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婚變

她想着她會化成厲鬼,偏偏淩木松開了手,還一臉驚慌地看着她,她支撐不住地滑落在地板上。

“咳咳咳咳……”喉嚨一陣發熱,譚麗欣蜷縮在地上,背靠着牆壁,此時真有種哭也哭不出來的悲涼感。

“我……”淩木驚魂不定地看着差點被他掐死的譚麗欣,後悔在他臉上呈現,譚麗欣捂着脖子,死死地看着淩木,這就是那個愛她七年的丈夫,就是那個向她下跪的丈夫,原來人生真這麽戲劇性,

他想用他曾擁抱過她的手,來掐死她,送她上黃泉路。

“你走,咳咳,你走。”纖細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淩木,“你走,快點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淩木!”

“麗欣……”

“滾!!!”她咳着嗓音吼道,嘶啞得宛如刀攪。

淩木走了,那關起的門弄碎她的心,什麽愛情什麽婚姻什麽家庭什麽玫瑰人生,她走一遭路,帶回一堆的笑話。

“修以,我想請幾天假。”

“沒什麽,就想去散散心,不用。”

“別來找我。”

挂掉電話,譚麗欣走到浴室,摸着脖子上的青痕,她的淚水順勢滑落,鏡子裏的女人,真醜。

一個晚上,滿是噩夢,她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在黑暗中,坐了一夜,那雙手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卻像幽魂似的,無形中揪着她。

早上起來,頭重腳輕的,譚麗欣整理下自己,化了點淡妝,随意吃了點早餐,便出門。

七年沒有回到這間豪華的房子了,以前這房子對她來說,就像一只永久伫立的野獸,總是張開嘴巴準備随時吞她入腹的。

現在的感覺,依然不變,還是像一只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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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随意停在上坡道上,她拿着包包往那大門走去,按下門鈴,不一會,屏幕上顯示有人說話,一片黑黑的,但是她知道,對方看得到她。

“啪嗒。”厚重的鎖打開了,她推開門,穿過大院,而大院以前種的那些名貴花草已經被清空了。

“姐。”譚立傑開的鐵門,一身休閑服站在門裏,臉色疲憊,譚麗欣心疼地斂斂眉頭,“怎麽?好像沒睡好?”

“姐,你,怎麽來了?”譚立傑伸手将譚麗欣拉進門,譚麗欣被屋裏空蕩的場景吓了一跳,她不會忘記,這間屋裏的家具都是從國外采購的,豪華漂亮,就連喝水的杯子都是從歐洲采購的皇室水晶杯。

“你來做什麽?”一道疲憊的嗓音從唯一的沙發上發出,譚麗欣身子一頓,看向坐在角落裏的染優,她的媽媽。

此時的染優很狼狽,仿佛誰抽掉她所有力氣,以往的光鮮亮麗全都化作雲煙,譚麗欣心裏揪了揪,這個女人她一直恨着,卻在此時看到她這麽狼狽的模樣,心底的感覺竟然不好受。

“我來看看就走。”譚麗欣冷着臉說道,她的就走是很快的,她只是來看看她的父親,那個生她養她卻放任她的男人。

再也沒有人替她看着她家裏人了,那個她父親出事,會幫她出面的丈夫。

“是來看我們有多狼狽嗎?所以不肯離婚,讓我丈夫锒铛入獄?”染優的刻薄仿佛與生俱來,好像每一個貴婦就是這樣,得理不饒人,謝琴也一樣。

譚麗欣手心都捏成團。

“媽,姐只是回來看看,她關心我們才回來的,不然我們現在這樣,誰不是都離得遠遠的?”譚立傑狠狠地說道,他轉身拉住譚麗欣,“姐,爸爸病了,好幾天,都在屋裏躺着。”

說着,譚立傑在染優尖叫下,将譚麗欣帶上樓,譚麗欣轉頭看着染優,那雙保養得美美的眼睛裏全都是恨意,深沉的恨。

這是她的媽媽嗎?為什麽她覺得她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有媽媽會這樣看自己的女兒嗎?20歲以前她沒通透,20到27歲她也沒明白。

在此刻,她竟然清醒過來,也有了疑惑,染優為什麽這麽恨她?

樓上更空蕩,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不見了,波斯紅地毯也不在了,牆上的名畫,西洋畫都不見了。

“姐,為了爸爸,值錢點的都拿去賣了,但是現在起訴爸爸的案子依然在進行,所有以前交好的叔叔伯伯都躲得遠遠的,我們家的股票被人套牢,銀行的貸款限額被凍結,姐,我不知道究竟是誰這麽恨我們家,竟然做到這種地步,可是我卻無能為力,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譚立傑難掩沉痛,眼角隐隐有淚水。

譚麗欣心疼地摟摟他的肩膀,如果她沒來,她不會知道竟然這麽嚴重,簡直到了傾家蕩産的地步,譚家只剩下這棟空樓了。

“這間房子,沒被收走?”

“沒有,但是我賣不出去,找人來看都說這房子不會有人買,明明很漂亮很大啊,好像有人故意讓我們只剩下空城似的。”譚立傑擦擦眼角。

譚麗欣斂着眉頭,這一切似乎有誰在掌控着,脖子都有了涼意。

主卧室裏,床上的譚宇昌氣弱如絲,聽見開門聲,睜開眼睛直直地看着往他窗邊走來的譚麗欣,待他完全看清是譚麗欣時,眼角悄然地滴下一滴淚水。

幹裂的唇動了動。

譚麗欣是沒看到他眼角滑下的淚水,但是譚宇昌的病态讓她差點哭起來,嘴巴張了張,卻喊不出爸爸兩個字。

“爸,姐來看你了。”譚立傑握住譚宇昌的手,咽哽地說道。

“麗欣……”譚宇昌巍巍顫顫地朝譚麗欣伸出手,譚麗欣捏着手心,站在床邊一動不動,也沒有去碰他的手,眼眸裏除了憐憫,還有些看不懂的複雜情緒,甚至還帶着恨意。

“咳咳咳咳,麗欣,爸爸對不起你,咳咳咳咳,是我不好”

譚麗欣冷冷地看着他,為什麽每個人傷害了別人之後都喜歡說對不起,她最近聽了多少的對不起了。

“姐!”譚立傑低低地喊她,眼底有着哀求,譚宇昌放在半空中的手一直不肯放下去,執着地等着譚麗欣。

譚麗欣最終還是把手放到譚宇昌那只手裏,剛放上去,就被緊緊拉住,譚麗欣抽了幾下沒抽回來,譚宇昌伴随着咳嗽的嘶啞嗓音在空中響起,“麗欣,咳咳,對不起,我咳咳咳咳咳,對不起你和你媽媽。”

譚麗欣瞪大眼睛,他說什麽?她和她媽媽?

“咳咳咳咳,對不起,咳咳咳,你你,咳咳,你和淩木的婚姻,咳咳咳咳……”

“你什麽意思?我和淩木?我和媽媽?”譚麗欣彎下腰,湊近譚宇昌,直直地看進他渾濁的眼裏。

“咳咳,麗欣,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擅做主張,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的臉突然漲紅,咳得好狼狽。

“水,快拿水過來。”譚麗欣朝傻站着的譚立傑吼道。

譚立傑回神,急忙忙地倒了杯水,扶起還在咳嗽,眼睛呈着大片血絲的譚宇昌。

“他病了多久了?怎麽不帶去看醫生?”

“爸爸不想去,他,他說這都是他的報應,我看他,姐,他是不是不想活了?他要丢下我們嗎?”

“閉嘴,他不想去你們就任由他在家裏嗎,快點去叫救護車!”譚麗欣快速地說道,想抽開手卻發現還被緊緊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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