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對峙

? 四個人終究不是十個人的對手,外圍十個殺手顯然是高手,正逐漸将包圍圈縮小,來的近了,趙诩才瞧清楚來者的裝束,不由的“咦?”了一聲。雖然是一水的夜行衣,卻與當日旦吉城黑衣羅剎一般,有着肩披,難道來的是黑衣羅剎?黑衣羅剎保了趙诩一路來耀,此刻又來刺殺?這是何道理?

不待趙诩有更多的思緒,已經有黑衣人殺破重圍,直沖趙诩而來,明晃晃的白片刀口直劈趙诩面門,這是多狠毒的一記殺招,也是極為明顯的一個破綻,但凡有些武功底子,稍稍一擋或一側就破了來勢,趙诩毫不遲疑,玉笛橫空“當”的一聲,硬碰銳器的聲音很響,玉笛竟然沒有碎裂,趙诩後退半步,與那人交起手來。

“住手!”遠處來了些甲胄金鳴聲,合着整齊的腳步,這群人衛戍軍打扮,很快殺入戰局。黑衣人見援軍已到,紛紛逃逸,不一會兒功夫,跑的一個不留。

衛戍軍統領分出小分隊,非常霸氣的喊道:“給我追!”

趙诩還不曾與來人交手三個回合,無法試出深淺,總覺得這些黑衣人目的模糊,心中存疑,但此刻也只能先應付這位統領大人,“在下畢國趙诩,謝統領相助。”

這統領見到趙诩,竟然臉色一紅,然後眼皮再不敢擡,連聲道:“原來是世子殿下,慚愧慚愧,世子要謝,就謝七王爺吧。”

“哦?”趙诩不明就裏。

“七王爺夜歸,聽到此處有打鬥之聲,遣我來瞧瞧,不想竟然是世子殿下,不知殿下有否受傷?”

“統領來的及時,倒是不曾受傷,死了一個轎夫,麻煩統領替本世子報官吧,不知七王爺現在何處?”

“王爺已經回府,世子若是不棄,就由在下護送世子回府吧。”

一個衛戍軍統領領着世子回賢王府,自然驚動了賢王阖府上下,而統領還有軍務在身,并沒有多留。趙诩在四夷館整修書目,一日下來也已經疲累的只想休息,吩咐小慧一切往來謝客,就沐浴更衣睡下了。

賢王還未睡,驚動了之後着人去請,就這麽碰了一鼻子灰。後幾日要找趙诩商議這件事,又都被回絕,西院本來是王府的地盤,偏現下進不去,端的是抓心撓肺的糾結。

不幾日那位會臉紅的統領就遞來拜帖,求見世子殿下,賢王早已經候了多日,逮不到趙诩,就抓着這位吳統領不放,無論如何也要摸清情況。于是此刻請吳統領來了書房,再去請趙诩,本人總算是從西院裏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吳放聽說賢王有請,很是驚訝,再看一旁坐着趙诩,屈膝行禮道:“在下衛戍軍統領吳放,拜見賢王殿下,世子殿下。”

“怎麽回事?吳統領可否與本王細說當日情形?”

吳放一五一十把那夜事情講了一遍,然後接話道:“黑衣人逃竄的極快,未能捉到活口,但看裝束,應是黑衣羅剎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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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請仵作驗過轎夫屍體嗎?”趙诩問道。

“已經請官府驗過了,刀口平滑一擊斃命,黑衣人是用刀的高手。”

“你與他們交過手,沒有瞧出端倪?”賢王擡眼問趙诩。

趙诩心道這賢王倒是知道的巨細靡遺,便道:“有侍衛在側,輪不到我,不過強接了一招,瞧不出什麽。”

“七王爺當日為何深夜行路?”

吳放回道:“七王爺不日就要出征,當日與吳苗吳大人商議出兵之事至深夜,因此偶然路過。”

事情查不下去了,賢王也無奈,吳放告辭而去,書房只剩下趙诩和華伏熨二人。

華伏熨想事情出神,趙诩則在打量這個書房,當日質宮大火,匆匆在此處回見了耀皇帝,趙诩也未能有機會仔細打量打量,華麗的蛟绡紗簾已經撤去了,視野一下子開闊了許多。三進拱門每一處都有盆植物,初夏裏水靈靈的綻放着不知名的花朵。上頭還有些水珠,要掉不掉,瞧着人也清爽了幾分。

“不是黑衣羅剎。”

“什麽?”趙诩正瞧好奇,不自覺的轉了轉手中玉笛,思路還有些轉不過彎,随後又明白了華伏熨所謂何意:“何以見得?”

賢王卻不回答,轉了個話題道:“你手上這管玉笛,倒是很奇怪,不知是何材質?”華伏熨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随口一問。

趙诩心思一轉,便起了玩心,道:“與白鶴公子那管玉簫材質是一樣的。”

賢王忽然想起當日皇宮家宴,那一襲白衣狐毛謙謙君子,像極了梧州白鶴山莊的少莊主賀迎,當日家宴華伏熨看傻了,如此失态之舉當然不可以宣之于口,只是當日賢王妃在側,看在眼中就如碰了是黃蜂尾上針,吃了好幾壇陳年老醋。這檔口突然被趙诩挑起話頭,免不了又問一句:“你與白鶴公子還有私交?”

這回輪到趙诩轉開話題:“為何不是黑衣羅剎?”

趙诩想以物易物,賢王是不會同意的:“畢國深宮太子與耀國小門小派的莊主嫡子,能有什麽幹系?”

趙诩沒想到這人油鹽不進,即刻尖牙利齒的回敬:“酉奎年七月,賢王痛擊梧州匪寇,卻被匪徒暗箭傷及左肩,毒入五內危在旦夕,在白鶴山莊住了月餘,由賀迎親手熬藥,王爺不記得了麽?”趙诩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華伏熨的臉色漸漸從微笑到驚訝再到警覺。

賢王當年中箭,除了親随一個呂笑,還有後來上報給了皇帝,只有白鶴公子一人知道,這麽說起來,這個趙诩果然不簡單,心中所想,口中就問了出來,“你怎麽知道?”

雖然是陳年舊事,但誰又知趙诩心思多舛,憋悶的太久,總想着有朝一日能質問一番,只可惜他沒有如願的看到華伏熨哪怕一絲愧疚或者擔心,對方滿心滿眼的警覺讓趙诩一時間煩躁的無以複加。

“為何不是黑衣羅剎。”沒有問句,沒頭沒腦,趙诩說完就緊迫的盯着華伏熨,這就是一場較量,兩方手裏都有訊息,就看哪一方更沉不住氣。

空氣仿佛停滞了一般,初夏的蟲鳴在院子外長叫不歇,成為了這場較量唯一的背景樂。

華伏熨斟酌了許久,又打量了一下趙诩,然後确認道:“賀迎是你什麽人?”

趙诩細微的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到底是初來乍到,就算捧出一顆赤誠之心,人家也能踩到泥裏,當下不願再廢唇舌,回道:“在下多有叨擾,告辭。”

“黑衣羅剎就是鐵騎衛,若非皇谕均無權調遣!”華伏熨認輸。

趙诩燦然一笑,待要接話,卻聽外頭喧嘩聲起。

“賢王妃到!”唱聲未止,一聲嬌笑就已經到了門口。華伏熨有再多話,此刻也無機會再續。只得悻悻放走了趙诩。

“王爺不是去營帳了麽,這會兒還在書房?我道是……”甫見到門口的趙诩,王妃碧铮瞪着杏眼愣在門口。五個月的身孕早已顯懷,人已經瞧着有些臃腫,挺着略漲起的小腹,卻并不影響她珠環玉翠的美貌。

“王妃安好,在下叨擾了,告辭。”反正話題已經結束,趙诩不再多留。徑直回西院去了。

碧铮一眼就認出了趙诩,此刻街頭巷尾的謠言還在繼續編排發酵,碧铮想當然的認為謠言的禍首必然是趙诩無疑,此刻竟然還登堂入室,簡直無法無天,當下氣的握皺了手中絹帕。

“商議國事而已,愛妃何事?”賢王解釋了一句,解釋完又覺得這句話很多餘,語氣帶着些不耐。

碧铮到底心機深沉,此刻再不露半點怒意,回道“臣妾來給瓊花澆水呢,天兒熱了,澆水要勤快些。”

“這些事情讓下人做就是了。這是瓊花?”

碧铮見他難得對她伺候的花草感興趣,忙回道:“是啊,夏日炎炎,弄這幾盆翠綠的灑上水,瞧着清爽些。你瞧這些小白骨朵,馬上就要開花了呢。”

賢王點頭,不再多言,他突然想到,方才某人也是對着這幾盆花,看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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