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打架
唐景的年紀雖小，心思倒一點也不少，彎彎腸子多到打結。別的小孩這個年紀，要麽在課桌上畫三八線；要麽三三兩兩的組個小隊；再者吵架打架後，晚上回去睡一覺，第二天見面還是好哥們。
而唐景呢，早就在心裏設想了一萬種整人的方法，多數是低級的，不過也比同齡孩子想出的整人方法高級多了。
上次被一個女人提着扔在地上，唐景認為這是恥辱。那女人交給老媽對付就好了。祁若堇自然就被列為重點整治對象，還包括他的兩個小保镖沈子宣和鄒炎。
唐景花了不少心思在整治祁若堇的方案上。不過，他最想的還是痛快的揍他一頓，解氣又直接。
小一A班的自習課上，祁若堇認真的做着參考資料書上的數學題，無心參與沈子宣和鄒炎的讨論。
假期返校，三人交流了假期的趣事，兩人才得知唐景欺負祁若堇的事。照唐景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冷哥哥畢竟是初二的學生，他肯定做不出以大欺小的事。所以我們得兼顧起保護若若的責任。”沈子宣眉目嚴肅的分析道。
他倒不知，這事的重點不在年齡上。冷雲墨容忍不了任何故意傷害祁若堇的人，哪怕他年紀再小。
提到唐景，鄒炎的怒火瞬間就喂飽了肚子。他欺負自己就算了，竟然故意推到好哥們祁若堇，“他要是再敢挑事，就揍他一頓。”
“我也是這麽想。”
“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祁若堇合上參考書，放下筆，沉思道。
“若若有什麽好想法？”沈子宣和鄒炎齊齊望着祁若堇。
“靜觀其變。”祁若堇淡淡的說道。
“啊？”沈子宣和鄒炎失望的感嘆道。
“若若，你這個不叫辦法吧。”沈子宣垮着小臉不免失望，他認為若若是最聰明的，一定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鄒炎附和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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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他不惹我們，我們就提防着。他惹了我們，就反擊。”
“小堇說得有道理。”
沈子宣橫了鄒炎一眼，托着腮幫子望着祁若堇，嘴角抿了抿道：“若若以前明明很活潑的，特別愛笑，現在老成得像個小老頭似的。一天見不到幾個笑臉，說話也老氣橫秋的，特像電視劇裏演的書生。”
“可不是，小堇把所有的笑臉都給冷哥哥了，哪有我們的份。”
祁若堇不理會兩人的抱怨，不知不覺中，自己便養成了這樣的心性。他知道，同齡小孩幾乎找不到一個像自己這般淡然的性格。往好了說就是穩重早熟，往不好了說就是死人性格。似乎對所有事都無驚無喜。
但，祁若堇知道，他把所有的情緒給了哥哥和家人，其次是朋友。除此之外，幾乎無法引起他的情緒翻湧，哪怕是對曾經間接或直接傷害過自己的席欣函和唐景，都生不出多少情緒。
“若若，你這樣老成，冷哥哥沒說過你？”沈子宣疑惑的問道。
祁若堇對上沈子宣的眼神，愣了片刻，淡淡的說道：“哥哥不會的。”哥哥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性格上的不是。乍聽沈子宣提起，祁若堇有些上心了，不說不代表沒有那樣的想法，“我這樣子不讨人喜歡？”
暗道遭了，若若很少對某件事上心，和冷哥哥有關的事除外。而自己恰恰問到這個問題，外人都知道冷哥哥多寵若若，如果冷哥哥會說若若哪點不好，恐怕就是天方夜譚了。
“怎麽會，若若最可愛了。”沈子宣讨好道，雖然若若性子冷淡，但真的很喜歡他。
“你的意思不是這樣的。”祁若堇緊追不舍。
祁若堇若對一件事執着起來，那股勁真的很恐怖。沈子宣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再怎麽也不該這樣問，若若要是認為他冷淡的樣子會讓冷哥哥讨厭，而心思郁結，自己就成了罪人了。
鄒炎也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不敢随便插嘴，只得裝作看書的模樣，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若若只是在我們面前冷淡，在冷哥哥面前可不是。”
“是嗎。”祁若堇收回視線，低垂到翻開的課本上，雲淡風輕的說道。
沈子宣着急了，“若若，你真的很好，我們都很喜歡你，是吧，鄒炎。”
“嗯嗯。”鄒炎趕緊重重的點頭。
“我知道了。”祁若堇自然知道好友喜歡自己，只是，他很在意沈子宣那句話。哥哥從來沒說過不喜歡自己哪點，照哥哥寵溺自己的程度，若真的有不喜歡的地方，他也不會說出來吧。
“若若。”沈子宣覺得自己的解釋已經亂得不起作用了，慌忙的喊道。
“嗯？”祁若堇擡了頭，一臉疑惑。
下課鈴聲恰好響起。
祁若堇收好了東西，“下節課體育課，去操場吧。”
“小一B班也是體育課。”沈子宣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小一A班和B班的同學一下課就跑到了足球場。只有兩個班上體育課，因此各占一半。
唐景的眼神早就如毒蛇般纏上了祁若堇三人，他在尋找時機報仇。
集合，整隊，熱身，跑步，解散，自由活動。
祁若堇心思完全不在玩上，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長椅上，望着初中部的方向，想着冷雲墨在上什麽課，有沒有想着自己。
“都怪你亂說話。”鄒炎低聲責備道。
“我不是一時口快嘛。下次可不敢了。”沈子宣皺着小臉，撓撓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
盡管沈子宣壓低了聲音在說，祁若堇還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一時口快這個詞勾起了回憶。冷雲墨曾對欺負自己的小孩冷臉說過，傷人最深的不是刀劍，而是言語，尤其是無心的口舌之快。
對于沈子宣的提問，祁若堇無法不在意。
“一時口快很容易說錯話，你看小堇的樣子。冷哥哥知道了，你就慘了。”鄒炎看了看起祁若堇沉默的模樣，恐吓道。
果然見效，沈子宣立刻擺了擺手，一臉的驚慌，“不要告訴冷哥哥呀。當初絨絨一時激動，咬破了若若的袖子，吓哭了若若，冷哥哥雖然沒發火，但是那臉色至今想起，都覺得恐怖。甚至再也不讓我帶着絨絨去他家玩了。”
“絨絨是誰？”
“我家的銀狐犬。”
只需要稍微想象一下當時的場景，鄒炎就能感同身受。小堇雖然不在意這些，但冷哥哥知道了，後果就太慘了。
“你們不要擔心，我不會告訴哥哥。原來你們怕我呀。”祁若堇後半句本來也是開玩笑的，只是配上他此時落寞的表情，真的吓到兩個小孩了。
“你別冤枉我呀，若若，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呀。我的意思是冷哥哥對你保護過度。哎呀，我都解釋不清楚了。”沈子宣抓抓頭發，已經淩亂了思緒，“總之，若若你懂我的吧。”
看着沈子宣一臉讨好的委屈模樣，祁若堇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我的天吶，若若，你可別吓我了。”
“放心，哥哥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小堇，可別忘了我。”
“哥哥只是對我太緊張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遷怒別人的。你們緊張什麽。難不成和我做朋友很有壓力？”
“才沒有。頂着被冷哥哥眼神淩遲的危險，我都會是若若一輩子的好朋友的。”沈子宣拍拍胸脯道。冷哥哥是個很好的人，這點還是知道的。
“我和沈子宣同樣的想法。”鄒炎一緊張，便舉手道。
沈子宣趁機調節氣氛，“你以為老師抽問呀，還舉手，傻。哈哈……”
“你才傻。我只是緊張了。”
“緊張什麽？”
“幹嘛告訴你。”
看着兩人鬥嘴，沈子宣還時不時扯到祁若堇，這讓他心裏很開心，他知道，這兩個朋友是真的對自己好。
“若若，要喝什麽水？”
“綠茶。”
“好，我去買。鄒炎，你守好若若。”
“放心。”
鄒炎湊到祁若堇的耳邊說道：“小堇，唐景從自由活動開始就一直盯着我們。”
“不理他，他不動，我們也不動。”
唐景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才等到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沈子宣在同齡人中算是身板結實的，鄒炎高，但瘦，祁若堇身子結實，就是不高。
掂量了一下力量的懸殊，唐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返校都四天了，終于逮到機會可以報仇了。
一個足球突然滾到了兩人面前，距離不過5米，有人在那邊高呼讓他們把踢球過去。
鄒炎起身走到球邊，腳起腳落，球飛出去了。
“小堇，你看，我踢得不錯吧。”鄒炎回頭卻發現祁若堇不見了，反而站着兩個B班的男生。暗道不好，剛一動，就被兩個男生挽住手，夾在中間坐下。
球場上大家都玩得歡樂，誰也注意到這邊的異樣。鄒炎怎麽都掙脫不了，只能幹着急，盼望沈子宣早點回來。
祁若堇被唐景一路拽到了偏僻處，躲過人群，他還挑了個陰涼的地方。
“你想幹嘛？”祁若堇揉揉紅痛的手腕，不悅道。
“哼，當然是報仇。”唐景話音一落，一拳揮在了祁若堇的胸口上。
祁若堇身子不穩，摔倒在地，幸好是柔軟的草坪，草尖刺人，好在沒有磕破皮。“你所謂的報仇真是可笑。”
沒給祁若堇反應的時間，唐景就撲上去，死死按住祁若堇，張嘴去咬他的肩膀，祁若堇艱難的一閃，才避免被咬。
小孩子力氣再大也是有限的，祁若堇腿逐漸的加大力度去擺脫束縛，唐景一心只想着按牢祁若堇的手腕，忽略了他的腿。
一招不慎，祁若堇狠狠的曲腿踹上了唐景的小腿，這一腳用了全勁，唐景疼得嗷嗷直叫，抱着小腿迅速的來回搓，緩解疼痛。
新仇舊恨加起來，唐景也股不得腳上的疼，氣歪了臉和祁若堇扭打在一起。
兩人雖然在身量上有差異，力氣倒相差無幾，你一拳，我一腳的，誰也沒讨到半分便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