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雙重暴擊
每天在牧星晝面前努力維持被失憶大佬寵愛的金絲雀人設,薄郁身心都被順毛順得軟軟的,如果不是每天要在簡驀的視線裏來回躲貓貓,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懶洋洋下來,差點忘了正事。
怪不得有人喜歡養貓,随時随地可以撸貓,還可以随時親親清冷聖潔的大美人,真的太治愈了。
研究所的同事不知道他在牧星晝的病房具體在做什麽,牧星晝在他們那裏的印象就是非常難搞,極度自我,身份還超然的病人,都以為薄郁肯定每天都在絞盡腦汁讓牧星晝接受檢查,被高冷的大佬羞辱無視,一定身心俱疲。
牧文原那裏,薄郁每天上午下午兩次都有按時上交牧星晝的身體各項數據恢複情況,順利完成了工作。
牧文原笑容溫柔儒雅:“辛苦了,最近的研究工作有什麽問題嗎?”
薄郁的問題主要是缺乏臨床試驗對象,他的理論依據已經做得很紮實了,之前在各種大體老師身上也做夠了手術練習,現在就需要在活人身上進行臨床手術,觀察手術各個階段的實際恢複情況。
但他的實驗對象目前就只有一個彪哥,但得等彪哥的術後恢複時間。
這些又不能對牧文原說,在牧文原眼裏,他們研究所的研究員進行的項目都是跟基因醫學有關的。
薄郁表面申領的研究項目,叫信息素變化和基因變異之間的關系。
“一切順利,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等待後續反饋。”
研究所有自己的志願者,當然都是星際醫學組織審批合法的渠道來源,這些實驗體的各項身體數據都有被嚴謹細致的存檔監察,薄郁無法趁機做和申報的研究無關的試驗,否則一定會被發現。
牧文原聽了,看着他面露微笑,理解地說:“等待的時間很焦急吧,可以稍微給自己放放假,出去走走,或許會有新的靈感,也可以順便再申報幾個小的分支研究項目,同時進行。比如,不一定拘泥于基因層面,跟信息素相關最緊密的還是腺體,可以橫向對比研究一下先天殘疾的腺體,後天病變的腺體,還有原本判斷是萎縮沉睡後天突然分化發育成熟的腺體,研究一下腺體每個階段的變化和信息素的具體變化。進而縱向了解,這些變化受基因層面的哪些因素影響,反過來有助于了解到,在細微的基因層面,如何幹預信息素。”
薄郁被他這麽一說,忽然靈感不斷紛湧。
雖然必須隐藏自己人為制造改變信息素的真實興趣和意圖,但他完全可以假借研究腺體發育在基因層面的變化,利用研究所的資源,進行腺體手術而不被質疑。
他現在的項目困境表面上看是缺乏臨床手術對象,實際上問題已經轉移到人體自身的腺體和他外部注入的信息素原液之間,如何兼容發揮,行使天然信息素同樣功能的問題上來。
雖然無法明目張膽地在研究所進行信息素手術,卻可以并線研究,萎縮的腺體重新激活之後産生信息素的原理,這樣再結合彪哥的手術,就能事半功倍。
薄郁的眼睛亮晶晶的,帶着克制的驚喜和滿心的感激看着牧文原。
牧文原不愧是導師,雖然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但稍微聽到一點自己的困境,就給出了具體可行的努力方向。
牧文原的笑容從來和煦,看着人的時候眼神專注,溫柔矜持,眼波像是沁着清潤的春水,明媚的天光和春風拂過水面,讓人相信自己是特別的,徜徉其中,被無聲無息地縱容寵溺:“看來有所啓發,你已經有想法了。”
薄郁:“非常有幫助,導師不愧是導師。”
牧文原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是什麽誇獎的話?”
薄郁現在能分清了,即便是一模一樣的臉,牧文原、簡驀和牧星晝之間的差別也很明顯。
那張臉在牧星晝身上,無疑最大程度發揮了美學,清冷聖潔,禁欲神秘,充斥着淡淡的神性,無喜無悲,沒有任何真切的情緒,幾乎不像三次元會存在的活人,薄郁每次近距離看着他的臉親親的時候,都有些目眩神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在簡驀身上,無辜陰郁的氣質壓過了五官的俊美,變成一種充滿侵略性的危險的美,被他盯着,心像是被他捏在手心裏,讓人驚心動魄,被他神情裏輕慢的瑰麗所攝,根本無暇注意他的臉。
牧文原跟他們都不一樣,他看上去就只是人,有溫度的讓人安心的人,是真切存在在身邊的人,只要需要,就可以找到他。
薄郁笑着看着牧文原眼睛裏的被矜持克制過,卻還是無聲漫溢的笑容,心湖無法自持的動蕩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一個很久以前,在書上看到的詞,淪陷愛河的眼神。
牧文原是在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嗎?亦或者,此刻他也是同樣的眼神。
薄郁不知道,但意外的并不覺得慌張,牧文原的眼神溫柔絢爛但極輕,像是霞光夕照下的湖泊,任由他掬捧于掌心,隔着安全的距離,并不打算将他誘入其中溺斃,讓他确信自己可以安心來去。
于是,薄郁的眼眸只是稍微不穩了一瞬,仍舊笑着看着對方。
反而是牧文原先笑着移開了視線,不給他絲毫壓力,矜持地點點頭,又擡起來再次溫和地看向他:“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相信阿郁,也會信任支持你的每一個想法。”
……
A4紙狐疑地看着從剛剛就一直在笑的薄郁。
【能給彪哥做手術,這麽值得高興嗎?從剛剛準備出門開始,你就一直在笑。】
薄郁雖然也總是會面帶微笑,但都是自然狀态下帶着點禮節性質的,在他總是平靜的臉上,也無非就是另一種有點不一樣的雕塑面癱臉罷了。
但現在,他是真的在笑,雖然笑容幅度不大,但完全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聽到他這麽說,薄郁的笑容也沒有怎麽收斂:“啊,等待了一個禮拜了,差不多是挺值得高興的,怎麽了?”
【還是稍微收斂一下吧,換個場合是很帥了,但我擔心彪哥會被你吓到。】
既然A4紙都這麽提醒了,薄郁就多多少少收斂了一下。
一打開秘密基地的手術室,薄郁眼前就一晃。
原本簡易的手術室大變樣,絲毫不亞于牧文原研究所的高科技裝置。
甚至還有一套适合下午茶的沙發和茶具。
一個微胖燙着短短卷發的女性就坐在沙發上,圓嘟嘟的唇上塗着口紅,眼皮稍微有些腫,塗着亮晶晶的眼影,整個人透着有錢富态的閑适,像一個甜滋滋的山竹。
彪哥正靠在她的懷裏,尋求安慰一樣,被她一下一下摸着自來卷的頭發。
彪哥忐忑不安的臉上還印着幾個口紅印。
看到走進來穿着白大褂的薄郁,富婆內斂沉穩的眼眸頓了一下,接近呆滞,然後慢慢迸發出一絲光芒。
“真帥啊。”
彪哥還沒有發現薄郁:“老婆你說什麽?”
“別動,就這麽靜靜地等一會兒。”富婆慢吞吞地用短圓的手指蓋在他的臉上,遮住他的眼睛,決定短暫地出軌一小會兒。
彪哥什麽也不知道,安心地依偎着老婆,抱着她撒嬌:“你真好。”
一眨不眨靜靜地盯着薄郁的臉好幾分鐘,像是終于吸飽了顏值,富婆眼裏的光亮慢慢收斂如常。
她在彪哥的後頸吸了吸,從出軌的道路回歸。
“醫生來了。”她拍拍彪哥的小腦袋。
彪哥立刻像是小學生聽到班主任來了一樣,神情緊張地坐好。
……
薄郁坐在富婆對面:“你想跟我談談?談什麽?”
富婆略腫的眼皮下不大的眼睛透着沉穩的光,一旁的彪哥微微低着頭,乖乖被她牽着手,像被家長帶着見老師的犯錯的小學生。
“我老公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他全都跟我說了。”
薄郁面帶微笑,不置可否,等她繼續說下去。
“非常感謝醫生,給了他這樣美味的信息素,原本我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沒想到居然還能碰上這樣完美契合的信息素,我跟他百分之百配對,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
彪哥也點點頭,一副情比金堅的樣子。
薄郁微笑:“這麽說,你完全不介意他的信息素是怎麽來的?”
富婆點頭:“但是,我很介意他的信息素會消失,我已經了解了你們之間的協議,這裏有一份我跟你醫生你的協議,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薄郁接過她遞來的紙看了起來。
他們這種非法行醫關系,什麽樣的協議會有用?完全只是個形式罷了,薄郁只是想看看,她想做什麽。
富婆:“我個人作為受益者,非常支持醫生的事業,并且想為此做些什麽以示支持。我認識很多人,很多有需要的人,只要醫生願意,你想要多少個手術對象就有多少個。即便是alpha和Omega我都能為你帶來,我保證他們完全是自願的,甚至會非常感謝醫生。作為交換,我希望你能保留我老公的信息素,至于他最終能不能變成真正的Omega,甚至于他的信息素需要定期手術,都沒有關系。我愛的是他的靈魂。”
彪哥感動的淚眼汪汪:“親愛的,我也愛,愛你的靈魂。”
薄郁看着眼前公然給自己喂狗糧的兩人,這次沒有跟他們計較。
“協議的內容不錯,但我要看後續的手術對象來确定是否達成合作。”他看了眼彪哥,“我沒打算讓他變成Omega,我對于ABO的性別轉化沒有任何興趣,只對信息素感興趣。Alpha也好,Omega也好,在我看來,都沒有beta更适合這項手術。”
薄郁不喜歡改造別人的作品,天生自帶信息素的alpha和Omega在他看來,就相當于是成品的香水,雖然可以改變和完善這款作品,但同樣的精力,他為什麽不直接在空瓶子的beta身上發揮創造呢?
他已經過了需要證明自己能力的階段,不需要通過制造難度,來證明自己有多強。
只要他想,任何味道都可以複制出來,任何氣味都能夠調制。
富婆因為微胖,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鈍鈍的,但她說出的話卻并不是遲鈍,而且相當敏銳。
“醫生不是alpha吧,雖然你做了僞裝,從外部完全無法識別不是alpha,但我可以斷定,可以是beta,可以是Omega,但你絕對不會是alpha。”
薄郁微笑看着她,他的僞裝連牧文原都沒有識破,這個女人是怎麽看出來的。
“為什麽這麽說?”
富婆略腫的眼皮下,呆滞遲鈍的小眼睛看着他:“因為,你根本不了解alpha,也不了解信息素。”
對方的這個回答,着實讓薄郁意外。
他好奇地問:“是什麽讓你得出了這個判斷?”
富婆說:“我是個alpha,我咬過我老公的腺體。對于alpha而言,咬腺體,注入自己的信息素,即便不是标記,也足夠發現很多信息。”
薄郁:“這個我知道,信息素可以暴露出主體的很多信息,是否健康,有沒有生病,發情期與否,繁殖期與否。還有一種說法,受過專業訓練的alpha可以通過信息素了解另一個alpha的能力強弱,一般只有軍校生有這個需要。”
富婆眨了眨眼睛,仍舊慢吞吞的:“是這樣的,但不止。”
薄郁看着他,微帶好奇:“還有什麽?”
富婆:“alpha有自己的生理健康教育課,跟Omega和beta都不一樣,所以醫生不知道很正常。只是嗅到信息素,确實只有這些。甚至,如果僞裝得當,完全可以A裝O,O裝A,光是嗅到信息素無法準确識別。但是。”
對方略略停頓,彪哥立刻端起桌上的奶茶谄媚地遞給她,富婆短圓的手指就着他的手,啜飲了一小口奶茶潤喉。
然後,她繼續說:“但是,如果alpha明确咬了腺體,就會真實準确地知道這個人是ABO哪種性別,任何掩飾都沒有用,即便是醫生的手術,所以,第一次試圖标記我老公失敗,我就已經知道了,他是個beta,一個擁有信息素的beta。醫生,你如果想要隐藏秘密,最好不要讓任何alpha有機會咬你的腺體。”
醫生,醫生已經傻掉了。
薄郁簡直呼吸都要停滞,他眨了眨眼睛。
——簡驀咬過他!簡驀一周前就咬過他!
——簡驀先假惺惺地問他其實是Omega吧,剝了他第一層裝A的皮,然後咬了他。
他還在簡驀面前表演,裝出被臨時标記的樣子。
也就是說,簡驀當時就知道他其實是假O,知道自己在演了。
簡直是,公開處刑,社會性死亡。
薄郁無意識眨了眨眼,看着富婆,還想再掙紮一下:“就是說,只要alpha咬了腺體,即便沒有想要标記,也一定會知道,這個人身體全部的秘密,包括,他或許不是Omega?”
富婆小眼皮下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意識到薄郁的絕望,勉強安慰了他一下:“如果他想知道,就會知道。如果他沒想探測,也可能不知道。”
薄郁面無表情,抿了抿唇角,擡起手按着自己的額頭,低下頭去,已然生無可戀。
他簡直不敢回想,簡驀到底知道了多少,這段時間是以什麽心态在看着自己。
但就在這時候,今天見面以來,一直怯生生的,像是做錯了事的彪哥,忽然說了一段話。
彪哥哆哆嗦嗦的:“那個,我自首,一周以前我來找薄醫生你的時候,為了順利勒、勒索到錢,讓你害怕聽話,我我我……我提前設置了終端上的即時錄影設置,将你當晚給我做手術的全過程,發送給了牧文原。對不起,我錯了!”
彪哥噗通一聲跪下,五體投地。
薄郁仰靠在沙發上,受驚過度,眼神空洞,倍感窒息。
只有一句話反複在腦海裏撞擊。
……将你當晚給我做手術的全過程,發送給了牧文原。
……手術的全過程,發送給了牧文原。
……發送給了牧文原。
牧文原,早就知道了他背地裏幹了反人類的信息素手術。
薄郁:我死了。
徹底死了。
死的透透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彪哥是幹大事的,要不然怎麽叫彪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
游戲架構師:是牧星晝的話,就是幕後大佬和養成的反派;是簡驀的時候,就是警官和抓捕對象的相愛相殺;成為牧文原的話,就是理解他支持他的事業的靈魂伴侶……阿郁會喜歡哪一個我呢?
·
·
感謝在2020-10-11 18:20:27~2020-10-13 13:07: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路過 20瓶;桐狐 5瓶;長生 2瓶;GYJ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