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犯罪畫像 “你是說兇手是個和李莎差不……

勞累一夜的兩人顧不上休息,沿着農間小路大步朝案發地走去。

“我帶你看看案發現場。”

賀峥宇大步走在前,回頭想說什麽,正看到相柳落在身後兩步遠的距離,認真的挑揀幹淨的地方下腳。他不由得放緩腳步微讓出幹淨一點的路給她走。

“昨天早晨送奶工發現李家別墅前門有一枚很小的血痕,推門進入之後發現兇案報警,死者情況你也大概知道了。”賀峥宇将農間小道大部分的地方讓給相柳,自己一高一低踩在道沿上,肩膀左右搖晃着解釋:“進入屋內之後發現八名死者都被兇手擺在客廳,尤其是李莎,身中四十五刀擺在最顯眼處。現場目前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腳印等可以指向兇手的線索,周圍視頻也沒有發現——”

畢竟是案件信息,賀峥宇壓低聲音說着說着朝相柳的方向湊了湊,觀察對方反應。

溫熱的氣息落在相柳的耳邊,黑色的碎發随着腳步的節奏微微顫抖,藏在下面的側臉沿着薄透的耳朵倏爾粉紅一片,直接蔓延至被白色襯衣領遮蓋的脖頸。

賀峥宇望着這一幕,竟有種亵渎冒犯對方的尴尬。

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輕咳一聲撂下一句:“現場還有大量血腥痕跡,你不要怕。”

相柳睜大眼睛有些詫異,滿心都是老子當年也是叱咤黑白怕這個,面上卻也是乖巧的點點頭。

---

“現場沒有外力破壞過的痕跡。”看到相柳彎下身仔細打量前門的擦痕,賀峥宇解釋道:“目前已經去比對DNA,看是死者的,還是兇手的。”

相柳點點頭,随着賀峥宇繼續進屋。

“我需要你看看這個。”賀峥宇走進屋看到相柳還在觀察之前左樂已經采集過的線索,下意識走回來拉拉相柳的胳膊——

相柳餘光察覺有人靠近,幾乎是本能反應的胳膊擋了回去,借機身體向後一退,眼神瞬間淩厲。

賀峥宇腦海瞬間閃過一個詞:PTSD。

如果說之前只是相柳內向害羞,現在這種過激的防衛反應,就是創傷後遺症。

Advertisement

看到是賀峥宇找自己,相柳立刻恢複平日的溫柔恬靜,也不解釋剛剛什麽情況,跟着對方:“什麽?”

“一樓已經勘察完畢,尚未發現有價值的線索。”賀峥宇一邊扶着樓梯把手上樓,一邊道:“樓梯上東西兩邊分別是主卧和客卧兩間,還有一間儲物室。根據這裏的物證殘留,當天夜裏,主卧是李莎和兇手曾經搏鬥過的痕跡,主卧的衛生間內有其中一位受害人的血跡。客卧是年紀最大的受害者和年紀最小受害者兩人,另外一間客卧是李莎的同學三人,而在儲物室遇害一人。”

“兇手無法一次就将八人全部殺死,沒有一個人打電話報警麽?”相柳跟着對方進入李莎的房間。

大約十平米的房間,簡單的擺放着衣櫃和一張2米寬的大床。

從房間內家電品牌來看,李莎的家庭條件在山村來說相對不錯。

一個即将高考的女孩子,在高三之前招呼幾個關系要好的同學一起在家裏開派對,想想又會惹到誰呢?

“所有死者的電話全部被帶到一樓,燒掉了。”

“多少個?”

“八個。”

相柳對于這個答案楞了一下,沒有說話重新從一樓的客廳進入整棟樓:

“既然是開派對,是否有買吃的,吃的是誰買的?這個可以說明這些孩子之間的關系。”

“杯子到底有多少個還能查到嗎?”

相柳擡眼望着一直等待自己發現的賀峥宇:“今天淩晨你救的那個孩子并沒有帶電話,按照人數來說,應該是九個涉案者,燒掉的電話有八部?”

“其中一個六歲的小孩,沒有電話。”

相柳點點頭沒有說話,整個人因為缺乏休息肩膀靠在牆上手掌抱着胳膊肘看起來蔫蔫的。

“兇手殺人一定是有順序的,但拿到所有人手機的時間一定是在殺人前。”

“怎麽樣才能讓所有人将手機全部放在一起。”

聽到相柳這麽說,賀峥宇像是想到了什麽,心裏瞬間涼了下來——

“其中一個人說,我們來玩一個秘密游戲。”相柳擡起頭望着賀峥宇苦笑着:“大家先把手機放在一起以免走漏風聲。”

“這也是兇手可以一次殺八人的原因,”賀峥宇眉頭緊蹙:“每個人都認為是游戲。”

“或者,每個人都相信,自己不會死。”

乖巧靠着牆的相柳擡起眼望着賀峥宇,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中清澈見底。

偶爾空氣裏傳來輕微的聲音,雜亂的人聲從外間遙遠的傳進來,眼前的一切,都讓賀峥宇覺得新鮮又刺激。

其實兩人說到此,對于兇手畫像已經有了大概的感覺——

熟人作案。

和李莎私怨很深,對李莎也最了解。

能夠自由出入李莎家,想來平日就在李莎附近。

然而這些所謂的感覺和片段的細節,走出這間別墅,芸芸衆生千人千面,到底是誰?

最終還是要回歸的一張購物單或者是作案工具又或者是...醫院那個案件關鍵人的證供。

“醫院那邊——”

正當相柳想問醫院案情關鍵人的情況時,賀峥宇口袋的電話震動起來。

“你那邊——”賀峥宇剛開口,觸及相柳瞟過來的眼神,重新道:“左樂,醫院那邊什麽情況?”

相柳下意識又垂下頭,臉側的碎發擋住了嘴角的上揚。

這算是,接納自己了。

“賀隊。”左樂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法醫和法證已經将初步結果發來,姚局要求我們一個小時後開會。”

“通知大家五十分鐘後在所裏一起開會。”畢竟是南嶺村的案件,派出所的走訪工作也是非常重要。賀峥宇聽完電話,思索半晌:“你和其他無法到達的,視頻參與。”

挂斷電話,賀峥宇臉色沒有了剛才的柔和,重新恢複了臨陣作戰的緊繃。

相柳忙不疊也跟着他沖出屋。

“你是開車來的?”

“是。”

“你車停這,人跟我去。”話音剛落,賀峥宇已經沖至自己車邊,瞥了眼自己車後停着的白色SUV,下了命令。

聽到身後腳步聲停,賀峥宇已經坐在駕駛室戴上墨鏡一副狂痞:“你要是不想參與,以後都不用參與。”

“我取個東西。”聽到威脅,相柳非常給面子接受了這個威脅。

她快速打開自己車門,取了行軍包直接抱着包坐在賀峥宇的汽車後排。

賀峥宇從後視鏡裏看到對方由遠及近,抱着行軍包乖巧拉開後車門,賀峥宇郁悶的撇嘴——

有見過這麽帥的滴滴司機麽?!

“我們的工作就是這樣的條件,不是旅游,沒那麽多講究。”

從後視鏡裏看到對方拿出一張濕巾,慢吞吞的将手指擦拭幹淨,賀峥宇秉持隊長身份,準備給對方提前打個預防針——

卻因為相柳将用完的濕巾随手拿來擦拭車窗而戛然而止。

“嗯。”相柳用濕巾墊着額頭,靠在車窗上閉上了眼睛。

整個世界沉眠。

---

“賀隊,你需要一次性的毛巾嗎?”

“賀隊,你需要一次性的牙刷嗎?”

“賀隊...”

汽車在當地派出所的院子停下來,賀峥宇沒有叫醒後排沉睡的相柳,而是點了一支煙,算是休息。

煙味在車廂內暈染的瞬間,相柳已經睜開眼睛在包裏掏東西。

“你是人型煙霧探測器啊。”賀峥宇手裏的煙是抽也不是,丢也不是,最後沒有辦法只能熄滅煙,從相柳手中接過一次性的毛巾:“我去洗把臉,你也休息休息。對了你不會有...”

“刮胡刀嗎?”相柳已經從包裏取出來交給對方。

“...謝了。”萬年糙漢賀峥宇竟然第一次有了被人照顧的感受。

受寵若驚。

---

“作為物證部門,前期我們發現過的就不多做贅述。”

随着會議時間的越近,偌大的會議室聚集着當地派出所的負責人吳所,已經當地公安分局的負責人李局,還有相關部門的負責人,漸漸将空蕩蕩的會議室擠滿。

伴着煙氣的暈染,會議開始。

痕檢部門率先通報:“整間別墅沒有外力撬動的痕跡,也沒有出現作案工具。現場可指認兇手的線索并不多,說明兇手的處心積慮。案發時間和行兇順序已經在報告中,大家可以看。我們發現的情況是,案發現場腳印繁雜,并未發現新的腳印。殺了那麽多人,我相信兇手的鞋上一定會沾染打量血跡,但是案發現場周圍都未發現有沾染血漬的鞋出門的痕跡。”

“你是說兇手穿着死者的鞋離開了?”賀峥宇擡眼望向對方,沉默一秒垂眼思緒深入一層,再次擡起頭望向對方:“你是說兇手是個和李莎身材比例差不多的孩子?”

和之前的畫像差不多,但真的有證據支持時,還是有些許的震驚。

“嗯...”痕檢部門輕咳一聲,繼續道:“案發現場我們發現還有一個物品丢失,就是其中一位死者的腰帶。而這跟腰帶,就在賀隊發現的那個坑內,和案件關鍵人的衣服在一起。”

“一根腰帶有什麽作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