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鷗果然不能喝酒,沒逛一會,就靠在蘇況懷裏打瞌睡了,本來天色就暗了,他抹抹眼睛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歪在蘇況肩膀呼呼睡覺。
蘇況摟着他的腰往回走,白鷗好像有些醒了,看見蘇況往回走,還閉着眼睛低聲嘟囔:“哥哥,不要回去,要逛街。”
“在逛街呢。”蘇況扯謊哄他。
蘇況抱着白鷗回到車裏的時候,白鷗已經睡着了,便把自己羽絨服脫了蓋在他身上,開車回去。
白鷗睡覺的時候很乖,一點也不動,一個姿勢能睡一晚上,倒是蘇況睡覺很不老實,亂七八糟的蹬腿,被白鷗吐槽了好多次,也不改。
此時的白鷗像是一只剛剛出生的奶貓,臉龐泛着緋色的紅暈,鼻頭和眼睛都染上了粉色,一起一伏的呼吸着。
白鷗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已經到家了,他都睡在床上了,只是往邊上一摸,蘇況的被窩空蕩蕩的。
白鷗心裏一激靈,急忙喊:“哥哥!哥哥!”
蘇況從外頭走進來,拿着拖鞋放到床邊,“喊什麽?”
“你怎麽不睡覺?”白鷗剛醒,還有點迷糊,坐起來打了哈欠。
蘇況坐到床前,“才八點呢,你頭還暈嗎?”
“不暈了。”白鷗舔舔嘴唇,“肚子暈了。”
“什麽肚子暈了?你沒吃晚飯啊?”蘇況最招架不住他撒嬌,其實白鷗就是知道怎麽正常說話,不過白鷗一撒嬌,蘇況什麽都同意,久而久之,白鷗就習慣性的朝蘇況撒嬌。
白鷗點頭,“要吃飯了。”
蘇況拿來外套,給白鷗穿上,“你不是吃了餃子面條嗎?晚飯吃過了,吃點蛋糕墊墊肚子吧。”
“那要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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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
白鷗覺得蘇況今天好像特別好說話,好像心情很好,他慢吞吞的爬下床,迷迷瞪瞪的穿好鞋,覺得今天幹什麽,蘇況都會同意。
蘇況拉着白鷗的手,看見他眼珠子亂轉,知道他小腦袋瓜又在想什麽了,揉了揉他頭發問:“你又想幹什麽?”
白鷗被蘇況猛地一問,還有些吓到,戰戰兢兢的偷看了蘇況一眼,臉紅了些,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事情?”
“因為我知道啊。”
“那哥哥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麽?”
蘇況覺得好笑,如實回答:“有時候知道,有時候不知道。”
“那有時候是什麽時候?”白鷗堅持問。
“你好煩,反正我就是知道。”
白鷗露出敬佩的眼神,“哇,哥哥你好厲害啊。”
“還好。”蘇況臉熱,默默鼻子,“說吧,你剛剛想什麽?”
白鷗已經和蘇況下了樓,他在廚房的冰箱裏找了找,發現了一盒提拉米蘇,高興的拍起手來,“哥哥,你買蛋糕給我吃的嗎?”
蘇況點頭。
白鷗拿出來蛋糕,手舞足蹈的拆開來,吃了一口。
想起來蘇況問自己想什麽,白鷗吸吸鼻子,滿嘴巴的香甜味道,他頓了會,說:“哥哥,我想要小兔子。”
蘇況:“你不是有嗎?”
“不要,那個不會動。”
蘇況也沒多想,想吃兔子啊,也不是不可以,“行吧,我明天買個給你。”
白鷗一聽蘇況這麽簡單就給他買一只小兔子陪他玩,高興的直蹦,甚至還上前親了一口蘇況。
蘇況心化了一半,轉頭開始在手機上找哪家川菜館做兔子好吃,是買冷吃兔還是麻辣兔頭呢?
麻辣是不是對白鷗太辣了?
嗯,還是買紅燒兔頭之類的吧。
——
沈延今天有些忙,家裏來了親戚,他幫忙招待,好不容易一群鬧哄哄的人走了,他準備和妹妹去外面吃點東西。
剛剛穿好外套準備出門,手機響起來了。
沈延一看,是紀輔的微信。
是約他晚上一起吃飯,語氣惺忪平常,沒有其他語氣詞,還發了一個地址定位來了。
沈延打開看是在酒吧。
他捏着手機的手指戰栗起來,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煩躁。
不知道如何推脫——
那幹脆不推脫了,去瞧瞧吧。
沈延轉身對跟上來的妹妹說:“小妹,你在家吃,我給你叫外賣,爸就在樓下,你別亂跑。”
他妹妹也是腦袋遲鈍,平時最聽沈延的話,他說什麽都要點頭。
“嗯,好。”
沈延按照紀輔發來的地址去了酒吧裏,推門進去就是轟鳴的電子音樂聲,臺上還有人在打碟,燈光灰暗,還閃爍着不停,沈延幾乎瞧不清人。
他找了一圈沒看見紀輔的身影,便從人群裏擠出去,在酒吧外面給紀輔打電話。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音樂太吵了,連續打了兩個電話,紀輔都沒有接。
第三遍的時候,紀輔終于接電話了。
可奇怪的是,紀輔那邊異常安靜,一點音樂聲音也沒有,就算是沈延站在外頭也能聽到身後酒吧炸裂的音樂聲。
沈延感覺得胸口發堵,問:“你在哪裏?”
“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我剛走了。”
意外的對面紀輔聲音冷靜,甚至有些漠然,不像是之前笑嘻嘻自來熟的模樣。
沈延手微微顫抖,感覺呼吸急促起來,他有些生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生氣,“記總!”
“對不起,讓你白跑了,回頭請你吃飯。”紀輔又說,這一次語氣軟了些。
沈延感覺升騰上來的怒火又被他一句話熄滅了,憤怒漸漸冷卻,他咬牙說:“好,您忙,記總。”
“嗯,下一次吃飯。”
沈延站在酒吧門外面,四下張望,渾身冰冷,還是忍不住出口問:“是工作上的事嗎?”
“什麽?”
沈延又問:“這個時候臨時有事……”
紀輔想起來剛剛的借口,輕笑了聲,“不是。”
沈延腦子裏想起來之前在畫廊前見到的青年,哦了一聲,“那記總下次再見。”
“嗯。”紀輔輕輕哼了聲,吐出了個煙圈,黑暗中他正坐在窗前,看着樓下的霓虹風光,手指歡快的隔空敲拍子,語氣也不覺含着十分的玩味。
沈延似乎也聽出來了,肌肉疏忽繃緊了,知道他就是耍着自己玩,不由腦子一熱,摁掉了電話,轉頭就走。
紀輔聽見電話挂掉的聲音,嘴角微微翹起來,慢吞吞的吸了口煙,他雖然常笑,可都是習慣使然,他真笑起來倒是幅度不大,就像是現在這樣,嘴角微微的翹起來,雙眸會染上不一樣的光。
半晌以後,他抽完了一支煙,随手摁滅扔進煙灰缸,往後一躺,空蕩蕩的房間發出了回聲。
紀輔雙手抱着腦袋,眼睛眯起來,有些享受似的深呼吸一口氣。
“沈延……”
他輕輕呢喃。
隔天一早,紀輔再度打電話給沈延。
沈延這時候已經準備去工作了,看見紀輔的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
這時候紀輔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笑着和他打招呼,然後邀請他一起吃晚飯,說昨晚喝多了,別看他這樣,喝醉後就奇奇怪怪的。
沈延沒說話,但是他聽見紀輔輕輕地笑聲。
“行不行啊?沈延,你別不說話啊。”
“好。”沈延語氣冷淡,也很客氣,“地址我來定。”
紀輔沒臉沒皮的笑嘻嘻,“沒問題,你吃什麽我都付賬。”
“那叫記總破費了。”沈延冷聲。
紀輔哈哈笑,熱絡的說:“那你要給我發微信,我等你的啊。”
兩個人廢話了幾句,沈延就挂了電話,出門去找川菜館。
雖然這時候放假,但是市裏的川菜館開門的還真不太多,他挑了幾家口味和檔次都不錯的,給蘇況報過去。
蘇況也沒什麽要求,找了一個離家最近的,準備去拿兔頭。
白鷗從邊上走過來,拿着蛋糕跑到他面前,舀了一大勺,湊到蘇況嘴邊上,“哥哥,吃。”
蘇況扭過臉,他不愛吃甜食,不過老被白鷗哄着吃了幾次,這一次他堅決不肯吃,“我不吃,你自己吃,我忙着。”
白鷗也沒生氣,哦了聲說:“那我給哥哥留着,等會吃。”
蘇況心裏有點熱,忍不住親了一下白鷗臉頰,說:“哥哥不喜歡吃甜的,你全吃了吧。”
“那多可惜。”白鷗露出不舍的表情,“我覺得好好吃,我要給你留着。”
蘇況和他講不通,指揮他:“那你放在冰箱裏去,我等會回來吃。”
“啊,你要去哪裏啊?”白鷗臉色變了,拉着蘇況胳膊。
“去拿兔子,只要十分鐘。”蘇況安慰白鷗,帶他去客廳,“你看會電視,我就回來了。”
白鷗十分為難,“那你要走丢了怎麽辦?”
蘇況看他還記着走丢的事,忍俊不禁的和他開玩笑,“不會的,你看一集動畫片,我就回來了,我要是走丢了,我就找警察讓你來接我。”
白鷗聽了,覺得很有道理,嚴肅的點點頭,“嗯,好!哥哥我一定會去接你的!”
“那你看電視去。”蘇況給他打開電視,拿了車鑰匙就出門,臨走前還是把門反鎖了,生怕白鷗又亂跑出去,讓他找不到。
還好蘇況到的時候,飯店已經準備好了菜品。
從川菜館拿到了兔頭外賣,蘇況覺得有點少,便又加了現成的冷盤冷吃兔,看着滿滿一大袋,覺得差不多了,驅車回去。
回到家,白鷗還在看電視,瞧見蘇況回來騰地站起來,激動的問:“哥哥,小兔子呢?”
蘇況捏他的鼻子,“這麽急啊?”
“嗯!想要小兔子!”白鷗臉都紅了,“小兔子好!”
蘇況心想我給你弄了這麽多兔肉,可不得高興嗎?
說着他從身後拎着一大袋外賣盒走到桌前。
白鷗好奇的湊過去,問:“小兔子怎麽在這裏面啊?”
“不在這裏面能在哪裏啊?”蘇況随口說,手已經從腦子裏面掏兔頭了。
剛剛拿出來放到桌子上,蘇況腦子一道閃光。
白鷗說的小兔子該不是說的活蹦亂跳的寵物小白兔吧?
那種活着的——
等等等等……
那四川菜館的兔頭……
——這麽大的兔頭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