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卧底(00) “冷不冷?去哪了?順利……
相柳回到宿舍匆匆洗了個澡頭發還未吹幹倒在被窩裏便睡着了。
夢裏全都是準備和賀峥宇一起過年的期待感。
等到醒來, 已經是下午三點。
窗外的天色開始陰沉,連帶着空氣也不高興的泛着冷氣沿着窗縫門縫蔓延進來,一點也沒有了過年前的陽光暖意。
她給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 坐在窗前望着樓下,等待着賀峥宇回來。
有一點點, 不再害怕将自己暴露。
等看到賀峥宇的車出現在院子, 這才跳起來, 沖進衛生間檢查自己的妝容是不是最完美。
耳朵仔細提着門口, 直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最後幹脆也不等他敲門,直接打開房門就等待電梯門開。
“——嗯?”電梯門剛開,還在自己思緒中的賀峥宇擡起頭望着靠在門邊歪着腦袋期待自己的相柳, 也不由得感覺心裏舒舒服服。
“你吃飯了嗎?”随着賀峥宇進屋,相柳關上門追在對方身後,完全是一副多年沒有體會過專屬麻煩現在全部打包體驗的補賬感, 抓住賀峥宇一個人瘋狂撒嬌:“冷不冷?去哪了?順利嗎?還喜歡我嗎?”
正在低頭洗手的賀峥宇嘴角上揚, 轉身低頭在旁邊擡眼等着答案的相柳嘴上啄了一下:“剛去和李晨聊了幾句,又給姚局回了話, 想着你在家肯定有準備吃泡面就直接回來我們一起吃。外面挺冷的,一切還算順利, 一直特別特別喜歡你。”
“李晨沒說什麽事嗎?”畢竟都是同事,相柳關心道:“有的時候上班時間久了,忽然的厭煩也是人之常情。”
“哎,還不是家裏負擔重, 媳婦在家看孩子幫不上忙, 于是兩人最近一直在吵架。現在媳婦一時生氣便将孩子丢給李晨自己回娘家,導致他一天恨不得當成72小時用,上班無精打采也能理解。我已經和大家說了, 最近我們能幫上的盡量幫忙,但關于在車裏睡覺的事,一定要給督查組寫一份态度正确的檢查。”
賀峥宇在廚房一邊翻來找去,一邊感慨:“其實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有辦法從事自己最喜歡的工作,更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沒有辦法幾十年如一日的月月績效優秀。工作最多只是我們生活的三分之一,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裏,他想到相柳的卧底人生,臉色悵然心中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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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麽呢?”賀峥宇說了那麽多,相柳只抓到最重點的那一句,之後便是眼不離他。
“——你家的鍋碗調盆呢?”
“天氣這麽冷,我們可以一起開車去商場買,就在商場待一整天,吃好吃的喝好喝的,拍很多很多照片。”相柳跟在賀峥宇身後探出腦袋也是第二次見到自己宿舍廚房櫃子打開的空白,轉過臉望着對方笑盈盈滿眼期待提出建議。
“我的寶啊,”賀峥宇無奈的抱抱她,也是一臉遺憾:“我們還有工作,那就先随便吃點,再去工作。有時間我們去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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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目前沒有接到上級通知,我處無權接受任何調查。”等到下午兩人直接到達勝天集團的前臺,還未進入相關部門就已經受到阻攔。
“不知道是你沒學過普法教育,還是我沒有亮出我的VIP卡?”賀峥宇無奈的從口袋裏掏出警官證,蹙眉打量一臉茫然的前臺小姐:“每個公民都有協助警方調查的義務。”
“不好意思先生,”對方應該是早就接到通知,冷笑一聲:“我的義務可不會替我還花呗。”
畢竟大家的目的是破案,不是擡杠,賀峥宇這邊扮了黑臉,相柳自當接受白臉人設:“哪有企業能和警方對着幹的,你的上級只是說你不能協助調查,但是沒有她不可以。麻煩你幫我上報一下,要見見責任部門的主管和員工問幾個問題,不耽誤時間。”
眼見對方小女孩還想說什麽,相柳冷笑一聲,刻意提醒:“寶寶,如果因為你的原因警方申請強制令,傳的沸沸揚揚勝天股價下跌,到時候就算你确實什麽也沒做錯,你的花呗賬單我相信也還不了了。”
等待女孩轉身去找領導的時候,相柳背過身靠着前臺的桌子仰頭望着大廳炫若星輝的吊燈,轉過臉望着賀峥宇沖自己抿嘴笑。
“怎麽了?”
“你可從來沒有叫過我寶寶。”賀峥宇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盯着她,說的卻是委屈兮兮。
“正在工作呢,別玩了。”相柳小心翼翼打量四周,擡起手推了對方一把。
“那你什麽時候叫我寶寶?”賀峥宇向前走了一步。
對方的一句話,自己出一身汗。
相柳整個人因為對方的問題莫名的面紅耳赤,她別過頭背過身,用自己的後腦勺對準賀峥宇。
“...叫我哥哥也可以。”
耳邊傳來對方幽幽怨怨的聲音,相柳整個人臉紅到太陽穴都在疼。
原來戀愛之中除了甜蜜以外,還有各種不同的心情,好難啊。
比破案難多了!
“你好。”
正當相柳還在發愁怎麽回答時,前臺小姐回來,遲疑打量兩人——
相柳明顯松了口氣:“什麽?”
賀峥宇聽到身邊人明顯的呼氣聲,有些失望用兩人能聽到耳朵聲音哀嘆一聲:有那麽如釋重負麽、
前臺小姐哪裏知道眼前情侶的勾勾繞繞,只是呆呆望着相柳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你是不是發燒了?有沒有做核酸檢測?”
“——我只是有點激動。”相柳擡起眼無奈的望着對方解釋,随即轉過臉望着前臺小姐道:“你那邊的結果是什麽?”
“我們上級說,我們畢總說了,有關案件問題都可以找他,他非常樂于協助調查,只不過必須,是需要一位叫小劉的警官找他。”
“...小劉?”相柳和賀峥宇彼此對視一眼,對方已經拿出手機點開警務通app查詢整個系統裏姓劉的警官。
“他說小劉知道怎麽聯系他。”大概上級部門特意要求說這句臺詞,前臺小姐說完之後一臉期待的望向兩人。
“怎麽聯系...”相柳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是相柳是嗎?”
“差不多吧。小劉,相柳,不是一個人嗎?”
事不宜遲,相柳直接在公司內使用微信和對方聯系:“畢總?我是相柳。”
“——你好,相小姐。”
畢方明顯是不在公司裏的聲音,話筒的另一邊他的聲音很快被發散,整個人仿佛是在室外。
“和你聯系是你答應我們的,說勝天集團沒有問題,警方可以随意調查。”
“相小姐,我以為我們的溝通是基于平等尊重的基礎上的,”畢方聽出對方一句話內真真假假各種信息借機來套話,卻不想再過多糾纏——
他眼神望向身邊人,男人擡起鑲着琺琅袖扣的胳膊,手指一揮——
畢方得到批準立刻轉移話題:“無論怎麽說,既然我們有緣分,我建議相小姐可以直接來公司卧底調查,相信可以得到更準确的答案。”
“——好!”
眼見對方開口,相柳立刻拽住不放,也不管身邊賀峥宇的反應,先答應再說:“這事宜早不宜遲,什麽時間我可以上班?”
“那就明早,我會讓同事協助你,如何?”
“...那就非常感謝。”
論兩個人的思維有多不同——
“至少今天可以下班了。”相柳回過頭扯扯賀峥宇的袖口,一臉期待:“時間比我們預想的早,我們可以下班了?”
賀峥宇倒是先給晴天那邊的主治醫師打了電話,确認對方情緒穩定尚無發現,這才松了口氣。
“有點怪。”
從勝天集團出來之後,賀峥宇下意識擡起頭望着面前這棟完完全全将人影籠罩住,給人一種滲涼壓迫感的大樓,總是覺得不舒服。
“——昨天還是義正言辭的拒絕,現在卻又歡天喜地的主動邀請,如果不是這個畢方腦子有問題,就是這其中有詐。”
賀峥宇想到這裏,轉身望着相柳:“你們之前認識嗎?”
相柳仔細想了半天,搖搖頭:“或許他後來想通了,與其說抗拒調查我們不斷的懷疑給他找麻煩,倒不如他主動協助調查,我們查清楚沒問題也就再也不打擾他了。”
“要知道,隐藏在黑暗之下的蠢蠢欲動,比陽光之下的明刀明槍更加難防。”
賀峥宇搖搖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相柳一眼,回過頭不說話。
“你想到了什麽?”
“他...是不是還沒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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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方挂斷電話,望着跪拜于廟堂之上,向菩薩舉香訴情的男人。
陰沉沉的天幕越來越暗,外面大風四起,唯有屋內安沉如初。
半晌,男人睜開了眼,将手中的香慢吞吞插/入眼前香爐內。
與此同時,整個院內忽然步入一隊黑衣人錯落有致的将手中半米粗的香栽入院內早已準備好的香爐內。
整座寺廟瞬間像是着了似的,所有的煙霧交彙在一起,直上九天雲霄。
晦暗的天色之中,所有人宛如置身于幻境之內,煙霧被大風邀請扶搖妖嬈,火光灼灼給人無盡的溫暖與希望。
等到男人站起身緩緩走出廟內,瞥了一眼畢方——
“已經全部按照您要求安排好了。”
聽到這句話,男人轉過身望着身後的威嚴震懾的菩薩雕像,微微颔首。
車隊從廟宇前的停車場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