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詩會結果

桓王妃手離奇割破,又以失血過多頭暈為由,辭去了接下來的比賽,跟桓王坐在一處離衆人遠遠的小涼亭裏,面前擺了一排茶點。

桓王有意調侃她,他問:“你舍得那三顆東珠?”

王妃不以為意,嘴裏沒出息地塞了許多糕點,她搜腸刮肚好不容易湊出來個哄人的情話,口齒含混地回他:“有你這麽個寶貝在家裏鎮着,賽過無數東珠。”

桓王臉皮比她厚多了,聽見這話也就是淺淺一笑,順手從桌案上給她遞了杯溫茶。

王明珠吃的很歡快,一會兒來了句:“趙公子好品味,家裏的茶點真是不一般,勝過宮裏與咱們府上,過幾天我要找他偷偷師。”

周敬端聞言揚起了眉:“你一個已婚婦人家,見他一個喪偶多年的,問過夫君意見了嗎?”

王明珠只覺得他重點放錯了地方,殊不知自己也有點歪,她又喝了一口茶順順,才道:“趙公子竟有過婚配?這般風度的人,會甘願不娶續弦?”

周敬端有些吃味:“你打聽這個幹什麽。”

王明珠抿抿唇,拉着周敬端的衣角扯來扯去,帶着些撒嬌意味地,大眼睛眨了又眨:“我就是想知道點兒八卦嘛,夫君,你肯定會告訴我的,對嗎?”

她拿捏住了桓王的心思,那句“夫君”很令對方滿意,于是他輕輕彈了王明珠的腦門,才緩緩道來:“是五年前,他成親前還熱鬧了好一陣子,不過成親當晚,他的配偶就跳池自盡了。”

王明珠吃驚地捂住了嘴:“難道對趙公子不滿意?”

周敬端故弄玄虛地盯着她看,先是對趙燕這段情表達了三聲嘆息,又搖搖頭,仿佛是什麽話本子裏那類最虐心虐身的故事,令他這個旁觀者加局外人都難免為之動容似的。

他道:“說點好聽的,我就告訴你。”

王明珠聞言,死死抱住他的一條胳膊,撒嬌似地晃來晃去,拿出她從前哄她八個哥哥加一個老爹的功夫,又眨眼睛又央求的,使了半天手段。

“不,是別的原因。”趙燕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把桓王的小計謀給破了,面上依然笑意滿滿,全然不像是死了老婆的人。

這也忒沒心沒肺了,王明珠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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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燕掃了一眼桌上擺的盤子,大多都已見底,料想客人對此很欣賞,便大膽地發出邀請:“若二位對寒舍的招待很滿意,大可随時前來,不過我一般住城南離西園,若要拜訪還是去那邊合适。”

城南住的都是商賈富戶,原來趙公子除了詩文雅賦外,還對經商有研究,這點倒和王家二郎很像,王二郎王槐十五歲上就暗中摸索些小生意,為此還差點與王家那食古不化的老爹鬧掰,最後在全家人的鼓勵下踏上了經商的不歸路,如今人遠在金陵,化名李二槐,早年就做了商會會長,腰纏萬貫很是有錢,平生最喜歡修寺廟積德。

在王權幹出一番事業之前,王明珠最喜歡她二哥了,沒事就喜歡往他那裏跑,吃穿用度的奢侈都是從他那裏學的,大小喜歡經商人士,一聽這話立刻兩眼放光:“趙公子也經商嗎?有多少鋪子,酒樓與糕點鋪的師傅是從揚州請的正經師傅嗎?”

趙公子打開折扇一笑:“瞧你說的,師傅哪有不正經的。我倒沒那麽大面子請揚州的,不過有許多酒樓與糕點鋪倒是真的,城中的點芳齋與七香樓,正是其中之一。”

點芳齋不用說,七香樓則是城中最負盛名的酒樓,內裏總結了八大菜系的優點,又延續前朝酒樓特色,率先推出了外送服務,裏面所有的碗筷用具都是百裏挑一的上品,訂位置的人排到了下月中旬,如今一座難求。

難怪能與桓王做朋友,還巴結到了性情古怪的景王,沒點能耐還真不行。

王明珠眼中仰慕之情不用言表,趙燕笑着道:“改日請二位上我七香樓吃酒。”周敬端則一把将王妃拉回自個兒邊上,在這不堅定的人背後輕輕拍了一掌。

她立馬回頭,眼中飽含調侃之意:“王爺是醋了嗎?”

對面的趙燕噗地一聲笑出來,周敬端反應迅速,伸手一指無辜的趙公子,不屑道:“他也配?”

趙公子摸出一塊什麽東西去丢他。

周敬端眼疾手快地接住,仔細一看是塊令牌,上面刻了個“燕”字,大約是他趙公子的手牌。

“二十九日晚,拿這個來我七香樓,不用訂座直接上九層。”趙燕公子一諾千金,對朋友也很慷慨,就這麽把最搶手的位置給了出去。

王明珠扒着周敬端的手心看了看令牌,有些擔憂地對桓王說:“咱們白拿他的,這合适嗎?”

沒等周敬端解釋,對面的趙燕就嘿嘿一笑道:“不瞞嫂嫂,我其實是外邦人士,初來此地時,身無分文且語言不通,還是桓王殿下相救,我才得以在京城中混下去,如今能有這番基業,他是首功。”

周敬端對這番恭維毫不客氣,立馬道:“對。”

意思就像再說:你與其崇拜他,不如崇拜你夫君我。

王明珠仿佛在周敬端的身後看見了開屏的孔雀尾羽。

她眼睛亮亮的,險些晃了周敬端的眼,她谄媚地說:“夫君真是慧眼識人,那快看看我,看我适合做什麽?”

周敬端鄭重地把她看了個上下,故作高深地略微沉思後,緩緩道:“你最适合做我的王妃。”

趙燕在對面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麽表情好。

三人又互相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一直在賽場密切關注魁首動向的景王,手搖折扇邁着大步尋了過來。他剛坐下,順便擺擺手令要下跪參見的趙燕起來說話,抓起桌上随便誰的茶盞一飲而盡,大約是趕過來的一路太匆忙,把他給渴極了:“魁首出來了。”

趙燕也很關注這個,忙問:“有幾個姓王的?”

王明珠仔細回想,方才似乎沒在場上見到過自己家人。

景王朝着桓王夫婦笑笑,道:“小弟媳一手大字蒼勁有力,實非尋常文人能有,那一篇鳳求凰屬實鎮住了全場,甚少有人覺得她寫的不好,字這一魁首就歸你了,恭喜恭喜。”

王明珠心裏又驚又喜,臉上還有些心虛,沒想到桓王能文能武,真替她拿回來了個名次,那晚上豈不是要進宮面聖,還要見那殺千刀的華儀郡主?

景王又對着趙公子笑:“你就差一步,畫被另一個小黑馬截胡了,琴好歹列入了三甲,可惜又被華儀那丫頭占了首。剩下的詩你又不樂意參加,覺得他們酸不拉幾的,我恰好也這麽覺得,就沒看,愛誰誰吧,反正是個臘八蒜。”

趙燕似乎很遺憾地嘆了口氣,嘆的卻不是自己:“往年若王權來,哪還輪得到什麽黑馬蒜頭。”

“五郎他不樂意來。”景王對她哥知根知底:“他有了功名有了官職,搶別人的機會幹什麽,他一向心黑,就這點好的,格外招人稀罕。”

在場其他三人都曉得他與王家五郎的那點風流事兒,見此都笑了一笑。

過了一會兒,來了個侍從,對幾位說道:“詩的魁首也出來了。”

四人忙前去探看。

是一位長相頗俊的秀才,倒不像幾個人暗中猜測的什麽窮酸人士,此人身長玉立,面皮比一般姑娘都白,看上去敞敞亮亮,有些小白臉的潛質。

王明珠盯着看了一會兒,周敬端在背後又捶她了一拳。

景王為幾個魁首都發了獎,并約好了晚上宮中寧西樓小宴,請各位務必賞臉,屆時陛下也會去。

王明珠抱着得來的湖筆,手裏又塞了只大個的東珠,站出來另拉了一波仇恨:“可以攜帶家眷前往嗎?”

家眷周敬端站在她旁邊,用“敢說不你試試”的眼神盯着他王兄猛看,看的景王心裏發毛:“自然可以。”

幾個人在園子裏邊逛邊聊。

“可惜呀可惜。”趙燕大冬天搖着扇子,也不嫌冷:“我這回就不摻和了,希望各位玩的愉快。”

周敬端仿佛看破他了一般不說話,景王在旁邊戳他:“你哪回奪過魁首?讓給你你都不要。”

趙燕笑而不語。

王明珠聽不懂這三個男人打的啞謎,只好問她家王爺:“趙公子是不稀罕那些虛名嗎?”

景王嘿嘿一笑:“他是和宮裏頭那個有仇。”

普天之下,誰敢和皇帝有仇?況且有仇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混,且混的這麽成功,王明珠突然覺得,對趙公子的敬仰更加深厚了。

敬仰之餘,另有擔憂,今夜一定又是一通麻煩,不過她能帶着桓王去,還怕什麽?

王明珠抽空去瞥了一眼“畫”的魁首,想瞧瞧那是個怎樣的人物,能把趙公子都給比下去。扭臉卻看見一位個子小小的風雅人士,穿着淡青色長衫,胸口處微微隆起,在白皙的小臉上貼了兩片假到不能更假的胡子,還拿着扇子遮遮掩掩,仿佛見不得人一般。

這人的臉,怎麽看怎麽眼熟,就是不曉得在哪見過,引得王明珠思考了一陣。

三人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看還好,一看驚住了三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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