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餐廳驚魂
牧月森看着薄郁明顯心神不寧的樣子,理智知道只要再逼迫一下,這個人就會一敗塗地,器械投降,卻微微克制了。
“哈尼。”他沒有笑,眼眸微垂,盡管如此,給人的感覺卻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他看着眼神和肢體下意識都在逃避自己的薄郁,輕聲說:“哈尼,跟我戀愛并沒有那麽可怕,或許我們可以以新的方式,重新認識彼此。”
薄郁抿着唇角,擡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并不堅定直接:“那個,為什麽是我?”
牧月森:“哈尼指什麽?”
牧月森沒有再說什麽肉麻的話,薄郁感覺自己稍微又能呼吸了。
他想問得很多,但牧月森并不算完整的游戲架構師,并不能回答他。
“你跟牧雪城的關系,應該是很少人知道的秘密。”
牧月森看着他:“嗯,除了爺爺,就只有勞倫斯。莎莉女士和陸大廚雖然沒有明說,但這麽多年了,應該多多少少猜到一些,現在還有你。”
但莎莉女士和陸大廚都沒有去三樓的權限,勞倫斯雖然能自由出入,卻也沒有獲準可以住到三樓,剛認識不久的薄郁卻成了他們的管家,住在離秘密這樣近的地方。
“所以,為什麽信任我?應該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為什麽我這麽輕易就能接近?”
牧月森眉眼沉靜:“因為哈尼是特別的。”
薄郁有些不解:“嗯?”
“這座房子是特別的,尤其是三樓以上,只有特別的人才能進入。陳培沛也有些特別之處,所以我讓他暫時住進來了。但哈尼比他更特別,他是不可能同時看到我們倆的,即便是在三樓。其他人也一樣。”
陳培沛根本無法同時看到牧雪城和牧月森?
聽到這一點,薄郁是真的驚訝了。
牧月森眨了眨眼,說:“之所以對陳培沛提出限制,或者說讓你掩護牧雪城,實際上是不想你過早發現,陳培沛根本無法同時看到我們這件事。”
這倒是真的,如果四個人同處一室,陳培沛卻看不到牧雪城的話,薄郁肯定早就懷疑這兩個人的關系了。
牧月森眨着眼睛,輕聲說:“這個‘特別’的定義并不出自我們的主觀意願。并不是我先選擇了哈尼,所以哈尼能看到,是哈尼先看到了我們,所以才成為了管家。”
薄郁表面平靜,心下在想,這是那個游戲架構師給他的特別待遇嗎?
牧月森:“今天晚了,不用着急的,哈尼可以慢慢考慮,明天再給我答複。”
——明天就給答複,這叫什麽慢慢考慮?
但拿了鑰匙的薄郁并不敢說什麽。
“哦,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薄郁看了牧月森一眼,從他身邊經過,離開陽臺。
牧月森還站在那裏,白襯衫在黑夜裏像是溶溶的月色,被微風輕輕吹拂。
薄郁離開二樓陽臺,沒走多久就看到了牧雪城。
跟牧月森在家裏也衣着嚴謹自律不一樣,牧雪城趿拉着拖鞋,穿着松垮垮的墨藍色的長袖T恤居家服,即便沒有毛茸茸的惡狼耳朵,看上去也有些天真孩子氣。
牧雪城沒有笑,眉眼走勢冷峻看着桀骜不遜,像個壞脾氣的少爺,但當他視線一轉看到薄郁,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他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幅度比牧月森大很多,所有的肌肉骨骼都笑開了,瞬間從危險壞脾氣的惡狼變成天真奶氣的大可愛。
“阿郁!”
薄郁發現,自己好像不知不覺已經把他的臉看得很清了,看着他的時候,也多多少少能想起之前的印象。
牧雪城笑着蹦跶到薄郁面前來,看到薄郁也在看着他笑:“阿郁在想什麽?”
“在想,我應該能記住你了。”
牧雪城整張臉都笑開,大眼睛笑得彎起來,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眉毛也微揚,超級開心的樣子:“我好高興。”
他是第一個知道薄郁臉盲的人,雖然平時不會主動提,但顯然心底一直很在意自己會被忘記。
這個笑容燦爛又可愛,薄郁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牧雪城笑着從自己的脖子上拽出一條熟悉的鉑金細鏈,上面有一條玉雕小魚,跟牧月森的微妙不同在于,牧月森的鑰匙魚嘴咬着鏈子,牧雪城的鑰匙是魚尾被鏈子咬着。
“一直都想送阿郁一個禮物,但不知道什麽禮物好,我想了一下,對我而言最珍貴最重要的就是這半個鑰匙了,就像阿郁對于我一樣特別,把它送給你。”
薄郁的襯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即便是牧雪城給他戴上鏈子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衣服下已經戴了一條跟自己差不多一模一樣的。
薄郁的手指下意識攥着那條尾巴受傷的小魚,眼眸微垂。
“你把最珍貴的唯一送給了我嗎?但是,我卻沒有回給你同樣的唯一。”
這把鑰匙對牧雪城這樣重要,對于牧月森也是差不多的吧。
牧雪城笑容大大的,清澈的眼眸機靈微轉,亮晶晶的:“阿郁是最珍貴的唯一,阿郁跟我戀愛的話,就算是回給我同樣的唯一了。”
薄郁抿着唇角,一臉微笑面癱臉看着他,搖了搖頭:“這個不行呢。”
牧雪城笑容一頓,鼓着臉呼一口氣,雖然微微扁着嘴,倒也沒有不高興:“沒關系,阿郁還沒有分化,沒有分化就跟沒有長大一樣。等阿郁分化想戀愛了,先考慮一下跟我吧。”
那估計永生沒可能了。
“啊,我們去吃晚飯吧!”
還沒等薄郁想出什麽辦法哄他,牧雪城很快自己就轉移了注意力。
……
餐廳。
薄郁和牧雪城走進來的同一刻,看到右邊同時走進來的牧月森。
牧月森微微挑眉,臉上沒什麽表情。
牧雪城心虛地眨了眨眼,立刻說:“我不回去!反正阿郁已經知道了。”
牧月森輕慢地瞟他一眼,目光看向薄郁。
薄郁隔着衣服捏着脖子上兩個小魚,也心虛地垂下眼睫避讓開。
牧月森沒有說什麽,坐在餐桌右邊盡頭。
牧雪城拉着薄郁坐在餐桌最左邊。
不一會兒陳培沛來了。
對于臨時被迫放假,陳培沛是拒絕的,失去打探保險箱位置的機會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不在牧家的話,他就不能吃到陸大廚的飯。
所以一銷假陳培沛就趕在飯點回來了。
在他走進餐廳的時候,牧雪城和薄郁的目光瞬間緊緊放在他身上。
A4紙在陳培沛之前進來的餐廳,好奇地問:【你們在看什麽?】
薄郁:想知道,只能看到一個人的情況下,陪襯襯看到的會是誰?
陳培沛心情愉悅哼着歌,擡起左腳,就要邁進餐廳來。
“咳。”
一直垂眸專心吃飯,對這一切并不在意的牧月森,喝水的時候微微嗆到了,屈指抵着唇輕輕悶咳了一聲。
陳培沛自然向牧月森望去,瞬間像是鹌鹑一樣規矩地站好:“少爺好。”
他看到的是牧月森。
薄郁微微一呆。
牧雪城也很是愕然,鼻翼皺了皺,氣呼呼地扁着嘴:“陰險!”
A4紙:【所以,是先看到誰就會是誰嗎?】
雖然生氣氣,但牧雪城并沒有在做什麽,低下頭同樣開始吃飯。
薄郁一邊切着肉排,一邊對A4紙說:我應該是拿到鑰匙了。
【什麽鑰匙?……鑰匙!……誰的?牧雪城的那半塊嗎?】
薄郁:牧雪城……
【果然,牧雪城的鑰匙是最好騙的。但牧月森那邊難度太大了點,你先別灰心,我再想想辦法怎麽潛進去,我們慢慢來。】
薄郁:牧雪城的,還有牧月森的半塊,都在這了。
A4紙:【!!!】
【怎……怎麽,做到的?】A4紙相當震驚,都結巴了。
薄郁:牧雪城的,我沒做什麽,他主動給的。牧月森……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他就給我了。
A4紙:【……】
“啊啊啊!”
薄郁擡頭:雖然過程是有點不可思議,但你也不至于驚訝成這樣。
A4紙關上瞠目結舌的表情包:【不是我叫的,是陪襯襯。】
薄郁順着A4紙的話向坐在中軸線位置的陳培沛看去。
陳培沛也正望着他們這裏,手指指着牧雪城,抖啊抖,眼神驚恐:“坐、坐、坐到那裏去了!”
他指着餐桌右盡頭,像是看不到牧月森一樣,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明明開始不是坐在那裏的嗎?”
薄郁和A4紙對視一眼。
薄郁:他看到牧雪城了?
A4紙:【而且,突然看不到牧月森了。】
牧月森好整以暇在吃飯,并不在意的樣子,淡淡解釋了一句:“我們同時出現在在這所房子裏,就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三樓以上,領域劃分是固定的,在左邊就看到他,在右邊就看到我。但三樓以下是公共區,嚴謹得說并沒有完全劃分哪一塊屬于誰,當我們同時出現的時候,為了避免我和他接觸到彼此,在我們中間就會出現臨時的領域界限。”
他看了眼驚恐的陳培沛:“他現在恰好坐在界限中間,當視線由空白看到我的時候,就會看不到牧雪城,當視線離開我之後,一分鐘之內也只能看到我。但超過一分鐘後,第一眼看見的是牧雪城,就會造成這種情景。”
牧雪城眉峰微沉,眼眸狹長,一臉冷峻桀骜的樣子面無表情看着陳培沛:“怎麽了?一臉見鬼的表情?”
對陳培沛來說,眼前的事情的确和見鬼沒什麽分別了。
他整個人陷入了恍惚和驚恐裏:“啊,衣服和顏色也,右邊白襯衫,左邊黑T恤。”
牧雪城無辜地看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不是黑色,是藍灰色。”
陳培沛隐隐在崩潰的邊緣,可憐兮兮地看向牧雪城身邊一臉淡定的薄郁:“他剛剛是坐在你對面的吧?白襯衫。”
薄郁抿了抿唇角,一臉無辜:“是嗎?可能是突然想坐在我身邊,有規定吃飯的時候不能換衣服和位置嗎?”
陳培沛傻乎乎地搖頭。
薄郁平靜面癱臉,微笑了一下,朝他揮手:“那就吃飯吧。”
盡管薄郁的話完全解釋得通,但正常人為什麽要在吃飯的時候換衣服和位置?
陳培沛接下來吃得小心翼翼,隔十幾秒就擡眼偷看一下,但一切正常。
牧雪城沒表情的時候面容本就冷峻,眼睛微眯成狹長的形狀,顯得危險淡漠,狐疑地看着陳培沛:“為什麽一直看我?是想阿郁跟你一起坐嗎?那你可以趁早死心了!”
陳培沛被吓得一哆嗦,倉鼠一樣搖搖頭,立刻低下頭努力吃飯。
牧雪城鼻翼幼稚地抽動了一下,自覺大獲全勝,沒有再理他。
陳培沛許久沒有敢擡頭,慢慢沉浸在美食裏就忘了這件插曲,但今晚的肉排和肉醬面都有些鹹香,他有些渴,自然地轉向右邊去拿瓶裝水。
擡眼的時候,陳培沛自然地朝餐桌右邊瞟了一眼,頓時呆立在那,手中的水瓶松開。
牧月森對人的視線本就敏銳,立刻擡眼看向他,眉眼清雅,臉上卻沒什麽表情,輕慢地挑了一下眉。
陳培沛喉嚨幹澀,吞咽了一下,小心翼翼飛快地看了眼餐桌左邊,卻只看到薄郁,再次看向右邊,牧月森還坐在那裏。
牧月森的臉當然是超規格的矜貴俊美,這一點毫無異議,但,冷白皮,顏色略紅的唇,不笑的時候氣質有些危險的冷感,在遭遇這種忽然閃現位置換裝的神秘現象後,不由讓人想起影視作品裏傳說中的吸血鬼。
陳培沛呆愣地望着牧月森,下意識站起來後退。
剛剛從他手中掉落的水瓶,因為他的動作從餐桌滾落下去。
薄郁聽到聲音,擡眼望去:“又怎麽了?”
陳培沛眼神無助,嘴唇噘了噘,像是快要哭了一樣,指着沒什麽表情的牧月森:“他他他……又回去了!”
薄郁一愣,緊急轉動腦細胞,鎮定地說:“哦,那個啊,是因為他坐在旁邊太擠了,所以,我讓他坐過去的。”
“真,真的嗎?”陳培沛無助得像個小孩,充滿希望地看着薄郁,像是看着唯一能指望的守護神。
薄郁肯定地點點頭。
陳培沛忍着不哭,一眼都不敢朝牧月森看:“那為什麽衣服也換回去了?”
薄郁抿了抿唇角,眨着眼睛:“因為,我覺得……白色更好看。”
牧雪城本來在吃吃吃地笑,笑得前後晃,聽到薄郁的話,笑容忽然一頓,看了眼自己身上灰藍色的T恤,頓時笑不出來了。
“阿郁,更喜歡白色嗎?”
陳培沛捂着眼睛,在薄郁的肯定下,好不容易恢複了三觀。
他顫顫巍巍坐下來,忍不住往薄郁身上看去,想尋找人生的支柱。
然後,看到薄郁摸了摸左手邊的空氣,輕輕比劃了一聲噓。
陳培沛手中的餐具頓時抖抖索索地掉落,薄郁聽到聲音望了過來,陳培沛推動着椅子,往後挪。
他看到薄郁故作無辜地說:“怎麽了?”
那無辜的表情下,似乎隐隐唇角微揚,分明邪惡。
與此同時,他看到,在薄郁的左手邊,從無到有出現完整影像的牧雪城。
他們是一夥的!
“啊!”陳培沛雙手抱頭,抓着自己的頭發,眼神驚恐,神經錯亂,“這一定不是真的!”
然後,陳培沛咬着手指,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牧雪城迷惑不解:“他怎麽了?看到牧月森害怕就算了,為什麽看到你也這樣?”
薄郁:“大概是,陸大廚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休息了一天調整了一下狀态,還有解決三次元的事。
以及,很抱歉這章居然還沒寫到結局,但下一章一定能開箱結局。
目前惡狼141票,哥哥170票,應該沒懸念了,rua一下可憐的小惡狼,複活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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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0-09-20 23:27:44~2020-09-22 20:29: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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