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體測 “不是每一次,你叫我救你,我都……

“那個,你是哪裏人?”

回城的路程颠簸入睡失敗,相柳并沒有打算借此和賀峥宇親近,将對方的沖鋒衣穿成睡袋,百無聊賴劃着手機,整個車廂只有音樂流淌。

聽到賀峥宇的詢問,相柳指尖停滞,眉間微蹙,半晌念出鄰省的名字。

“對了,我在鄰省也有朋友,你之前在哪個部門?”

“賀隊...”相柳放下手機,垂下眼反複想要編造一個既不傷人又不害己的答案。

還未想出答案,賀峥宇誤解對方多心,握緊方向盤偏過頭讪讪解釋:“我不是對你有意思,只是咱們一個組,我作為組長當然要照顧組員,那你的個人情況我得打探清楚,有沒有男朋友,血型什麽,星座是什麽,我都得知道。”

“是嗎?”相柳歪着腦袋詫異的望着對方:“現在要求這麽個性?”

“我騙你幹什麽,”賀峥宇坐直身體,有些心虛的清清嗓子,一本正經:“你看左樂,21歲,人民大學畢業,身高185,單身,血型AB,星座雙魚。我說的這些,既促進了大家相互了解工作默契,而且萬一遇到事情,也可以盡快輸血。”

“還有李晨,33歲,工業大學畢業,身高180,已婚孩子剛剛一歲,血型B型,星座獅子。還有周叔——”

“那你呢?”相柳也跟着較上勁,坐起身揚揚下巴。

“我,今年28歲,公安大學畢業,身高185,單身,血型AB,星座摩羯。”說到自己是否單身,賀峥宇飛快的瞥了一眼身邊人的反應,喉結滾動,額頭竟然微微有了潮濕:“你呢?”

“我和你同年,”相柳将自己往衣服裏縮了縮,悶悶道:“人民大學畢業,身高165,單身,血型A,星座水瓶。”

“那咱們應該是同年入系統?”聽到對方單身,賀峥宇心中一塊冰山溫柔融化,眼角眉梢都是好奇。

“不會。”相柳斬釘截鐵否定。

說罷,她擡眼望着對方,冷冷透出一絲得意和驕傲:“我大二特招入局,算起來是你師姐。”

“...到了。”伴着最後一句,汽車宛如游船一般駛入市局大院,正遇上左樂他們在院子停車場練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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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隊,下周左樂就要考科目三,我們一起幫幫忙。”看到賀峥宇從車上下來,大步朝辦公大樓走去,李晨揮手打招呼又加了一句誘惑力十足的話:“他要是考過了,請我們吃大鍋炖排骨!”

賀峥宇停下腳步,一只手插在口袋,斜暼看到左樂坐在駕駛座忙手忙腳不知道怎麽操作,冷哼一聲:“幫什麽幫,高材生還需要人幫?自己靠腦電波去!”

說罷,自己三步并兩步上樓。

只留下李晨一臉無辜的望着相柳,指指腦袋,又指指賀峥宇背影。

不等相柳擠出一個不關我事的苦笑做出判斷:

“——賀隊是不是來那個了?”

---

“相柳,你幫我看這邊,李晨幫我看那邊——”不等相柳借機貓走,左樂半個身子從車廂裏沖出來,肚子撐在車窗上,滿頭大汗可憐巴巴扶扶眼鏡舉起一根手指:“我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六十分鐘後...

相柳揮舞着沖鋒衣的衣袖宛如甩水袖似的,蹦着跳着指揮:“你聽我說放棄你所有的判斷,只聽我說,屁股瞄準,瞄準那個坑的邊邊,哎,馬上就進去了,對對對——”

身後辦公樓上,賀峥宇捧着冒着茶氣的杯子,垂眸望着樓下天才學車,嘴角上揚不由自主鹦鹉學舌:“屁股瞄準...”

“賀狗蛋。”

“裴狐貍。”

裴湛從法醫中心過來給其他部門送報告,正看到賀峥宇站在走廊開小差,走至身前眼神随之望去,不由得笑了起來:“哎,相柳在那cosplay交警嗎?”

賀峥宇沒有說話,握着水杯把手,慢慢将清茶一口一口吞咽入喉。

“對了,你覺得相柳怎麽樣?”裴湛歪着腦袋望着樓下,随意将手裏的文件夾撞撞賀峥宇。

正在喝茶的身形一滞,賀峥宇低頭吹了吹杯中茶葉:“你怎麽知道她單身?”

“拜托,誰家正常媳婦會半夜一個人來法醫中心跟屍檢,你以為誰都是你?”裴湛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就踹:“怨不得你單身一輩子。”

賀峥宇楞了一下,眼神掠過一絲驚詫,下意識又看了一眼樓下相柳,轉身進入辦公室。

裴湛跟着他進來,仿佛還不解氣似的:“就說之前幾個同學給你介紹一個我們鄰省寶貝疙瘩,女方父母還是省廳領導,說去參加秘密任務之前和你見一面,結果你非惦記你那些破案子。”

說到鄰省,說到秘密任務,賀峥宇腦子宛如有人開了機關槍,突突的疼。

他下意識回身抓住裴湛的胳膊:“你還記得叫什麽名字嗎?”

“我哪知道叫什麽名字啊,好像是姓簡還是姓蔣來着。”裴湛吃痛又踹了對方一腳掙紮開,坐在賀峥宇的座位上搖着晃着得意冷哼:“怎麽,後悔了?我告訴你,現在後悔,遲了。”

賀峥宇沒有說話,只是跟着坐在桌子對面,擡眼緊盯着對方。

裴湛被看的心裏發毛,不由得坐直身體,表情嚴肅:“好像是秘密任務馬上結束的那段時間,對方身份被犯罪分子發現,全家被滅。說起來,你當時沒同意也好。想想自己完成工作開心回家,卻看到父母慘死,誰能受得了。”

“不會是她吧...”茶杯早已冰涼,賀峥宇深吸一口氣,半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對了話題怎麽又跑到你那去了,我說——”裴湛哪裏知道賀峥宇心中所想,朝對方的方向傾傾身:“你說,相柳長得漂亮,人又乖,工作吧,也說的過去,追她的人會不會很多啊?”

“嗯,就是的...”賀峥宇心裏悶悶的各種不舒服,具體哪裏不舒服,也說不上來。

“你好敷衍啊,”裴湛拿起桌上的橡皮一臉嫌棄的朝賀峥宇腦袋砸去,橡皮不負衆望的在賀峥宇腦袋彈了一下:“你說,相柳會不會喜歡我?”

賀峥宇眼神逐漸聚焦在好友臉上,半晌搖搖頭。

“哎,你這個狗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裴湛說着,從口袋拿出手機:“讓你這輩子吃不了雞。”

“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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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回到宿舍,40平的一居室裏除了單位配好的冰箱和竈臺,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

沒有任何可以透露個人信息的物品。

相柳換過衣服,從桌子抽屜裏取出一個本子,在原本記錄的數字後加了個一,之後将其放回位置,熄燈睡覺。

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又回到以前的家。

感受到家門口香樟樹籠罩的沁涼與舒适,甚至還能聞到自己住了二十多年家的味道,相柳心中滿滿的雨季來臨之前的潮濕,加快腳步朝樓上跑去。

大概是上班時間。

所以整個樓道死一般的安靜,只有她腳步的回聲。

家裏的門開了一條縫。

她應該是有所察覺的。

但四年未歸的急切令她忘記一切。

她推開了門——

嘭——

相柳陡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整個人像是用汗水沖涼一般的,渾身濕透。

心髒像是不服胸口禁锢,發了狂的掙紮,想要從任何可能的地方逃竄。

房間靜的只能聽到她自己的呼吸聲。

嘭嘭嘭——

巨大的拍門聲像是撞在相柳的腦門上,震的她下意識從枕頭下抽出匕首,整個人縮在床裏面後背貼着牆才勉強坐定,刀尖指向門的方向,額頭汗水早已貼在臉上,胸口起伏一臉戒備。

嘭嘭嘭——

門口的敲門聲并沒有放棄,反倒是捶的更起勁。

“...相柳?”

門外的聲音沉穩,勉強令相柳高度緊繃的精神松了些,她扯着嗓子失聲:“誰?!”

門外沉默。

相柳垂下眼,望着門縫外的燈光未熄,咽了咽口水,重新擡起頭刀尖指向門口全神戒備。

“賀峥宇。”

“賀峥宇是——”夢境現實尚未分清楚的相柳,聽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識準備反問,卻忽然意識到此時此刻,是何年何月。

手中匕首重新放回枕頭下壓好。

雙腳落在地上。

冰涼的觸感,略帶陌生的空氣,黑暗的空間,令相柳一點一點回到現實。

這裏不是家。

她低頭捂着胸口,陪着心髒慢慢平和。

這才起身打開門。

“什麽事,賀隊?”

門緩緩被打開,露出相柳蒼白的臉。

“怎麽這麽久,發生什麽事了嗎?”賀峥宇下意識越過相柳轉向對方背後的房間——

房間暗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

“沒什麽,做了個噩夢。”相柳垂下眼逃避對方眼神,想起什麽,這才擡起頭望着對方提醒道:“賀隊,什麽事?”

賀峥宇沒有說話,只是擡手遞來一個袋子。

是肯德基的袋子。

相柳楞了一下,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這才想起是當初在南嶺村的時候,他說回來吃肯德基。

心髒一軟,乖乖接過來:“謝謝。”

“明天早上七點,在操場等我,我給你做體測訓練。”

“什麽?!”相柳下意識一位自己聽錯了,體測都是剛入職才會有的,後期每年年底也只是走個過場,這還沒到年底呢!

“馬上就年底了,”賀峥宇像是看出對方所想,又加了一句:“你看你做個噩夢都滿頭大汗,這是有多虛。再者說,當初要不是我,你早被吳所揍的沒臉見人。”

賀峥宇說到這裏,自以為帥氣牛逼的又加了一句:“不是每一次,你叫我救你,我都會出現。”

啪。

相柳将袋子放在桌面上,背對着門外的賀峥宇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

卻也成功被氣到忘記剛剛的噩夢。

(現在賀峥宇才是噩夢!!!)

年年有今日[刑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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