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式升為小學生
從9月1日起,祁若堇正式升入冷雲墨就讀的學校,成為新一屆的小學一年級的學生。
冷雲墨就讀的S中是一所私立的學校,學校向來只招收成績優秀的學生,然而仍免不了有投資者的關系戶進入學校,只是,學校對關系戶有個特別的要求,如果高考達不到三本線的水平,是不會發S中的畢業證書的。
因此,關系戶即便進了這所學校,也得老實的發奮圖強。
至于小學一年級新生的選擇,自然也是通過了考試,而考試的內容,則是一年級上冊的語文和數學。
沈子宣雖然性格活潑好動,但學習也沒落下,如願的和祁若堇考進了同一個班級,小一A班。
S中還有一個特色就是不會特意的分出尖子班和普通班,這也是為了給競争壓力本來就大的學生一些放松。
剛入學的孩子總是對新環境和新同學有着濃濃的好奇,由于座位還未安排好,大家也就随意坐着,沈子宣很快就和新同學打成一片,而随着年齡的增長,祁若堇反而越發的文靜,不去主動結識誰,因為凡是沈子宣交的朋友,最後都會順其自然的變成祁若堇的朋友。也許是小小的孩子心中也有一種特別的豪氣。好友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朋友了。
“你叫什麽名字?”皮膚黑黑的小男孩笑嘻嘻的湊過去問祁若堇。
祁若堇聞聲擡了頭,禮貌的笑笑說:“我叫祁若堇。”
小男孩嘴裏呢喃着這個名字幾遍,摸摸後腦勺,傻笑道:“嘿嘿,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鄒炎。”
祁若堇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繼續看着手裏的書。
鄒炎見祁若堇不理自己,顯得有點尴尬,又不願意放棄和祁若堇聊天,他很少看到皮膚很白的男孩,心裏有些羨慕。
在家裏,爸爸媽媽總是叫他小黑子,就像個小狗的名字,想到此處,不禁有些沮喪,莫不是祁若堇嫌棄自己皮膚黑,不願意和自己說話。
“那個?”鄒炎面色緊張的叫道。
“嗯?”祁若堇尋聲疑惑的擡起了頭。
“你皮膚好白。”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鄒炎都嫌棄自己,為什麽嘴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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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皮膚也白。”祁若堇雙手捧着書本,眼神特別真誠的說道。
從小被人家叫黑小子,爸媽叫小黑子長大的鄒炎,第一次聽人家誇自己皮膚白,樂得跟撿了寶貝似的,仿佛碰到了人生的知己,話匣子一下打開了,拉着祁若堇噼裏啪啦的講起來。
祁若堇也是偶爾插上幾句話,相對于鄒炎的熱情,祁若堇可以說是冷淡,但這依舊阻止不了鄒炎澎湃的熱情的釋放。短短的幾分鐘交談,鄒炎已經打心眼裏認定祁若堇是他這輩子最好的哥們了。
待沈子宣與全班同學都交流後回到祁若堇身邊時,看到的就是一個黑小子對着祁若堇滔滔不絕,而祁若堇則捧着一本書,表情淡淡的聽着。這幅畫面,怎麽看都覺得鄒炎在自虐。
對比祁若堇與自己玩耍時的表情豐富,沈子宣心裏可得意了。
“若若,他是誰?”
還未等到祁若堇回答,鄒炎立馬說道:“我叫鄒炎。”
“我叫沈子宣。”沈子宣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鄒炎,皮膚黑黑的,個子在同齡人中算是高的了,身板倒是有些單薄。
沒過多的理會鄒炎,沈子宣見祁若堇捧着書走神了,“若若,你在想什麽?”
“想哥哥。”祁若堇合上了書本。
和祁若堇朋友這麽多年,沈子宣當然知道祁若堇對冷雲墨有多依賴,即使一起玩,祁若堇也會經常尋找冷雲墨的身影。
“若若,忍一忍,等中午放學了,我們就去找冷哥哥。”沈子宣拿出哄自己兩歲小妹的語氣哄着祁若堇。
“哥哥應該上課了吧。”祁若堇望着窗外,已經沒有學生在外面晃悠了,這個時候除了一年級的新生沒有上課外,其他年級的都已經在上課了。
作為一年級的新生,第一節課是屬于同學們的自由交流,老師是不會來的。第二節課開始,老師才會來組織同學選座位,講校規和班規。
上課鈴聲剛響,作為班主任的陳老師便抱着一本書走進了教室。年輕的老師面帶柔和的笑容,總能讓小孩子們心生許多親近感。
“同學們好,我是陳老師,非常開心能做你們的班主任。想必各位同學已經互相認識了,那麽請各位同學依次上到講臺做個自我介紹,讓老師也認識認識你們。那麽,哪位同學願意第一個來呢。”陳老師語氣溫和的掃視着班上的同學。
“我。”沈子宣和鄒炎同時舉手說道。
“想不到兩位同學這麽積極活躍,那麽,老師想請問兩位同學一個問題。你們能說出對方的名字嗎?”
沈子宣和鄒炎對望了一眼,同時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似乎在比誰的速度快,結果平手,反而沖着對方咧嘴笑了。
陳老師心中欣慰,這一屆的孩子應該挺有趣的。
接下來,同學們依次進行了自我介紹,座位的安排也是抽簽決定的。
祁若堇和鄒炎同桌,而沈子宣恰好坐到了鄒炎的前面,他一轉身就可以看到祁若堇。不能坐到祁若堇的旁邊雖然有些遺憾,但能坐到他前面也算是運氣不錯。
于是,接受力很強的沈子宣接受了現狀,并很快和鄒炎搞好了關系。還叮囑鄒炎作為祁若堇的同桌一定要照顧好他。
鄒炎大人模樣的拍着胸脯保證會照顧好兩人共同的兄弟。
對此,祁若堇并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一心想着中午放學就可以去找冷雲墨了。
由于小學升初中是直升,因此許風竹和冷雲墨依舊是同班同學。
“雲墨,下課要不要去小學部看小堇?”許風竹問道,這個朋友簡直就是弟控。
“也好,我怕小堇不适應新環境。”想到祁若堇的性格,冷雲墨有些擔憂。
祁若堇和瑾兒的性格真的太相似了,他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淡然安靜的樣子,和朋友一起,也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見,總是随朋友走,并不是他沒有主見,而是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但在自己面前,就活潑多了,他所有的熱情都只給了自己一人。
時間久了,冷雲墨都快要迷惑了,他究竟是不是瑾兒,如果不是,為什麽兩人越來越相似。這樣的認知,讓冷雲墨生出了逃離的想法,卻又被硬生生的壓回去。
這麽多年,已經學會了如何壓抑心中強烈的思念,也漸漸生出了一種假設,小堇就是瑾兒,他只是還未想起上一世的事。冷雲墨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神經快要崩潰了。
冷雲墨要的人只有瑾兒,哪怕小堇再像他,只要不是瑾兒,都不能接受。
心底又深深的恐慌,害怕會有一天,因為對瑾兒強烈的思念迷失了心智,對小堇做出不該做的事。
矛盾的內心糾結,每日每夜對瑾兒的思念,追悔不已的前世,想逃卻沒地方可逃,懷着僥幸的想法,繼續生存。無一不是折磨人心的殘酷刑法。
見冷雲墨又陷入沉思,許風竹好心提醒道:“下節課是體育課。”
冷雲墨恍惚的點點頭,看着窗外的陽光,光與影的交錯,風揚起了一陣花香,裹着塵土在空中打着璇兒。
瞳孔在一瞬間放大,最後一次上戰場前,瑾兒拖着病弱的身子,在小院擺下簡單的酒菜。
那天天氣微涼,瑾兒身形單薄,臉上未顯病态,一反常态的有着好精神,若不是大夫說瑾兒最近身子恢複得不錯,冷雲墨都要懷疑瑾兒是回光返照。
盡管如此,冷雲墨心中依舊一痛,脫下外套,溫柔的為瑾兒披上。撫着他柔順的頭發,縱然心中有萬般不舍,千般不願,嘴角依舊勾起溫柔的弧度。
猶記得,夕陽西下的景色無限好,仰着頭,局限在小小的四方屋頂,紅暈抹出了一條條色彩不一的美景。而那美如白玉般的人,左手輕攏衣袖,為自己斟了一杯酒,酒香醇厚,酒聲清脆。他的臉龐精致如畫,笑容卻如随時都會消失般讓人心驚。
被恐慌襲上心頭,呼吸一致,被突然傳來的笑聲打破。
許風竹見冷雲墨面色痛苦,瞳孔放大,喚了幾聲,見他沒有反應,不由得重重的拍在他的肩旁上,提高了聲量喊道:“雲墨,上課了。”
只見瑾兒一臉溫柔的說了什麽,冷雲墨聽不清楚,因為那一次對酌,瑾兒至始至終只說了四個字:“哥哥珍重。”
被許風竹打斷,冷雲墨心裏沉甸甸的,瑾兒的一言一行,自己早已銘刻于心,為何明明是記憶裏的場景,卻有了不同,瑾兒到底說了什麽。
“走吧。”冷雲墨只得暫時放棄思考。
“雲墨,你是不是有心事?”許風竹觀察着冷雲墨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朋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直白的問出來,依他對冷雲墨的了解,他喜歡避開話題或者幹脆否認。
冷雲墨點點頭,許風竹一愣,驚訝于他會承認。
“我在想瑾兒。”
許風竹失笑,“我們這就去見你的寶貝弟弟。”
冷雲墨并沒有糾正許風竹的誤會。
體育課休息期間,冷雲墨和許風竹找到祁若堇上課的教室,透過窗子,看到認真聽課的祁若堇,冷雲墨煩躁的心情總算能靜下來,望着望着,不禁出神了。
許風竹也是認識沈子宣的,不過,這次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祁若堇身旁的黑小子身上,這小男孩和皮膚白皙的祁若堇坐在一起,對比太明顯了。不由得噗呲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
“你看小堇旁邊的男孩,好黑。他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
“你還有功夫操心這些。要集合了。”
冷雲墨最後看了一眼祁若堇,恰巧祁若堇偏頭和冷雲墨的視線對上了,那一剎那,認真的小臉變得燦爛,咧着嘴沖冷雲墨甜甜的一笑。輕啓嘴唇,無聲的喊道:“哥哥。”
冷雲墨只覺心裏的陰霾全被祁若堇的笑給驅散了,身心愉悅,朝他揮揮手,和許風竹離開。
鄒炎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兩個背影,好奇的問道:“你認識?”
“嗯,我哥哥和他朋友。”
“哇塞,我也想有哥哥。”
祁若堇笑笑不語,繼續認真聽課,想到放學後就能去找哥哥,心裏便無比雀躍。
沈子宣捧着書,大人模樣似的搖搖頭,心裏暗道:弟控,哥控,簡直就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