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審訊白澤(01) “白澤,你知道我們……

白澤纖細幹淨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宛如手鏈一般的手铐, 像是在聽一首非常好聽的歌曲一般,并沒有回答姚局的話。

像是在等待什麽人。

有那麽一秒鐘,姚局還以為他在等待的是相柳。

這個想法尚未塵埃落定, 手邊靜音的電話屏幕忽然發光,在屏幕上閃爍着幽亮的光。

都是一些只在新聞上看到的名字。

姚局眉梢一跳, 擡眼望着白澤——

對方早就料到似的, 沖他微微一笑:“姚局, 可能是因為輸了孤獨寂寞冷, 麻煩給我一個毯子。”

姚局抿抿嘴,将電話屏幕扣在桌面,示意旁邊李晨将屋內的空調氣溫挑高。

這才望着白澤繼續:“白澤, 這一次,沒有人能來救你。就在這間房,就是我和你, 直到你坦白。”

“那多不好意思, 我一個晚輩,要長輩陪我熬夜。”作為能夠在自己失敗時狠心拖愛人一起沉淪的白澤來說, 這種犧牲似的心理壓力并不足令他臣服。

白澤甚至聳聳肩蹙眉調侃:“我在國外的時候黑白颠倒熬夜習慣了,若是您陪我, 記得一定要多備幾瓶速效救心丸。”

“——白澤!現在是給你機會,別給臉不要臉,只要進來你還以為是旅行住酒店呢,進來了你就別想出去!——”原本就對白澤憤恨不已的李晨聽到其對姚局不敬, 頓時無法壓制心裏怒氣, 一把拍着桌子,指着對方呵斥。

姚局甚至敏感的察覺到整個房間內的溫度降低了一度——

李晨的激進,不僅成功讓白澤意識到姚局這邊尚未找到真正重要的證據, 并且成功的抓住李晨的态度,說是因為李晨的暴躁恐吓,自己什麽也想不起來。

第一次的審訊,碰了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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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隊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擾你休假。”聽到電話那端李晨對于第一次審訊的失敗記錄,賀峥宇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舉着電話下意識苦笑一聲。

“問題是這個白澤真的對我們這個門道懂得太多,不好拿捏呀。”

賀峥宇低下頭,擡起手指玩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女孩長發,按下揚聲器,默默聽着電話那邊的信息。

相柳循聲放下手機,露出正在訂民宿的手機屏幕,豎長耳朵聽着李晨的抱怨,沒有說話。

“你直接按照我們之前的審訊流程,案發時間,地點,在做什麽。用我們掌握的證據做武器一步一步逼近,了解他做了什麽就可以了。”賀峥宇眼波流轉,明白了當下的審訊案結:“我們現在是所有的案件都想落在白澤身上,他那麽狡猾肯定會抓住其中沒有證據的案件,借機反口說我們其他案件證據也不穩。我們現在應該是從證據确鑿的案件開始,一步一步,讓他自己揭開其他案件。”

“有那麽簡單麽,你們之前找到的幹屍,只能以白澤是勝天集團董事長要負責任,但不能說就是他殺的。還有左樂遇襲,周叔遇襲,都沒有辦法直接指控是白澤指使。他當時說是他做的,現在審訊又說不是他,太難纏了。”李晨也确實是被氣急了,一張嘴難得的像機關槍似的:“這邊領導還說因為勝天牽扯衆多民生企業,要求盡快處理。我看姚局的臉色,真的快要崩潰了。”

“相柳~~~”李晨可憐巴巴的對着電話另一端拜托:“現在只能靠您二位普度衆生了。”

“可是我們這樣不能審訊,會有利益沖突。”相柳用腦袋蹭蹭賀峥宇,提醒道:“不過我們可以遠程指導。”

放下電話,相柳也無心再玩樂,坐起身歪在沙發上,歪着腦袋想工作。

賀峥宇坐在一邊,望着她認真思索的模樣,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好看。

正在思索的相柳很快發現,眼神轉移落在賀峥宇身上,得意洋洋的抿嘴笑:“怎麽又看我。”

“好看呗。”

“我都快愁死了,你還笑。”相柳無奈的耷拉肩膀長嘆一口氣——

“為工作不值——”

“我看了半天,不唯一擔憂的就是姚局不給我們批假,要是你我同時休假,整個組就放風了!”相柳無奈的嘆了口氣:“但是如果我們随時走,所有的機票和酒店都是原價,但是你知道出去旅行這件事,那個原價就是用來填報銷單才用,正常腦袋哪有花原價的啊。”

“我來研究研究。”賀峥宇将胳膊搭在相柳的肩膀,跟着她一起研究。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賭一把!”想到什麽,相柳轉過臉望着身邊人。

“嗯,你要開盤口?”賀峥宇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什麽也聽不到。”

“咱倆合作,将白澤搞定。”相柳雙眼狡黠:“然後讓姚局拿半個月假期來換。”

賀峥宇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但是呢,第一次姚局肯定不同意對不對,”相柳像是沉浸在自己創造的電視劇情節:“我們可以說是為了拉熟客,讓姚局幫忙給其他人宣傳宣傳我們的能力,就打個七□□折,只要七天年假,這樣總行了吧。”

說完相柳還像路邊賣菜的大姐似的雙手一拍:“哎,要是這次大家合作的開心,以後都好說的伐。”

随着案件偵破的時間越來越長,那些曾經被白氏集團黑影籠罩的百姓,是不是也像相柳一樣,無論有多麽苦痛,總會有撥開雲霧的一天,可以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發瘋發癫像個神經病,這才是最大的自由。

賀峥宇附和的陪着相柳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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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的審訊很快開始。

“我們可以将審訊的突破點,放在白澤給我身體裏放gps芯片開始。”

等到其他同事将白澤重新帶回審訊室,相柳和賀峥宇坐在另外一件審訊室,盯着屏幕上白澤緩緩落座,三個人竟不由得同時深吸一口氣。

“和相柳什麽時間認識的。”

鏡頭裏的白澤沒有預料到警方為了審訊,直接将相柳定位為警方的對立面。

不過很快白澤嘴角上揚,低頭調整了坐姿:“我們什麽時間認識的,你們警方應該更清楚不是麽,畢竟是你們設計出來的。”

白澤的動作清晰的反映出關于相柳的問題上,他是有感覺的。

相柳頭也不擡的舉起手,和身邊的賀峥宇擊了一掌。

審訊室內的李晨也将對方的反應看在眼裏,隐藏着心中的喜悅,繼續追問:“我是在問你,不是在問相柳。”

白澤抿抿嘴唇,不情不願的蹙眉回憶:“我們...是在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具體的情況,記不太清了。”

“既然你記不清,我來提醒你。”李晨拿出之前記錄的信息,繼續道:“大學時期你們因為考試而相識,因為各種原因互相成為了朋友。大學畢業,你邀請相柳跟你幹,并且教她各種的反擒拿術帶她進行各種暗黑知識洗腦——比如你曾經暗示過,說如果你家人真的犯法,你會選擇幫助家人站在警方的對立面,畢竟在你心中情誼是要大于法律的。”

兩人之前的共同經歷一直是白澤最隐秘最珍惜的。

這些隐秘而珍惜的過往被李晨硬生生的,甚至帶着戲谑的語氣念出來,很快令白澤的表情起了變化。

“據相柳這麽多年卧底提交的記錄,你在大學畢業之後跟着白天,也就是你爸,以強拆強建的方式負責将那些居民趕走,同時賄賂當時的一些部門職員為你們打通土地開發申報,很快用這種方式在當地建起樓盤。比起那些眼光短淺的小人物,甚至比起那些電視劇中的聰明人物,你更加有先驅視角。在第一批房産成功籌資之後,你便暗自飛往境外,開始在境外以普通商人投資唯由置辦并轉移資産。這樣,在白天集團被當地警方抓捕後,你可以全身而退在海外重新建立屬于你自己的勝天集團。”

“那又怎麽樣呢?”聽着警方掌握的這麽多年自己的行蹤,就像是被迫回憶這麽多年的自己,白澤整個人竟然有些發抖。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光輝”歷史,無論是那些仰望自己的員工,還是那些鄙夷自己的警方。

沒有人真正了解,自己當初也是被很多自以為是的人拒絕,打壓。

得不斷的向投資方解釋自己是什麽人,還要提防那些根本毫無理由毫無關系人們随口的一句評價。

“——你看白澤長得那麽孱弱,怎麽可能撐起一家公司。”

“——我每次見到白澤,他都是陰沉着臉像是別人咬了他家的餅,怎麽可能撐起一家公司。”

各種的匪夷所思,各種的故意為之。

怎麽可能不在意。

還是要深吸一口氣裝作自己真的沒聽懂,一步一步向衆人證明自己,直到不需要證明。

白澤用力的握緊拳頭,狠狠砸砸在了自己的腿上,擡眼盯着面前人——

李晨和姚局楊裝着無所畏懼,卻在桌下彼此握了握手。

說明方向對了!

“白澤,你知道我們将你這樣的反應叫什麽?”李晨似笑非笑,念着耳機裏相柳的話:“叫做,你傷害相柳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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