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煥收拾好的時候，家裏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他有些郁悶，陸越之果然不會那麽好心等他。
今天已經和陸家那邊的司機說了不用來接送了，現在陳岳一走他只能自己去學校，昨天來的路上因為陸越之的影響，也沒顧得上看路況。
只能自己低頭搜索，一邊看一邊在心裏暗暗腹诽陸越之，都怪他。
不然自己怎麽會起晚。
好在陸越之說的距離不遠是真距離不遠，打車五分鐘，公交車只有三站的距離，不過他到學校的時候還是遲到了整整一節課的時間。
進去的那會，大家對他遲到的事情好像意料之中，畢竟某個學渣的成績和他的之前兢兢業業實在是不搭邊。
臺上的老師擡眼本來就要罵人，看見是楚煥，硬生生又把話給憋了回去，直接揮手讓他回到位置上聽課。
楚煥莫名覺得其實當個學渣也不錯。
都免責了，不用在外面罰站。
邊上同桌見老師這樣，一副見鬼了的表情，“遲到這麽久老吳竟然沒罰你？”
楚煥覺得這個同桌挺神奇的，平常問個題愛答不理的，這個時候反倒話挺多。
“睡過頭了。”他随意道。
同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終于露出真面目了。”
“什麽？”楚煥莫名其妙。
“學渣的真面目啊，你那成績我早就看出來了，堅持了這麽長時間不容易吧？”
楚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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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桌打擊完，楚煥整個人更頹廢了，一個上午都沒從桌子上起來。
學習學習學習。
午飯的時候，很多同學為了節約時間都是吃自己帶過來的午飯，教室後面放有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吃。
楚煥沒帶吃的，有氣無力的也不想出去吃，便一直在桌子上趴着思考人生。
同桌看着楚煥好像真的是深受打擊，忍不住把自己手邊一個小泡芙往他跟前推了推，“喏，買面包送的，你要不要嘗嘗？”
楚煥搖頭，禮貌回絕，“謝謝，不用了。”然後翻個身，朝着另一面繼續發呆。
一轉眼放學鈴聲想起來的時候，楚煥莫名想着，原來頹廢起來當個學渣這麽輕松，一轉眼一天都過去了。
時間一點都不難熬。
拿着書包從學校出來，想起自己早上晚起被陸越之抛棄，估摸着這麽近了距離這人今天應該不會有昨天那麽好心。
畢竟昨天是要帶着他認門。
出了校門楚煥沒多想就直接去了學校對面的公交站，早上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查過附近的路線。
陸越之看着陳岳朝着楚煥揮手的手臂突然一頓，随着他的視線方向往窗外看。
“楚總，我過去叫他。”
陸越之頓了頓，叫住正要朝那頭走的陳岳，“算了，随他去吧。”
陳岳看向陸越之的眼神有些不解，但看着他擰着的眉心，又沒敢多說。
只能暗自感嘆。
明明最近好像對楚煥的态度改觀了很多，怎麽又……
楚煥到家的時候，陸越之人在書房。
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也不見陸越之要出來吃飯的意思，估摸着他可能吃過了，今天他回來比昨天晚了很多。
摸了摸肚子，一天沒有吃東西胃部現在正在抗議，不想叫外送他便去廚房看了一眼。
廚房冰箱裏一半是水和飲料，剩下的都是各種酒精類産品。
上下儲物櫃裏都找了一遍，竟然連袋泡面都沒有，他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手機上的賬戶餘額，扭頭下樓去了小區邊上的便利店。
買了一大包泡面，又拿了幾個飯團當明天的早餐。
陳岳說陸越之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估摸着自己以後就要自力更生了。
今天的泡面有點沒滋沒味，第二天調整好心情之後，晚上回來去逛了趟超市，買了廚房裏的東西準備開始自己做吃的。
他對學習本來就沒多大熱情，一直以來都是逼着自己在學，楚煥覺得要再不調整一下心情自己就要郁悶死了。
陸越之今天回來比昨天晚，一進來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廚房是半開放的，中間用一個餐桌和酒櫃隔開，輪椅轉動陳岳推着陸越之出了玄關就看到楚煥正在廚房忙碌。
兩人明顯一愣，陳岳沒想到，陸越之臉上也是很明顯的不解，看着操作臺上已經切好的各種食材，擡眸看楚煥。
“你在做什麽？”
楚煥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心裏就有些打鼓，現在看到陸越之的反應更加忐忑了。
“我…做飯啊。”他悄悄觀察着這人的表情，又像是轉移話題一眼看向陳岳，“陳哥吃了嗎？我弄了很多，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
陳岳看着陸越之漸漸變微妙的臉色，冷汗都下來了，忙道，“不用了，我這邊下去還有事。”他說，“那…陸總就交給您了？”
楚煥眼神閃爍，“哦…”送走陳岳後看着還坐着輪椅停留在操作臺前盯着上面處理好食材看的陸越之，“你要去換衣服嗎？我推你過去。”
陸越之靠在輪椅上表情不算嚴肅，撐着下巴有些懷疑道，“你會做飯？”看着這些食材也不像是普通的下個面之類的。
葷素都有。
楚煥以為他是擔心味道不行，忙道，“會的，但味道可能沒有家裏傭人做的那麽好。”
“那你緊張什麽？”陸越之好笑，轉而轉動輪椅往卧室的方向過去，“不用管我，做吧，我進去換個衣服。”
看他靈活的轉動輪椅，方才右腿好像還放松的動了動，楚煥撓了撓鼻子，自己換衣服自己洗澡，這是一個雙腿受傷的人該有的自覺嗎？
他埋頭開火開始做飯，半個小時後等到飯菜都上桌，楚煥去敲了敲書房的門，腦袋探進書房，“陸越之，飯菜都好了，可以吃飯了。”
陸越之正坐在電腦前收郵件，聽見楚煥的話合上筆記本就直接起了身。
楚煥忙站直了身體想說我幫你，“我…”
就看到陸越之直直的朝着自己走過來，雖然一條腿還有些不自然，但…明顯跟前一陣子在陸家見到的樣子好太多了。
“你…你的腿好了？”
陸越之走近垂眸湊近了盯着他的眼睛頓了頓，覺得好笑，這孩子的面部表情總是很生動。
“方才進來的急，忘帶輪椅了，乖，去卧室幫我拿過來。”
楚煥勉強把嘴巴給合上去，“…哦，我馬上去拿。”
片刻後，看着陸越之從善如流坐在輪椅上，楚煥一邊推他往廚房走一邊忍不住問道，“你的腿…”
“嗯，恢複的差不多了。”陸越之也沒瞞着他，“還在複健中。”
“哦…這樣啊。”楚煥點點頭，“那是不是以後出門就不需要輪椅了？”
陸越之被他推到餐桌前看着眼前的四個菜，看起來還挺滿意，“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為什麽？”楚煥有些不解，幫他盛了飯放在眼前，“我看你剛才走的都沒什麽問題了。”
“為了…”陸越之看着他推到來的飯碗，“掩人耳目？”
“啊？”楚煥拿着筷子明顯注意力全被剛才的那一幕給吸引走了，不過最終陸越之只是掃了他一眼便開始動筷子。
“手藝不錯。”
楚煥心思單純，被他這麽一說立馬也跟着嘗了一口，“嗯，我也覺得。”不過說完又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經誇。
其實就是最簡單的家常菜而已，比起陸家每天的山珍海味，煮個粥都能吃出五星級的感覺，他覺得今天陸越之可能心情不錯。
番茄炒蛋，東坡肉，小青菜還有一個可樂雞翅。
“給點陽光就燦爛。”陸越之說，“不是說了冰箱上有外送電話？為什麽一定要自己動手做？”
楚煥戳了戳碗裏的飯粒，随便找了個搪塞的借口，“…最近在學校吃膩了外面的飯菜呗，反正也不費什麽事情，這樣吃還健康。”
陸越之沒說話，兩人難得安安靜靜的相對吃了一頓飯。
飯後楚煥把剩飯菜都分了類裝進冰箱裏，陸越之再次不解，“為什麽不扔掉？”
“為什麽要扔掉？”楚煥随口道，“我自己做的飯，又沒放地溝油。”
陸越之搖了搖頭，随他去了。
“明天早點起床，晚了就自己去做公交車。”他說。
楚煥關上冰箱門，“…你要等我嗎？”
“你要做公車嗎？”陸越之反問。
楚煥連忙搖頭，傻笑兩聲，突然扭捏道，“那…謝謝你啊，你人真好。”
陸越之，“……”
男人轉過輪椅往卧室走，嘴角忍不住笑開，暗道，真是個傻小子一枚。
隔天一早，楚煥起來的很早，陸越之洗了澡出來便又看到他在廚房走動。
楚煥回過頭來看着他的腿，還是有些不太适應，“你要吃早飯嗎？還是去公司再吃？”
“你在做早飯？”陸越之探着身子往裏看。
“嗯，早飯還有午飯。”
早飯是炒飯，午飯是昨天冰箱裏的剩菜，原封不動都被他打包在便當盒子裏。
陸越之所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平底鍋裏的炒飯，沒說話。
楚煥用勺子舀了一勺米轉身遞到他唇邊，“你嘗嘗看？好像有點鹹了，不好吃你就去公司再吃，陳岳應該會幫你帶吧？”
陸越之垂眸嘗了嘗，再看看楚煥繼續翻了翻炒飯認真的樣子。
“還可以。”轉眼看到邊上放着的飯盒，心中怪異更甚。
楚煥眼神亮了亮，随即有些懷疑的看着身邊這人，“你不是騙我的吧？”這樣的早餐比起陸家的規格完全不夠看的。
“騙你能騙出鑽石來？快盛飯吃飯，再晚就自己坐公車。”
“好好好，馬上馬上。”楚煥端着兩個盤子把東西都盛上去放在餐桌上，順手倒了兩杯牛奶，“我們快吃，一會陳哥就到了。”
“陳哥？”陸越之重複道，“跟陳岳很熟？”
楚煥沒什麽想法，随意道，“還行，陳哥人挺好的。”
陸越之臉一板，沒再說話。
只是到公司之後，陳岳莫名其妙總覺得自家老板看自己的眼神無端端有些涼飕飕的，摸不着頭腦。
幾乎是彙報完自己的事情就要馬上要躲出去的時候。
陸越之叫住他，“你去再查一下楚煥的資料，尤其是名下賬戶的流水情況。”
“額，好的，我這就去。”陳岳心中暗自打鼓，不知道這又是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