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在線審訊(00) ——危險警告,千萬……

賀峥宇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聽着窗外麻雀哼着歌樓下人聲喧嘩醒來, 像是回到小時候,只要睡醒推開門一切都是緩慢舒暢的。

現在每天都是為了破案清晨披着尚未睡醒的薄幕出門,晚上扛着疲憊不堪的破煞回來。

自己還算好, 是喜歡這份工作。

但有多少人,是因為喜歡而在做當前的工作呢。

想起昨夜兩人之間的親昵, 賀峥宇心髒卡在喉嚨, 只覺得對世界的觀感都變得敏感——

空氣比昨天清新。

床鋪比昨天綿軟。

就連點滴瓶也比昨天更加可愛。

就是體溫莫名的比昨天高了一點點。

臉頰灼熱。

“相柳?”腹部的傷口隐痛提醒着他動作遲緩, 待他坐起身靠在病床上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 原本充盈着甜蜜的心髒被一種對失望的恐懼小人戳了一個洞,整個人逐步下落,快要沉到床鋪下面。

想起什麽似的, 賀峥宇四處尋找昨晚相柳在這裏過夜的證據,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下意識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我已經開始病到出現幻覺了?

随着唰的一聲,一陣冷風從病房門口洶湧入內——

“賀隊, 你醒來了?”一只手扶着移動點滴瓶, 一只手拎着早餐的相柳拉開門,望着坐在病床上心如死灰的賀峥宇一臉驚訝。

“不然嘞?”賀峥宇擡眼氣沖沖的哼了一聲, 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盛滿了委屈,又不要表現軟弱, 只能郁悶道:“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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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相柳這才想起手上的早餐,急匆匆進來解釋:“我剛出去買的雞肉粥和油條,你昏迷了三天,肚子早就虧空, 不能吃大魚大肉先吃點粥暖暖胃。”

這還是兩人接吻之後第一次見面。

賀峥宇帶着一種“這是我媳婦麽我們确定了麽現在我該說什麽表示與衆不同的親昵”的眼神追着相柳, 直到她坐在自己身邊将碗遞給他。

賀峥宇垂下眼盯着碗裏的雞肉粥,又擡眼望着相柳。

相柳垂下眼将粥朝賀峥宇的方向推的近了點,眼神示意對方自己的飯自己吃。

“我要是病情稍微好一點, 一定換一個懂事的下屬。”

原本剛起床被甜蜜期盼塞滿的心髒此時正在一點一點的逐步萎縮。

怎麽和自己想象的甜甜的戀愛感覺不一樣。

是在戀愛嗎?

賀峥宇是真的有些氣。

沒有了平日工作是的正氣凜然和毋庸置疑,現在的他穿着病號服就宛如一個被迫宅家的學生。

沒有發膠把持,頭發軟軟乖乖遮住眉毛,耳邊鬓角下那塊皮膚嫩嫩的。

令相柳吞了吞口水,用盡力氣壓下好奇想摸摸的想法。

對方就連眼神也沒有一丢丢殺傷力,閃着星光在可憐巴巴和故作蠻橫兩種方案切換。

相柳望着對方的反差萌,心裏一酥,不由自主的抿嘴笑笑。

卻在對方未發覺之前立刻變了眼神收回。

——危險警告,千萬不能被賀峥宇發現自己喜歡他!

“我要是能回到過去,一定陪在你身邊,不讓你受傷。”相柳默默收回粥,坐在床邊椅子上攪了兩下待勺子裏的熱氣緩了些,将勺子伸向賀峥宇嘴邊,擡眼靜靜望着他。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原本樹立起的厲害形象一點一點被繞指柔牽引到甜甜糯糯,賀峥宇第一次覺得自己說什麽都無法表達自己真正的心情,好像自己做什麽都沒有辦法将自己的心情準确的瞄準目标落入對面相柳的心裏。

他慌慌亂亂的撓撓脖頸,眼神四處亂飄抿着嘴欲言又止:“我是說...”

相柳的眼神随着他的眼神也跟着亂飄,落在賀峥宇的嘴唇上,也不由得學着他抿着嘴,想起昨晚炙熱霸道的吻,紅暈從胸口傾襲至脖頸沖上臉頰登頂耳朵尖。

整個人像是着了火似的坐立不安。

“那個賀隊...”相柳深吸一口氣,裝作若無其事呼了口氣:“快點吃吧,吃完我還要回局裏審訊嫌疑人呢。”

“哦...”工作的事情才将賀峥宇的思緒拉回現實,關注相柳對自己完全沒有更加親昵,他不由得懷疑昨夜真的是一場夢?

“那個相柳,”說到重要的事情,賀峥宇坐直身體,一口吃完相柳喂過來的粥,咽完之後,仔細認真的望着她:“昨晚你在這裏嗎?”

相柳擡眼瞥了一眼對方,随即低下頭眼波流轉——

“我好像做了一個特別真實的夢,我們是不是——”賀峥宇就連想起昨夜,胸口也起伏不定,旁邊心跳檢測儀發出急促的聲音:“你和我是不是?”

“不是。”

“我還沒說什麽夢呢你就說不是。”縱使因為受傷殺傷值大幅降低的賀峥宇聽到這句話,微微揚揚下巴眯起眼,秒回刑偵一隊隊長神探賀。

“粥要涼了。”相柳第一次也不怵了,坐的比他還直,一副愛吃不吃的眼神。

“——那中午給我吃什麽?”

算了,已經蓋過章的媳婦,早晚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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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中午...

“賀狗蛋咋樣——”

蘇柏生推開門正正看到賀峥宇和相柳一個坐在小仙女床上一個坐在床邊椅子上,一起望着床腳牆壁上的投屏電影,随着他的聲音兩人四目一起向蘇柏生發射一種叫做你打擾到我們了的死亡眼神。

莫名後背爬滿涼意,放下手裏的果籃丢下一句打擾了,三秒之後已經到達停車場。

“你跑什麽?!”未等逃離,正遇上同樣過來送關愛送溫暖的姚局和一衆小的。

“姚局,”看到組織,蘇柏生被吓到天靈蓋的心髒被咽回家鄉,抱着姚局就裝哭:“姚局你不知道,直男戀愛太可怕了,他們差點要拿我當戀愛的祭品——”

“身為無産階級接班人胡說啥——”姚局随意踢了蘇柏生一腳,沖着身後周叔李晨等大部隊招招手:“那我們必須要去蹭蹭喜氣了——”

“到時候賀隊結婚我們組随份子是随一份還是随兩份?”周叔已經開始發愁随份子問題。

“我當年結婚那家酒店實惠大方,我找找老板問有沒有優惠...”李晨已經拿起手機開始翻找。

“...”左樂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接什麽話題,頓了頓摸着胸口:“我怎麽有點酸酸的感覺,以後誰陪我練車啊...”

裴湛左手一大袋食物右手一箱麻将跟在姚局身側:“姚局,我認為我們目前最要緊的就是先确定讓賀狗...啊不是讓賀隊确定繞着哪一棟樓學狗叫。”

“裴狐貍——”姚局陡然停下身,咬牙切齒指着裴湛搖頭半晌說不出話。

啊,所以賀隊還是姚局心中的TOP1麽...

“我覺得至少得是省廳那棟樓吧,那地方繞完至少得半個小時。”姚局狠狠拍了裴湛一把,左手勾着對方的肩膀右手拽着蘇柏生的衣領一起朝住院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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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隊——”

幾個人在姚局的帶領下,抵在門後默數三二一瞬間沖進病房,整層病房都被音量轟炸:“你們幹什麽呢?”

一本正經聽着相柳分析案件的賀峥宇宛如這裏只是不同于辦公室的辦公室,清風掃月似的瞥了門口衆人:“沒看見我們在商量工作麽,什麽事?”

呃...

衆人短暫的靜默了一秒,瞬間像是燃爆了鞭炮似的,放下手裏東西開始暴打蘇柏生——

其中還有左樂竭盡全力嘶吼的一句:“我一個月的零食費啊,整個月都不能喜歡的Idol買物料做打投了——”

哪怕是半躺在小仙女床上的賀峥宇,也毫不客氣的拿起自己的抱枕加入戰鬥,朝蘇柏生丢了過去。

抱枕在蘇柏生的腦袋上彈了一下掉在地上。

被衆人圍攻的蘇柏生竟然還有精力回應:“誰拿抱枕丢我,誰丢我?”

賀峥宇自然而然的轉過臉望着坐在一邊看熱鬧笑起來的相柳,覺得好看又好想親,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來。

相柳回過頭看到賀峥宇在笑,也笑的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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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把牛肉卷先下完。”

裴湛叫來外賣火鍋,幾個人圍在賀峥宇的病床前一起等着鍋開。

望着床桌上熱氣騰騰的白霧,賀峥宇仗着自己處于C位,随意切換拌飯話題:“陸武和陳一撂了麽?”

“撂啥撂,”說起工作,李晨瞬間切換黑臉無奈的哼了一聲:“這個陸武真不是東西,他殺了多麽多人,現在就因為當初小相逮捕他的時候不小心将他兩只胳膊弄骨折了,扯着嗓子嗷嗷叫。這不,賀隊在這裏休息三天,他就在看守所的醫務室休息了三天。每次準備提審,要不說自己胳膊疼,要不就說必須要逮捕他的警官說,我說這就是故意在耗時間。”

“我就不明白了,這誰審不是審,這非要賀隊去審,他是想要拖個年終獎出來麽?”

說起工作李晨低頭嘆了口氣,卻毫不妨礙他在瞬間擡起筷子阻攔左樂:“那塊毛肚是我放下去的,你要吃得拿羊肉換。”

“我覺得,他應該是自己知道身犯重案,一旦檢察官開始起訴,他的人生也沒幾天了。”

相柳加了一塊肉,輕輕吹了一口,忽然覺得怪怪的,擡起頭看到賀峥宇望着自己,默默的吞了口口水,将肉放在他的碗裏。

“其實你們想,”姚局夾了一塊豆腐塞進嘴,被燙到嘴裏喘着熱氣:“他之前一直是畏罪潛逃狀态,腦子裏就只有逃命和搶劫這兩件事,現在我們強迫讓他靜下來,那些他拼命想要擺脫的全會找到他。”

“那條鴨腸留給我們相柳,還有牛肉卷。”賀峥宇一邊道一邊繼續說工作:“拘留所第一件事,就是其他人問他到底犯了什麽事進來。那麽他自然而然會不斷重複當時兇案的過程,我認為,這是他逃避審訊的原因。他太知道,一旦我們有證有據送檢立案,就是推着他去死。這樣吧,我可以視頻審訊他。”

“嗯。”大家聽得連連點頭,随即又想起什麽似的,異口同聲道:“我們相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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