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二媽的心事
歐陽雅夫還是沒能留住關潔悻悻的回到房間裏,二媽在床上撒嬌似的道:“侄兒你送人送老半天,把一身是泥的二媽晾在這,還不打盆水來呀,另外你這有我穿的衣服嗎?我在套髒了。”歐陽雅夫想了想說:“關小姐有幾件旗袍在這,你倆體型差不多可以穿。”說着去另外的房間取來,并吩咐女傭打來熱水替二媽擦身,自己回避出去了。
二媽的兩條腿繃着小夾板,醫院經過檢查是輕度骨裂附了藥膏,所以她拙笨的躺着不能動,讓女傭脫下衣服全身擦着。劫後餘生難得的平靜,她望着天花板想起在小國際飯店的遭遇,當時她正和丈夫說話,一聲爆炸巨響整個大樓地動山搖,宴會廳的屋頂被炸出一個大洞,突然頭頂上天花板壓下來,二媽反應快往旁邊閃過倒在地上,還是被鋼筋重重的砸到了腿,疼得死去活來,此時四周塵土飛揚鬼哭狼嚎,她忍痛向丈夫望去,只見他躺在地上整個頭顱血肉模糊,旁邊是一塊巨大的水泥板,倒吸了口冷氣,要不是閃得快自己也就沒命了。丈夫的死她當然很悲傷,畢竟有二十年的感情在,但是她更在為自己擔心,歐陽家是個大家族,歐陽雅夫他們是一家,另有幾家在外地,跟她相處得都不融合,丈夫除了她這個二太太外,還有三個姨太太,都是上海灘有點名頭的姑娘,平時聯合起來對付她,所幸有丈夫的袒護,現在家裏的老爺死了,自己今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下去,所以她不得不未雨綢缪給自己找到出路。這些年她一直暗中喜歡着侄兒,一方面是丈夫患有前列腺不能有性事,心裏便不大安分所致,另一方面歐陽雅夫确實非常帥,是女人都喜歡的那種,所以她總在臆想着等丈夫過世後能夠轉嫁給他,這在當今的社會并不少見,她屬于半路嫁進來的二媽,丈夫死後盡管身份依然在,然而社會上很多像她那樣還算年輕,又沒有留下子女的半路太太,會選擇分到些財産後跟原來的家族脫離關系,與其繼續留在家裏守寡,還不如給自己找個好人家,事實上她也希望如此,嫁給歐陽豪的後來十年裏他們根本沒有過性事,現在她才四十歲不想就此孤獨一生,而她的人選是侄兒歐陽雅夫。
正想着,女傭出去換水去了,房間裏只剩下她一個人光禿禿的躺着,仿佛自己是被人綁架到這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她擡頭無聊的巡視着四周,對面的窗戶上貼着大紅喜字,桌上的燭火在袅袅的燃燒,恍然中,就像是她與歐陽雅夫的洞房,正等待着新郎的洗禮,想到這欲望猶如太陽在她內心冉冉的升起暖遍全身。
床頭有兩張小相片,是歐陽雅夫和上官露的,光線暗看不清楚,二媽起身湊過去的時候不慎扭到了腿,一陣劇烈的疼痛,慘叫着滾落在地。歐陽雅夫在客廳喝茶,聽到聲音本能的沖進房間,一眼望見二媽赤條條倒在地上,女傭又不在,是過去還是離開正猶豫不決,二媽痛苦的喊道:“侄兒快扶二媽上床,疼死我啦。”歐陽雅夫硬着頭皮過去将她抱起放回床上,二媽見他臉別過去不敢看的樣子倒笑了,譏諷道:“瞧你這人模狗樣的,居然會難為情?”歐陽雅夫魂不守舍的趕緊要離開,二媽伸手把他攥住說:“二媽腿好疼,幫我揉揉吧。”歐陽雅夫瞥了眼她肥大的胸部臉都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二……二媽,讓下人給你揉吧,人哪去啦?”二媽媚态撩人地說:“換水去了呗,你怕二媽?”正好女傭捧了盆熱水進屋,看這這情景知趣的轉身就走,被歐陽雅夫喊住:“你跑什麽,快過來替二媽揉揉腿。”說完灰溜溜落荒而逃。他接下來要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統計一下去小國際飯店參加婚宴的賓客,他手上有份名單,有八十多號人,他分攤給幾個下人讓他們一個個打電話去詢問,到黃昏時結果初步出來了,只聯系到五十多人,另外三十多號家裏都說沒有回家,包括妻子上官露的家。歐陽雅夫心急火燎趕到小國際飯店,那裏已經被警察拉起封鎖線,他說明來意後交給負責的警察一份沒有聯系到的人員名單,晚上他到房間裏跟二媽讨論大伯的後事如何操辦,大伯家現在還不知道,決定明天通知讓大伯的三個姨太太過來聽取一下她們的意見。二媽乘機挑撥說:“我家那三個姨太太個個雌老虎,一定會怪罪于你。”歐陽雅夫說:“大伯是參加我的婚禮遇難的,但這炮彈是日本人打的,怎麽能怪罪我?”二媽說:“她們都是不講理的人,說不定還會怪我保護老爺不力,我看以後我在家的日子很難過下去了。”歐陽雅夫當即表态說:“二媽要不嫌棄我這就住過來,我要打理公司的業務,家裏總得有個當家的,上官露歲數小,我看她管不好這個家的。”二媽暗喜,試探地問:“你不是還有關潔嗎?不準備納她為妾?”歐陽雅夫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別提了,也許我不應該娶上官露。”二媽忙說;“是啊,這都是我不好,要是不介紹你們認識,就沒有昨天的婚禮,你大伯也不會死,而且你也可以娶關潔過門。”歐陽雅夫說:“現在說這個有什麽用?順其自然吧,總不能休了她?”二媽欲擒故縱地說:“有什麽不可以?休了她,你就可以娶關潔呀。”歐陽雅夫心裏是有顧慮的,他之所以同意娶上官露,是因為關潔乃煙花女子名聲不好,只希望是姨太太,當他發現新過門的妻子身材不好,又是個不幹淨的女人時,多麽希望關潔能留在身邊,但她毅然離開了歐陽公館,讓他兩邊落空,沮喪地說:“二媽,我也不瞞你,上官露人太瘦,我喜歡豐滿型的女人,但是才将人家娶來就休妻怕不合适,關潔呢又不甘心做姨太太,這日子你叫我怎麽過?”二媽覺得機會來了,半開微笑地說:“二媽屬于豐滿型的你不喜歡嗎?”歐陽雅夫只當是玩笑,也調侃說:“上官露要有二媽這樣,她再怎麽着我倒認了。”二媽不知道他這話指的是上官露失節的事,握住他手暗示道:“那二媽從今天開始就留在你家吧,我可以替你做所有的事,雅夫……”二媽以前一直喜歡充大叫他侄兒,突然改成雅夫,聽得他寒毛直豎,也似乎從二媽的眼神中有所察覺,笑笑跟她打哈哈,說:“你是我的長輩,住過來當然歡迎,其實這裏也是你的家,想做什麽就随便做好了。”二媽不想再兜圈子了,猛然撩開毯子将他的手按在自己赤裸的胸口,歐陽雅夫驚慌不已,忙說:“二媽,這萬萬不可。”二媽激動地說:“你不是不喜歡上官露,關潔又不在嗎?就把我當關潔吧,別看我四十歲,她可以給你的我都能滿足你,好不好?”歐陽雅夫渾身的冷氣從心頭冷到腳底,他并非對二媽無動于衷,而是顧及倫理,掙脫她說:“二媽,您是歐陽家的人,又是侄兒長輩,不可以的。”二媽還想勸說幾句,他站起身要走的樣子說,“很晚了,二媽您也歇吧。”二媽見說不動他,便采取其它方式,說:“好好,不說這個了,二媽的腿上着夾板,裏面藥物可能發揮作用了癢得要死,你替二媽四周撓撓,我勾不着。”
二媽決定直接誘惑他,撩開毯子一角露出肉鼓鼓的腿,夾板繃在膝蓋上面一點,潔白的腿大部分袒露在外,歐陽雅夫起初畏畏縮縮的撓着,漸漸控制不住眼睛往毯子的空隙中掃去,二媽索性合上眼睛成全他,毯子就像自己會動一樣往上移,直到下面完全暴露無遺,歐陽雅夫心裏仿佛鑽進了無數螞蟻,兩只手慌亂不堪,二媽猛然睜開眼睛,兩人的目光尖銳的碰撞,二媽将毯子扔在一邊,露出她肥襖的山脈,輕柔地說:“上來雅夫,沒有人會知道,就這一次吧。”她的話打消了歐陽雅夫的顧慮,霎時猶如脫僵的野馬卸下束縛身上的馬鞍向山坡踏去,二媽終于如願以償,因為他們只要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她的願望是想跟歐陽雅夫生孩子,有了孩子名分和地位全有了。
第二天清晨,忙了半宿的他們仍在睡着,上官露在家兩天等不到父母回家,被姨媽催着一個人匆匆趕來,女傭如往常一樣在客廳裏打掃衛生,泡了壺茶放着,主人有喝早茶的習慣,但并不知道他同二媽昨夜共寝一室。上官露問:“雅夫還沒起床嗎?”女傭答:“回大奶奶,歐陽公子還未起床,茶都泡好了呢,大家昨天忙得太累了,我去叫他。”上官露忙說:“不用,我自己去。”邊說邊往卧室走去。她覺得丈夫很怪,昨天與她房事時半途中斷臉色很不好看,不知所何事?門沒鎖,推門進去一眼望見床上躺着兩個赤身裸體的人,走近一辨認竟然是丈夫與二媽,大為震驚,轉身跑到客廳裏趴在桌上哭了起來,女傭不知實情,問:“大奶奶怎麽哭啦?”又想了想,以為是因為大伯的死,便好言勸道,“大奶奶身體好緊,人死不能複生。”女傭不見主人出來也有些奇怪,想偷偷去房間看看,門敞開着,走進去時,歐陽雅夫和二媽都已經醒來,帶着惺忪的面容在熱吻,場面不堪入目。歐陽雅夫發現女傭呵斥道:“你怎麽進來啦,規矩都不懂?”女傭慌忙道:“大奶奶來了,在客廳哭着呢。”
歐陽雅夫大驚失色,穿了衣服出去,也吃不準是被她看見二媽在床上,還是她父母出事了,問:“你來那麽早,爸媽回家了嗎?”
上官露擡起頭仇視着他,歐陽雅夫立刻明白和二媽的事暴露了,略帶內疚地說:“既然你已看到,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了。”上官露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一般事情她都會忍讓,惟獨對男女之事無法原諒對方,氣憤地說:“歐陽雅夫,我以為你是個君子,沒想到你會幹出這種可恥之事,她是你二媽!”二媽聽到客廳裏鬧哄哄的聲音,問道:“雅夫,什麽事啊?”上官露聞言越發生氣,騰的站起大聲說:“你去吧,你的女人在叫你呢,哼,真沒想到,二媽也會是這樣的女人,丈夫屍骨未寒就做出如此亂倫之事,真不要臉。”說完轉身就走,歐陽雅夫怕她到處嚷嚷,一拍桌子怒道:“有完沒完啦?你的事情我還沒有追究了,過來。”上官露停下來問;“我有什麽事你要追究?”歐陽雅夫望望四周無人,湊過去小聲問:“我們婚禮的那天夜裏你跟白老板做什麽了?”上官露臉頓時刷白,以為丈夫已經了解清楚,慌忙朝丈夫跪下向他解釋道:“雅夫,那是他強奸我。”歐陽雅夫怒到:“他強奸你,你不會反抗?我就不信一個老頭子有那麽大力氣制服你。”上官露道:“我睡着了,等我醒來為事已晚,要是不從他說要殺我啊。”歐陽雅夫呵斥道:“那你還是聽從他的擺布了,你在新婚之夜就失身與別人,我要你何用?”上官露抱住他的腿求饒道:“雅夫,別抛棄我,我既然嫁給歐陽家,生是歐陽家的媳婦,死是歐陽家的鬼。”
事已至此,歐陽雅夫也不想鬧得沸沸揚揚,自己臉面也不好看,反正他對這個妻子也毫無興趣,既然一時休不掉,不如就将她當個擺設,便說:“讓我原諒可以,不過我和二媽這事你不許說出去,今後也不得幹涉,聽明白了嗎?”上官露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得點頭說:“我聽你的。”
歐陽雅夫松了口氣,扶她站起來問:“你今天怎麽來得那麽急,爸媽到家了?”上官露焦急地說:“到現在還沒有回家,會不會出事啊?”歐陽雅夫想了片刻安慰說:“我昨天黃昏時去過小國際飯店,那裏警察攔着不讓進,我把失蹤人員的名單交給了他們,很快會有結果的,你別着急。”上官露問:“受傷的人都去哪家醫院的?”歐陽雅夫茅塞頓開,說:“對呀,一定有很多人受傷,聽關潔說,把二媽救出來後送了附近的醫院,應該去那裏找找,我們現在就出發。”
他們來到小國際飯店的外圍,救援仍在進行,不時有被燒焦的屍體擡出來,整齊的橫在馬路一邊蓋上白布,他們跟警察說明來意,警察指指遠處說:“過去兩條街有家醫院,受傷的人全部送到那了。”
兩人來到醫院找遍所有病房和走廊都沒有上官露的父母,再打電話回上官家還是沒有消息,折返過去問警察,還有沒有其它的醫院接受傷員,警察搖搖頭,說:“這附近只有一家醫院,已經全部接受了,我們不可能舍近求遠。”上官露說:“可是我爸媽不在家,又沒在醫院裏,會去哪?”警察聳聳肩,說:“要不那些屍體你們去認認?”上官露聽罷飛也似的沖過去,一個一個掀開白布去看,屍體像碳一樣根本認不出,歐陽雅夫抱住她勸道:“我們不應該往壞處去想,也許你爸媽剛才在醫院裏,現在正在回家路上,還是回家去等吧。”
在半路上,歐陽雅夫突然想起來二媽家還沒有通知到,道理上講不過去,便在街邊的電話亭打了過去,讓她們到歐陽公館來商量事情。
歐陽雅夫的大伯除了二媽是正房太太,還有三個姨太太,大小分別人稱林姨太,相姨太和程姨太,三個人是在前年陸陸續續招進門的,都在三十多歲,娘家在上海也算是有些名頭的門戶,歐陽雅夫和上官露尚未到家,她們已經火燒火燎的趕到,問女傭歐陽公子哪去了,女傭說主人陪大奶奶出去了,又多嘴,告訴她們二媽受傷在房間裏,三個姨太太闖進屋,見二太太躺着,幸災樂禍的問:“哎呀,我的二太太啊,你哪裏傷着啦,給咱妹妹們瞅瞅?”最小的三姨太手快掀開她身上的毯子,二媽赤身裸體頓時暴露出來,尴尬的望着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