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三姨太堕胎

白敬齋傍晚逃出寶順分行開車直接回到家中,想找三姨太先沖沖晦氣,平時他回家車開到院子裏按了按喇叭,三姨太就會出來笑臉迎接老爺。停下車,司機過來将車駛進車庫,他生氣的跨進客堂,本想應該正趕上吃飯的時候,沒想到客廳空空如也只有一名女傭在擦桌子,他問:“三姨太呢,怎麽不出來接我?你們飯還沒吃?”女傭慌張的擡頭忙應道:“是老爺啊,我們飯吃過了,不知道你來,我去幫你重新燒點。”白敬齋道:“先別忙,我問你三姨太人呢?”女傭神态別扭地回道:“她在房間裏。”接着大聲喊道:“三姨太,老爺回來了。”這聲音傳到三姨太的房間裏,她正躺着,床沿邊坐着管家。

三姨太發現自己懷孕了,但是不知道是誰的,老爺沒有生育,那一定是郝允雁那次懲罰她,把她脫光了捆起來蒙上眼睛,讓家裏十幾個家丁一個個排隊惹出的禍,事後她為了讓這些不知是誰的家丁沉默,不得不又委身于管家請他出面處理,每次白敬齋白天回家取完錢去寶順分行後,到了半夜三更她便偷偷進管家的房間,在一個月裏成了他的女人。三姨太找管家商量怎麽處理肚子裏的孩子,說私奔,管家不敢,在白府他薪水很高,更重要的是連他也不能夠确定這孩子是否是他的種,三姨太又說要打胎,管家外面找了門路,沒有一個敢接這活,無奈之下她想起了前不久來家裏找老爺的阜昌參店老板,現年七十四歲的朱伯鴻,朱伯鴻是個老色鬼,看哪個女人都色咪咪的來者不拒,當時白敬齋在寶順分行,三姨太接待了他,兩人随便坐下喝了回茶閑聊,期間彼此眉眼飄來飄去的,三姨太并非對他有意思,只是一種習慣,朱伯鴻走的時候留下電話號碼,那天三姨太打他的電話碰運氣,想找這個老頭子想想辦法,無論如何肚子裏的孽種必須打掉,不然被老爺發現必死無疑。

他們約好在朱伯鴻家見面,三姨太編了個謊說懷了白敬齋的孩子,但不想要,又怕他生氣,所以想偷偷堕胎,希望朱伯鴻伸出援手,朱伯鴻在答應見她時就起了邪念,他玩過無數妓女,但是上海灘大名鼎鼎的白老板三姨太,對他非常的有吸引力,這回假裝很為難的推托着:“這個怕是很難辦啊,你知道國家的法律是禁止堕胎,誰要是幫助堕胎要做監牢的,我當介紹人也難逃勞役之苦,你看我好端端的老板不做,為啥非得去犯法?”三姨太忙說:“不會讓您白幫忙,你要多少酬勞我都給。”朱伯鴻并不缺錢,他追求的是玩良家婦女的快樂,何況白敬齋與他有資金業務的往來,可以說是熟人,這份刺激不是用金錢能夠買到的,他優雅的抿了口茶,還請她嘗嘗,然後慢悠悠地說:“錢不是問題,我也不缺少錢,真要找個私人診所很容易,問題是我為什麽要去冒險?我們商人在商言商,無利不起早,這個……”他停住話,迫不及待的用暧昧的眼神朝她胸部打量了番暗示她,三姨太今天穿了件白色旗袍,薄薄的綢緞面料短袖束身,胸部突起位置繡了朵鮮豔的牡丹花,呈現出立體的美感,三姨太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忸怩地笑笑,朱伯鴻托了托鏡片湊過去假裝在近距離欣賞圖案,嘴裏啧啧有聲,贊嘆道:“真漂亮,你看這絲線鏽得真緊密。”說着擡手想摸胸口的花又猶豫的樣子。三姨太看出了這個老色鬼的邪惡意圖,她來之前有這個心理準備,朱伯鴻雖然年紀大了點像有七十多的光景,比起六十歲滿臉麻子的白敬齋也差不多的嘔心,早已經習慣了,這是她最後萬不得已的伎倆,如今也只能迎奉上去,對她來說多一個男人比丢掉性命要強,于是橫下心準備施展最後一招美人計,微微挺起胸脯,也低頭欣賞起牡丹來,附言道:“是啊,朱老板你看,這花好生立體,而且這絲線潤滑不紮手呢。”這是有意讓朱伯鴻上手,朱伯鴻是個老江湖馬上心領神會,油腔滑調說:“真的不紮手嗎?我摸摸看。”他離開位子走到她跟前,彎腰恬不知恥的伸手指蜻蜓點水般觸到三姨太胸口的花尖上,三姨太誇張的胸部動了動,仿佛觸到了電流,而朱伯鴻假裝幼稚依然來回輕輕點撥着,就像在拂去上面的灰塵,眼睛不時的偷窺着三姨太很享受的反應,這是她故意設下的陷阱,朱伯鴻暗中得意,放開膽子擴大觸摸花朵的範圍,力量也稍稍使勁摁出富有彈性的凹槽,這是個比較具有挑釁性的試探,三姨太沒有阻止的意思,朱伯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長滿老年斑枯竭的手劃過她整個高聳的部位,停在旗袍開襟的盤扣上,三姨太覺得胃口吊得恰倒好處了,突然裝出驚詫地按住他的手,矜持地道:“朱老板,您不能這樣,我可是正經女人,是白老板的姨太太呢。”朱伯鴻既已到此也無需再僞裝下去了,笑道:“好了,白太太,你怎樣人我知道,都懷上別人種了謙虛啥呀?”三姨太裝出義正詞嚴地反駁道:“你別污蔑,明明是我家老爺的。”朱伯鴻哈哈大笑,譏諷道:“白老板結婚幾十年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到老了居然鐵樹開花了?那好,我得向他去祝賀祝賀。”三姨太騰的站起說:“你要出賣我?”朱伯鴻露出原形說:“有何不可?除非你答應我。”三姨太問:“我給你,那你幫不幫我?”朱伯鴻思索了片刻,他只想占這個便宜,不願意為此冒險,覺得現在他手上有這女人的把柄,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就範,便敷衍道:“那我考慮考慮。”三姨太需要他的承諾,怕現在就給他,到時不認帳,便威脅道:“你必須答應我,不然沒得商量。”朱伯鴻忘乎所以地笑道:“你現在還有選擇嗎?你說要堕胎,我可以幫你去問問,但不保證能行,你硬要我保證,事後我翻悔你又拿我什麽辦法?”事情到了僵持局面,三姨太到了進退兩難之地,她沒有想過即使對方答應也可以抵賴,有心打算離開,卻不得不考慮萬一他真的告訴老爺,事情就穿幫了,所以今天必須成功,好話說不動,只能孤注一擲威脅道:“好,我承認這孩子是別人的,如果你向我家老爺告密,我就賴在你身上,你上次來我家傭人都看見了,看你還說得清楚不?”朱伯鴻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手,驚得金絲邊眼鏡差點掉下,氣急敗壞地大聲說:“你這女人真惡毒,這事我不管了,你請回吧。”三姨太不甘示弱,繼續威脅道:“我家老爺是你阜昌參店的債主,如果鬧将起來,所謂無風不起浪,看他會信誰,到時候逼你還錢怕要傾家蕩産了。”三姨太點到了朱伯鴻的痛處,他平時最恨被人要挾,氣得翹胡子瞪眼,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的往地上摔去,罵道:“你這個賤貨居然要敢害我,信不信我讓人把你扔進黃浦江去喂魚?”

客廳裏的空氣硝煙彌漫,三姨太不會就此離開,她也沒有膽量這樣做,因為白敬齋一旦知道自己的姨太太不幹淨,不論是通奸還是被強奸,命運是一樣的,厲害關系她已經擺出來了,把他推到懸崖邊後再給他點實惠,三姨太決定換種方式。

朱伯鴻氣得嘴皮子也管不住一個勁在在發抖,摘下鏡片往衣服上擦了擦戴上,顯得格外的焦躁不堪,三姨太會心一笑,湊過去在他耳朵邊吹了口氣,說:“你如果答應幫我堕胎,我就是你的女人,不僅現在可以得到我,以後只要我家老爺不在家,你随叫随到,對你來說,幫我一次不是難事,既擁有我,又不用擔心貸款被撤消,何樂而不為?”朱伯鴻渾身顫了顫,領教過這個女人的厲害,不信任地問:“真的?你該不會騙我吧?”三姨太笑着說:“那有先付錢,後取貨的騙子啊?再說小女子今後還得仰仗朱老板的照顧,你難道準備一輩子靠妓女生活嗎?”朱伯鴻将信将疑問:“我幫過你忙後,你還會給我?”三姨太點點頭說:“以後只要我家老爺不在家,白天你叫我,我就來。”這是三姨太的心裏話,郝允雁的出現,注定她不可能成為白府的正房太太,姨太太的地位是沒有保證的,一旦郝允雁嫁進白府,鑒于她們現在的敵視關系,到時候很有可能就把她趕走,所以她必須留有後路,三姨太是這樣想的,朱伯鴻現在七十多,一副老弱病殘的模樣,他沒有其他家人,若能嫁給他,要不了多少年等他死了,所有遺産就全部是她的了。

朱伯鴻在她的魅力攻勢下終于決定幫她,一點點小小的冒險可以換來這個美麗的女人,以後就不用花錢去雇傭妓女回家,還不能夠保證健康安全。他呆呆的站着在權衡利弊,一绺長須水淋淋的粘着剛才憤怒時飛濺的吐沫,終于下定了決心,發誓道:“好,我答應你,明天我就可以給你回音,如果騙你,你就去白老板面前污蔑我,我認栽。”

三姨太媚态十足的靠上他幹癟的身軀,朱伯鴻滿口溪水的嘴巴合不攏,微微顫抖着發出“嗯嗯“的聲音向她湊去,三姨太雖然覺得惡心,到了這份上也無法推辭,一橫心朱唇迎上去接住,兩人醜陋不堪的長時間吻在一起。

三洋姨太上得朱伯鴻的床後,第二天果真來電話讓去,開車來到一家私人診所,非常順利,做完人流後三姨太自個兒叫黃包車回到白府,除了管家沒有人知道,這回是第三天,身體還虛弱着,管家吩咐廚房多加些補品煲燙給她送去,說女主人身體有恙,也沒有人懷疑往這方面去想,剛才吃完晚飯管家支走女傭扶她回房陪着她,女傭自然覺得老爺不在這樣不妥,但也說不出什麽道道,只告誡自己別管那閑事,平時管家在白府是很有威信的,有人怕他,有巴結他,所以當女傭看到老爺回家在找女主人,一想這回管家在她屋裏,便故意放大聲音通知,白敬齋被背後突如其來的高分貝喊叫吓一跳,罵道:“嚷什麽,要吓死我啊?”

白敬齋往三姨太的房間走去,管家靠在床架上陪三姨太休息,手伸進她的衣服內撫摩着,這一個多月裏白敬齋不住家裏,每兩天上午回來一次取錢馬上就離開,所以現在是傍晚時分安全得很,管家說:“女傭讓我打發走了,我索性睡上來吧?”三姨太不敢冒險,說:“你瘋啦?萬一她進來添茶什麽的。”管家說:“三天沒有和你睡一起心空蕩蕩的。”三姨太緊皺眉頭說:“我身體好難受,下面還隐着血,不行的。”兩人正糾纏着,猛然聽到女傭一聲喊,聽是老爺回家,兩人魂飛魄散,逃跑已來不及,管家靈機一動,整理衣服退到距離床很遠的位置,端起桌上的茶盅恭恭敬敬站着,門是虛掩着的,白敬齋不知裏面管家在,大大咧咧推門進去很不滿意的嚷道;“你這賤人今天怎麽不來迎接老爺?”一見管家在呵斥道:“你怎麽在這?”管家喊過老爺解釋說:“三姨太生病了,我伺候着。”白敬齋問:“伺候的事有女傭在,輪得到這個大男人嗎?”管家辯解道:“剛才我路過,三姨太在房間裏喊口渴,女傭不在我就沏了杯茶送去了,老爺您正好就來。”管家滴水不漏,白敬齋平時一向信任他,也沒有多懷疑,便說:“什麽時候了還亂進女主人房間,以後不許這樣,滾。”

白敬齋趕走管家後坐床上問三姨太:“你生病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打電話請大夫?”

三姨太早想過對策,沉着地答道:“是婦女病,還不是你那個寶貝郝小姐弄得,仗着有你背後撐腰拼命折磨我身體裏面……”

白敬齋聽這事就煩,這兩個女人他一個也不願意放棄,郝允雁是他的最愛,無法抗拒的誘惑,三姨太可以幫他打理白府,是賢內助,其他人還不放心。上次讓郝允雁戲弄三姨太是為了平衡之前三姨太折磨她的事,郝允雁坦白自己跟歐陽雅夫有過一夜情,他很生氣所以借三姨太的手教訓她,可是又不能太傷了她的心,便又成全了郝允雁讓她報複三姨太,他的目的是要這兩個女人明白,自己掌握着他們的命運,大家點到為止。上次郝允雁向他告狀,說被三姨太脫光了衣服拖到院子裏學狗爬,也覺得很過分,本該當着郝允雁的面處罰三姨太,可是三姨太也哭訴她的迫害,又不敢說出被家丁輪奸的事,白敬齋後來在忙日本人的事情,沒心情聽他們控訴就耽擱了。這回又聽她說下身被郝允雁傷着了,不耐煩地說:“算了,你們倆都夠狠的,她傷了你的身體,你傷了她的自尊心,就持平拉倒吧。有一點我必須再次提醒你,郝小姐以後必然會娶進門,所以你要同她搞好關系。”

白敬齋這話無疑是在警告三姨太,她對此非常失望,同時也慶幸自己接上了朱伯鴻這條線,有了他這個靠山,如果白府混不下去便投奔這老頭子去,讓他們倆去談判吧。

白敬齋沒吃晚飯很餓,吩咐廚房弄拉酒菜喝起悶酒,想起剛剛逃出寶順分行地下室心裏就發怵,他雖聽不懂日語,可看得明白那裏的形勢,吳濤平時對十幾個日本武士吆五喝六全憑有丈夫加藤在,加藤一死,就有人對吳濤不敬起來,而這事一旦被宇喜多井知道大家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們不會讓這事洩露出去,他與吳濤必死在他們手裏。現在那裏的情況他不了解,也許吳濤已經被他們殺了,白敬齋慶幸這幫武士包括吳濤并不認識白府,只認識位于霞飛路的寶順洋行,所以他決定暫時在家裏躲避幾日。

第三部

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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