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相柳遇襲(02) “白澤,你那麽聰明……
“相柳——”
看到相柳倒在地上, 賀峥宇像是被人劈頭蓋臉的打了巴掌似的,眼睛像是噙着血所有的聲音也好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遙遠的不可思議。
“不要管我, 去抓住白澤——”多年的相識,相柳實在是太了解白澤, 他是想利用這種方式來獲取極刑。
白澤的性子太高傲, 他根本容忍不了自己輸。
賀峥宇眼神落在相柳身上, 已經替她不值。
然而這份不值對于相柳來說, 已經足夠。
鮮血從手掌捂着的地方不斷湧出,五指感受着溫熱濕滑,甚至還可以聞到血腥的味道。
傷口的疼痛抽的腦袋痛, 渾身因為恐懼而不斷顫抖。
相柳卻努力強裝鎮定,臉色蒼白沖賀峥宇點頭:“我可以。”
“你怎麽可以?——”看到相柳沒有死,已經近乎崩潰的白澤大步走至兩人之前揮舞着手中的刀, 衣服也随着他整個人的瘋狂而敞開着。刀尖顫抖着:“不可以, 不可以,我不想一個人死, 我不想一個人,相柳你陪着我好不好?”
“她從頭到尾就不叫相柳, 她是簡捷。”賀峥宇隐忍着怒火,沖上前用手裏的槍指着對方:“你的故事已經結束。要是不想死,就放下手中的刀。”
又擔心白澤自戕,賀峥宇氣到眼角都在顫抖, 卻還靠着一口警魂吊命。
他握緊手中槍, 喉結滾動,努力壓制胸口起伏哄着孩子似的:“她不會死,更不會陪你死。如果你死了, 等待你的,就是那些被你封在牆裏的屍體。”
“她是我的,是我的!!”聽到賀峥宇的話,白澤瞪大眼睛憤恨道:“只要她知道我不是怪物,只有她知道我,我那麽愛你相柳!——”
“我爸一直不願意我喜歡你,我丢下他了。”
“我知道你是因為父母是警察才不能和我一起,我殺了他們。”
“我一個人的時候,用盡所有腦筋都在賺錢,我親手将一個小作坊盤成今天的勝天集團。”
“你知不知道你所謂的那些領導,在面對我的時候,哪怕明明知道我做了什麽,卻依然一副舔狗模樣?”
“都是為了我的錢。”說到這裏白澤冷哼一聲,卻在看到相柳時眼神溫柔:“只要你和我一起,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我那麽喜歡你,這麽多年過去,我像一只鬼躲在暗處,看着你不斷的換工作,當客服當導游當老師,直到回到警隊,都是你。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到底是人是鬼...那些但凡傷害你的,我殺掉,那些但凡傷害我們的,我也殺掉。誰再說我們不能在一起——”
“——所以你傷害我們整個隊?”賀峥宇這才意識到白澤到底下了多大的一盤棋。
白澤聳聳肩冷笑:“你以為不是看在相柳的面子,我能讓你們活下來?一個蠢到只能在辦公室貼發票,一個懶到只想在家帶娃,一個傻到路見不平沒刀也相助,還有你——”
說到這裏,白澤眼神一變,刀尖指着賀峥宇語氣也冷靜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在相柳的身體裏藏炸/藥。”
聽到白澤所說,賀峥宇懶得和對方再糾纏,直接上前一腳踹在白澤的胸口。
白澤整個人飛出去,還未起來就已經被賀峥宇揪着衣領連擊幾拳:“炸/藥在哪裏取消?!”
白澤緩緩爬起,幾次朝賀峥宇沖去,又再次被賀峥宇幹練簡潔的搏擊擊倒。
半晌只能喘着粗氣整個人笑到張狂,笑到咳嗽,依然刻意在吸引賀峥宇繼續傷害自己:“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相柳聽白澤所說,下意識在自己身上找可能藏炸/藥的地方,然而根本無法查找。
“你離我近點,我悄悄告訴你——”直到白澤整個人被賀峥宇提溜着,毫不在意嘴角的血痕,冷笑着,挑釁對方。
“你說。”
眼看賀峥宇離自己近一些,白澤眼神一變沖向對方——
銀光忽現,平行直刺入喉。
然而刀尖在賀峥宇喉前一厘米——
身形停滞。
賀峥宇手指握着對方的手,默默奪下了對方手裏的刀,從口袋摸出手铐,将他铐起來。
“今天你不殺我,只要給我機會,你都會後悔。”白澤用力掙紮手腕的手铐,持續威脅:“但凡我活着,我就算是雇人,我也要繼續偷窺你們跟蹤你們,以後你們有了孩子,我還要繼續跟蹤你們的孩子——”
聽到這樣的威脅,賀峥宇臉色陡變,一拳過去,白澤昏倒。
咚的一聲,地板都在顫抖。
賀峥宇和坐在地上的相柳對視,第一次感受到安心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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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糾纏多年,等到結束,竟然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甚至幾分鐘的時間。
相柳像只樹懶似的光着腳穿着病號服挂在賀峥宇的脖頸,肆意的指揮着他走來走去。
“今天想吃什麽?”
“想吃北京廚房。”
“我去買。”
“不行不行。”相柳将腦袋藏在賀峥宇的頸窩,用力的摟緊他,就像是在北海道的寒冬小屋裏抱着電暖氣:“我特別冷,你要暖熱我。”
賀峥宇難得的非常溫柔。
他一只手挽着相柳的腰,一只手拿着手機特別好脾氣任勞任怨:“那我叫外賣,我們一起吃?”
“幫幫忙,你坐太陽下面,方便我親親你。”
賀峥宇畢竟是一米八大高個,除非是他主動,否則相柳每次心血來潮時都需要踮起腳尖發絲垂在腰間嘟起嘴巴——
相柳懷疑他就是非常享受自己愛而不得的樣子。
賀峥宇下意識呼了口氣,坐在飄窗,任由相柳躺在自己身上曬太陽。
耳邊聽着很久都沒有聽過的粵語歌。
那些兩人曾經沒有一起的時間,一點一點被補回來。
“你嘆氣?!和我一起你嘆什麽氣?!賀峥宇我們才在一起不過半天,12個小時你就已經厭棄我了嗎??!”相柳一巴掌拍在賀峥宇胸口,一臉嫌棄和受傷:“你要是不願意你可以走——”
再傻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誰走誰傻B。
賀峥宇手掌扣在對方腦後,仰起臉狠狠親了相柳一口,感覺不夠,又像是仰卧起坐似的坐起來又捏着臉含着她的唇瓣笑。
“我記得,當初你來的時候,大家都在賭你這個花瓶可以待多久。”
“其他人都說你除了每天在微信群給姚局回微信發發通報,但凡見你不是拿着手機笑就是在摸臉摸頭發,來我們隊一定是沒兩天就走了。”
“哈?”就算明知道是被人誤解,相柳滿腔委屈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說:“——我不可以笑不可以摸頭發嗎?這和我的工作有什麽關系?再說了,就是這種看起來什麽也沒做的工作我才不想做,我寧可去外勤抓兇手。”
“我知道,我知道。”賀峥宇将她扯回懷裏,像是用體溫烘烤着懷中受傷的心似的:“所以姚局說要你來我們組的時候,我就想欺負你,想讓你展示給大家,你不是那種人。”
“你幼稚園還沒畢業吧?”相柳無奈的咬了他一口:“哪有人是越喜歡越欺負的?”
兩人彼此的笑震得身體也跟着顫抖,也逐漸感到兩人身體的變化——
相柳紅着臉,任由長長的頭發歪落在肩頭,抿嘴望着賀峥宇只是笑。
賀峥宇像是在表演似的,一臉的期待關注。
“——賀隊,你們玩啥呢帶我一個呗——”
不等兩人開啓下一步,左樂穿着病號服一只手扶着點滴,推門進來——
“My eyes My eyes!”
看到這一幕,左樂一邊擡起手遮住眼嘴裏叫嚣着,腳步卻沒有離開反而大步朝病房內走:“你們有的是時間兩人世界,我們先來談談今天中午吃什麽。”
“吃屎。”賀峥宇随手拿起旁邊的靠墊瞄準左樂的腦袋。
“哎呀打人不打臉,賀隊,過分了啊。”靠墊砸在左樂腦袋上,輕輕松松彈了起來。左樂随手拿起手機:“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還打我,我要發視頻曝光你們這一對狗男女。”
“左樂。”相柳抱着賀峥宇忿忿的哼了一聲采取撒嬌模式:“你知道像我這種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瞎子不怕我是聾子有多難嗎?況且——”
“你要是在這裏再多呆一秒,我再也不會給你買肯德基了!”
“——訣別。”話音未落,只聽到點滴瓶因為晃的厲害敲在挂鈎發出的撞擊聲,左樂已經消失在房間。
只剩下房內的兩個人,賴在一起無聊。
手指掠過相柳的後頸有一塊凸出,賀峥宇不由得伸手摩挲:“我記得你這裏之前沒有疙瘩啊?”
“是不是我上火了?”随着對方的觸感,相柳也明顯察覺到身體和之前不一樣,下意識想起白澤之前說的——
“你去哪裏我都能找到你。”
“我在相柳身體裏裝了炸/藥。”
相柳和賀峥宇對視一眼,立刻意識到了什麽:“找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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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坐在審訊室裏。
“白澤,你那麽聰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需要我再宣傳吧。”姚局穿着警服坐在白澤對面,眼神精亮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