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禪讓

寧悅兮聽到兒子的回複, 頓時震驚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驚呼道?:“臻兒,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寧允臻神色不變,他點頭道?:“娘親, 兒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寧悅兮冷着臉道?:“既然知道?,你為何要?答應?”

她并不希望兒子成為太?子,她只希望他做個普通人,能?擁有普通人的快樂便好?。

寧允臻擡頭, 目光堅定的看着寧悅兮, 他道?:“娘親,兒子想?要?入宮, 若将來兒子能?有一官半職, 也能?為天下百姓做點事情。”

寧悅兮不想?他入宮, 是因為她自己不喜歡宮廷或者?朝廷上的爾虞我詐, 可她忽略了乎乎自己的感受, 乎乎的眼底有一簇光, 對那個地方似乎是抱着很強的期待的,他一開?口便是天下百姓, 她就不該讓秦洵來教他那些治國之策, 帝王之術,如今她的兒子被他教壞了。

寧悅兮看的出乎乎的決心,她終究還是妥協了,輕輕嘆息道?:“既然如此, 那你便去吧。”

乎乎從?娘親眼中看到了一絲失落, 他咬了咬牙,他相信以後娘親一定會明?白他今日這麽做的苦衷。

他低頭, 拱手:“臻兒多?謝娘親成全。”

說完後,他擡起頭來,臉上神色自然,也成功的把自己的親娘都騙過去了。

乎乎上前将聖旨接住。

秦洵看着自己的兒子,嘴角挂着微微笑意,不愧是他兒子,這沉穩內斂的性子随他。

秦洵道?:“今日便随朕回宮吧。”

寧悅兮覺得太?突然了,她不同意,她道?:“皇上可否讓臻兒再待幾日,讓臣女與他好?好?話別。”

秦洵道?:“不必了,京城離這兒也不遠,往後臻兒要?來看娘親,有空便可以過來。”

寧悅兮又看了一眼臻兒,臻兒似乎也不反對,他對秦洵說道?:“皇上,請允許臻兒與母親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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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洵點頭。

兩人來到廳堂內。

寧允臻跪在寧悅兮面前,他道?:“孩兒不孝,不能?在娘親膝下盡孝,請娘親保重?身體。”

乎乎向來聽話,這是唯一一次違拗她的意思,寧悅兮剛才在外頭一時沒想?明?白,此刻冷靜下來,她問:“臻兒,你跟娘親說實?話,是不是他要?挾你的?”

寧允臻搖搖頭道?:“皇上沒有要?挾兒子。”

寧悅兮知道?乎乎向來不會在她面前說謊,她真的相信了兒子說的話。

她嘆息一聲,道?:“既然你想?去宮裏?,那便要?好?好?保護自己,宮裏?不比外頭,人心叵測,誰也不要?相信。”

寧允臻點了點頭,“娘親放心吧,兒子不會有事的。”

道?別之後,寧悅兮送寧允臻出來,她站在回廊下看着兒子走?到秦洵身邊,秦洵擡眸看了一眼寧悅兮,見她神色雖然平靜,眼底卻透着不舍。

秦洵狠下心移開?目光,低頭擡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了一句:“走?吧。”

寧允臻跟随龍駕回到了京城,自他回去後,京城便像一鍋油裏?面掉入了一滴水,徹底炸開?了。

誰都知道?,皇帝的妃嫔只有寥寥數人,膝下空虛多?年,如今忽然冒出一個兒子,誰能?不驚訝,可誰也無法懷疑這個孩子不是秦洵的。

因為孩子的臉幾乎和秦洵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這孩子的生母卻成迷,誰也不知道?。

有人說這孩子的生母是已經被皇上定位皇後卻還沒冊封的寧妃,聽說寧妃并沒有死,而是逃出了皇宮隐居山野,這孩子便是當年她還在皇宮時懷上的,一直養在外面。

也有人說這孩子的生母是個卑賤的農家女,因為身份上不得臺面,便被皇上安置在別院中,只将兒子接回來。

關于?寧允臻的身世衆說紛纭,但不管別人怎麽說,他都是秦洵膝下唯一的孩子,寧允臻回宮後第?七日,冊封太?子的聖旨便下來了。

寧允臻改名為秦允臻,被立為皇太?子。

秦洵乾綱獨斷,手段強硬,臣子們也不敢反駁,只得恭賀秦允臻被立為太?子。

太?子回宮半年後,向來身子骨健朗的皇帝突發病痛,為了養病,幹脆直接将皇位禪讓給太?子,自己做太?上皇,讓祝流澌輔佐太?子,太?子登基為新皇,號明?成皇帝。

而後宮中那些還未被臨幸的妃子,則都成了太?妃。

張懷初問秦洵,這些後妃該怎麽辦。

秦洵将江山大任交給自己的兒子,本?就是要?去別院找自己的女人厮守終身,斷然不會還跟其?他女人糾纏不清個。

秦洵道?:“問她們自己的想?法,若是想?留在宮中的,便遷居壽安宮,若是不想?留在宮裏?,便都打發出宮去,朕允她們自由婚嫁。”

張懷初領旨去了。

秦洵的妃嫔年齡都不大,二十多?歲,還年輕着,李美人,玉嫔都不願在宮中老死,願意出宮,只有陳妃裏?外,她留下來了,并且還說想?要?見皇上一面。

秦洵答應了去了陳妃宮中。

陳妃今日穿的十分素淨,秦洵走?過去,她要?行禮,秦洵擺擺手道?:“不必了。”

兩人坐下,陳妃給秦洵倒了一杯酒,秦洵看了眼桌上精致的小菜,挑眉問道?:“陳妃,張懷初已經傳過話,朕不想?再說第?二遍,你如今是何意?”

陳妃見他同自己說話時,臉上帶着明?顯的疏離之色,她內心冷笑一聲,從?一開?始她便知道?秦洵是無情的,她本?就不想?入宮,若不是被父母所逼,她又何必來這宮中葬送自己一生。

陳妃面色自若道?:“臣妾想?要?離宮,不過離宮之前,臣妾想?與太?上皇道?別。”

“這是踐行之酒,太?上皇可否賞臉陪臣妾喝一杯?”

秦洵朝桌上的酒瞥了一眼,他不假思索道?:“既然你有這般要?求,朕陪你喝便是。”

說完,他将酒杯拿起,兩人碰了杯,陳妃先喝,随後秦洵才以袖掩面喝下。

看着他喝完,陳妃的嘴角揚起一抹冷意。

陳妃忽然道?:“太?上皇,臣妾入宮之前發生的事情,您可曾了解過?”

秦洵見她說起這個,感覺奇怪,他道?:“為何提這個?”

陳妃輕輕一笑,她道?:“臣妾入宮之前,曾有婚約,臣妾與那男子青梅竹馬,早已私定終身,可有一天皇上要?世家大族挑選女兒入宮,無奈陳家便只有我一個女兒未嫁出,臣妾的爹爹為表忠心,替臣妾解除婚約,生生拆散了臣妾與自己的心愛之人。”

秦洵雖對她無意,可聽到她早已和別的男人私定終身,還是有些不悅,但想?到是自己将她害成這樣?,只得将火氣按下,他沉着臉道?:“如今朕已許你出宮,你與你那心上人團聚便是。”

陳妃冷嘲一聲道?:“臣妾那心上人早在十年之前便積郁成疾,已經死了了。”

秦洵皺了皺眉道?:“所以,你認為是朕害死了你的心上人?”

陳妃那雙向來清冷的眸子裏?,忽然露出濃烈的恨意,她咬牙道?:“難道?不是嗎?若是皇上不讓陳家的女兒入宮,臣妾與心上人又怎會被拆散,那他便不會死,皇上便是罪魁禍首,今日臣妾将這些都說出來,就是想?要?替臣妾的心上人報仇!”

秦洵的臉色沉下來,他壓根就沒将陳妃的憤怒放在眼裏?,他冷笑道?:“報仇?憑你麽?”

陳妃的眸子像淬了毒藥一般,她恨恨道?:“沒錯,就是憑我,太?上皇應該還不知道?,您喝的這杯酒,已經被臣妾下了毒。”

秦洵冷笑:“是麽,可朕看到你自己也喝了。”

陳妃決然的看着他,她道?:“沒錯,臣妾也喝了。”她自知殺了秦洵之後,自己也不得善終,還不如與他同歸于?盡。

說完,她的胸口一陣劇痛,一大口鮮血從?嘴裏?溢出來,她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

秦洵瞧着她的樣?子,眼底沒有一絲溫度,他道?:“你以為朕真的飲了那杯酒麽?”

陳妃見他一點事也沒有,瞪大眼睛看着他:“難道?……你沒喝?”

秦洵:“朕當然沒喝,你以為朕這麽蠢?”一個十年來對自己冷淡的像陌生人的妃子,忽然要?請他喝酒,難道?不奇怪嗎?

剛才他根本?就沒喝酒,而是直接将酒倒入自己的衣袖中。

“你……你……”

陳妃怒極攻心,毒性發作的也快,又是一口鮮血從?他嘴裏?冒出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這一切,仇人沒事,她卻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秦洵冷冷的瞧着她,眼底沒有一絲憐憫,在他看來,陳妃落得這樣?的下場,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秦洵道?:“朕問你,皇後回京之事,是不是你洩露給虞太?妃的?”

那次他查到陳妃去看了太?妃幾次,但想?到陳妃也根本?不知情,便沒有深究,如今想?來,陳妃的嫌疑很大。

陳妃就要?死了,也沒什麽好?在隐瞞的,她道?:“是我又如何?”

秦洵回京後,便往京郊跑了數次,她稍微使點手段便查出來寧悅兮已經回京了,她知道?虞太?妃與皇上有仇,只要?告訴太?妃,太?妃便會去殺了寧悅兮。

當時她的想?法和虞太?妃是一樣?的,也讓秦洵嘗一嘗失去心愛之人的滋味。

可惜……那些人失敗了,她自己也失敗了。

秦洵見她承認了,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也省的朕再送你上路了。”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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