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些想法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餘故裏根本來不及理清什麽,就聽到李錦繡嘆了口氣,說道:“我哪有什麽意思啊, 我今年也才剛剛二十五……現在這歲數讓我結婚都挺勉強, 更別提是直接生孩子了……”

餘故裏看了她一眼。

她眼光毒, 幾乎第一眼在看到李錦繡的時候, 就知道她依然沒有放棄跳芭蕾, 身材一如既往的出挑,這會褪去了沉重臃腫的羽絨服,裏面穿的裙子更勾勒出了她曼妙的腰身。

跳芭蕾舞的人和其他舞種的人身段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氣質方面的培養以及李錦繡那條長長的頸子。

高中時有不少女生其實明面嘲諷, 實則羨慕——那時候對于大多處在發育期的女孩子來說, 挺胸擡背的站在衆人面前,就已經是一個很需要勇氣的事情了, 又何況是像李錦繡一樣,裹挾着那麽多羨慕、驚豔又向往的目光, 站在屬于舞臺的聚光燈下。

而她的身材和氣質, 大約也是衆多男生女生難以忘懷的一件事。

餘故裏雖然不記得, 可她來之前, 聽盛溪說過,如果說高中時期的白清竹是一棵經歷風霜,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雨後青竹,不引人注意,卻也讓人無法小瞧忽視,那李錦繡就是那大片草原上的一朵花。

枝幹迎風,脆弱的像是随時能被掐斷,卻也同樣的, 那麽矚目和耀眼。

餘故裏聞言想了想,看了眼不疾不徐墜在她們身後的人,還是說道:“還是要靠你自己權衡,這件事情影響因素比較多,外人也幫不上你忙的。”

“你這個人還真是。”李錦繡笑了她一聲,“怎麽淨說點大實話啊。”

“因為說別的也沒有用。”餘故裏很認真的笑着說:“你才是當事人,你們家的情況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別人不管勸你什麽,都帶了自己成長道路上的太多主觀因素,所以還不如一直告訴你,讓你自己拿準主意。”

她不相信一個堅持跳芭蕾堅持了十幾二十年的女生,會是一個沒有主意的人。

李錦繡頓了頓,臉上表情卻是松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沒錯——啊,咱們到了,應該就是這了吧?”

班長直接包下了整個二樓。

兩人一進到門裏,就被裏面這風格極為統一的布置驚了一下。

布置其實并不算是多麽華麗,但是風格太統一了。以櫻花為主題,四處都是花,甚至還有單獨搭建起來的櫻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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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錦繡畢竟上過的舞臺較多,初時的經驗過後,就也看出來用的大多都是布場的道具,花瓣、花束、甚至是整個大廳的那麽多桃樹,都是一早就已經做好的,也不知道接待過多少對結婚的伴侶了。

但是餘故裏還是看的眼花缭亂的,一直在不停拍照。

她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新式婚禮現場——小時候倒也跟着父母去過幾次,但是她們老家的婚禮和這裏又不太一樣。

中規中矩的在酒店裏吃個飯,她一般就會被放在孩子堆裏面玩,就連婚禮現場,也大多都在家,又或是比較簡單的中式風格,并沒有什麽新意。

而這個現場布置的十分夢幻,大廳底層居然還放了幹冰,四處都是雲霧缭繞的環境,平添了一絲朦胧感。

是很好的素材。

現下這些老同學們也全都找了自己相熟的同伴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了一起。

餘故裏看着這一圈人,發現……自己居然一個人都不認識了。

過了這麽多年,不少人的模樣都和高中大不相同了。

她茫然的掃了一眼,社交恐懼症突然犯了,站在門口,甚至有點想扭頭就走。

然而似乎還有人記得她。

餘故裏剛進門,就有人沖她揮了揮手,上前了幾步說:“是餘故裏嗎?好久不見了啊!”

餘故裏廢了半天才勉強認出了眼前的姑娘是誰。

班上有太多熟悉或是不熟悉的人,還有很多從前默默無聞,甚至連名字都不記得的人,現在俨然一副光鮮亮麗的模樣,也有很多從前聞名遐迩,名字響徹整個班的人,現在滿臉的謙虛和沉默。

眼前的這個,是高中時總坐在第一排的姑娘,名字叫何佳佳,模樣十分瘦小,戴着一副黑框眼鏡,整張臉那時候被一個沉悶厚重的鐵劉海占去一半。

現在劉海變成了側分,一頭被染成金色的頭發墜在身後,應該是來之前特意做過護理,亮的發光,人也落落大方的很。

餘故裏笑了笑,說道:“好久不見。”

“去那邊坐吧?”何佳佳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圓桌,向兩人介紹說:“我正愁沒伴兒呢,咱們班這些人以前多多少少都有相熟的朋友,就我一直是個孤家寡人……那一桌都是沒什麽朋友的,過去了也不嫌尴尬,一起吧?”

這可太符合餘故裏心意了,當下就一點頭,“好。”

三人過去,餘故裏才發現這邊的會場似乎都是和她們年紀相仿的同學。

看出了餘故裏的疑惑,何佳佳說:“親友場和咱們這邊是分開的,班長趁着這次結婚直接把她待過的兩個半的同學能喊的都喊來了……還別說,到的人挺齊的。”

餘故裏點點頭,坐下之後,似乎剛才過來的迷茫也消失了不少,眼神微亮着點點頭:“氣氛真好。”

其實因為聲音太多,環境又太過于密閉的關系,整個廠子裏面顯得有些‘嗡嗡’的,但兩眼望去,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地笑容。

似乎和白清竹說的兇險又沒有什麽關系。

餘故裏整個人都放松了很多。

她以為今天可能會就這麽過去——何佳佳和李錦繡兩人都挺好,叽叽喳喳的聊着畢業之後的事情。

何佳佳現在在做的是獸醫,李錦繡則是舞蹈演員。

都是平時都比較難得一見的職業,餘故裏和她們兩個就職業的問題就聊了很久。

李錦繡的男朋友則乖乖坐在李錦繡身旁,時不時的給她夾菜——不是放在盤子裏,而是直接掐準時機喂到了她嘴裏。

這模樣看的一旁的何佳佳忍不住起了渾身的疙瘩。

“呀你們兩個真是夠了。”何佳佳愣是笑了出來,“在人家婚禮現場虐待單身狗,你虧不虧心啊李錦繡。”

李錦繡沒忍住彎了彎眼睛,“你這說的是哪兒的話——人小餘可不是單身狗,人家有女朋友的。”

“女朋友?”何佳佳一愣,目光下意識望向了餘故裏。

餘故裏自己也愣了,馬上就想澄清,話到嘴邊,李錦繡的速度卻比她快了一步,說道:“那可不,剛才還送她過來了呢。哎,你猜小餘女朋友是誰?”

餘故裏哭笑不得的想,這要能猜出來就鬼了。

先不說白清竹不是她女朋友,她們兩個也應該不記得白清竹才對。

她聽盛溪說,白清竹是在高三的時候就退了學,因此根本就不在這一次的受邀名單裏面——她甚至和這些過往的同學沒有一丁點的聯絡。

然而她卻看到何佳佳觀察了一會李錦秀的表情,片刻過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說道:“你該不會說是白清竹吧?!”

李錦繡沖她誇張的點頭,“可不是嘛!”

餘故裏一頓,神色頓時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來的猝不及防。

不是很敢瞎叨叨的咕王迅速逃跑。

等我恢複日更我再瞎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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