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活力的常鶴少爺

公演在17號的大年初二,廠裏在線的工作人員少得可憐,大多人都回家歡歡喜喜地過年。仔細一點工作人員的人頭,興許比參演的練習生還少。沒有開始後臺準備時,練習室外的走廊上空曠冷清得像清晨的大馬路。

除夕夜的狂歡、彩排時的努力、等待結果宣布的緊張和得到結果後的悵然。

回到之前某天的公開課前。

難得有天吃完飯後沒有窩在練習室練舞,常鶴拆着枕頭底下的信讀,王子異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看着常鶴木着一張臉,臉上滿是認真地原地做着深蹲起。怎麽看都不太對勁的樣子。怎麽說這人設不太對,感覺應該在思考人生的樣子。王子異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我不緊張。”做深蹲起的常鶴幹脆半蹲在了地上,他用手掌撐着地板,把信紙放在了頭頂上。

“其實這種時候看這些信蠻感慨的。”王子異提了提褲腿,挨着床沿坐在地上,随手從自己枕頭底下抽了封信出來。

“我知道。”常鶴低頭,任信飄進了懷裏,“我知道啊,就是覺得有時是真的走不下去了,又會瞬間充滿堅持下去的力氣。”

王子異側目,有點小訝異,“從你嘴裏聽到這些話,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還是自己想做到,了解粉絲比較多了之後,會想着為他們…再多做一點。”常鶴展開信紙,小心翼翼地攤平在王子異的手心。

“聽說你養過很多小動物,照顧不過來而送了人,最後養了只小烏龜。我們粉絲啊,也不用你特別悉心的照顧,只要你偶爾想到我們,想到我們的時候多照顧自己,就是我們想要的。”王子異輕聲念着信,常鶴挨着他坐到了床邊。

“就挺有意思的。”常鶴眯着眼說道,“其實我也沒怎麽照料過小烏龜,不過它長得挺好的。”

“我也養過小狗啊小倉鼠什麽的。”王子異拍拍常鶴立在他頰側的小腿。

“好了,我知道了。”常鶴用膝蓋輕輕地撞了撞王子異的頭,“都夭折了。”

王子異悶笑着壓住他的腿,“小時候看見什麽有趣的東西總是養的,找不到養的方法,長大了就不做這種耽誤的事情了。”

“耽誤誰。”常鶴摸摸王子異的小揪揪,忍不住放在手心裏揉搓了兩下。

王子異往後仰頭看他,剛好撞進他一片沉靜的眼底。常鶴抿着嘴角說,“別怕耽誤,總有人是不怕耽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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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異還想說什麽,隔壁果然的練習生就來敲門了。小鬼扒拉着他的辮子趴在門上往裏看,嘴裏催促着,“哎呀上課了,你們還在裏面幹嘛,快一點。”

确認過眼神,還是那個炮仗精。

常鶴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低着頭開始收拾自己的信,折疊好了放回信封裏,轉頭問王子異,“你要說什麽?”

王子異站起身拍着自己褲子上的灰,輕輕地沖他搖了搖頭,“沒,也想提醒你快上課了。”

等常鶴收拾完出了門,小鬼跳着就勾上了他的肩膀。常鶴只好矮下身子,別扭到他覺得自己的腿都快打結了。正好坤音組從後面剛好出門,常鶴腳底抹油一下溜到後頭轉而和蔔凡勾肩搭背。

大廠190line就這麽看着小鬼,再順帶個186的董岩磊。

琳琳公主見狀在前列噴火,他沖互相倚着肩膀的蔔凡和常鶴呲了呲牙,“蔔凡和常鶴呀勾肩搭着背,傑哥和我呀前頭掉着淚,他倆一米九啊你說對不對,我們還在長啊來年再pk。”

他一下一下地點着頭來了段freestyle,問身邊的朱星傑,“傑哥,怎麽樣嗎,優秀嗎?”

朱星傑瞪了他一眼,笑罵他,“醉。”

走廊上笑成了一片,蔔凡笑得樂不可支,幾乎站不穩腳步。

常鶴小聲地笑笑,擺了擺手對前面的王子異示意讓他先走。

不過也等不到王子異接收到他的訊號,先沖在前面的Jeffrey拖着王子異以開天辟地的架勢就往前沖去了。

“你看看我們這訓練樓,看看這通往階梯教室的走廊。”蔔凡摸着大理石的牆壁,做足了一副電視推銷的姿态,“《偶像練習生》,好節目啊。看看這設備,什麽都好,就是容易掉一條命。”

董岩磊推了他一把,“你快走吧,我跟在你身後臉都要挂不住了。”

蔔凡伸手在桌上列着的飲料中抽了一瓶,對着鏡頭比了比,“沒毛病,活力。”

董岩磊順手也拿了瓶一樣的,高高地抛起又接住。

常鶴手下動作頓了頓,往後動了動手指,勾了瓶“能量”出來。總覺得奇奇怪怪的,拿了活力…

這是什麽,常鶴的小巧思嗎?

今天的課是張PD的心理輔導課,常鶴走到前幾節課的位置坐下,聽着旁邊蔔凡嘟囔,“你凡哥最怕心理輔導課了。”

“怕哭吧。”常鶴放下座椅,這麽吐槽。

蔔凡作勢要拿巴掌呼他,“你這個人怎麽回事!情到深處,情到深處,跟你說幾次了!”

“我正式出道是12年,和組合出道,出道後各種表演啊,演唱會啊。偶爾也會跟團員較勁,比唱歌比跳舞,給自己定下一個高要求,讓自己在高壓的狀态下迅速成長。”PD說,“我練習生時期的時候也辛苦,沒有人一路過來說自己是不辛苦的,沒有的,練習生就是那麽累。

我們那時候教室是簽名才有三個小時領,那沒有簽怎麽辦,教室就會被別人占啊。那不練也不行,我在哪裏練,我就在走廊裏練。

那之前有練習生也問我啊,說唱跳怎麽保持氣息穩定,我說讓他去跑步機練氣息。并不是我這麽突然想到的,因為我練習生時期确實也是這樣的,就在天臺上跑啊,邊跑邊唱,慢慢調整自己。

那我再這裏舉例是什麽意思,就是告訴大家,你練習就一定不能懶。只要你努力了,下去了,想練、想學、能動起來,哪裏都可以練的。

那我練習時間多嗎,其實都是擠出來的,所有人都很努力,那只有你比別人騰出來更多的時間你才能出衆。我早飯中飯晚飯各五分鐘,騰出來全去練習。你們不要看某某個偶像看起來很光鮮啊,其實背後付出的汗水真的很多。

今天我分享這些事啊,就是告訴大家,我做到了,也希望你們能做到。”

說完引起衆練習生的熱烈掌聲,各個人眼中都是感動和些許的若有所思。

“那我的話說完了,你們有什麽問題要問的嗎?”

秦子墨舉手首先提問關于如何找鏡頭。

蔔凡聽了嗨了,在後排動起手來。他扭着常鶴的脖子讓他正面對着攝像頭,“來來,配合一下。給我個邪魅的笑。”

什麽邪魅,你小說看多了…常鶴在狹小的空間裏一下沒躲開他的手,面對着鏡頭有點生無可戀。

臺前張PD講着舞臺表演時要找參照物,這頭兩個模特對着攝像機鏡頭勾着半邊嘴角笑,眼睛裏都是戲。

眼看着下一個問題岳岳要發問了,兩個人連忙把正經聽課的表情挂回臉上。

“PD我想提問,在高壓訓練下如果出現的一些心理該如何克服。就是…”岳岳舔了舔嘴唇,“比如說很努力了但沒有成效,不知道該不該繼續下去了…”

“迷茫啊。”張PD睜大了眼睛回答,“這也是正常的事。為什麽別人出彩你沒有,可能和你現在付出的一切有關系,你想想,別人幾年幾年的練,你可能沒有他們多。你要知道努力啊,它不說謊的,你付出幾分,它就會回報你幾分。”

蔔凡捏了捏岳岳的肩頭,常鶴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靈超一直說着岳媽媽是最棒的。

“你是不是要哭了。”

常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蔔凡反射性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

“你才哭了。”蔔凡沒好氣地反駁,差點被诓了進去。

“加油加油。”常鶴拍拍蔔凡的肩。

“常鶴,拼一拼,我看好你。”一旁的董岩磊突然小聲說。

要不是對自己的聽力有信心,常鶴還真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聽。

他摸摸自己胸前的號牌,張PD正在講述出道前後的心情變化。

“——出道是種未知,我們都不知道出道後人們會不會接受你,喜歡你。出道前擔心自己不能出道,出道後又會想着別人是否會接受我。這是我的感覺。我是這樣的,一種是恐懼感和不安籠罩着我。但我做的對策就是把自己的空閑都填滿,用學習充實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

“蠻了不起的,講得我熱血沸騰。”蔔凡拍着胸脯問,“我鶴啊,下課我們就約起來,什麽練習室錄音室給它走一遍。”

“不行。”常鶴單手支着椅背,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拒絕。

——最後常鶴還是跟着蔔凡繞着大廠夜跑去了。

蔔凡戴了頂黑帽子和一副黑口罩,全身上下白的地方可能是剩下了遮不住的腳踝和一部分的眼白,不過他倆辨識度還是很高的。

常鶴摸着自己頭頂因為怕熱而紮起的小揪揪,慢慢跟上蔔凡的步伐調整呼吸。

蔔凡輕喘着氣說,“我覺得PD說的挺好的。”

“什麽?”專心在地上撿錢的常鶴擡頭茫然地問了一句。

“我說,PD說的挺對的,”玩心大起的蔔凡快速地伸手打了一下常鶴頭頂的揪揪,“珍惜每一次舞臺,珍惜所有人。”

他按着常鶴高高揚起的手臂,笑得卧蠶都明顯了三分,“常鶴啊,加油,一起出道啊。”

一起出道。常鶴默念了一遍,在蔔凡以為他要和自己擊掌的時候,反手在他頭頂拍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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