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夜醉你 我就要讓蕭敘做我的靠山【……
一頓飯吃的很沉默。
舒涵心底不斷的冒着酸澀。
蕭敘更是如冰箱一樣杵在那,不停散發冷氣。
一口酥脆的炸甜酒咬在口中,糯米酒香四溢,舒涵突然很想喝酒。
按下服務鈴。過了一分鐘,門外響起侍應生的敲門聲。
“您好,請問需要些什麽呢?”
“拿瓶酒來。白酒。”
舒涵淡淡吐出這句話,蕭敘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
“喝酒?”
“嗯。想喝了。”舒涵繼續垂頭,抿了一小口蟲草菌菇湯。
侍應生很快拿了一瓶白酒和兩個小酒盅,酒是江城酒,很出名,本地人都愛喝這款。
打開瓶蓋,白酒特有細致綿長的幽香彌漫在兩人之間。
她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盅。
淺嘗一口,幽雅醇厚的甜辣席卷唇舌,白酒的香氣很複雜,舒涵此時品不出,因為她暫且不想專心致志的品酒,她只想趕緊喝到微醺。
仿佛只有這樣,就能忘掉剛剛那場錯。
蕭敘沒有制止,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杯接着一杯,無聲的獨酌,很快,舒涵白皙的皮膚逐漸酡紅,杏眼迷離,修長的頸也緋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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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了。”
舒涵擡頭看到一張淡漠的臉,眼眸漆黑一片,猶如巨大的漩渦吸着她墜落。
白酒的後勁上來了,舒涵托着下巴端詳着面前的男人。
四年前熟悉的記憶一點點彙聚在眼前,模糊了視線,記憶裏那戴着金絲邊眼鏡的男人和面前的臉重疊在一起。
又蘇又/欲。
即使過了四年,她還是抵不過。
又一次心甘情願的沉淪。
“你好兇啊。”舒涵這被酒醺過的軟糯的嗓音,飄飄然的意識,讓她分不清現實還是夢…
“你要喝一杯嗎?我們江城酒,夠勁!”
舒涵把自己喝過的酒杯遞給他,嬌媚的笑着,像個妖精,引誘着男人要/更多。
“喝嘛……”舒涵勾上男人的頸,紅唇湊了上去。
一個個細碎又溫暖地吻落了下來。
女人的唇軟嫩無比,每一次落下都帶來一陣激顫。
勾起蕭敘心底深處的/欲。
一些躁動的情緒在心底叫嚣,終于沖破了那毫無波瀾的面容。
他忍的很難受。
“舒涵……”
蕭敘伸手捧住了那張妖精似的臉,氣息沉熱,“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還要喝!”
舒涵推搡着,趁着蕭敘叫侍應生進來結賬的空檔,又偷偷把酒瓶子抱在懷裏,直接仰頭倒進嘴裏。
一旁的侍應生沒看過這種豪放的喝酒姿勢,一時間呆住了…….
蕭敘回過頭去,看到那偷腥的貓兒,直接炸了。
“舒涵!”蕭敘一聲低吼。
惹了太子爺生氣的後果就是,酒被沒收,人也被沒收,舒涵連走路都由不得她自己。
一路被抱出餐廳,扔到了車上。
“幹嘛啊幹嘛啊!你這人懂不懂憐香惜玉!白長這麽幅勾女人的臭皮囊!”
舒涵數落完又咯咯的笑了,輕狂地拍了拍太子爺的俊臉。
蕭敘長這麽大還沒被人打過臉。
他忍了!手上繼續為她扣着安全帶。
可舒涵才不管他,她酒品出名的差,尤其是喝醉後膽子比熊還大,想說什麽說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
總之怎麽荒唐怎麽來。
這本事,蕭敘是見識過的。
女人一直咯咯笑着,不消停,蕭敘弄了五分鐘依舊沒扣好安全帶。
“你幹嘛啊!哈哈好癢啊!別碰我腰啊!”舒涵嘟囔着,抓住那一直在她腰間的手。
嘗試第n次後,依舊宣告失敗。
“舒涵,我不介意今晚睡車上。”
蕭敘的眸中漆黑一片,深邃卻致命吸引。
難以抗拒的迷人。
舒涵看着那滾動的喉結,淩厲分明的下颌,還有那引誘她靠近的薄唇。
“怎麽能長的這麽好看……”舒涵呓語着,眼中越發迷離。
蕭敘忍得厲害,逼迫這自己不去看她,口中哄着:“乖,我們先回……”
她沒能讓他如願。
舒涵生猛撲了上去,精準的覆上了那張翕動的薄唇,堵住了他的話。
一個吻,算不得溫柔,卻足矣把彼此溺在其中。
轟然間,有什麽在蕭敘的腦海中炸掉。
可惜,正當他準備變被動為主動時,女人及時抽身遠離,留下他還在回味着那場吻。
舒涵餍足地舔了舔唇,品味了剛剛一場美妙後,她陡然間畫風突變。
“狗男人,味道還挺不錯!只可惜!你以為你長得帥我就、就會喜歡你嗎?呸!做夢!”
舒涵笑嘻嘻吐着醉話,那笑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媚意,比妖精還妖。
手上也不安分,圍着蕭敘的臉又摸又掐地。
蕭敘忽的一下,臉黑了下去。
“若不是我、我下了軍令狀,你以為你……你……拿的下我舒涵?蕭氏太子爺又怎樣?太子爺就能欺負人?”
蕭敘一把抓住那亂揮的小手,剛剛這句醉話他抓住了重點,“軍令狀?什麽軍令狀?”
“嘻嘻,你還不知道把!我若是拿不到項目,就要被掃地出門了。”舒涵笑嘻嘻的說完,陡然間眼眶一紅,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一聲聲迷醉又瘋狂的控訴。
“我舒涵多驕傲的一個人,被逼到要坐在男人的腿上讨生意,你以為……我覺得自己不/賤嗎?”
淚水糊了眼眶,一行一行滾落下來,砸在男人的手上,燙的吓人。
舒涵這樣,蕭敘有些不知所措。
舒涵越哭越兇,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恨都宣洩出來。
二十四年來在那個破碎不堪的家,對着忍辱負重的媽媽,對着重男輕女的爸爸,對着小三生的的弟弟,對着态度不明的爺爺。
每分每秒都折磨着她。
她還記得那一天,她身體不舒服,提前了兩個小時回家,卻聽到了讓她餘生每一天都足夠痛苦的對話。
“爸,涵涵再優秀也只是個女孩啊,日後公司還是得交給小逸的。”
“等涵涵讀完大學,我會給她挑一個有助于廣華的好夫家,有舒家這樣的娘家給她撐着,她定能富貴一生,多好。”
多好。她當時躲在屏風後,聽着這兩個字,渾身都在顫抖。
她在父親眼中,這一生的使命就是為了舒家聯姻,多好。
“我不想的,我不想看我媽媽失望的樣子!不想她被一段錯誤的婚姻折磨十幾年,到頭來卻什麽都換不來!”
“我是女孩難道就是錯嗎?”
她怔怔地擡起頭,望着眼前人。淚水糊了眼,她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誰。
其實她也并不想看清楚。
蕭敘并不知道故事會是這樣的。
重男輕女的爸爸……小三生的弟弟……這兩句話如同巨雷投擲在他的心裏,他從沒想到過光鮮照人的她卻活在這樣的家庭裏。
這就是她不顧尊嚴也要拿下項目的原因?
“不是你的錯。這根本就不是錯。”蕭敘為她拭去淚水。
二十多年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種話。
在學校裏,她拼命的讀書,什麽都學,什麽都要做最好的。
她就是想讓爸爸看到,她是個女孩也能做到第一。
可那又怎樣?
每次家長會,爸爸永遠只會去舒逸的班級,可她每次還是會愚蠢地期待着,也許有一天爸爸會為她感到驕傲。
但漸漸的她才明白,有些罪是原罪,洗不掉,遮不住。
比如她是女孩,比如出軌的父親就不再是她的父親了。
所以她拼盡這條命也會把舒家握在自己手裏,即使出賣所有,即使和魔鬼做交易。
在所不惜。
女孩又怎樣?
她就要讓所有人都看到,舒家和廣華都得對她一個女孩俯首稱臣。
“對舒家來說,我不過是個聯姻的工具,一個擴大廣華版圖的棋子。可憑什麽?憑什麽我要成為棋子?”
“他們以為我會乖乖聽話?”
“做夢吧!”
“我即使有一天不得不把自己賣了,我也會挑一個他們都惹不起的買主。不就是待價而沽嗎?他們能狠,我就會比他們更狠。”
“知道蕭敘嗎?太子爺呢,我若是有了太子爺這樣的裙下臣,還怕成為舒家的棋子嗎?反正遲早是要傍個靠山,那不如就他好了。”
“嘻嘻,你覺得呢?我是不是很聰明?”
她壓抑太久了,只覺得這一刻靈魂都在沸騰,那些陰暗的,鬼魅的被淋漓盡致地宣之于口後,她有種暢快之後的怆涼。
靠山……
這般赤/裸/的字眼落在蕭敘的耳中,有些尖刺。
他眼中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漣漪……
面前的女人很瘋。是他沒曾想到的瘋。
可依舊很美,這一次是驚心動魄的美。比她故作風情,圍着他撒嬌耍媚還要動人的美。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成了她的獵物,再也無法從她的指尖逃走。
“你把秘密都告訴我了,是逼着我以後都配合你演出嗎?”他輕聲低嘆,把舒涵摟緊在懷裏,撫過她削瘦的背脊。
他想過無數種設定,想過無數種她靠近他的理由。
可他沒有想過真相是這樣荒唐,瘋狂。
二十七年來第一次有女人如此直白,坦蕩到一絲不掩,讓他連騙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心疼,憐惜,還有無數複雜的情緒逐漸蔓延自四肢百骸,淹沒了那些理所當然的憤怒。
她在利用他,可他生不起氣來。
利用就利用吧。
也許除了利用,她的心裏也會有一絲,哪怕一閃而過的真心呢?
也許有一天,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他,不再是利用,而是真心呢?
女人埋在他肩頭,一會兒咬一會兒掐,他卻由着她,依舊輕撫着她。
“睡吧,舒涵。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他不願再多想,只願囫囵的沉溺在此刻。
擁着她,墜入她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