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8章
霍骁不疑有他。
畢竟葉霜降是個工作狂, 每天早出晚歸的，應該沒什麽機會見旁人。
男人眸色深了些，想到陳哲今天說的話。
他那位小叔叔, 是真的, 死而複生了麽？
霍骁次日病差不多痊愈, 準備第三天一早跟陳哲一起離開了丹麥村。
原本霍骁還想繼續在這邊兩日，但這邊網絡實在太差, 很多事情無法處理, 公司那邊攢了一堆項目等着他處理，他也沒有辦法。
不過臨走前霍骁還是在劇組視察了一圈, 走走過場。
剛好還是有白霜跟賀蕭的對手戲。
霍骁站在旁邊，時間是晚上，這場戲是白霜跟賀蕭夜晚坐在山頂看星星聊電影。
兩人在很多觀念上不謀而合, 也都有對現代電影瓶頸的一些擔心。
畢竟國産電影現在已經落後國外電影一大截，拍出來的仿佛不是一個層次, 這也算是一種文藝落後。
兩人交談時用很多電影才有的專業術語，‘景深’‘閃前’‘流派’‘蒙太奇’等等等等, 他們從以前的電影一直聊到現在, 像是在講電影史。
而他對這方面了解不多，霍骁聽着, 又生出一種自己是個局外人的感受來。
兩人聊得如火如荼，白霜看賀蕭的眼睛像是發着光。
霍骁從沒看見葉霜降看自己的時候, 會有這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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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她這樣的眼神，是白霜對着賀蕭, 還是葉霜降對着程啓淮。
“霍總，我覺得葉小姐好漂亮啊？”
陳哲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 在他旁邊道：“你看葉小姐笑起來的樣子，程啓淮好像眼睛都看直了，我天，這倆人cp感有點足。不過我覺得還是霍總你跟葉小姐要搭一點，這倆人年紀差的還是有點多！”
霍總才二十出頭，但程啓淮都三十好幾了！
算半個老爺們兒了。
陳哲也不蠢，霍總千裏迢迢過來這偏遠窮困的丹麥村，如果說對葉霜降沒什麽別的意思，那他是不信的。
肯定就是離婚，後悔了呗。
雖然他以前也沒看出來，霍總對葉霜降有什麽感情。
但男人可能都這樣，分開了才懷念對方各種各樣的好……
霍骁聞言就擰了下眉。
如果他真的夠好，那葉霜降為什麽要提離婚？
說不定，她還就喜歡年紀大點的。
霍骁倒吸了一口氣，忽然想到自己小叔叔。
他跟程啓淮差不多的年紀，小叔叔跟他長得也是很像的……
如果是他跟小叔叔兩個人拿來給葉霜降選擇，她是不是會毫不猶豫選擇小叔叔？
想到這裏，霍骁臉色就更沉了。
他這又是在胡思亂想什麽？
葉霜降又怎麽會認識他小叔叔。
小叔叔都已經失蹤好幾年了，當初又一直忙着拍電影，可沒時間跟還是大學生的葉霜降來往。
挑了下眉，順便将這念頭壓下。
霍骁轉身離開。
霍骁跟陳哲離開沒通知劇組，葉霜降她們昨晚收工很晚，霍骁沒想打擾她，于是只讓阿奶之後告訴葉霜降他離開的事。
從丹麥村出發步行去客運站，回去的路倒是比來時似乎要輕松很多。
今天天氣比那天要好，至少天空沒有那麽陰沉。
“霍總，這地方我這輩子可不想再來了。”
陳哲抱怨地看着霍骁。
後者看也不看他，道：“回去交給你個任務。”
“什麽？”
陳哲一頭霧水。
霍骁：“丹麥村資助計劃，三日內交給我。”
陳哲：“？？？”
葉霜降知道霍骁離開丹麥村已經是兩小時後的事情。
她照例睡醒過來看看男人感冒好的怎麽樣，結果敲門沒有人應，推開門裏面已經空了。
阿奶這時候從廚房出來，告訴她霍骁跟陳哲兩個人都已經走了，離開前還把家裏的水缸給填滿了。
葉霜降眨了眨眼，沒想到霍骁居然一聲不吭就走了。
“人走的時候天還沒亮呢，我看他站隔壁門口有段時間，但應該怕吵醒你睡覺，就沒叫你。”
阿奶過來握着葉霜降的手：“小葉啊，你老實跟阿奶說，你們是不是……”
“不是的阿奶。”
葉霜降笑了笑，語氣也溫柔，然後道：“我幫你做早飯吧。”
她轉移了話題，阿奶也沒繼續問。
只是霍骁這來去匆匆，像是一陣風似的。
風吹無痕，卻又好像，在心上留下了點什麽。
在丹麥村又待了五日，劇組終于結束拍攝，出發去春海。
春海的天氣一年四季如春，空氣溫潤，花開遍野，随便一幀都是格外好看的畫面。
劇組經歷了丹麥村的艱苦，在春海這邊仿佛獲得了新生。
一群小姑娘都叫嚷着這邊的水土養人，跟南城有的一拼了。
春海在香海幾公裏外的地方，但香海是出名的風景區，春海這裏卻格外落寞。
不過景色卻不比香海要差，只是因為沒做太多宣傳以及開發。
但比香海的景色要更加原始自然。
拍攝出來的效果也特別好。
等到拍攝徹底結束已經是六月底。
終于将最後一幕拍攝完畢，陳赫宣布“殺青”，所有人都徹底放松下來，葉霜降也是。
就在春海組織吃了一頓殺青飯，第二天再一起出發回去南城。
殺青飯吃完，飯桌上大家都喝了點酒，葉霜降今天也喝了點，微醺，陳赫喊了車把大部分人都送回去酒店。
到最後就只剩下葉霜降跟程啓淮。
陳赫：“那個程老師，我叫了車，現在下去吧。”
程啓淮點了下頭：“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跟葉導說。”
陳赫在劇組待了這麽久，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一點，不過程影帝看上誰不好，居然看上霍骁的前妻？
遠看着霍骁對葉霜降是舊情未了嘛。
他這就想要橫插一腳？
不過陳赫是哪邊都得罪不起，想了想，自己先下去等車了。
“好，那我先下去，程老師你跟葉導也快點下來。”
陳赫說完就拿了自己東西先走了。
包廂裏瞬間只有葉霜降跟程啓淮。
葉霜降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棉t，黑色牛仔褲，運動鞋。
她最後幾天都沒有拍攝的戲份，所以打扮也都休閑又低調。
卻更像個女大學生。
她原本就是年輕的，跟他比起來。
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葉霜降擡起頭，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她眼睛有些紅。
“都走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勉強站起來，一只手撐着桌子：“那我們也下去吧。明天一早的飛機。”
得回去南城了。
這部電影結束，葉霜降都想好了，她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她起身要出去包廂，但喝了酒人的腿其實都是有些發軟的，走路有些虛浮，程啓淮過來徑直伸手扶着她手臂。
“葉霜降。”
程啓淮聲音很好聽，屬于低音炮的那種。
他聲音很有磁性，質感，放在電影裏很适合。
所以葉霜降在拍攝的時候，幾乎都是收的原音，程啓淮的聲音就是天賜的，不用白不用。
葉霜降擡眸，她喝了酒視線有些不明，面前的程啓淮都仿佛在左右搖擺。
她眨了眨眼：“什麽？”
她感覺到，程啓淮好像有什麽話說。
程啓淮看着她，只覺得有些話好像現在不說出口，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在這個圈子裏就是這樣，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可能就是一部電影，或者是一個活動而已。
“有話跟你說，你還清醒嗎？”
程啓淮不希望自己說完之後，她睡一覺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
葉霜降雖然喝多了，但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她目光落在程啓淮臉上，沒說話，等着他開口。
程啓淮這輩子沒跟人告過白，還是個小姑娘。
但他到底還是淡然的。
“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話，是深思熟慮過的。葉霜降，我認識你時間不長，但從對你一無所知，到現在，我幾乎完全被你吸引。你對電影的認真，熱愛，你每一天的幹勁，讓我覺得你身上像是有光，你很好，所以我想抓住。”
說不清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或許是第一次見面，她真誠勸服讓他來拍攝這部電影；又或者是那天看到她在雨裏，狼狽不堪的樣子；又或者是跟她一起工作的每一天，她的認真努力，她的眼神，她的笑……
總之就是很喜歡。
葉霜降腦袋嗡嗡的，不是沒被告白過，就拿前不久，拍《星際之戀》結束後，邊續不是也跟她表白過。
“葉霜降，我程啓淮，喜歡你。”
程啓淮看着她，眼眸很深很真，兩人現在都是單身，他有追求她的權利。
葉霜降愣了一秒，然後便伸手撥開程啓淮落在她手臂上的手，而後退後兩步。
她步伐有些不穩，努力站定。
朝程啓淮露出一個禮貌又冷清的笑。
“程老師，剛才的話，我就當沒聽過。”
“不過還是謝謝你，對我的喜歡，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還沒從角色裏走出來，但我不會喜歡你的。”
葉霜降：“我很欣賞你，你是影帝，演技好，業務能力強，在劇組的時候也很溫柔體貼，但也僅此而已。”
其實這也是程啓淮意料之中，葉霜降這人就是幹淨純粹，做什麽都幹脆。
“拒絕我沒關系，我猜到了，不過就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件事情。你很優秀，值得被喜歡。”
他程啓淮拍了那麽多部戲，戲裏戲外其實是分的很清楚的，他不是把自己代入賀蕭這個角色喜歡上的白霜，他是真真切切喜歡的葉霜降。
“那我能問問你，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程啓淮：“至少，我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如果她沒有喜歡的人，那他至少還可以努力一下。
葉霜降被程啓淮問到了。
她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她還……喜歡霍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