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用一只手支撐着要起身,卻被他緊緊抱住了身體。
我知道如果任事情發展下去,等到他清醒後,剩下的只能是後悔,我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楊懷謹,快松開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雲兮!”我邊掙紮邊解釋着。
卻只覺一陣眩暈地翻轉,人已被轉了半圈,壓在了身下。
“楊懷謹……”我剛喊了個名字,就發不出聲音了,因為他的唇已堵住了接下來的話。腦子轟地一下如同被洪水沖毀的堤壩,再也無法思考。
我終是清醒的,承受着所有的痛苦與歡愉,從無力的承受到主動的攀附,一夜纏綿,最終留下的還是那個名字。
夜不冷,心是冷的。
“我會娶你。”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始終低着頭,不敢看他的表情,怕看了我會沖口而出那句:“不必了。”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想試試,畢竟我對他是有感覺的。
當然,我更不會對他說,他一夜喊得都是司徒雲兮的名字。
我們按部就班地過着日子。只是我見他時都會比往日更熱情,我現在直呼他的名字。
盡管還是分屋而睡,我每天會早早地起來,親手侍候他起居,會在他出門前為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臨出門前我會親他的臉,盡管他不習慣,我仍然固執地這樣做着。回來時,我會去挽他的胳膊,會做着我想像中妻子會做的事情。這些他都默默地受着,但是回應很少。盡管每天會笑着面對他,卻會在一個人的時候覺得越來越絕望。
還有,他再也沒有喝醉過。
制作草花這項活,我一直沒有停手。因為是功夫活,需要很大的耐心,我想做一些盆景花卉,放在老張的店裏賣。他同意了,我與他三七分賬。
天氣熱了,小黃瓜已經結了不少,翠翠地嫩嫩地,非常誘人地挂着。我洗了兩根,站在院子裏吃起來。在我大嚼特嚼時,楊懷謹推開了院門。
彼時,半根黃瓜正塞在我鼓囊囊的嘴裏,手停在半空中望着他。我想我并不淑女的形像又因此毀了個底朝天。
Advertisement
“吃不吃?”我想我腦子還沒太清醒,不然我不會舉起另一只手裏的黃瓜問他。他當然一定會拒絕,我遞過去時就後悔了,他一拒絕我就飛快地收了手。我想我一定是花了眼,覺得他似有想笑的樣子。
我放下手中的黃瓜,跟他進了屋,接過他換下的衣服,為他換上一身輕便的家居服。
我見過他的字,多用行楷,線條如行雲流水,清俊飄逸,字如其人。古人書畫不分家,我想他的畫一定也不會太差。不過現在我不想讓畫什麽山水畫,只是我一直染不好通草花瓣的顏色,總覺得異常生硬,毫無自然的美感,便想起他。
我舉着小筐中的通草片與染料,放與他的書桌邊上,伸手取了一朵無色的通草花。他疑惑地看着我的動作。
“這花在你屋內放了有一陣了,我想你也沒有注意過。這是我做的,現在有個難處,想讓你幫幫忙。”其實我一番姿态實在是假,東西都拿來了,卻還要迂回做作。
“要我做什麽。”在我的印象中他沒拒絕過什麽事。
我挑出我染的通草片給他看:“你看,這是我塗的顏色,若将它做成這花朵,實在是假,可始終不得要領。”
他拿着通草花仔細看着,又看看我的染色片,片刻便提筆在一個新的通草花瓣上染了起來。他用的是粉色。最深處用的是偏玫紅,漸漸地減紅加白,直至到花瓣的尖處,已淺得近乎白色,卻朦胧間又透出一絲粉。整個漸變均勻自然,只一片花瓣便生動地惹人憐愛。
“哇,懷謹你真太棒了!”我接過染好的花瓣,興奮地嚷了起來,“教我,快教教我!”轉頭看向楊懷謹時,他正用詫異的眼神看着我。嘔,興奮過了頭,一時露了本性。忙裝模裝樣地咳了兩下,恢複了平靜地表像。
淡定,淡定!
“能抽時間教我嗎?”可能這番變臉實在是太快太詭異,他并沒有回答我的話。他還在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對間,我漸覺不好意思,心情徹底平靜了下來。
“那個……是我臉皮厚了,我再自己琢磨琢磨吧。”我垂下眼,去收拾桌上的東西。
他拉住了我的手:“我來教你。”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握着我,喝醉時不算,手心的炙熱傳來,我的臉也變得熱了起來,我想它應該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