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婚變

“姐……”

譚麗欣因這句低低的叫聲猛地停下腳步,順着聲音,看過去,白襯衫黑褲的譚立傑雙手單手插在褲袋裏,倚着牆,苦笑着看着她。

有多久沒見到她最愛的弟弟了,說起來會笑掉別人的大牙,同在一個城市,五年了,卻一次面都沒辦法見上。

為了防止譚立傑和她見面,染優用盡了手段,她剛結婚的前兩年,譚立傑時常往她這裏跑,染優知道後,軟禁了譚立傑半年,逼得譚立傑再也不敢來見她了,這一不敢就是五年。

身子猛地被抱住,清新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譚麗欣顫抖地伸出手,咽哽地道,“立傑,是你嗎?”

“是我啊姐,是我,是我。”譚立傑幹淨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她離開的時候譚立傑幾歲,那時還是少年,現在,他成了青年了。

“立傑,你還好嗎?”五年太久了,空白得太久了,她有很多話,卻只有這四個字可以問。

“姐,我很好,你受苦了。”臉被捧起來,五年了,譚立傑的身高已經高過她了,這樣低下頭看着她的模樣,真的讓她有種陌生的感覺。

“我還好。”心酸得很,她卻不想說太多,估計離婚這事情,都知道了,“走吧,回家,姐給你做點吃的。”

說着她就離開他的懷抱,拉着他的手走向停在公司門口的車。

譚立傑乖乖地跟着她。

看着譚立傑鑽進車裏,她啓動車子,緩緩發動。

“姐,媽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譚立傑側着臉看譚麗欣。

揣着方向盤的手一緊,譚麗欣輕輕地“嗯”了一聲,譚立傑又說,“姐,對不起,媽就這樣,可是這回我們,真有麻煩了。”

“什麽麻煩?”譚麗欣抽空看了他一眼,譚立傑不忍似地轉過頭,看向窗外,“姐,我們回家說。”

“嗯。”她又輕輕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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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住兩個人的房子,終于适應一個人的存在,譚麗欣從鞋架上拿下拖鞋遞給譚立傑,示意他穿上,她換好之後,直接走進廚房,手卻被譚立傑拉住。

“姐,吃飯的事情不急,我有話對你說。”

“好,那我們談完再吃。”譚麗欣給兩人各倒了杯水,走到沙發上坐下,身邊的沙發陷下,譚立傑神情拘束幾分,看着屋裏的擺設,眼底又是幾分愧疚。

“姐夫……很久沒回來了吧?”屋裏太空蕩,他注意到鞋架上只有女性的鞋子,沒有男性的。

譚麗欣垂着眉眼,手捧着茶杯,“立傑,我們家發生什麽事情了?”

“姐,爸爸的工廠已經被查封了,我們公司的食品裏有超标的食品添加劑,爸爸可能要坐牢。”

“你說什麽?”譚麗欣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譚立傑,“可能是什麽意思?”之前有兩次也是聽說會坐牢,可是那時有淩木,淩木說他去解決,于是就解決了。

“姐,有人故意在我們工廠裏做手腳,而這次,能幫我們的就只有齊家和淩家,他們……的要求是,你盡快和姐夫離婚,才肯伸出援手。”譚立傑猛地握住譚麗欣的手,擔憂地看着她。

“所以,你今天是來勸我離婚的?”總算聽明白了,從心底蔓延上來的冰冷,冷得她直發抖。

“姐,對不起,這次真的只有齊家和淩家能幫我們,姐,你就和姐夫離婚吧,反正,反正……他……”譚立傑越說聲音越低。

“反正他也出軌了對嗎?”譚麗欣接下他的話,腦袋嗡嗡作響,幸好沒做飯,不然她一定會吃不下的。

“姐!”譚立傑悲切地喊了一聲。

當年,給予她最大祝福的人是譚立傑,她也需要他的祝福,畢竟他是她最親愛的弟弟,而現在,她弟弟也叫她離婚。

他們五年沒見,見面卻要說這個話題嗎?

“是誰在陷害我們?”她清了清嗓子,問道,臉上努力不洩露任何一絲失望,如果說她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不理解,但是她不能不理解譚立傑,她相信,她弟弟比她更不願意說出讓她離婚的話。

“不知道,前兩次的時候,爸爸就覺得不對勁了,後來找人查,總是查到一半就被人個壓下來,現在究竟是誰壓下來,我們都不知道,但是那個人的權利,大到我和爸爸都極其擔心。”

“如果這次齊家和淩家沒幫忙,爸爸一定會坐牢,爸爸已經已經40多了,他經不起這個折騰,姐,我求求你。”譚立傑清秀的眉眼皺在一起。

面對弟弟的哀求,面對父親即将入獄的消息,譚麗欣心底所有的堅持,都在瞬間崩潰,她和譚家感情再淡,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父親锒铛入獄。

“讓我考慮一下。”她站起來,“你坐一下,我去弄吃的。”随後,她走向廚房,譚立傑撐着臉默默地對着鑽進廚房的譚麗欣說抱歉。

心裏萬分希望譚麗欣什麽都不要知道。

什麽也別知道。

競選結果出來,整個Y市頓時嘩然一片,譚麗欣看到新聞時,啪嗒一聲,手裏的遙控器掉在地板上,眼睛死死地看着還在播放的新聞。

淩啓盛落選了,票數落在最末。

之前她尤記得謝琴在電話裏還感謝她來着,說淩啓盛的票數最高,猶記得齊露還說陸行川會幫淩啓盛的。

這……

突然間,她想笑,有多久沒想這麽暢快地笑過了,可是她只是扯着嘴唇,半響後,她關掉電腦,這陸行川弄了個幌子,設了個障眼法,讓淩啓盛一家以為他一定會競選上的,最後卻以票數那麽低落選了。

電視裏,淩啓盛灰白的臉在腦海裏劃過。

“砰砰砰……”門板突然響起,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刺耳,譚麗欣放下水杯,走向大門。

“砰砰砰……”門外的人不死心似的。

“誰?”譚麗欣問道,電話鈴聲就劃破客廳,她看了眼已經停下聲音的門,拿起茶幾上的電話。

“麗欣,開門!”是淩木。

譚麗欣掐着手心,冷冷地說,“我要睡了,你有什麽事?”

“我叫你開門,是不是不想救你爸爸了?!”那頭的淩木吼道,譚麗欣心髒緊縮了幾分,淩木很少有這麽失控的時候。

手心的疼痛極為明顯,她挂了電話,拉開門,沒等門完全打開,淩木就快速地走了進來,臉色陰沉地看着譚麗欣。

“你……”

“麗欣,陸行川說他要報複我們,因為我們傷害了你,你究竟對他說了些什麽?!你明知道我爸爸等這個位置等了十多年,他連淩氏珠寶的經營權都放棄了,你到底對陸行川說了什麽?為什麽他到最後關頭竟然慫恿所有人反票?”

肩膀被淩木狠狠地掐住,譚麗欣愣愣地看着他發狂,如果絕望會讓人死亡,她現在一定早被絕望給淩遲處死了。

他每一個為什麽就像石頭一樣砸向她的心口,将她本來就血肉模糊的心髒砸成一堆碎片。

“我什麽也沒對他說,我和他真的不熟。”她不知道這樣解釋有用嗎,但是這是事實啊。

“你還撒謊!!我爸拿出百分之20的淩氏股權,他落的是可是你的名字!你還敢說你們不熟?你們是不是早就如我媽說的那樣,早就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譚麗欣,到底是不是?!”

先是肩膀被掐住,現在那只手伸到她的脖子,手心貼着她的脈搏,那張俊秀的臉面目可憎,憤怒和恨意懷疑夾雜在一起,仿佛只要她點個頭,淩木就會當場掐死她。

心寒至死。

“淩木,我不是那樣的人,出軌的人是你,是你!!!!是你,你還搞大了別人的肚子。”她咬着牙,死死地看着眼前她至今還深愛着的丈夫。

淩木狂亂的眼眸迅速閃過一絲愧疚,随即又是一陣冷意,“所以你就要這樣報複我們對嗎?你恨我可以,但是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爸爸,競選沒成功,他直接從高臺上摔下去,都是你,都是因為你啊!譚麗欣,你不離婚沒關系,但是你不能這麽對我爸爸!”

“我怎麽對你爸了?是我推他的嗎?淩木,你給我滾!”原來夫妻反目成仇這樣簡單,譚麗欣連頭發都堕入冰窖,全身冰冷,心髒疼得一縮一縮的。

“譚麗欣……”淩木咬牙切齒地道。

手中的力道加劇。

她漲紅着臉,清麗的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淩木,呼吸開始跟不上,窒息感襲來,瀕臨死亡,如果她真就這麽死在他手心裏,那麽她一定化成厲鬼,永遠糾纏他,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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