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出的盆景在張老板大力地推薦下賣了個好價錢。那戶人家的管家留下了話，他家太太非常滿意，想在主廳裏放置幾盆，讓我後日跟着小厮上門一趟，看看，做成什麽樣的好。

我跟在小厮的身後，被叮囑着，到了那裏不要東瞧西望，不要多說話，不該問的不要問等注意事項。七拐八拐中，來到了一片很是有些眼熟的房屋前。到一處偏門前停下，他上前敲開了門，把我領了進去。

我低着頭，緊跟在他身後走着，穿過一條長廊時，因為覺得太長，擡頭望了一眼，看何時能走完。誰知這一擡頭，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一閃而過，那件衣服是早晨我親自幫穿上的。這裏是……

“你們老爺姓司徒？”我還是忍不住問了。

“管家沒告訴你，這裏是司徒尚書的府邸嗎？”小厮答着。

原來，我這算是故地重游。

與管家定好了盆景，我借口上茅廁，管家便讓一個小丫環領我去。

我對丫環說，上完我就出府了，讓她不必等我。我支走了她，呆到她走遠了，我才出來，沿着楊懷謹失去蹤影的長廊方向走了過去。鬼使神差地，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幹什麽。

一路上人并不多，我說是管家讓來做活的，也沒人盤問太多。

行到一處假山時，我隐隐聽到有說話的聲音，便小心翼翼地掩着靠過去。

“懷謹還在怪我嗎？”司徒雲軒的聲音，聽清了聲音，我便不再動彈。

楊懷謹并沒有回話。

“雲兮下個月嫁到世子府，屆時我會讓她說服世子幫我們。”

司徒雲兮要嫁人了！怪不得……

“不要讓她插手，讓她平靜地過她的日子，我不能給她的，讓別人給她吧。”

“自那以後，老家夥防範更甚，我們證據缺得太多，你要恢複爵位還需要世子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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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要把雲兮扯進來。”

“你還是早些放下她，将葉姑娘正式納進門，只是一個侍妾，又不需太多禮儀……”後面的話我沒再聽下去，因為侍妾那個詞給了我重重地一個悶棍。

我不知我是怎樣走回去的，一路上都是侍妾的回音。

我怎能忘了這并不是我所處的那個年代，他将來是要當爵爺的人。而我只是一個不知道身份來歷的仆人，我怎配與他平起平坐！是啊，怪不得他會忍了，做為妾室本就沒有太多的要求，不用太端莊，不用太多的學識。沒人會注意你這些，只是以色服人即可，可惜我連色也欠俸。

我真是悠閑的日子過得太久了，迷失了腦子。

雖然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晚上的飯菜還是做糊了。我倒了，重做了第二次。

他回來時，我努力擠出幾分自然的笑意，想像往常一樣挽着他，擡了擡手，終是放下了，似乎已經習慣了的他還奇怪地望了一眼。

這段日子我很安靜，沒有再叽叽喳喳地向他說個不停，不再高高興興地炫耀我的草花賣了多少錢，不再為染不好的顏色向他訴苦，拉着他為我做免費的苦力。我會為他打水，會為他更衣，卻不會再有更多的行為。我用标準的笑容對着他，卻唯缺了熱情。

看着他想問又張不開口的樣子，我會立刻轉身，不讓他有問話的機會。我終于矯情了一把。

這日他出門了，我拿出了收拾好的衣物。留了字條，壓在他的書桌上，只是讓他不要尋找，我是自己離開的，後會無期。

從知道的那日起，我就開始計劃了。我換了男裝，去碼頭上了早已定好的向南方的船。

他給的錢我全拿上了，希望能撐上一段時間吧。

站在船頭，船劃開了水面行遠，看着城牆漸漸模糊，淚水還是掉了下來。

“楊懷謹，再見了，無論怎樣都要謝謝你！”我不再看那城，回了船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