN YOU UP”四個字彈幕。

“——既然你這麽說,學校這邊,交給你。”賀峥宇挺了挺身調整了坐姿,有點如釋重負又有點欣然自得的淡然。

“畢竟我們這些人也沒有可以去學校當卧底的。”說到卧底兩個字,賀峥宇刻意加重了語調,他瞥了一眼周圍大家的反應,似笑非笑觀察着相柳的反應:“你說對吧?”

聽到卧底兩個字,相柳耳朵下意識痛了一下,整個人腦子像是被人重擊捶了一下。

她用盡全力吸了口氣,點點頭:“我沒問題。”

“那麽接下來——”剛剛兩人相處時積攢的一點點熱度,随着賀峥宇冷漠破案而灰飛煙滅。

賀峥宇繼續環顧四周:“我這邊在醫院和裴湛會和跟進小小的情況,麻煩吳所帶着其他人繼續盤問周圍的村民,辛苦大家,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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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會議結束,随着門被打開,清風迫不及待的沖進來替換了屋內濃重的煙味,相柳揉揉已經酸澀的眼睛,合上本子起身準備離開。

“賀隊,那我——”

“你等一下我。”賀峥宇大步走向李局,想起什麽又回身:“要是嫌屋內空氣不好,你在走廊等我。”

“好。”

相柳在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抱着胳膊翻看最近的新聞熱點,十幾分鐘後賀峥宇出來:“走吧。”

“以前做過卧底嗎?”賀峥宇走在相柳前面一步一步下樓梯,不等相柳回答,又加了一句:“緊張嗎?”

“...”相柳望着對方好看的後腦勺,恨不得鑽進對方的腦袋看他想幹什麽,乖乖回答道:“有點。”

“我之前不讓你來不是針對你,”賀峥宇說着回過身看了臺階上的對方,回過身繼續下樓算是道歉:“我是想着你要是剛畢業單身,還沒享受過人生的美好就要陷入我們這種人性的惡意,太不公平。”

說到這裏,賀峥宇回過身随意揮揮手道:“嗬,要是你結婚了那就另說。對了,你是九零後還是零零後?”

相柳哪能聽不出來對方明裏關心暗裏套話的路數,沒有回答。

賀峥宇并沒有在意,順勢就給自己找了臺階:“你不說就是一零後。”

“噗嗤。”這話說的相柳甜到心裏,難得露出了笑容。

賀峥宇的套話,失敗。

等到相柳坐上車,他一邊發動引擎,一邊道:“我們現在就去南嶺中學,剛好明天開學。你就是南嶺中學因為本次案件特別招手的心理輔導老師,吃住都在學校,希望借此可以找到兇手。”

說到這裏,賀峥宇拍拍方向盤:“如果開學有些學生沒到,那就是嫌疑人。”

“我一個人住在學校嗎?”

相柳想象着幾棟四五層高的大樓,在夜晚陰森森将學校圍城一個墳場,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其中穿梭,心裏不由得還是有些發毛。

“你在學生宿舍住。”賀峥宇一只手扶着方向盤,一只手撐着下巴側臉瞥了暼相柳的表情:“正好也趁此機會和學生多走近,了解一些隐藏在大人之外的學生關系。”

“磕CP,我知道。”相柳已經開始在微信附近的人,開始搜索南嶺中學的同學申請好友加群。

“啥CD?”來自畢業多年糙漢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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