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楚煥的存款确實不多，因為母親纏綿病榻留下來的借款，楚家給他的錢大部分都還債了。
剩下不多的幾萬塊錢借款還留給了姥姥。
自己全身上下就不到一萬塊錢。
來到A市之後，好像不需要自己擔心衣食住行方面，進入陸家以後更是，接送有司機，每餐都很豐盛，需要他花錢的地方幾乎沒有。
但現在兩人搬出去住，平時可能要坐公車一日三餐也要自己解決，就要開始想辦法怎麽用這麽前堅持到到自己可以再次出去工作兼職的時候。
雖然不知道陸越之以後是怎麽打算的，他還是要試試，或許參加完高考就能徹底從那邊搬出來了也說不定呢？
楚煥自小和姥姥媽媽一起過，日子過的一直不怎麽樣，變故很多，接受能力也越來越強。
從山城來到楚家，再到陸家，現在又随着陸越之搬出來，事實上最滿意的還是目前陸越之的公寓。
室友是陸越之，還有經常來接送陸越之的陳岳，雖然很多事情需要自己親力親為，但人際關系單純的讓他覺得很放松。
陸越之很忙，兩人相處機會不多，陳岳私下來也很随和。
自從他在家裏做過一次飯之後，陳岳便讓人定期過來送食材，這方面倒是不用他再操心，陸越之的人提供食材他提供手藝，楚煥默默滿足于這樣的同居關系。
好像這樣和陸越之兩人之間的天秤才算平衡一些。
這人的工作真的很忙，一周能有一半時間都是九點鐘十點才回來，偶爾還會加班到深夜。
周六周末好像也不閑着，陳岳會專門接他出門。
周六下午楚煥沒睡懶覺，早早的起來在客廳透透氣就給自己倒了杯牛奶開始學習，剛坐下來陳岳就到了。
他看着坐等陸越之的陳岳，“今天是周六，又要去公司加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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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岳想起最近陸越之在家裏已經開始偶爾不用輪椅的事情，便也沒瞞着，“陸總每周都要定時去做腿部複健。”
楚煥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最近他偶爾會看到陸越之會在家裏練習走路，應該是整個人恢複的差不多了，但等到這人出來的時候他又坐着輪椅出門，他覺得有哪裏怪怪的。
兩人正要出門，陸越之接了一個電話，接完整個人表情便有些不太美麗，陳岳臉色瞬間緊張起來。
“陸總。”
陸越之掃了他一眼，“華天那邊的儀式，今天你去盯着。”
“可是，您這…”陳岳還有些猶豫，不放心陸越之一個人去醫院，畢竟…車禍的事情到現在都還沒有查清楚。
楚煥坐在地毯上默默看着兩個人，幾秒鐘後一起回頭盯着自己看。
“楚少，您今天有安排嗎？”陳岳問他。
“沒有，準備在家裏随便看看書。”楚煥本來想說在家裏學習，但自己那實在拿不出手的成績，讓他也沒臉一本正經的說自己在學習。
“那今天麻煩您幫忙随陸總去一趟醫院？”
楚煥忙起身，“醫院？就你剛才說的複健是嗎？”
陸越之聽着兩人的對話，凝眉，“剛才？”
“嗯，陳哥都和我說了，你們待會要去醫院複健。”楚煥說着不确定看向陸越之，“陳哥有事的話那我陪你去？”
陳岳表情微微放松，對着楚煥笑笑，搶在陸越之前面說道，“那就麻煩您了，司機在下面等着，我送你們上車。”
陸越之，“……”
這是楚煥第一次随着陸越之去哪裏，他擔心的看了一眼這人的腿，他之前在醫院給人當過護工，也大概了解一些。
雖然不知道他的腿的傷害程度，但從外人的傳言來看，絕對不是什麽輕傷。
想要去掉輪椅或者拐杖正常的行走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一到醫院，就已經有人在門口等着了，司機去停車，兩人被引到治療室。
楚煥一進門就有些懷疑這到底是醫院嗎？治療室豪華的像是哪個高級會所。
看見兩人進來，一個穿着白大褂帶着銀絲邊眼鏡的男人就笑着站起身來看着陸越之道。
“還以為你今天又要加班，來了就好。”梁思南坐着自己辦公椅劃到陸越之跟前低頭檢查他的腿。
看了幾眼有些不方便，擡眼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麻煩幫我把他扶坐在檢查床上。”
“哦，好。”楚煥上前兩步就想起什麽來一樣問眼前的醫生，“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暫時還不能長時間下地走動。”
梁思南手邊動作停下來，若有所思的看着蹲在陸越之腿旁的人，像是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他下地走路了？”
陸越之突然握拳輕咳，看了一眼楚煥，楚煥抿唇算是全明白了，他就知道不可能那麽快。
心道這人實在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忍不住掀純告狀。
“嗯！他天天下地在客廳繞圈。”
梁思南扶額，本來轉眼就想罵人，但聽見繞圈這個用詞忍不住失笑，“…你是楚二少吧？”
楚煥後知後覺這兩人可能是熟人，說話明顯比陳岳随意多了，轉頭看着陸越之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樣子，微微有些臉紅。
“不，我不是。”楚煥說。
陸越之挑眉，聽着梁思南繼續問，“那你是？”
“我叫楚煥。”
“哦，楚煥啊。”梁思南重複一遍這個名字，轉而視線轉向陸越之，“所以楚二少和楚煥有什麽區別嗎？”
楚煥不願意多說，還是堅持道，“我叫楚煥。”
梁思南搖了搖頭，低頭看陸越之的腿部的情況，“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不過謝謝你你沒隐瞞他的情況，他這腿确實不能貿然下地，一天最多一個小時，不能着急得慢慢來才行。”
楚煥忍不住嘟囔，“我就知道，明明還一直坐輪椅呢，最近老在家裏走來走去。”
楚煥一開口梁思南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轉眼看着陸越之也沒發火，覺得十分稀奇。
“那就要辛苦你了，你們家陸越之誰的話也不聽，我估計天王老子來了都說不動他。”梁思南說着捏了捏他陸越之的小腿肌肉，惹的陸越之悶哼一聲随即肩上就被人條件反射一般錘了一拳。
“你輕點會死？”陸越之不悅道。
楚煥看着兩人一來一去，往後退了退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撐着腦袋看着他們互動。
“楚煥，看看這就是你們家陸總，我這醫生當的一點尊嚴都沒有。”
你們家你們家，梁思南一會一句你們家，讓楚煥有一種錯覺，好像兩人真的是因愛結合的伴侶，他的。
陸越之是他的。
而陸越之聽了仿佛也沒有任何反駁或者面上露出任何一點不适，楚煥慢慢的有些走神了。
能讓陸越之沒了防備露出這麽輕松的表情，他和這個醫生的感情應該很好。
一番簡單檢查過後，梁思南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嚴肅道，“給你開個單子，待會讓楚煥帶你去拍片子，我看一眼再調整複健計劃。”
楚煥反應過來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忍不住緊張的站起身來“怎麽了嗎？有什麽問題？”
“暫時還不确定，我看看愈合情況。”梁思南動作迅速開了單子，直接起身帶着兩個人往拍片子的地方走。
楚煥看着陸越之正低頭往下放被聊起來的褲子，忙蹲下身體幫他，“你別動。”弄完又謹慎的看着他的腿，“我架着你上輪椅，你別下地了。”
陸越之看着楚煥這麽緊張，忍不住想起下午陳岳的話，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沒反駁。
梁思南站在門口難得見到陸越之這樣的表情，心中有些震動。
片子出來，看着梁思南緊皺的眉頭楚煥都知道結果肯定不好，他默默拽了一下陸越之的衣服，“你回家還是別下地了，有什麽事情跟我說，我幫你就好了。”
陸越之正低頭看陳岳傳來的消息，冷不丁聽到楚煥的話，心裏一陣奇怪的信號劃過，一時間讓他都沒想到該怎麽回話。
“你還走神！”梁思南的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這周和下周的複健先暫停，等到腿部消腫了再說，楚煥我留一下你電話，在家裏看好他，禁止下地。”
楚煥摸了摸鼻子，連忙拿出手機交換了兩人的電話號碼，“好的，梁醫生。”
兩人從醫院出來，楚煥捏着梁思南給他寫的注意事項仔細看下去，話都比平時多了起來，陸越之倒是不怎麽在意。
聽着楚煥卻跟個小管家一般一樣一樣跟他确認。
“洗澡的時候我幫你拿個凳子進去，或者你直接泡泡浴好了，還有你在家裏活動或者有需要什麽的時候你叫我一聲，我耳朵很好的，能聽見。”
陸越之轉頭看着楚煥，臉上沒什麽表情，“你确定一定要這樣？”
楚煥反應過來，喉結來回滑動，突然腦子裏想起在醫療室的畫面，他今天…好像對待陸越之的态度比平時放肆了一些，一時間有些不安。
“我…”他低頭看了一眼陸越之的腿，他說着音量不自覺減小了一些，“當然确定，這樣你的腿才能恢複快一點啊。”
“這麽關心我？”陸越之側過身子仔細觀察楚煥此刻的面部表情，像是一下子想把他的心思都給看透了。
楚煥忍不住身子自動往後躲，背脊完全貼在車窗上。
“…不然呢，醫生都說了，你一直不聽話傷口就會一直不好。”
“傷口一直不好。”陸越之在嘴裏一字一句重複着，轉而問他，“傷口好不好你很在意？”
“我不能在意嗎？”楚煥忍不住反駁，“哪怕不是結婚對象，也勉強算個室友，關心一下很奇怪？”
陸越之身子撤回，重新靠在靠背上，車裏瞬間恢複沉默。
就在楚煥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麽的時候，只聽那人又突然道，“晚上來我房間睡，順便履行一下婚內義務。”室友什麽的聽起來就很刺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