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确認犯罪模式(02) 我賀峥宇感興趣……

滬邑鎮本就正在大肆征地蓋樓, 一個早晨過去,身上的土無聲的提醒着所有人就是正在行走的出土文物。

“還有10.30案和11.03案需要去現場。這樣下去效率太慢。”蘇柏生将賀峥宇拉在一邊,輕輕道:“要不這樣, 我們将兩個組打亂,各去采一個點, 晚上我們會和整理。姚局主要和當地分局的領導們向省上專家彙報。如何?”

賀峥宇回過頭望着在場所有郁悶茫然努力的衆人, 清清嗓子佯裝非常不在意的點點頭道:“...相柳跟我, 其他人跟你。”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打趣懷疑什麽的, 蘇柏生籌謀幾分鐘做好安排便向王秘彙報。

得到許可之後,蘇柏生沖正在和左樂說話的相柳揮揮手:“相柳,你過來。”

相柳心中頓了一下, 下意識瞥了一眼賀峥宇的反應。

發現對方逃避自己的眼神,相柳垂眼有一丢丢的失落和嘆息,走向蘇柏生的步子, 不由自主的有些沉。

甚至緊張到嗆了幾聲咳嗽。

“蘇隊, 你找我?”

“你跟賀峥宇重走一遍1103案現場,”蘇柏生擡眼看了一眼相柳, 很快便轉移眼神望着前方所有人:“其他人開車跟我去10.30案案發現場。時間緊迫,現在, 立刻,上車!”

經過賀峥宇身邊,蘇柏生刻意的肩膀撞了撞他,哼哼唧唧出一聲:“爺爺我可幫你到這了啊。”

相柳站在賀峥宇面前, 敵不動我不動, 反正蘇柏生都說了,要自己跟着他。

“看我幹什麽,上車。”賀峥宇呆站在一邊, 仔細在大腦裏過了一邊案情,這才重新站直身體,揚揚下巴又是揶揄。

“上誰的車?”

——如果是賀峥宇的車,相柳便準備要給裴湛打電話拜托他照顧自己的車。

“當然是你的車,”賀峥宇擡眼望着她,眼神狡黠模仿當初她向裴湛宣傳的:“你車上有好多巧克力薯條鳳凰卷豆腐卷,我昨晚一夜沒睡又累又餓,讓我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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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這話剛問出來相柳就覺得是白問,對方專業就是做這個的。

只能跟着對方的背影,思索兩秒,忽然想起來一種秘而不宣的可能:“你自己不睡覺非要和裴湛鼓湧一夜,你倆是...”

“——你可以這樣想裴湛。”

賀峥宇坐上副駕駛順勢重新調整副駕駛的位置,躺下後難得認真懇切的又加了一句——

“老子我鐵直。”

相柳:奇了怪了,你直不直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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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上了個衛生間出來,看到整個院落空空蕩蕩。

瞬間暴怒:“賀狗蛋,你也忒不是人了吧?”

放下電話,看到王秘站在車前沖自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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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靜的令人心裏抓狂。

賀陰險簡直拿自己當塑料袋一般即用即棄,哪怕現在是歲月靜好,相柳心裏還是緩不過氣。

該怎麽報仇。

相柳一邊開車,一邊手指輕觸方向盤考慮。

半晌,嘴角揚起一絲壞笑。

她慢慢将車開到旁邊車道,脅迫旁邊車不斷按喇叭,吵的賀峥宇蹙眉。

卻沒有醒。

相柳有些失望,又偷偷不斷加速,再剎車,颠的賀峥宇各種不舒服。

“別——”

果然,睡夢中的賀峥宇都開始求饒了。

相柳這才恢複正常駕駛,得意洋洋抿嘴偷笑——

“別去找她...”賀峥宇下意識側了個身繼續睡:“我陪你再打一盤。”

相柳一臉懵:找誰?

還是惡作劇心起,湊近對方,柔唇微啓:“求我。”

“求...你。”不得不說,睡着的賀峥宇可比醒着的賀峥宇讨人喜歡多了。

不管是找誰,看在對方夢裏都記得照顧別人,可憐兮兮,本女俠饒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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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3案的現場,是滬邑鎮乾陵村的李學敏家。

賀峥宇和相柳站在已經被兇犯破壞的半高牆邊,打量着這座距離國道最近的獨門獨院。

“兇犯很聰明,專門尋找的就是這種即将拆遷沒有攝像頭,靠近公路噪音比較大求助起來非常困難,但是逃跑非常容易的地方。”

賀峥宇模仿兇犯嘗試攀爬入戶,之後示意相柳跟自己進屋——

“兇犯用斧頭撞門進入屋內,用各種可能的話先和戶主李學敏周旋,萬一被人聽到也可以混淆警方視線。殺害李學敏後是妻子,最後是孩子。”

賀峥宇胸口顫抖,不由得嘆了口氣想将這間兇宅的氣息從自己身體抽/離:“所有人員帶着手套,用前一家的床單角捂臉。主犯有組織有紀律,個子一米六...其他兇犯有成家有孩子的。現場采集的所有DNA痕跡,和庫裏尚無匹配。”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拍拍腦袋想要迫使自己發現更多新的線索——

“賀隊,”相柳蹲在兒童床邊,望着床上血跡幹涸的床板:“我覺得,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殺人。”

“嗯。我也覺得他們肯定是提前有踩點有準備。或許,和受害人擦肩而過打過招呼也不一定。”賀峥宇起身走向外間,向不遠處的小賣部走去:“如果是提前踩點,或許還記得不要丢掉垃圾,但是在這種天黑便伸手不見五指路上沒人,只有孤零零的小賣部或許見過來買煙借火的也不一定。”

相柳頓了頓,總是自己的話沒有說完,覺得賀峥宇說的有道理,下意識還是跟着對方的思路走。

“——你問的都是大半個月前的事了,今天都11月17了!”小賣部的老板不耐煩的揮揮手:“該說的我都說了,一來時間太久了記不得,二來我這裏人來人往,早忘了。”

“那你這裏攝像頭沒有記錄嗎?”相柳下意識指指對方小賣部上的黑色攝像頭。

“那玩意,”店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個擺設。你們沒看見嗎,這個村子都快拆了,我現在賣的最好的就是這種拆開的煙,一根五毛的賣。再加上那玩意,我這一天就喝西北風了。”

聽到老板所說,賀峥宇和相柳交換了一個受挫的眼神。

“那...老板你給我一提紙。”相柳拿起微信支付,忽然想起什麽道:“遇害的兩家離你這個小賣部都挺近的,你沒有聽到聲音?”

對方在不耐煩中給了她一個無言的眼神。

“不是,我的意思是,在這半個月內有沒有陌生人,用現金向你支付買衛生紙或者煙?”

“那肯定有啊,我們這到處都是民工還有村民。”

賀峥宇眼波流轉:“你能不能将11月整個月小賣部的微信支付流水給我一份?”

在老板打印之時,賀峥宇可以距離遠了些,給蘇柏生發微信:“你能不能将10.30案發現場附近小賣部這一個月的電子支付流水要過來?通過這個,看能不能比對出來?”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比對方式,除非兇犯是傻子。

但如果兇犯後期抓到了,但凡能有微信記錄,也是到過現場的證據,不可忽視。

所有的證據搜尋,其實都是垃圾桶裏找所有,誰知道是金子還是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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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隊,”有的時候,一些想法方向越不讓說越不讓做,相柳就變着法兒堅持:“我的想法是,兇犯肯定不是第一次,你信我。”

“我知道,10.16是第一次。”賀峥宇翻看着群裏的各種信息,蹙眉随口回答道。

“——賀隊。”寂靜的車廂內,相柳刻意又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這一聲着重強調,尾音拉的很長,長到了賀峥宇的心尖上。

他放下手中電話,乖巧的望着相柳的眼睛,難得不再戲谑不再拒絕也不再兇她。

“我的意思是,10.16現場我們看過,兇犯進屋有組織,殺人有手法,離開有步驟,誰第一次會做到這樣?”

“——我認為他們是有踩點有排練的。”賀峥宇心中烏雲微散,他大概明白對方想說什麽。

“是踩點,是排練,”相柳點頭認可,又繼續道:“或許真的可以做到每次作案時所有人完美契合不留破綻。但是殺人呢?真正有人可以做到拿起斧頭立刻手起刀落一條冤魂橫空出世嗎?”

“我想的是,”相柳坐直身體,面對着賀峥宇一臉認真:“他們之前一定也做過類似犯罪,只是當時沒有殺人。由最開始的普通入室搶劫,演變成了如今的殺人搶劫。”

“按照他們的作案時間,尤其是臨近年關着急用錢回家過年,我不認為他們就此停手,我甚至認為他們...再憋新的。”

“那麽真正意義上的第一起案件受害者,一定充滿了破綻。”

賀峥宇半躺在副駕駛,望着半搭着腿側身面對自己的相柳,聽着對方的想法,一道發麻電流從心裏沿着後頸上竄至後腦勺,在整個大腦炸裂。

嘴唇微張,眼睛望着相柳真誠的臉,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賀隊?”看到對方的反應,相柳不由得又有些擔憂:莫不是自己又自以為是了?

“——你覺得我說的有可行性嗎?”

賀峥宇轉身面向前方不再看她,胳膊搭在車窗上握緊電話邊敲邊低頭思忖。

半晌盡管不願承認,卻還是真心實意說了一句:“還行吧。”

胸口發麻電流餘震尚在。

豈止是還行,若不是尚存一絲臉面和理智,賀峥宇簡直想捧着她的臉狠狠親一口!

我賀峥宇感興趣的女人,連腦電波都比一般人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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