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絕處逢生
A4紙看到薄郁受到打擊的樣子,趕緊給他按摩心口,生怕他厥過去。
【阿郁,振作一點,牧文原就算知道也已經是三個多月前了,他既然這麽久都沒有揭穿你,說明問題不大,也可能中間出了什麽差錯,他根本就沒有收到那個視頻。】
A4紙的話成功挽救了薄郁瀕臨死亡的理智。
他深吸一口氣,緩了過來,看向五體投地的彪哥,有氣無力:“為什麽現在才說?”
彪哥哭唧唧,哆哆嗦嗦的:“事實上,上周我就很想告訴你,但是我實在很害怕……後來我跟我老婆說了以後,她就說必須要跟你自首坦白,我才……”
事實上,富婆聽了彪哥的話後,深思熟慮了一番,才做出了這個決定。
跟她外表的遲鈍不同,富婆有着生意人特有的精明清楚的頭腦。
她也想到了,事情已經是三個多月前了,既然薄郁沒有找彪哥算賬,那就代表有兩種可能:
要麽,薄郁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做了一些事情,于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種時候他不找彪哥算賬,很可能代表他已經有了報複彪哥的一整套計劃,所以沒必要廢話。
要麽,薄郁還不知道這件事,出于某種原因,他顯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其中就很可能埋着什麽隐患和危機。
如果是前者,彪哥主動承認錯誤,順勢提出補償,雙方還有可能就此事和解,達成之後的合作。
如果是後者,彪哥可以當沒發生過,但一旦東窗事發,彪哥在薄郁那就等于是個死人了。
如果彪哥主動自首,在事情還沒有不可挽回之前,修複錯誤,雖然可能短時間觸怒薄郁,但長久來說這件事卻可以揭過去,畢竟雙方現在還有彼此需要互相合作的地方。
現在看薄郁的反應,顯然是後者。
富婆用遲鈍的表情看着薄郁:“醫生,我老公的錯誤我一定會補償你,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挽回這件事帶來的麻煩。醫生的導師沒有就這件事處罰你,可能他出于某種原因,根本沒有收到這個視頻,或者收到了卻沒有看過。也可能他看了,但并沒有發現手術有什麽問題,或者,他選擇了包庇你。”
薄郁冷靜下來,他想到這段時間以來牧文原的表現,很難說牧文原什麽都不知道,但如果說牧文原知道了一切,卻又說不過去。
現在的問題是,牧文原具體知道了多少。
他看向彪哥:“你都給他發了什麽?”
彪哥看着薄郁面無表情的臉,只覺得他斂得狹長的眼睛危險可怕,但來的時候富婆就已經給他分析過利弊,再怎麽擔心被算賬,他也知道當務之急是好好表現,争取寬大處理。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緊張得腦袋一團漿糊,話都說不清。
薄郁無聲嘆息,決定一步一步來:“你用七年前我們認識的事威脅我,這一段,發給牧文原了嗎?”
彪哥立刻搖頭,這個當然沒有。
老實說,他當初錄像,主要是防着薄郁惱怒之下做出什麽對他不利的事,留一手證據,以便可持續發展。
別看彪哥一副社會的樣子,實際上獨自一人去幹壞事,他也擔心被人反殺。
他又不能像真正的受害者那樣,設置成遇到襲擊自動報警,将視頻發送給警察蜀黍。
就轉念一想,決定将視頻發送對象設置成薄郁的上司。牧文原這麽有名的人,他的工作郵箱地址想搞到手并不難。
想着,萬一自己落入險境,就可以用視頻已經發送給了薄郁的熟人,來讓薄郁冷靜下來,不要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弄死自己。
身為一個勒索敲詐的社會人,彪哥做了萬全的準備,他想到了薄郁可能會對他下手,但沒想到薄郁會直接給他注射麻醉劑,導致他失去身體的控制權,無法說出拍攝視頻的事。
當然,一開始其實也能說幾個字的,但他因為太震驚太害怕,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終端在自動拍攝結束後進入無人操作模式,按照默認設置,自動發送給了牧文原。
這就是整件事的始末。
後來因為信息素手術的事,彪哥受制于薄郁,他擔心因為視頻的事,薄郁會找他算賬,一直不安,但他也不敢主動跟薄郁提這個事,這才拖延到三個多月後。
“牧文原看了視頻知道我認識牧星晝的事嗎?”
彪哥搖頭,他看到薄郁似乎很冷靜理智,沒有到盛怒要弄死他的地步,緊張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理智慢慢回來:“視頻是從你突然給我的脖子紮針那裏開始的,前面我們的談話沒有錄進去。”
薄郁的心這才放下。
他對A4紙說:不幸中的萬幸,看來牧文原只知曉我背地裏給人做信息素手術,威脅受害者,但并不知道我和牧星晝的關系。
A4紙表情沉重,欲言又止:【我剛剛回顧了一下,你好像在手術後……主動提了牧星晝。】
薄郁呼吸一窒:我提了嗎?我為什麽要提牧星晝?
【你提了。你不但提了牧星晝的名字,還主動cue了牧文原。】
薄郁:我怎麽提了?
【你說——至于你想告訴牧星晝,或者別的什麽人,都可以,但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幫你恢複原狀,包括牧文原也不行。】
薄郁面無表情,垂下腦袋,像是瞬間頭掉。
【事已至此,振作一點。富婆說得對,事情都三個多月了,既然牧文原一直表現如常,很可能說明,在牧文原眼裏,你做的事沒有什麽大不了的。老實說,相比較牧文原,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一下簡驀。他可是最可能送你牢底坐穿的人,你怎麽能這麽不小心,讓他咬了腺體呢?】
薄郁擡起頭,眼神危險涼涼看向A4紙,控訴:還說呢,你作為游戲,居然都不知道alpha咬了腺體後,會從信息素裏知道真實性別?
A4紙心虛,嘴硬道:【那你呢,你可是都給人做信息素手術了,居然都不知道被咬了腺體會怎麽樣,明顯就是學業成績不過關。】
薄郁抿了抿唇角,生無可戀:我只是一個調香師,我學醫就只是為了研究怎麽讓我調制的香水順利植入人類的腺體,我怎麽知道償一嘴香水,就能知道客人的隐私?
【香水不會洩露客人的隐私嗎?】
薄郁:其實也是可以的。不同的香水代表主人當下的心情,情緒,甚至于婚戀狀态,一般我只要嗅到了殘留的香水,就能準确判斷使用者是男是女。
A4紙斜眼看他:【……】
他還只是聞,人家alpha可是不但吃了一嘴,還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後,才知道的呢。
薄郁冷靜下來,無聲嘆息:是我的錯,我應該更充分的了解腺體和ABO對信息素的使用情況的。
A4紙也語氣沉沉:【我應該全面搜集信息的,身為頂級AI提供了不專業的信息,真是恥辱。】
一人一紙短暫地吵完架,默契地達成了和解。
旁邊,富婆和彪哥只看到薄郁問完他們話,就陷入了一片迷之沉默裏,若有所思起來。
富婆遲鈍的臉上也有些不安:“醫生,如果你因此被牧文原驅逐出研究院,我願意為你提供研究所需的一切資金和設施,來彌補我老公的過錯。”
薄郁擺擺手,示意他們暫時別說話,繼續沉思着。
A4紙說得對,他不應該太過擔心牧文原,畢竟不管出于什麽樣的考慮,牧文原的行為都似乎說明,他就像說得那樣,選擇了相信薄郁,不但沒有揭穿他,還為他指明了研究的方向,這無疑就是包庇。
他現在要擔心的是簡驀。
薄郁:也就是說,在簡驀眼裏,我或許是個beta,或許是個不同于abo任何性別的人。
A4紙:【這個取決于,你當時給自己做的僞裝,是什麽樣的香水。】
不同于在牧星晝的基因世界裏,僞裝成尚未分化的Omega,以至于身上毫無氣味。
牧文原的研究所,基因醫學領域只有alpha能涉足,薄郁當然已經把自己僞裝成了alpha。
是alpha就有信息素,可以平時控制着不釋放出來,或者因為A性激素不夠強,散發出來的信息素淡,但絕對不能什麽氣味都沒有。
薄郁一臉面癱的自信着:我當然是選擇了超A的香水。
不僅如此,作為一個調香師和一個醫生,在做人體實驗前,他就選擇了自體實驗,給自己開刀做了腺體手術,在A4紙的幫助了,植入了一個人造假腺體。
要不然,簡驀下嘴的那一刻就會發現他根本沒有腺體。
薄郁一臉專業:所謂超A的香水,是一款加了薄荷、冷香木調制出來的,前調是冬天下雪的清晨湖面被凍住的冰淩草的氣息,中調是清明甘冽的泉水和明前茶的回甘,後調是谷雨陽光和草木複蘇的氣息。是一款我非常滿意的新作,在沒有新的靈感作品出來替代它之前,它就是我的摯愛,我超愛的。比心。
A4紙:【怪不得,每次跟你分開一段時間再見,我老是感到一陣哀莫大于心死的凄涼,還以為是因為許久不見太想你了,原來因為中調是清明嗎?】
薄郁用危險的眼神看着紙。
A4紙:【但很快就感到了充滿希望,草木複蘇,雨水充沛,陽光金燦。感到靈魂被超度,超棒的。比心。】
薄郁給紙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薄郁一般很好說話,主要是懶,不想浪費情緒。
但如果有人攻擊他的作品,那這個人就默默上了他的黑名單,不只是這個人,這個人周圍的三代親友,永遠都別想找他合作。
每次合作前,他都要把這個名單拉出來嚴格篩查一遍。
外界不知道他的癖好,只覺得他特制的香水一票難求,反而成為身份的象征,趨之若鹜。
A4紙若有所思:【那問題就變成了,嘗了你一嘴香水的alpha,會從你的香水裏得出什麽感受?】
薄郁也若有所思:得找個alpha,讓他咬一口,再仔細詢問一下感受。
不管怎麽說,事情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還是有掙紮的餘地的。
A4紙看向一旁的彪哥:【要不,你把當日的香水,注入他的腺體,讓富婆現場标記他一次。】
薄郁搖頭:我的香水不是随便給人的,作為信息素原液調配,每一種都是根據對方的特征制定的。
【這種時候就不必講究這些了吧。】
薄郁:不是講究,人體本身根據飲食習慣等等各種原因,自身就帶着各種活性酶,各種酶的作用下會産生各式各樣的氣息,雖然跟信息素不是一回事,但這些酶和信息素結合後會産生各種不同的變化,即便是我調配的同一批次香水,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會有不同的表現。
【完全不懂。那你的意思是,得另外找一個alpha,臨時标記你一次?】
薄郁點頭:目前只能這麽做。
A4紙和薄郁同時想到了一個人。
他們倆因為暫時厘清了思路,心态穩定了,但旁邊忐忑不安等待宣判結果的彪哥就難了。
彪哥一時就很後悔,當初自己不該給牧文原發送什麽視頻,就算當初薄郁不是給他手術,而是直接片了他,難道牧文原就會報警替他伸張正義嗎?
天真,實在是太天真了,當了這麽久的社會人,彪哥發現自己還是對人心不夠了解。
他還很後悔,不該現在就告訴薄郁的,好歹等今天的手術結束後,恐怕現在薄郁根本沒心思給他做手術了。
他馬上就是一顆失去了味道的榴蓮,要失去他親愛的老婆的愛了。
彪哥滿心絕望。
富婆倒是不急,在手術前坦白,是她的主意,她當然希望彪哥能一直擁有迷人的信息素,哪怕明知是人造的。
但她更明白,如果在手術後才告知薄郁,在做錯事的前提前還這麽自私,是又蠢又毒,絕對是目光短淺的大忌諱。選擇在手術前坦白,雖然薄郁或許會因為一時生氣拒絕手術,但彪哥受到了懲罰,意味着薄郁一定程度出了氣,這件事就還有後續。
否則,那是把人徹底得罪死了。
富婆早就做好了薄郁這次沒心情做手術的心理準備,所以在薄郁要提前離開的時候完全不感到意外。
但她給了薄郁一張卡:“裏面是一點歉意,以及,希望您明晚能來這裏一趟,我會帶幾個合适的志願者過來,也許裏面有您需要的實驗體。”
富婆不愧是富婆,這麽會做人做事,怪不得能發家致富。
薄郁從未将彪哥當成自己人或者合作方過,他們本質就是互相算計,所以說有多生氣也談不上,給彪哥手術最大的受益人也不是富婆,而是薄郁自己需要實驗體。
薄郁接了富婆的卡,淡淡地說:“今天就先到這裏,明天把他也帶來了。”
彪哥狂喜,雙手合十大拜,眼角飙出激動的淚花。
……
回到研究所。
薄郁一時陷入猶豫。
他需要一個alpha臨時标記他一次,然後讓對方誠實說出,從他的香水裏得出的結論。
那麽,問題來了,找誰?
是找已經咬過一次的簡驀,破罐子破摔?
還是找似乎知道了他的秘密,但默默包庇縱容了他的牧文原?
還是找,目前失憶了,什麽也不知道,相對好騙的牧星晝?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評論投票決定找誰。
·
注:投票走向只決定了攻哪個類型的戲份互動多,不代表替阿郁決定感情。
相信一直陪伴孤孤的小天使都知道,孤孤非常愛筆下的人,不會出現不尊重他們,按頭結婚的事情。
·
感謝在2020-10-13 13:07:06~2020-10-14 21:33: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衡子研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645593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eno 12瓶;長生 2瓶;桐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