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抱起腳頭的被子,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卻不知他正用着驚訝而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我離開。
因為放下了心,我一夜睡得很踏實。醒來時天已大亮,陽光已透過窗縫照了進來。我忙洗漱好,先去廚房做了碗雞蛋羹。他現在雖然清醒,也能吃入食,但身體還是虛的,也就吃這個比較合适了——好吃營養易消化。
退燒藥也用不着了,一會兒只須用酒在傷口周圍消消毒,上點藥就好。
我端着碗敲了敲門,聽到他說進來,我推了門進去。他看起來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跟我打過照面,就很快地低了頭,我雖有些奇怪卻未深想。
我從箱子裏取出一床被子,扶他慢慢起身,用勺子舀了蛋羹送于他嘴唇處。他卻像被驚着一般,向後仰了仰頭。我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他沒說話只伸出手接過了我手裏的勺子,道:“我試試。”我也沒啰嗦,将碗端于他順手的位置,看前他慢慢地舀蛋羹,又慢慢地放到嘴裏,雖然有些着急,卻沒打斷他的動作。
看着他好不容易吃完了,心裏真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胳膊都酸了。看看他的額頭,也滲出些細微的汗珠。心裏不禁想:這個男人可真是好強。
這些天他不能亂動,我與他之間因為沒什麽話題,交流也并未增多。為免他無聊,也為免我尴尬,我從他的書櫃裏挑些雜記念與他聽。但是問題來了——這裏用的是繁體字,于是就出現了以下情況:
“那個……楊大哥,這個字念什麽?”“這個呢?”“……”
雖然他一直沒表現出不耐煩,但是我心有愧疚——人家本來是在好好養傷的,反而讓我弄得休息不好了。關鍵還是我覺得太丢人,真是讀不下去了。
“楊大哥,我還是不打擾你休息了,等你好些再讀吧。我先去市場買些菜回來,過會兒要做飯了。”說完,不等他回話,轉身就沖出了房間。當時也沒想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意義——等人家好了,還用你讀什麽書!
從市場上買了新鮮的魚,自己還不會處理,還多花了十文錢讓攤主處理一下。
回去剔了大骨,剁碎汆了些魚丸,做了魚丸湯。起鍋後灑些蔥花,點幾滴香油,香氣撲鼻,自己的口水都禁不住要流出來。
我邊進屋邊對他說:“今天的魚丸你可要多吃些,真費了我不少功夫,剁魚剁得胳膊都酸了!”
這些日子相處多了,對他說話随意了些。其實多少我能感覺到他是個慢熱型的人,而且面冷心熱。只是在男女大防上拎得特別清楚,再加上他本來就有了心上人,當然更會注意。
不亂搞暧昧的男人,真是居家好男人。
我一番話講出來,他果然還是給了面子——比平時多吃了半碗。別小看這半碗,從他醒來這幾天的飲食上我是看出來了,他是很節制的,每次吃得八成飽,再勸也不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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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他的優點又多了一條:不亂傷女人心。這樣的男人更是上品。
于是,我決定了我将來理想的那位就是:專情、溫柔、有分寸。
等到楊懷謹能下床後,我就将椅子搬到院子裏,天好時他就出來曬曬。
之前撒的菜籽都已經出芽了,他開始時還看過兩眼,時間長了,就只閉目養神了。不過也是,這個院子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确實沒什麽好看的。
有時候我在廚房做飯,抽空會偷偷地從窗戶裏向外看,看我不在時他是否會有不一樣的表情和動作。但只有最開始的幾次,他會用略帶疑惑地表情往這個方向側看兩眼,後來就沒反應了。我真懷疑他的敏感,這也能感覺到,我的目光難道帶刺了?
我經常會給他講一些在街上看到或聽到的事,我知道他應該也擔心現在外面的情況,可是我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我最奇怪的地方就是:司徒雲軒的人為什麽從來都沒有找過他呢?他光明正大的從司徒家的後門進出,難道沒人注意過嗎?不過這也只是想,這些屬于秘密是不能亂打聽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