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
世家比武招親大會上現身的。老爺叫我轉告小姐,他會繼續查探的,叫您日後萬事小心!”阿綠神情嚴肅的回道。
“哦?竟如此神秘?此人若是不除,日後定是一大禍害!但那人的武功實在詭異的很,居然能以蕭音傷人,實在不可思議!”上官舞蝶回想起那晚的事,仍心有餘悸,不安的道。
“小姐,我們在明,他在暗,看樣子,他那晚就是沖着咱們莊王府來的,不知王爺打算怎麽處理?”阿綠思考着問道。
“不知道,他的想法從來都是放在心裏的,誰又能猜得出?”說起龍傲天,上官舞蝶有一陣的黯然。阿綠見狀,道:“小姐,不要多想了,時辰不早了,阿綠服侍你休息吧!”
陸劍松和司馬南直等到那個叫阿綠的丫頭熄了油燈,輕手輕腳的退出來了,才向另外三人作了一個“上”的手勢!
然阿綠只是去另一個屋子取東西,她也是身懷武功的,聽覺自然比常人靈敏,馬上就感覺到不對勁,忙奔出來,已見幾個黑影手執利劍,從窗戶翻入,阿綠驚的大叫:“有刺客!小姐小心!”
上官舞蝶亦在他們躍進窗戶的一剎那已然發覺,但她會武功的事情整個大金朝除了将軍府的人,外人都是不知情的,所以這會兒也不敢反擊,只能巧妙的躲避着,侍衛們聽到喊叫已經朝“清心閣”圍過來了,陳定一和陸劍松阻在外面,趙澤光去對付阿綠了,宋。平一急,生怕侍衛們趕到錯失了良機,便用上了狠招,和司馬南互相暗示一下,一人使了個虛招,you惑上官舞蝶去避之,另一人反身一劍刺入上官舞蝶的後背,血随着寒劍的抽離,噴薄而出。
既已得手,兩人便不再戀戰,翻出了屋子,一聲長嘯,其它人得到信號,縱身朝院牆飛出,消失在夜色中。
風烈焰躲在隐蔽處暗笑着,這五人配合的還真不賴啊!随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扔向追人的侍衛,被石子打中的侍衛,“哎喲”一聲紛紛倒地,落雪在屋頂上看完了全過程,露出滿意的笑容,“清心閣”裏的呼喊聲,驚叫聲,以及現在阿綠高喊的“快救救王妃!太醫!……”聽到她的耳朵裏,像是一首動聽的曲子一樣,美妙無窮,只是那暗中相幫的人又是誰?
龍傲天聽到禀報,趕過來的時候,上官舞蝶已經昏過去了,一邊派人去找太醫,一邊查看着屋內,一張赫然醒目的字條已在打鬥中被司馬南貼在了梳妝臺上,“今晚行刺者,奉斷臂公子——雲恨天之命!”
對訣
龍傲天看清了那一行字,眼睛陡然發亮,目光如炬,轉身奔出上官舞蝶的寝屋,身後的侍衛們忙跟上去保護。
“雲恨天!你在哪兒?你出來!本王要見你!”龍傲天向寂靜的夜空高喊着,并向四周的屋頂看去,想尋找那一襲白衣,而落雪早在龍傲天趕到“清心閣”時,便已隐身于七米高的一棵樹上了,借着繁茂的樹枝擋住了自己。
落雪看到龍傲天不知是怒還是驚的高喊,蹙了眉,心道:“你想确定我是誰?我偏偏不如你願!”流波一轉,還是白紗遮面,足尖輕點,自高空像九天玄女一般輕盈落下,白衣被風吹起,掃過及腰披散的長發,青絲陡落開來,在夜風中翻飛着,邪逆冷魅。
龍傲天定定的看着那翩然而至的身影,眉間的那一點紅在黑色的夜裏更加紅的妖靥,令龍傲天的心不禁輕晃了起來,心頭掠過那句冷然譏諷的話:“莊王爺?這人的血,都是紅色的嗎?”身子也因這句話輕晃起來,驀地看向離他五丈遠的白衣神秘人。
“你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龍傲天發出的聲音既沒有怒火沖天,也沒有冰冷至極,而是帶些疑惑的溫柔呢喃。
“莊王爺問得好!但凡面目英俊者,誰不願以臉來迷惑天下人,然雲恨天的這張臉,實在見不得人!蒙了面,給王爺留下一絲猜想,豈不是更有趣嗎?怎麽?王爺不打算替你的王妃擒了雲某嗎?卻在這裏問這些無趣的問題,教雲某好生失望啊!況且雲某可不是第一次擅入王府傷人哪!”落雪極近冷嘲熱諷的道。如今她的變聲術怕是連她的養父母也聽不來吧!哈哈哈!
龍傲天細細聽完落雪之言,已經可以确定這聲音絕不是一個女子之音,遂又失望起來,眸子暗淡無光了片刻,侍衛們立了一院子,等待着他的命令。落雪也靜靜的立在夜色中,等着看龍傲天的反映。
龍傲天艱難的閉了閉略帶濕潤的眼,壓下心中的不甘後,猛的擡起深邃的眸,舉劍指向落雪,狠狠的道:“你說的對!無論你哪一條罪,本王都該殺了你!哼!殺了你本王自然就可看看你留給本王的猜想是什麽!”
這一番冷絕的話說完,龍傲天只微點個頭,黑壓壓的侍衛們便訓練有素的沖向落雪,落雪狂笑一聲,抽出腰間火雲劍與侍衛們戰到了一起,落雪火雲劍發出兇狠的劍氣,擊倒了近到身前的一片人,然其它人并不慌亂,又一撥人補了上來,落雪長袖飛舞着,如一只狂嘯的鷹在包圍中厮殺着,雙腳側身躍起,向一排的侍衛胸前踩去,回身淩空一擊,挑飛了一幹人的兵器,衆人驚愕,但更加無懼的湧了上來,落雪此刻并不想讓火雲劍沾上血,因為這些人并不是她報仇的目标,何必大開殺戒呢?
然而這些侍衛奉了王令,誓要将落雪誅殺,落雪只戰了這一會兒,發現這一幹人擺的竟是五行陣法,一人倒下,另一人迅速補上,即使武功不敵,卻也能将敵人困住,直到筋疲力盡。
“哈哈哈……”落雪更加狂笑出聲,“你們這小小的陣法豈能将本公子困住?笑話!本公子今日就讓你們瞧瞧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語落,落雪不再用一成的功力對付這些聽命于人的侍衛們,而使上了五成的勁道,瞬間火雲劍直擊陣法主心位置的侍衛們,随着這一票人的倒下,侍衛們大驚,一旁觀戰的龍傲天也驚的皺起了眉頭,落雪收起火雲劍,身子淩空倒挂,推出千葉流雲掌中的一掌“勢如破竹”,只見風卷殘葉,塵土飛揚,所有人皆被這淩厲至極的掌力所傷,倒在了地上。
夜幕下,落雪白衣勝雪,勾起一絲邪魅的冷笑,看向風平浪靜後在一片哀嚎聲中,仍鎮定自若的龍傲天!
龍傲天薄唇發出至寒的聲音,“斷臂公子雲恨天,果然如江湖傳言,一身神功可破天下!今晚本王也來領教一下公子的神功蓋世,如若輸于你,生死無怨!”
落雪的好勝心夾帶着對龍傲天的恨意再度被激起,輕輕的道出一個“好”字,便使上了“拈鳳手”中的絕學,手腕翻動,探向龍傲天的胸口,龍傲天揮劍來擋,身子淩空向後而退,猛然間雙腳自樹幹上借一力,以守為攻,劈向落雪,落雪身法快極,避過這一劍,再度襲向龍傲天胸膛,這一瞬息萬變之間,龍傲天沒有完全避開,胸前的衣服被抓破,帶出一方絲帕來!
落雪将身子後退在五米之外定住,緩緩的看向手中之物,心突然抽搐了一下,是那方她親手繡的梅花錦帕!那幾行小字依然清晰的落于眼前,落雪不禁喃喃念道:“初次相見,輕折扇,發如髻,留在心間。回頭張望,人已去,空淚留……”
龍傲天一見懷中錦帕被奪,立刻用嗜血的眼光看向落雪,正待飛身搶回,卻聽見落雪用缥缈恍惚的語調念着那令他刻骨銘心的話,身子頓時一震,竟忘了下一步要幹什麽!然而也只是十多秒的時間,龍傲天已反應過來,提劍刺向那正在陷入自己心思裏的人!
眼看劍已至,落雪卻依然呆滞,暗處觀看的風烈焰禁不住大吼:“雲天!小心!”
這一聲大喊,驚了龍傲天,也驚了落雪。落雪怒從心起,不但不避開,反而迎上去用右手一把抓住了龍傲天的劍尖,渾厚的內力全部灌于右手,那長劍“咔嚓”一聲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龍傲天的右手虎口亦被震出了血,滴滴而落,但目光仍然如炬,“拿來!”
“你要這錦帕麽?哈哈哈……堂堂一個大金的五爺,一個七尺男兒,身上竟留些女人的東西麽?”落雪舉着那方錦帕,大笑道,目光裏卻有着探究的意味。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本王不需要你來教!”龍傲天一眼輕視,不屑的道。
“好,說的好!本公子還你便罷!”落雪說完,施展輕功向外飛去,那錦帕像斷翅的蝶兒一般從寂靜的夜空緩緩落下……
相見争如不見
龍傲天接住錦帕,望着那消失在夜空中的白衣,惆悵萬千。雲恨天究竟和他莊王府有什麽恩怨?竟三番兩次的來此傷人?他對他手中的錦帕……似乎有着……不一樣的……情愫?那藏身于暗處的人又是誰?是雲恨天的幫手嗎?
龍傲天伫立在原地想着這一切的一切,之前那一瞥之間,真的好像落雪,一樣的風輕雲淡,令他激動萬分。這一次他卻找不到這樣的眼神了,那眸中有的只是冰一樣的寒冷,噬人心魂,似乎天地萬物在他眼中都是那麽的不屑一提,似乎天地都在他的腳下。但是他看到那雲恨天在看清錦帕的那一瞬間眸中閃過的震驚,又令他疑惑,那人和他的落雪會有一絲的關系嗎?
沉浸于深思之中的龍傲天,全然忘記了自己手腕上還往下淌着血,也忘記了他的王妃還在重傷之中,直到一側的貼身侍衛唯唯諾諾的上前提醒,他才醒悟過來。
一甩衣袖踏步向後廂房上官舞蝶的寝屋走去,剛進內室,便聽到阿綠抽噎的聲音,龍傲天微怒,問向正在處理傷口的太醫,“王妃的傷嚴重嗎?”
太醫聽的身後龍傲天的問話,忙轉身行禮道:“回王爺,王妃中的這一劍,看似兇險,實無大礙,因沒有傷及到要害,而且下官用上了最好的金創藥包紮,以後每日換兩次藥,加上內服活血止痛的藥,休養一月便可恢複。”
“嗯。你等需盡心醫治王妃。”龍傲天點頭,在外人面前他還得保持和上官舞蝶的關系,免得引起上官雷的猜忌,影響到他的大事。但看到阿綠還在那低泣,龍傲天禁不住吼道:“你沒有保護好王妃,已是失職,來人,拖下去重打三十!”
“王爺饒命啊!是奴婢的錯,奴婢……”阿綠驚的忙跪地磕頭,上官舞蝶卻在這當口自昏迷中醒來,臉色蒼白,虛弱不堪的道:“王爺,請不要……怪罪阿綠……”
“王妃好生休養便是,其它事就不要多想了。”龍傲天冷眯一下眼睛,說道,然後朝着楞在門口的侍衛們喊道:“沒有聽見本王的命令嗎?拉下去!”
上官舞蝶聽到門外傳來阿綠的慘叫後,氣血上湧,登的又暈了過去。太醫忙再次把上脈,探了一會兒,道:“王爺放心,王妃沒事,只是一時着急,氣血不順,呆會兒就會醒來。倒是王爺您的傷……”
“本王的傷不要緊,太醫,立刻派太醫院女官二名,來王府照顧王妃!”龍傲天吩咐完,轉身離去,不再看上官舞蝶一眼。
而風烈焰見落雪離開,忙運起輕功跟上,但夜色中,本就落雪的輕功勝于他,現因着黑暗,即使落雪着的是白衣,當風烈焰追出王府外,也已經不見了落雪的身影。
風烈焰暗嘆一口氣,不想回烈焰山莊,便決定先去景州找淩君烨,雲恨天肯定不會回烈焰山莊,也許會去景州也說不定,想到此,風烈焰懷有一線希望縱馬向景州而去。
再說落雪出了莊王府後,心思淩亂,那錦帕他還留在身上是何意?是悔不當初嗎?還是時時刻刻來提醒他,他曾經的側王妃是多麽的不堪?提氣狂奔一通,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她昔日的家——侍郎府。
看到那熟悉的院門,落雪悲從中來,輕輕躍進府內,避開家丁的進出,去了“潋月居”,整個屋子的陳設都好熟悉,和她未嫁時一模一樣,幹淨的沒有一絲塵土,爹娘定是派人每天打掃吧,落雪的淚奪眶而出,是啊,這裏還有她一個溫暖的家,她一直都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寶啊!
落雪呆了一會,聽見有人過來,忙拾起傷心,躲入屏風後。
展月容被一個丫頭攙着,進了落雪的屋子,“錦兒,你不用陪着我了,回去休息吧。”
“夫人,錦兒不着急回去,錦兒陪着您一起來看看小姐。”錦兒嘴上帶着笑,卻已語帶哭腔。
“嗯,落兒若是回來,也一定很想見你。”展月容想到自己至今生死未蔔的女兒,又掉下淚來,走在落雪的床邊,伸手摸上那垂在兩邊的流蘇,哭道:“落兒,娘好想你啊!你到底在哪兒?”
“夫人,您不要哭了,身子要緊啊!小姐若是知道,一定會傷心的。”錦兒流着淚勸道。
屏風後的落雪,心中撕心裂肺的痛,這種痛猶如當年在地牢裏的痛一樣,沁入骨髓,原本以為她可以真容坦然面對一切,現在才發現,只有身上的這套男裝才能讓她忘了她的身殘,掩了她心裏的瑕眦,因為女裝的她,仍然不敢面對昔日的一切!
娘……落雪在心中叫着,緊緊的閉了眼,淚流滿面,可惜近在咫尺,她們卻不能相見,她怎能用這副殘破的身軀去面對至愛的爹娘?
屋裏再沒有人說話,只有斷斷續續的低泣聲。
良久之後,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翩翩少年,看到展月容,唇角揚起一抹溫暖的笑,“娘,我就知道你在這兒。又想姐姐了,是嗎?”
“軒兒,你怎麽來了?”展月容止住哭聲,仍帶些抽噎的道。
“娘。”黎明軒走近擁住展月容道:“姐姐定會平平安安的,姐姐那麽善良,老天會保佑她的,倒是娘你,要保重身子才是啊!軒兒是來催您吃藥的,走吧!”
“嗯。”展月容點點頭,跟着黎明軒出去了。
落雪聽到腳步聲走遠了,才出了屏風,喃喃的叫着:“軒兒?我的弟弟?今年有十八歲了吧?姐姐好多年沒聽到你叫我了……”
落雪右手抓着胸口,悲傷至極,今夜,點點滴滴,恍如昨日,爹,娘,女兒只有離開,等女兒的恩怨了結之後,定會回來與你們相認……
神秘男子
落雪連夜出了宛安,她聽出那個在暗處向她示急的聲音定是風烈焰。可她不會回去烈焰山莊,那個地方本就和她沒關系不是嗎?
落雪的目标是幽州,幽州是南诏國和大金的交界。
奔波了數十日,終于到達。幽州作為大金的門戶,官兵衆多,處處有人把守,城門更是嚴加盤查過往的所有人。落雪毫無疑問在那些普通百姓裏是特殊的一個,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站住,接受檢查!”一個官員模樣的人喊道,落雪看着擋在胸前的官刀,微蹙了眉,“官爺要檢查什麽?”
“喲,看你怪模怪樣的,脾氣也怪哪!胳膊張開!”那官員嘲諷并命令道。
“哦?官爺是要搜身嗎?”落雪擡眸輕笑道。
“廢話!張開!”盛氣淩人的聲音又起。
“本公子若是不願意呢?又當如何?”落雪還是那抹輕笑,眸子裏卻泛上了冷意。她這女兒身,豈能同意搜身?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抓了他!”那人震怒道。
就在官兵要一湧而上的當口,突然白日晴天淩空亮起一道焰火,那一群人臉色驚變,帶頭的那個官員大喊:“不好,快關城門,有人闖入糧倉了!”
接着便是一片混亂,百姓們驚叫着,紛紛抱頭逃竄,落雪見沒人顧自己了,剛想進城去,卻見一道銀色飛快掠過高空,向城門外而去。
落雪只頓了一秒鐘,便縱身追去。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裏狂奔着,在奔出三裏左右,落雪就要追上的當口,那銀衣人卻突然收住了步子,背對着落雪,調節着體內的氣息。
落雪也停了下來,吸一口氣,這人的輕功分明不在她之下,為何不繼續逃跑?
那人突然轉過身,臉上帶着一個銀質面具,和那一身的銀衣相襯,只露出兩道英挺的劍眉和一雙深邃冷暗的眸子,泛着濃濃的殺機。
落雪同樣冷冷的瞪着銀衣人,看出對方眼裏的殺意時,落雪略低頭,嘴角噙着笑,眼睛裏也盛滿了然的笑意,那道劍眉見此輕蹙,清冷的男中音淡淡的響起,“你是官家的人?”
“你打算殺了我?”落雪反問道。
“若你是官家的人,那麽我就必須殺了你;若你不是,我倒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銀衣人說道。
“哦?還有這種區別?可惜本公子兩個都不選,本公子倒想知道,你是何人?為何闖入大金幽州糧倉?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意圖嗎?”落雪對銀衣人發出的警告毫不在意,反倒饒有興趣的盤問起來。
那銀衣人聽後不僅眉蹙的更深了,眸子中的殺意也更深了,道:“你的問題是否太多了?看來你真不怕死,是嗎?既如此,無論你是不是官家的人,今日都得把命留下!”
“是嗎?那要看閣下有沒有本事殺得了本公子呢!我雲恨天如今最不怕別人威脅的,就是這條性命!”落雪的臉第一次變得有些猙獰,右手上的玉蕭也握的更緊了,重重的吐出最後兩個字後,身子向後一躍,以蕭為劍,向銀衣人攻過來,銀衣人空手避了兩招後,身形旋轉,竟也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來,兩人說話間已拆了十餘招,落雪不得不承認,此人是她自入江湖以來遇到的第一位勁敵,自不敢輕視大意,用上全力,招招不留空隙,一套逍遙十三劍舞的出神入化,那銀衣人武功奇怪的很,無論落雪使出哪一招,他雖然破不了,卻都有法子避過,兩人直戰了半個時辰左右,誰也無法傷誰分毫。
落雪心下不甘,正待用上火雲劍,那銀衣人卻身子直直向後退出三丈,收回劍招,道:“公子好劍法!雖然是蕭,卻不比我的劍弱上一分,今日我們若再鬥下去,興許會兩敗俱傷,不如就此收手,公子意下如何?”
“哼,閣下不是要本公子留下命麽?”落雪譏諷道,冷笑着望向銀衣人。
“哈哈哈……公子真乃豪氣幹雲!燕某佩服!只是經過這一番打鬥,你我武功不相上下,要取對方性命還真是不容易,燕某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既然不打不相識,燕某請公子留下名號和住址,他日再上門讨教!”銀衣人大笑道。
“哦?住址沒有,名號倒是可以給你。”落雪說着看向自己的左邊空袖,淡漠的道:“人稱斷臂公子——雲恨天!”
“你便是那名揚天下的斷臂公子?好!我問你,你和大金的莊王府是否有過節?”銀衣人略帶激動的問道。
“閣下何以有此一問?”落雪皺眉問道,她的事這麽快連這偏遠邊境都知道了?
“哈哈,既然如此,我想我們是有合作機會的!”銀衣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塊金質令牌,丢到落雪手中,“日後公子若有任何需要,可帶着它到南诏國來找我!”
南诏國?落雪一怔,下意識裏不想和別國的人扯上關系,剛準備拒絕,又忽的記起她的殺父仇人可能就在南诏國,她這一趟來幽州不正是為了打探“漠北黑七”的消息嗎?接受了或許對她有一定的幫助,想到此,落雪遞到半空的手又抽回來,道:“日後之事誰也說不準,我不會給你任何承諾的。”
“雲公子的冷若冰霜還真如世俗傳言,燕某一直以為自己已夠冷,沒想到今日竟遇上比燕某還甚之人,虧得雲公子竟有着風流天下的相貌,若是換為女子,定會魅惑了天下男人!”銀衣人開着玩笑,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落雪的臉。
“哼!閣下的神秘恐怕不比雲某的臉讓人愕然吧!似乎閣下還沒告之雲某為何要闖入幽州糧倉?”落雪怒嗔道。她這臉真像“妖孽”嗎?怎麽走到哪兒都被人拉着和女人比較?
“呵呵,雲公子既不是官家之人,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燕某還會來找你的,告辭了!”銀衣人邪肆的一笑,可惜被面具遮蓋,落雪看不到,只看到那雙眸子裏似藏着難以覺察的笑,然後便飛快的消失在林子裏了。
遇百毒之王
銀衣人消失後,落雪再度回到幽州城,這一次,為避免麻煩,她直接選擇在天黑之後施展輕功入城。
随便尋了一家客棧進去,只見樓下大堂裏正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讨論着白天的事。
“啧啧,那些人死的真慘哪!面目全非,還有斷手斷腳的,哎!”
“聽說是南诏國的人幹的!兩國的戰争是一觸即發啊!”
“那可不是?一旦打起來,最遭殃的可不是咱們老百姓嘛!”
“那南诏國真陰險,竟然炸了咱們幽州糧倉!我聽說……那可是朝庭儲備下的軍糧哪!”
……
落雪聽着這些談話,心下一沉,那個銀衣神秘人竟炸了糧倉?他的用意何在?是要先斷了大金的後援嗎?看來南诏國和大金勢必還會掀起一場天下之争的!她的祖母不就是死在南诏國的鐵騎之下的嗎?想到此,落雪後悔莫及,作為大金子民,她真不該放掉那個銀衣人,雖然那人武功與她相當,但若是她使上了火雲劍,定會增加威力,多一分勝算的,只可惜……哎,這算不算是放虎歸山呢?
落雪手入懷中,觸及到那個金牌,想到那人說的,她有需要可去南诏國找他,而且他還會來找她的,話說的這麽大,難道那人是南诏國的什麽高官嗎?他自稱“燕某”,好熟悉的姓?
落雪蹙着眉想了一宿,才終于想到黎家爹爹曾說過的,南诏國皇族就姓燕!落雪了然後,心情變的更複雜了,若那人真是南诏皇室中人,怎麽會以身犯險,一人來敵國炸糧倉?他為何要問自己是否和莊王府有過節?還有他想和自己合作什麽?
帶着疑雲重重,落雪信步來到街上,簡單用過膳之後,便想随便逛逛,順便到一些三教九流經常出現的地攤、茶樓、書場、戲場打探一下“漠北黑七”的行蹤,再甚還可到妓院,風烈焰曾說過,妓院是消息往來最快的地方,男人們醉在溫柔鄉裏,可是什麽話都會說的,所以,落雪已做好了破釜沉舟逛妓院的準備。
但是剛走了幾步,落雪眉心一蹙,有人在跟着她!落雪不着痕跡的繼續朝前走,來人的輕功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了,腳步輕的甚至沒有一點聲音,這輕功連落雪都自嘆不如,然她練了“聽心功”,耳力自是非同一般,暗笑一下,身形飛快朝城外而去,那人也自是跟上。
落雪在昨日的林子裏停下,在身後之人也停下步子的瞬間,轉過身子,玉蕭直指對方咽喉,聲音冷且寒,“你是誰?為何跟着本公子?”
對方是個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個頭不高,打扮怪異,留着八字胡,眼睛雖小,卻泛着精光,此刻面對落雪的質問,竟面不改色的道:“你就是那短短數月便名動天下的斷臂公子?”
“是又如何?”落雪挑眉,“你還未回答本公子的問題。”
“老夫的綽號“百毒之王”!”中年人報出名號後接着道:“公子曾在南宮世家的比武招親大會上殺了老夫的愛徒,這筆帳,該不該算?”
“哦?原來閣下今日偷偷摸摸的跟着雲某,就是為了給那厮報仇?”落雪帶着嘲諷的口吻,擡眸帶笑道。
“哼!好利的一張嘴!就是不知道你的醫術和武功有沒有嘴巴這麽張狂!”百毒之王被激怒,說話間已空手向落雪攻來,那招式狠辣、手法快極,落雪用拈鳳手對上,片刻間已使出了二十餘招,百毒之王越打越心驚,本還以為江湖傳言過于誇大,沒想到竟是名副其實,現已漸漸處于下風狀态,吃力極了,只有招架而無還手之力,只要二人單掌一對,這雲恨天的內力渾厚,氣息油走控制自如,像是要吸了他的功力一般,百毒之王忙避過,不敢再硬碰硬,勉強化解了攻向他胸口的那一掌後,迅速向樹上竄去,落雪亦跟了上去,二人又開始比試起了輕功。
百毒之王擅用毒,所以趁落雪追到近身時,以極快的手法,放出了川西無色無味的“七步斷腸草”之後,“哈哈”大笑着喊道:“你還不快停下?你已中老夫之毒,再不解恐怕就活不了了,老夫聽說你自稱是那“鬼面神醫”的傳人,今天就看看是你的醫術厲害還是老夫的毒術更勝一籌?”
落雪聽此,只得停下,憤恨的看着百毒之王向林子深處溜走。
南诏公主
這歹毒的小人!竟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落雪恨恨的罵着,自己無法給自己把脈,便原地坐下,運功調息了一會兒,發現毒并沒有侵入到她的肺腑,看來真如師公所說的,她連吃了十天的玉.峰毒解藥,再加上師公用噬魂草和其它珍貴藥草配制而成的“回魂丹”,幾乎是百毒不侵了,是以,那百毒之王所說的“七步斷腸草”之毒,便被落雪輕輕松松的逼出了體外。
身體既已無恙,落雪便起身再次入幽州城。
街上到處都是官兵,還在巡察是否有南诏人混入,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弄得百姓們人人自危,落雪打探了幾天,都沒有得到有關“漠北黑七”的消息,難道他們在人間蒸發了不成?還是已經跨過邊界線到了南诏國了?
落雪考慮了一天,決定還是去南诏國碰碰運氣,或許真能讓她找到那七人,就此了了這段殺父之仇。
落雪跟着出境的商隊三天後到達了南诏國的國都——燕京。
燕京一片繁華,雖比不上宛安的氣勢宏偉、金碧輝煌,但天子腳下,也是川流不息、商客往來熱鬧非凡。
落雪進得城內半天的光景,聽到的大多數是關于南诏國君最寵愛的公主——平瑤公主!
這南诏國皇後已經去世多年,只給南诏國君燕濟堂留下一子一女,一子從小便被立為太子,一女便是平瑤公主。這平瑤公主生得一副傾城傾國之貌,且文采非凡,十四歲時曾在科舉殿試之上,出題答題,震驚了朝野,羞煞了所有南诏仕子。
所以這平瑤公主眼光也頗高,一般的人物都瞧不上眼,曾經放出話來,如若有人年齡在可婚之內,文治武功都能勝得了她,便可做她的驸馬!此話一出,也有自負之人入宮面聖,要求一試,但均敗下陣來,到今平瑤公主已經十九歲了,還未出嫁。
但皇帝的女兒有什麽可擔心年紀大嫁不出去的?所以這平瑤公主每天念念書,作作畫,逛逛街,聽聽戲,整個燕京城誰不認識這個經常在街上晃的公主?
但落雪來了,她就不認識。所以在一家酒樓裏用過膳後的落雪,剛要去牽她的白馬,卻見白馬前站了一個漂亮女孩兒,正對着馬兒品頭論足,旁邊還站着一個小姑娘,一副丫頭的打扮。
落雪沒有出聲,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姑娘對着白馬“随風”說着話,随風倒是挺溫順的,任由那姑娘捋着馬背上的毛,捋了一會兒,竟一個翻身上了馬,喊了一聲“駕”,便朝外奔去,急的那丫頭忙大喊着:“主子?小主子?”
落雪也吃了一驚,這算是偷馬麽?嘴角輕笑,将中指和拇指放入口中,長嘯了一聲,不一會兒,随風便載着那罵罵咧咧的姑娘回來了,停在落雪面前,用頭輕輕摩挲着落雪的衣袖。
那姑娘見此,有些明白了,氣呼呼的翻身下馬,對着一臉寫滿鄙視的白衣公子先是楞了一下,驚于那俊美的有些妖邪的容貌,和那雙冷清的眸子,但反映過來之後道:“看來這是你的馬喽?本姑娘看上了,要跟你買了它!”
落雪更加不屑,好個驕縱蠻橫的丫頭!有心戲弄一下,便狀似欣喜的道:“哦?姑娘喜歡這馬?那還要看看是否出得起價錢了!”
“哼,本姑娘有的是銀子,一千兩銀子夠不夠?”那姑娘雖是得意語氣,但明顯被落雪的話語激怒,遂帶些冷然的道。
“不賣!”落雪輕吐道。
“兩千兩!”
“不賣!”
“一萬兩!”
“不賣!”
“十萬兩!”
“不賣!”
“那用你的命來交換,如何?”那姑娘已經咬牙切齒了,發出最後的警告。
落雪“哈哈”大笑,眸子更加冰冷,道:“好,只要姑娘有本事,取了在下的性命,這匹馬,便屬于姑娘了!”
“好!本姑娘還未見過你這種妄人!找死!”那姑娘說着便揮拳直擊落雪的面門,落雪腳不動,身子微向後傾,那姑娘立刻變拳為掌,改為攻向落雪的左肩,那裏可是落雪的痛處,落雪腳尖輕點,淩空躍起,那姑娘撲了空,側向一旁,飛快地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