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麽情況!顧清溪腦子被雷劈了嗎!
難不成這是……喜極而泣?
沈翹皺眉,盯着顧清溪試圖從對方面上看出點什麽來。
對方低垂的羽睫掩住了漆黑的眸,緊抿的薄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面上冷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翹愈發覺得。
顧清溪這個女人,實在是讨人厭得很。
整天一副冷淡的死人臉,就算有天大的事,面容神情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簡直跟雕塑沒什麽區別。
顧清溪傾身,将手中的白玫瑰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沈翹的墓碑前。
黑眸盯着沈翹墓碑上的照片,良久。
飄在一旁的沈翹,也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的死對頭顧清溪。
她極度的想找個榔頭,把對方的腦袋瓜子敲開,看看裏面都裝了些什麽鬼。
面前的顧清溪嘴角向下彎了彎,冷不丁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驚得沈翹整個魂猛地向後飄出幾米去。
她後怕的拍着胸口,她總算知道顧清溪為什麽總是沒什麽表情了,感情是為她人着想。
要是她天天對自己笑上一笑。
自己沒準還得早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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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後,顧清溪的舉動,完全出乎了沈翹的預料。
她跪在了沈翹的墓碑前,抱着那冰涼的毫無人氣的石板,眼淚掉的比天上落的雨還要兇。
沈翹徹底懵了。
顧清溪,她真的在哭嗎?她真的是在為自己的死在難過嗎?
她慢慢的湊近顧清溪,近到整個臉幾乎要貼到對方的臉上去,試圖觀察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只見對方眉頭蹙成一團,原本清冷漆黑的眸子,因着淚水,染上了一絲霧蒙蒙的水光,鼻尖哭的紅彤彤的,還随着哭泣的動作,一皺一皺的,那往日裏慣性緊抿的薄唇,此時已經咧的不忍直視。
醜,真醜。
沈翹皺眉吐槽。
“沈翹……”
顧清溪往日裏清越的嗓音有在此時幾分啞,那哭腔中還帶着濃濃的委屈。
她能聽到自己說話?!
沈翹一個激靈,猛地對上顧清溪的眸子。
對方黑眸失焦,仍是一副沉浸在悲傷之中的模樣,沈翹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許的失落。
夜雨凄涼,凜凜寒風刺骨。
身為鬼魂的沈翹沒什麽感覺,但顧清溪的面色已然凍得青紫。
卻仍然執着的抱着沈翹的墓碑不撒手。
沈翹在一旁壞心眼的想,這要是給顧清溪凍出個面癱來,到時候眼斜嘴歪,那叫才好玩呢。
好在顧清溪身邊的得力幹将,尤特助在此時匆匆趕來,把手中的大衣裹在了顧清溪單薄的身板上。
沒能叫沈翹的壞點子成真。
“老板,回去吧。”
顧清溪搖搖頭,在寒風夜雨的侵蝕下,嗓音已然嘶啞:“我沒能看她最後一眼,這一刻,至少讓我多和她待一會兒。”
尤助理聞言默然。
……
雨下了又停,直到天亮。
顧清溪起身時,眼前一黑,猛地往沈翹的墓碑上栽過去。
冷不丁的把沈翹給吓了一跳。
要不是身旁的尤助理眼疾手快,伸手攙住了她,恐怕當場就要和沈翹來個世紀碰面。
沈翹見狀松了一口氣。
經過了這一晚,她對顧清溪的認知産生了極大的混亂。
要是顧清溪也死過來了。
兩只鬼大眼瞪小眼的時候。
她到底是憑借舊怨冷冷的罵一聲“滾。”
還是看在今晚的面子上,扯出虛僞的笑來說聲“嗨。”
沈翹在墳頭上等了一年,等的望眼欲穿,也沒等到黑白無常把自己給帶走。
倒是她那死對頭顧清溪,來的相當頻繁。
她的墓碑,被顧清溪親自擦得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墓碑前的花束,不等枯萎,又換上新鮮的。
一年來,從未間斷。
顧清溪大多數時間會沉默的盯着沈翹的墓碑發呆。
偶爾會對着墓碑輕聲說些什麽。
被困囿在骨灰方圓十米的沈翹,周圍除了草木蟲鳥,就是光禿禿的一片墓碑。
窮極無聊下,再看顧清溪。
就沒一開始那麽不順眼了。
雖然顧清溪看不到沈翹,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但這不妨礙沈翹自己找樂子。
這一年來,她發現了顧清溪很多小秘密。
比如說,她耳朵後面有一個紅色的小痣。
再比如說,她頭發束起來的時候,額上是有個美人尖的。
還有她的唇雖然薄,但是上唇竟然有微微凸起唇珠,是不太明顯的M形,以前她的唇都緊抿着,沈翹竟從未發現過。
還有還有,她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表情,但是她情緒激動的時候,眼尾會泛起漂亮的桃紅色,顯得整個人有點媚。
……
沈翹惆悵的瞧着眼前對她的存在一無所知的顧清溪。
深深地嘆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她連顧清溪有多少根睫毛,都要數的一清二楚了。
然而,沈翹這次睫毛正數到一半時。
顧清溪接了個電話。
她回頭看了眼沈翹的墓碑,眉頭蹙了蹙。
沈翹隐約聽見對方的聽筒裏傳來:“車禍……剎車動了手腳……線索……”什麽的。
沈翹略一思索,難道顧清溪是在查關于一年前她車禍的事情?
沈翹湊近些,還想仔細聽聽細節。
顧清溪卻轉身急急忙忙的走了,連放在墓碑旁的外套都忘記帶。
跟出十米後,Duang的一下卡在無形的屏障上的沈翹皺眉看了看絲毫不打算回頭的顧清溪。
又扭頭看了看被主人随意丢置在墓碑旁邊Balenciaga大衣,忍不住“啧”了一聲。
——這敗家娘們!
差不多顧清溪前腳走,後腳沈翩就來了。
沈翩左腳有些跛,稍微走點路,腿就鑽心的疼,因而都是韓嘉樹推着她輪椅,從另一旁的坡道上慢慢的走上來。
上次來的時候,沈翹就看到沈翩無名指上和韓嘉樹同款的婚戒了。
一隔幾月再見,沈翩的小腹已微微凸起,面上帶着溫柔的淺笑,看起來似乎已經從沈翹逝世的悲傷中走了出來。
前男友和自己的親妹妹沈翩在一起,沈翹雖感覺有些異樣,但卻沒什麽太大的情緒起伏。
不管她是真心喜歡沈翩,還是為了她留下的財産,只要能好好的照顧沈翩一輩子,那也不枉她生前這麽多年的打拼。
沈翩給沈翹燒了些“金元寶”“銀元寶”還有各種做工精細的“財寶”。
她絮絮叨叨的說了一些日常,說自己前段日子和韓嘉樹領了證,還沒辦婚宴,沈翹不在,她覺得沒了主心骨,想這些日子裏,多虧了韓嘉樹陪伴她,安慰她,給他精神上的慰藉,她才撐過了失去沈翹的灰暗的日子。
“當時覺得天都塌了,卻沒想到竟然撐過來了。”沈翩說着說着,尖尖的小臉上又落下淚來。
沈翹聽着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的。
直到她對上韓嘉樹的眼神,頓時露出驚悚的神情。
寂靜無人的墓園,站在沈翩背後的韓嘉樹,面容扭曲,眼神裏是掩不住的洶湧惡意。
沈翹此生頭一次露出這麽驚慌恐懼的神情。
——翩翩!快跑!
——快離開他!趕緊離開他!
——沈翩,你快跑啊!
無論沈翹如何試發聲,如何嘶喊。
沈翩都聽不見,也看不見。
她的面上,仍然帶着溫柔而又幸福的的笑意。
渾然不知,身後洶湧的惡意,即将要把她吞沒。
沈翩擦了擦眼淚,努力勾出一抹笑來:“我下次再來看姐姐,說不定到時候姐姐就能看到小外甥了呢!”
"姐姐再見。"韓嘉樹推着沈翩的輪椅慢慢的離開。
看着四下無人的墓園,韓嘉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下一瞬,他猛地将沈翩的輪椅推下了陡峭的階梯。
……
第3章 刺目耀眼的光線,照的沈翹眼前白茫茫一片,她不适的将眼睛咪一條細縫。
眼前的事物先是模糊難辨,接着漸漸的清晰起來。
強烈的光線漸漸消逝,随着沈翹嘗試着緩緩擡眼,之間眼前的景象已經大變樣。
裝潢富麗的大廳,華美的水晶燈折射出夢幻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籌交錯。
這記憶中熟悉的場景,讓沈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感覺她的面頰有些發燙,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動着,有些腫脹的疼痛,并且喉嚨感到火辣辣的疼。
沈翹下意識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指尖感受到溫度,還有柔軟的皮肉,有些硬的頭骨。
沈翹猛地起身,身後的華麗而沉重的座椅因着她的動作,驟然翻倒在實木地板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震得廳中似乎抖了抖。
整個大廳在這一瞬間,似乎靜止了。
方才還沉浸在宴會排隊中的人們,因着這聲巨響,紛紛看向沈翹這邊。
沈翹愣愣的看着因她的動作而倒在地上的椅子,又盯着自己的手,白皙而粉嫩的皮膚下,是若隐若現的血管,血液在身體裏流動,帶着久違的體溫。
這時有一人,急急忙忙的沖到沈翹面前。
他的神态眉眼,動作語氣,都帶着顯而易見的擔憂。
“沈翹,你沒事吧,是不是喝多了,要是不勝酒力,就先去休息一會兒?”
對上那人的面孔,沈翹瞳孔猛然收縮,渾身血液逆流而上,直沖大腦。
黑眸死死盯着韓嘉樹的面容。
對方神情焦急中帶着擔憂,連語氣都僞裝的真切不已。
她當初因着對方工作勤奮有天賦,看起來溫文儒雅,為人正直誠懇,才決定相處一下看看看。
現在看來,這人就是個披着人皮的禽獸,渣滓!
韓嘉樹發現眼前的女人似乎像是突然間變了個人一樣,看自己的目光陌生至極,帶着徹骨的冷意。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沈翹唇角扯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下一個瞬間,她扶起身後的椅子,接着猛地舉起來,朝着眼前的男人劈頭蓋臉的砸去。
事發突然,韓嘉樹完全沒料到沈翹突然發難,只來得及匆匆用手臂擋了一下,可是椅子是實木的,十分沉重,再加上向下摔的慣性,只聽到和椅子腿接觸的手臂一聲脆響,接着他被一下子掄倒在地上。
手臂傳來咔嚓一聲脆響,似乎是骨折了。
劇烈的疼痛,讓韓嘉樹的面容扭曲起來,理智也瞬間下線,他皺眉狠瞪沈翹,語氣壓不住的怒意:“你突然發什麽瘋?”
沈翹居高臨下,打量着眼前人兇惡的神情。
現在露出的,恐怕才是這人真實的本性。
可笑自己生前竟被這種渣滓所蒙蔽!
想起最後一刻,自己被韓嘉樹推下石階慘死的妹妹。沈翹再次掄起椅子,大力的向還在地上捂着手臂,一臉痛苦的韓嘉樹砸去。
沈翹從家裏破産,到帶着妹妹在社會上打拼,再白手起家建立偌大的公司,攢下幾個億的資産。
在這虎狼環伺的商場,她需得比男人還要拼,比男人還要狠才能争得一席之地。
她從來都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她逞兇鬥狠,睚眦必報,以此讓人忌憚。
短短十幾秒間,韓嘉樹就被沈翹砸的滿頭滿臉的血,像個蟲子一樣,在地扭曲着,哀嚎着。
說來也是丢人,韓嘉樹雖生在農村,但是一點髒活累活都不曾幹過,一雙手保養得比沈翹還要細嫩,沈翹曾見過韓嘉樹的幾個姐姐,手指因為長久的勞作已經皲裂,面色棕黑,帶着紫外線曬出的黃褐色斑點。
相反,韓嘉樹卻生的白淨細嫩,好似基因突變了一般。
當時沈翹不曾深想,如今回憶浮現,是在是讓她背後生寒。
韓嘉樹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曾心疼,自己又怎麽能指望讓他照顧沈翩。
他這樣的人,定然是以自我為中心,自私自利的。
這突然的變故,将廳中的衆人都下了一跳,不知怎麽,今晚這場Party的兩個主角就突然打起來了。
看起來還是沈翹的毆打對方。
短暫的震驚後,衆人趕緊上前來,将正打的起勁的沈翹拉開。
将鼻青臉腫,滿臉血的韓嘉樹從地上扶了起來。
經過這一場熱身運動,沈翹心裏頭的惡氣已經出了個七七八八。
她信手将椅子仍在一旁的地上。
對着在場的衆人勾起一抹笑容來:“打擾了你們的興致實在抱歉,但是我有一個更加重要的消息需要宣布。”
在場的都是沈翹私人的朋友,還有她商業上的合作夥伴,聞言看了看被沈翹打的一臉血的韓嘉樹,又看了看笑眯眯的沈翹。
皆大眼瞪小眼,不知她葫蘆裏賣了什麽藥。
沈翹揚聲道:“我沈翹将取消和韓嘉樹的訂婚,明天的訂婚宴,諸位也不用赴約了。”
衆人徹底懵了,不知道沈翹這突然搞得是哪一出,難不成是開玩笑的?
再看看一旁被打成豬頭三準未婚夫韓嘉樹,這也确實是出席不了訂婚宴了,實在是有礙瞻仰。
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聽見沈翹把電話撥給了錢特助,一串命令利落的下達。
取消所有的訂婚流程已經和訂婚有關的布置。
錢特助效率極高,沒幾分鐘,衆人手機叮鈴作響。
紛紛收到了關于沈翹和韓嘉樹訂婚宴取消的電子致歉信。
發現沈翹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廳中一片嘩然。
相對于沈翹的幹淨利落,毫不脫泥水。
韓嘉樹反應就激烈多了,他眼睛死死的瞪着沈翹,像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沈翹,你他媽什麽意思!”
沈翹“啧”了一聲:“我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她冷下臉來,“你、現在立刻馬上給老娘滾,馬不停蹄的滾!”
韓嘉樹眼神詭異,他處心積慮的接近沈翹,讨好了對方這麽久,她竟然說踹就踹,沒有一絲預兆,前一秒還因着醉酒面帶紅暈,帶了幾分女子特有的嬌媚,讓他心生幾分柔軟,不曾想後一秒,視線就如寒冰一般,看他的視線就如同在看垃圾。
接着,就毫不留情的掄起了椅子……
沈翹難不成察覺了他的計劃嗎?
不可能,他的僞裝絕對是完美的,現在還不能暴露。
韓嘉樹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露出了一個在如今的沈翹看來,虛僞至極,也惡心至極的笑容。
“沈翹,有什麽問題,我們之間可以好好交流,何必這樣當着衆人的面,大動幹戈呢?”
在這樣的處境下,還能委曲求全,這個韓嘉樹,實在是讓人心驚。
像一條陰冷怨毒的蛇,潛伏着,只待機會來臨,伺機給予致命一擊。
可沈翹這次不會再給他反擊的機會。
她也笑了,笑的溫和極了。
她的眼睛形狀偏圓,而眼尾卻尖尖的有幾分上翹,黑瞳若點漆,極為有神,笑起來時眸中星河璀璨,讓人很不得溺死在其中。
韓嘉樹也愣了片刻,轉而心中嗤笑,到底是女人,他不過稍稍服軟,就心軟了。
下一秒,沈翹朱唇輕啓:“不好意思,方才忘記說了,韓嘉樹,你被解雇了。”
沒等到想象中的溫言軟語,倒是迎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韓嘉樹再也維持不了那溫和的表情,他面目猙獰:“沈翹,你欺人太甚,我在公司裏兢兢業業,日夜加班,做出了無可估量的巨大貢獻,這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要以什麽理由解雇我?你這樣過河拆橋就不怕寒了公司骨幹的心!”
呵,這人倒是好大的臉!
她沈翹尤其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手裏沒有點把柄,她又怎會當衆發難給他難堪!
沈翹倨傲的揚起下巴,蔑視的看着韓嘉樹:“既然你想要理由,那我就滿足你。”
對上沈翹嘲諷的目光,韓嘉樹心裏突然打起了鼓,莫名的慌了起來。
不可能,她絕對不可能知道的,她要是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情,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還讓他呆在身邊。
韓嘉樹還沒等想明白,沈翹冷聲如當頭一棒,讓韓嘉樹腦殼一震,頓時呆在原地。
“一個月前,你和瑞林公司的總監吃了頓飯,這個月,對方公司發布的交互軟件,和我們公司尚未發布的軟件,一模一樣。”
“這個月,公司對賬時發現,你的姐夫趙澤所負責的賬務,出現了大額的資金不明。”
“上上個月,……”
随着沈翹一筆一筆的說出來,韓嘉樹的臉愈發的慘白。
周圍人的皆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韓嘉樹自以為做的足夠隐蔽,如今卻發現自己不過是她眼下的跳梁小醜。
沈翹神色厭惡:“做着出賣公司蠅營狗茍的事情,還自稱是付出了卓越貢獻的公司骨幹,你真是好大的臉。”
韓嘉樹呆在原地愣愣的說不出話來,徹底洩氣:“原來……你都知道。”
沈翹懶得再看他一眼:“你可以滾了。”
此刻,形式徹底逆轉,再也沒有人同情韓嘉樹,周圍皆議論紛紛,還有對他的鄙夷。
韓嘉樹好似過街老鼠般,灰溜溜的走了。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沈翹舉起手中的香槟:“今天的單身Party,正式開始,我們嗨起來!”
衆人也紛紛笑了:“恭喜沈總踹掉渣男,恢複單身。”
這時沈翹的好友江文茜端着酒杯走了過來,神情疑惑不已。
“既然你都知道韓嘉樹做的這些事情,為什麽還要和他訂婚呢?”
這一問可把沈翹給問懵了,這些事情本來她确實是不知道的。
是她死了以後,顧清溪順着線索,一點一點查出來,在她墳前告訴她的。
當時的顧清溪似乎極度厭惡韓嘉樹,在提起對方時,她疏離冷淡的眸中似乎結了一層寒霜,裏面透着恨不得将對方挫骨揚灰的殺氣。
活像是對方搶了她珍之重之的寶物一樣。
江文茜略一思索,自己給出了猜測:“難不成就你是故意為了讓他在這一刻丢醜?”
沈翹擺擺手,真假參半的回答:“這倒不是,這些事情我也是前幾天剛知道,選此時揭露不過是趁機發難,打他個措手不及,讓熟悉的人徹底認清他的真面目,就不會再對他施予援手,防止他背地裏再搞些什麽兩面三刀的事情。”
江文茜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她豎起大拇指:“邏輯缜密,下手果斷,先是趁其不備掄起椅子将對方砸懵,讓對方惱羞成怒喪失理智,接着甩出證據讓對方求錘得錘,真不愧是你!”
“過獎過獎。”沈翹默默汗顏,她一開始真沒想那麽多,妹妹被韓嘉樹推落石階的場景還再眼前,下一個瞬間猛地對上這張臉,再加上身體裏酒精的催化,就直接上頭了。
因而對着韓嘉樹抄起椅子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直到這時,沈翹才漸漸有了些真實的感覺,自己的的身體是熱的,有溫度的,不會在再輕飄飄的浮在空中,也不會無端穿過物體,她可以輕松的舉起椅子,砸她想砸的人,出她想出的氣。
而不是作為一抹虛無的意識,眼睜睜的看着悲劇發生,卻無力改變。
未等單身派對結束,沈翹就同衆人道別離開,經歷了今晚韓嘉樹的事情,衆人都表示理解,十分痛快的放沈翹離開了。
……
沈翹趕到家中時,已經是将近夜裏12點,玄關的燈依然為她亮着。
家裏的擺設還是記憶之中的模樣,分毫未差。
恍如隔世。
沈翹鼻子沒出息的酸了酸,她原以為她再也回不來了。
這時,廳中傳出了細微的開門聲,接着沈翩從卧室中探出頭來,看到是沈翹,也沒顧得上坐輪椅,右腳一跳一跳的蹦到沈翹面前,親昵的喽上了沈翹的脖頸,在她耳邊軟軟的撒嬌:“姐姐,今晚不是你的單身Party嗎,怎麽回來的這麽早,難道是因為不放心我嗎?”
聽着着熟悉的聲音,沈翹的眼睛愈發的澀,喉頭都哽咽了,又怕被沈翩看出來,只得摟着沈翩胡亂的“嗯”了一聲。
沈翩嘟了嘟嘴,小聲抱怨:“我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一個人在家沒關系的,不要總把我當長不大的小孩子。”
沈翹擡手揉了揉沈翩的發頂,笑着應和,語氣中帶了些鼻音:“嗯,我們翩翩可厲害了。”
這時,沈翩才發現了沈翹聲音不對,擡頭正對上沈翹濕漉漉的眼睛:“姐姐你怎麽哭了,是誰欺負姐姐了!”
沈翹搖頭:“沒有人欺負姐姐,”沈翩揮起柔弱的小拳頭,做出兇狠的樣子來:“是不是韓嘉樹他欺負你,不然姐姐怎麽會回來的這麽早,一定是他,我要去找他算賬。”
沈翹聞言噗嗤一聲笑出來,她也學着沈翩的樣子揮了揮拳頭:“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到你姐的人還沒出生呢!區區韓嘉樹,我收拾起來不過是小菜一碟!”
沈翩也被逗笑了。
随後沈翹嚴肅了臉色,叮囑道:“從今以後你絕對不要再見韓嘉樹了,我現在已經和他解除婚約了,如果他要是來找你,你也絕對不要見他。”
沈翩疑惑眨眼:“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一想起韓嘉樹這個渣滓,沈翹皺了皺眉:“他這個人心術不正,喜歡搞些歪門邪道,我怕他會害了你。”
沈翩眨眨眼,表示不解。
沈翹卻也無法解釋自己死過一次這種玄幻的事情,因而再次叮囑沈翩千萬要小心韓嘉樹。
沈翩還想說些什麽。
沈翹揉了揉脹痛的頭:“我有些累了,先洗洗睡了,翩翩你也早點睡。”
于是沈翩乖巧的點頭:“嗯嗯,那姐姐好好休息。”
沈翹本以為自己這次會睡很久很久。
事實上,北京時間六點整,她就準時睜開了眼睛。
雖然死了一年,但身體的生物鐘還在,身為工作狂的本能,讓她在此刻清醒異常。
簡單吃了早飯,沈翹便讓司機載自己去了公司。
早在今天上午,韓總經理被辭退的消息就如空降炸彈般,炸暈了一片員工,而自家BOSS取消訂婚的事情也似長了翅膀,傳播的飛快。
以至于沈翹趕到公司的時候,員工們一個個都吓成了鹌鹑,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撞槍口上,一不小心成了炮灰。
都暗暗揣測着沈翹平靜的面容下,隐藏着什麽樣的暴風驟雨。
沈翹到了公司後才發現,自己的所有的工作,都已經提前做完了。
因着訂婚宴的原因,她空出了一整天的行程,而如今訂婚宴取消,自己竟無事可做。
沈翹有些悶悶的,她詢問一旁的錢特助:“明天有什麽行程?”
錢特助不假思索:“和顧氏代理董事長的商業談判。”
是顧清溪?
沈翹透過窗戶,望向了對面大樓。
她略一思索,吩咐道:“去聯系下,能不能提前到今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