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朝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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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皇叔趙淮的信幾乎與賢王前腳後腳而來,小樓也算機靈,做的與華伏塹的拜帖有幾分相似,案幾上一擺,根本不引人懷疑。

說是信件,內中不過寥寥三句:趙誠迎娶慕容長孫女月影,慕容佩與大學士有私,大學士當即殉情。監察司奏請畢國主絞殺廢太子妃,大皇子求情,自請朝貢送弟妹來耀。

這可真是趙诩躺着中槍,慕容佩與人有私跟趙诩半毛錢關系沒有,趙誠偏撿了這便宜來當老好人,這時候慕容佩死于暮寒門截殺,趙诩的綠帽子就是最大的動機。立時得罪慕容世家,慕容世家轉投明主趙誠,好一記借刀殺人!

趙淮也是個三不管,只送來了消息沒有下文。趙诩将信燒成了一縷香煙,不知是何材質,竟然連點灰燼也無。

四月廿八,華伏塹随趙诩伫立城門,親迎畢大皇子與世子妃來京。午時将将到點,一行人便翹首以盼,城門口兵卒甲胄林立,旌旗招招,威武的不行,顯然是華伏塹要擺上國大邦的譜,做足了派頭。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了,衆人戰的手腳發麻,卻不見來人,未時半,終于見城門不遠處來了一群人,不過來的這隊人馬身披麻衣豎着招魂幡,竟然是一堆喪隊。華伏塹皺眉道:“怎麽回事?不是清障了麽?哪來的喪隊?”

手下之人回道:“啓禀殿下,剛前頭來報,畢世子妃路上遇刺,這是畢國朝貢隊無疑。”

華伏塹腦子還沒轉過彎來,直呼一聲:“晦氣!”一眼瞧見趙诩一張冷淡的臉,頓時想到‘世子妃’的身份,臉色尴尬異常,連忙道:“世子節哀。”

趙诩淡淡的,只是不回,瞧着那招魂幡飄的人眼都花了,也不知趙誠這厮是要鬧哪樣。

喪隊來的近了,一人下車而來,衆人擁立在側,來人昂臧三尺之身,着畢國朝服,手腳都有收口螭紋帶,身上的衣着繡絲繁複,金線環繞,陽光下細密紮眼,面上膚色黝黑,五官溝壑深邃濃眉大眼,說不出的氣宇軒昂,把個年輕的華伏塹比下了塵埃裏。來人拱手道:“在下趙誠,見過齊王殿下。”

後頭呼啦啦一群人,跟着這一禮跪了一地人,好在華伏塹雖然輸了氣場,卻不輸人場,見到跪了一地人也不發憷了,回道:“大世子遠道而來,歡迎歡迎。”

趙誠仿佛這時候才看到趙诩,問道:“賢弟可還安好?那日一別,想不到已有年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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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诩不接他話頭,直接問道:“佩佩死了?”

要說表演技能,趙誠絕對比趙诩有天分,立刻擺出一副惋惜又內疚的表情道,“做哥哥的沒保護好弟妹,實在是心有不安。”

“還未恭賀哥哥大喜呢,慕容月影是佩佩的堂妹,說起來是親上加親,哥哥也不必愧疚。”

趙誠臉色一僵,但即刻意識到失态,華伏塹不懂這些機鋒,适時的插話道:“貴客遠道來,本王奉旨迎接,在鄙府備下了薄酒,快請快請。”

雖然禮儀上來說趙诩作為畢國的前儲君,有責任和義務一路跟随使臣,迎來送往的客套一番,但是既然趙誠撕破了這表面的平靜,趙诩就不想給他任何面子了:“在下驟失愛妃,心中悲苦,勞煩大皇子将吾內人送去質宮,本王要與愛妃聚聚。”

趙诩用的是‘本王’,不是‘世子’,不是‘在下’,這微妙的氣勢讓華伏塹心裏打了個突,聯想到自家愛妃如何恩愛有加,覺得這個理由真真是再合理不過,于是應允道:“應該的應該的,那就勞煩大皇子遣送世子妃去質宮罷,我與大殿下喝一杯水酒,也是一樣的。”

朝貢月全城宵禁,雲毓堂也不開了,一群小孩兒在質宮裏鬧騰,沛言帶着齊小南到處搗亂作怪,但這從四月廿八扛進那一口榉木棺材以後,一切都消停了。

畢大皇子趙誠很實在,不但留下了王妃棺樽,更留下了那大把的招魂幡。把個質宮立刻從陽春三月揉進了臘月寒冰裏。

這可倒好,庫明街不過半年,這家死個正妃,那家也死個正妃,那不祥克妻的名號在‘苦命街’這一畝三分地上就坐實了。

賢王用遣散後宮撈了個浪子回頭情比金堅的美名,口碑一日千裏的好起來,偏趙诩沾了王府男寵的光,又與華伏塹私交甚篤,把自己的名聲炒的格外烏黑瓦亮。

趙诩覺着這事兒趙誠辦得忒順溜,撿着這喪妻大斂的關頭,如何也要演上一回情真意切來。就算慕容世家轉投趙誠,這一大家烏泱泱老樹盤根,趙誠想要一日入腹,也得讓他受幾分肚脹嗳氣之痛,方解他趙诩心頭不忿。

憑心而言,慕容佩是趙诩還未立儲時娶的正牌老婆,兩人雖然貌合神離,但平日裏相敬如賓,從來也不曾紅過臉面,比之皇後假惺惺的對趙诩親厚有加,慕容佩的恪守本分更讓人覺得舒适些。所以這“喪妻之痛”演起來倒也半真半假的,由不得人不信服了。

朝貢月要由趙诩陪随畢大皇子這一條,頭天就被世子妃的棺樽給攪黃了,華伏塹支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陪着大皇子轉悠。偏趙诩回了質宮後杳無音訊,華伏塹無法,這幾日只得暫代趙诩,随從趙誠在京城裏來來回回的逛。

趙誠不時問起華伏塹“吾弟怎不來?”

華伏塹頭捏一把冷汗道,“聽聞世子悲傷過度,染了時疾。”

趙誠“哦?”了一聲,不置可否。

華伏熨介紹的喪葬隊是慣會做生意的,那號喪的樣兒把小宴夕給吓哭了,一時間嗚呼哀哉好不凄惶。每個經過庫明街的行人都得不由自主的嘆一口氣,人間最是悲喜事,陰陽相隔難再聚。把個牆外頭的趙誠熬出一眼的淚花兒——煙熏的。

質宮守衛森嚴,即便質宮內如何大殓,趙誠也是進不去的。

而此刻香火雲遮霧繞的靈堂裏,雖然尺素環立,棺樽卻是空的。

靈堂外有個側耳室,平時堆放雜物等物,地方不大,一個冰棺一占,就只能勉強在左右兩側站人了,慕容佩屍體已經偏軟,小慧熟練的将人從頭檢查到腳。這兒捏捏,那兒撥拉一下,看的身側的呂笑只是皺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做起屍檢的事來,怎如此的熟門熟路?

“一劍封喉,死時沒有打鬥痕跡,怕是出過很多血,衣服已經換過了。”小慧一遍看完,下總結。

這結果趙诩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既然趙誠要出刺殺的樣子,必然是在當時就請了人做過屍檢,并八百裏加急送去畢國皇宮,此刻怕是已經舉國皆知了。

畢大皇子既然能把世子妃屍體老老實實交出來,就是有萬全的把握把刺殺的罪名潑向暮寒門。

趙诩毫無頭緒,只覺這重重迷霧裏總有根繩索他沒有抓牢,“再查,慕容世家女子習武,慕容佩既然敢放着殉情的大學士不顧,遠來大耀,就不可能坐以待斃。”

小慧卻遲疑道:“那個……死者為大,各位可否……”

趙诩驚詫了一瞬,立即明白了小慧的含義,屍檢必然會脫衣,這會兒兩個大男人,确實多有不便,于是對着伫立的呂笑道:“出去吧。”

呂笑已是一臉尴尬,忙一起退出耳室。

待出耳室門,小樓立即遞上一封書信:“世子,急件。”

信封面上白色無字,看不出從哪裏寄出,唯一有可能是主上來了什麽消息,然而這會兒大庭廣衆,為何小樓這般倉皇?何況呂笑還在側,趙诩疑惑的接過信件,但是并不開啓。說道:“随我去書房。”

呂笑心中自是詫異,也想跟去書房,卻在房門外被小樓攔截,“呂侍衛,請在門口稍等。”

這種“我有小秘密我就不讓你知道”的小動作十足的勾起了呂笑的探知欲,他想也不想的反

駁:“在下奉命随侍質子,不可擅離職守。”

趙诩見他們在門口對峙起來,随口道“都進來吧,關門。”

小樓還是不死心,急道:“世子?”

“我說都進來,”趙诩沉下臉色,對着小樓說:“關門。”

小樓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進呂笑,關門時力氣有些大,把氣都撒到了門上。

趙诩抽出信紙,普通的文宣,卻是用的朱砂筆墨,其上只有九個字:

喜喪鬼叛變,就地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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