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每天我的身影都會出現在花市上,我觀察着各種花兒的形态,若看到特別出色的會用炭筆畫下來。我的生活開始充實忙碌起來。
鑒于我幾乎每天只看不買的“惡劣”行徑,許多老板都會呈現出與葉子同色的臉。當然也會有不在意的,他們只當我存在即可。只有一位張老板,他每天都會笑眯眯地對着我,有時候還會看看我畫的速寫,我也會跟他聊上兩句。若正好碰上些自己知道的有關花的知識,與他一說,他會很有興趣與我讨論,可惜我對種花真不在行。
初時做出來的東西很簡單,只是單層花瓣,并不精致,甚至可以形容為歪瓜裂棗。做得多了,漸漸有了些手感,也有些樣子了。
我向宋青打聽過,通草在南方生長的量很大,一般走水路運來價格并不高。我托了他先幫我定了一小批,因為要做到能賣出的程度,還需要琢磨一段時間。知道他也不是大嘴巴,買的時候我也沒有瞞他是做什麽,并送了幾朵我做出的通草花。得到了他好一通贊揚,連聲誇我頭腦靈活聰明一類的,我非常開心,并毫不謙虛地接受了。
直到我将做得最滿意的花朵插入陶罐,擺放到楊懷謹的屋子時,才恍然覺出我好像有一陣子沒見過他了。心突然沉了下來,呆呆地望着那些花許久沒動。
于是,當夜沒等到他回來時,我失眠了。也不知我躺在床上耗了多長時間,終于聽到外面的門響了。我急急翻身下床,點了燈,穿好外衣,舉燈走出去。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不确認一下他的安全,我今晚都難以安睡。
我敲了敲他的屋門,沒有回音。我使大了勁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聲音。我心中一驚,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
我将燈舉至床前,見他和衣仰面躺在床上。慌忙間從頭照到腳,并沒發現血跡,遂放下了心。一口長氣吐出來,才後知後覺地聞到一股沖鼻的酒味。原來他只是醉了,我竟不知他也會醉到這種程度,關鍵是他醉成這樣,上床時仍沒忘了脫鞋。
放下燈,幫他脫了外衫,發現伺候人這事,我這次做得更順手啦。正瞎想時,忽然聽到自他嘴中吐出一個名字:“雲兮。”正拉着薄被的手頓了一下,繼而輕輕蓋到了他身上。
我站在一旁怔怔看着他的臉,他的雙眉緊蹙,很緊張地樣子。一會兒,額頭竟隐隐冒出了汗,雲兮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他的嘴中。
我轉身出了門,打了盆水,絞了毛巾,慢慢擦拭他的額頭上。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司徒雲兮出了什麽狀況。既然能讓他這麽擔心,想來不是小事。不禁感慨好事總是多磨,好人總是多難。
突然手被緊緊地抓住了,再不能動彈。他的手中有經常練劍留下的老繭,很硬。現在這手很燙,被他握得太緊,我覺得自己的手被勒疼了。
我彎下身,将嘴湊近到他的耳旁輕聲道:“懷謹放心,雲兮一定不會離開你。”話音剛落,突然看到他的眼睛睜開了,但是似乎什麽都沒看見,又閉上了,只是不曾松開手。
我試着抽手,只是一動,他的手就會更加用力,只得放棄。我用另一只手,将毛巾拿了過來,放在床邊的小櫃上。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讓自己不那麽累。仍試着與他說話,讓他能将手松開。
“懷謹,你的手能不能松一松,你握得太緊,我的手會痛。”手上松了些力道,果然,他還是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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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試着對他說:“懷謹,你渴不渴,先松開手,讓我倒些水給你喝,好不好?”這一回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于是我使了些力氣,猛地抽出手。他的手一握空,便有了反應,向着我抽回的方向抓了過來。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我被他拉住了胳膊向下一拽,便再也穩不住身形,向他的身體趴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