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婚變
她把那套華麗的黑色的蝴蝶禮服換下來,找了個塑膠袋子裝着,第二天早上出門順道丢到垃圾桶裏,對陸行川,她談不上感激,尤其是在他毫不掩飾的放肆眼神下,她本能地想離這個男人遠點。
但可惜,她似乎需要和他綁在一條船上,不對,是她被迫綁他的船上,而他是船長。
他也說了,今天……淩木會回家,她期待着。
一早上,天輝不算忙碌,夏季的忙碌都在晚上,那些有着怪癖的設計師,時常說在半夏的夜晚才有靈感,在只有一臺閃爍着亮光的電腦前,整個辦公室都黑着的情況下,他們才能設計出東西,于是,天輝的早晨,總能看見黑着眼圈從辦公座位站起來,飄魂似地飄進休息室。
而今天,在看到譚麗欣進門,所有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身上,昨天,欣姐被一個男人帶走了,且那個男人,是個英俊的男人。
在見識了譚麗欣令人稱羨的婚姻,再見識到原來美好的婚姻也是抵不過外在誘惑之後,天輝的員工也有點敏感了。
對于昨晚的男人,心裏止不住的好奇。
低頭分理設計稿,譚麗欣自然能夠感受到來自同事若有似無的眼神,可她不是那種會叉着腰叫所有人不要胡思亂想的人,于是她默默地忍受着來自同事關愛到有點頭皮發麻的眼神。
“喂,麗欣,昨天我不在,但是我聽說你被一個男人以擁抱的姿勢,帶走了?而且那個男人還是英俊的男人?說說,什麽時候的豔遇?”終于有人敢問了,每個辦公位上的耳朵都悄然豎起,眼神緊盯着電腦,耳朵伸得賊長,八卦在心底滋長。
擁抱?姿勢?英俊?豔遇?
譚麗欣默默地在心底過濾了一遍羅輕輕爆出來的幾個詞,原來在大家眼中看到的竟然是豔遇,這些人難道沒看到她當時求救的眼神嗎?
也是,如果陸行川不英俊,沒氣場,很醜,估計大家一定不會說是豔遇,而是悲劇。
“他帶我去淩家。”譚麗欣決定,一句話就讓羅輕輕的好奇堵死。
“淩家?踢館嗎?”羅輕輕驚訝地問道。
她把陸行川當什麽了?李小龍?譚麗欣搖搖頭,“我和那個男人沒什麽,他是我老公拜托來接我參加派對的。”
如果沉默能讓大家的好奇消下去,她一定沉默到底,但是她非常清楚,很多設計師,浪漫的因子是随在骨子裏的,各種幻想最後一定會漫天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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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聽不懂你說的,難道你和淩老板和好了?那個女人滾蛋了?”羅輕輕每問一句,底下敲鍵盤的聲音就少了點,譚麗欣知道,這群人正在偷聽。
滾蛋啊,好像有點困難,和好嘛,好像不太可能,他是被迫的,而她是被迫被迫的。
“真的?太好了,哪有小三鬥得過糟糠之妻的。”羅輕輕低低地嘆道。
“恭喜欣姐,恭喜恭喜!”突然有人站起來,說了恭喜,接着其他人刷刷地都站起來,一聲聲恭喜暴出來,臉上都帶着祝福。
譚麗欣僵在原地,她的沉默被當成默認,現在她在說謊,說一個大家都相信的謊言,如果現實真是如此,那該多好。
沒有齊露沒有陸行川,也沒有不孕……
再沒有比無中生有更揪心的了,她的丈夫昨晚才剛剛對他的妻子說,我不會放着她不管的,不會放着小三不管的,呵……
在主的面前,說下我願意的男人,去哪了?連靈魂也被時間給糟蹋了嗎。
“麗欣,你來我辦公室一下。”就在她尴尬于她無意中制造的謊言時,何修以溫潤的嗓音在人群中響起,她堪堪擡眼,對上那雙溫和的眼睛。
何修以,是她想避開的第二個男人。
“嗯。”
這回,她走進何修以的辦公室,何修以順便把門關上,百褶窗拉下,碩大的辦公室沉靜無比。
“麗欣,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何修以柔和地問道。
真的嗎?譚麗欣問了下自己,随後輕輕點頭,謊言開始了,就不要結束,特別是面對眼前這個她突然間看不透的上司,也是想說要她和他結婚的上司。
“噢,是嗎。”何修以低低地應道,眼眸閃過一絲光芒,語氣卻不慌不忙,“麗欣,我比誰都希望你幸福,但是如果別人給不了你幸福,我會給你的,你要相信我。”
譚麗欣真想呵呵一笑,無奈她真的笑不出來。
“麗欣,離陸行川遠點。”何修以動了動身側的手,想扶上前面的女人的肩膀,譚麗欣似有所覺地走向沙發。
“你可以叫他離我遠點。”她說。
何修以神色正經,語氣頗為着急,“你聽我說,他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惹不起也惹上,譚麗欣抿着唇沒說話,半響才道,“修以,你能放棄我嗎?”她不是那種丢了一樁婚姻,就能立刻找避風港的女人,如果當初淩木沒有和她交往兩年,那麽當初他的求婚她只會當成是一個惡作劇。
一切只能說……好像都是注定好的,那時的她也不排除想找個臂彎靠一靠,淩木則是最好的人選。
真正的愛情,是在結婚以後的柴米油鹽中産生的,大學兩年,兩個人低調的戀愛對她來說就像走馬觀花似的,試問,差距如此之大,感情能深到哪去?
對她來說,最能擊敗她的不是盛世婚禮,而是淡水生活,那種兩相依靠的感覺。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問,我給你的回答是……不能。”何修以含笑地看着她,眼神堅定無比,譚麗欣從他眼底看到了執念,手心捏緊。
中午下班
大家結伴過來約譚麗欣,最近譚麗欣時不時都會和他們一起去吃飯,但是今天,譚麗欣收拾好東西,婉拒了他們的邀約,獨自離開公司。
被拒的幾個人摸摸頭,随後笑道,“我說欣姐怎麽走這麽快,這和丈夫和好了就得回家當中國好妻子了。”
譚麗欣是回家當妻子,卻不是當好妻子,她是去看她的丈夫有沒有遵守承諾回來,有沒有為她洗手羹湯。
也去看看,這是不是一場夢,午夜的夢,淩家怎麽會受威脅呢。
打開房門
她首先看向鞋櫃,看到躺在地上的黑色皮鞋,不過牌子顯然換了,不是她給他買的那一雙,誰給他買的。
不言而明
忍住把鞋子順手拿去丢掉的沖動,她換好鞋子便聽到廚房裏傳來炒菜的聲音,靜靜地走過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堵在略微顯小的廚房裏。
這麽小的廚房不能和淩家,譚家哪種大到可以當書房使用的廚房相比,但是這套房子卻是地理最好的,靠海,16樓,不高不低,冬天不會太冷,夏天不會太熱,站在陽臺除了能看碧藍的海水,還能看早起的朝陽。
這套房子,也是淩木在結婚一年後,帶着她搬出來住的。
在她的婆婆謝琴刁難已經到了極致時,租下的,對的,那時的淩木還沒有條件買房子,不是他家沒有條件,是他個人沒條件。
“你回來了?”
廚房裏的男人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她。
譚麗欣恍惚地看着他,他身後的菜剛關火,她隐約能看到菜被炒黑的色澤。
“淩木……你是全世界最混蛋的男人。”
她咬着牙狠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