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蒙冤

? 終南山,許久不曾見到這麽多的武林人士了,趕着全真掌教的生辰,來的都是一波一波的,便是少林、武當都來了人賀壽。

等秦筝抵擋鎮子時,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客棧早已經被擠得滿滿當當。秦筝拿着銀子都找不到可以下榻的地方,而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別人都是揣着扛着賀禮,只有他,兩手空空,輕松得很。

“哎,我這可是從長白山挖出來的千年參。”

“那你可知我這顆夜明珠是從何而來?”

沒有客房,一窩蜂的人便聚在大堂裏,倒不知是誰先把賀禮炫耀了出來,跟着便是一人一人,甚至連有些小門派都攙和了進去。

秦筝坐在角落,瞧着一群人争先恐後的攀比,他端着茶,卻是閑适。

“秦大哥。”郭靖一張笑得憨厚的臉就這麽悄然無聲地出現在秦筝的面前,身後現出黃蓉機靈古怪的眼神。

“秦大哥,你不是說你不來的麽?”黃蓉比郭靖随意得多了,見秦筝面前擺着的小菜,伸出筷子夾了一口,“秦大哥點了菜不吃幹嗎,擺着好看麽?”

秦筝問郭靖:“你沒事了?”

郭靖點點頭:“沒事了。”

“秦大哥,怎麽不見跋大哥啊。”郭靖口快,黃蓉的一肘子捅得有些慢了,只能在一旁嘿嘿嘿地圓着場,“寇少帥也來啦,他也是喜歡湊熱鬧,真好。”

秦筝牽強地翹了翹嘴角。

“砰!”

店中忽然一聲巨響,只見一道黑影從店外猛地砸了進來,砸在方才還在比拼的那一桌子上。

竟然是一具破爛不堪的屍體,崆峒派弟子的屍體,要知道崆峒派也是此次被邀請的衆多門派之一,如今這人還沒有上山,卻突然死在了山腳之下。

“唉,又死了一個。”黃蓉瞟了眼,長長地嘆了口氣,“也不知這馬钰今年走了什麽運,來給他賀壽,結果死了一個又一個。”

“蓉兒!”郭靖喝止她道。

黃蓉卻朝秦筝做了個鬼臉:“秦大哥又不是外人,何況秦大哥也是來賀壽的吧,我給他提個醒,讓他也好小心些嘛。”

秦筝誇張地抱了抱拳:“多謝黃女俠。哈哈哈。”

黃蓉見他要走,忙拉着他道,“秦大哥不去見見寇少帥嗎?”

秦筝指了指那裏的人群:“我先去瞅瞅那人咋死的。”

那人身上的血還在往外滲着,可見死了并沒有多久。脖子被人一刀割喉,下手狠快,快連頸骨都一起割斷了。

黃蓉擠在他身邊,嘀嘀咕咕道:“一刀割斷脖子,手法當着利索,不過這麽快的一刀,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随随便便使出來的吧。”

“恩恩,這人手上的力道定然不小,且一刀而亡。”郭靖比劃兩下,“我有這氣力,但這刀口這般利落,我卻是不行。”

秦筝拖着兩人出了客棧:“去找寇仲,別呆在這是非之地。”

哪知黃蓉沖郭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将秦筝架了起來,飛快地跑開了。

兩人一直把人架到了一間大宅子,瞧着這屋子竟是占了大半條街道,秦筝上上下下打量着郭靖,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有錢,任性。

黃蓉瞧見他的眼神,莞爾一笑:“這屋子是宋閥的,寇少帥住的,靖哥哥雖然有錢,但我不會讓他亂花的。哈哈。”

郭靖撓着頭笑:“呵呵,我的銀子都給蓉兒了。”

秦筝真的丢了個白眼給他。

寇仲一見他,便抱了上來:“小筝,你終于來了。”

“仲少到得好早。”秦筝環顧了圈四周,連屋裏的擺設都是價值不菲。

寇仲打發了郭靖二人,被黃蓉鄙視了一句“過河拆橋”,寇仲也是不惱,笑着道;“還不去找你的穆姐姐。

“穆念慈?”秦筝聽着有意,“你将穆念慈救下了?”

寇仲臉上并無喜色, 反而是滿滿的愁緒:“救下穆念慈有何用,卻是丢了個楊鐵心。”

寇仲鄭重道:“我出嶺南之前,岳丈特意關照我,此行往全真教定要打聽出楊鐵心的下落,否則,這江湖便再無寧日。只可惜,我還是個慢了一步,被封痕那個家夥搶了先。”

秦筝震驚:“你是說楊鐵心讓封痕給抓去了!”

寇仲望着他,無奈點了下頭。

“糟了!”

寇仲:“的确糟了。”

過了用飯的時辰,郭靖特意來喚兩人,可兩人仍是杵在椅子裏,全然不理他。

“仲少,封痕既來,定有完全之策,只是我現在怎麽都想不出,他會如何對付全真教。”秦筝埋着頭,目光盯着牆上的那副丹青。

水墨入畫,如煙瘴飄渺。便如眼前。

“那便是嶺南,我岳丈親筆所繪。”寇仲仰頭嘆了一聲,“全真教乃天下翹楚,想要扳倒他們,實在不易。 倘若一步錯,便會引來群仇敵忾。封痕不會想不到。”

“他不會想不到,所以他一定會設計得萬無一失。”

寇仲本想留他住在此地,秦筝說自己還是獨自上山的好。寇仲扭不過他,将人送出了宅子,提醒他道,若查探到了甚事,可立即知會自己。

秦筝回了客棧,才知自己定下房間卻是被人搶了先,付了雙倍的銀子,秦筝争執了幾句,店家苦着一張臉,連連陪着不是,說是自家的夥計不懂事,将房間搞錯了雲雲。

秦筝拿回了銀子,正要離開,卻是讓人喚住了。

秦筝在屋子支了兩張椅子,打算勉強對付一晚,看着床上那人,把自己有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秦筝忍不住笑到。

方才攔下他的就是這人,大概是連日的刺殺事件,這些個來祝壽的人,大門派的還算彼此間有個照應,而剩下那些無門無派的。

這人竟是拉了秦筝來壯膽了。

白日的喧嚣漸漸褪去,秦筝想要滅燈睡覺,卻被那人阻下說:“點着,不然誰知道半夜三更會何事發生。”

大概真是被這人言中了,秦筝在半夜時分,聽見外面驟然喧嘩起來。秦筝忙是從地上爬起,推了把床上那人,然而那人只一個翻身,身子咕咚一下往裏倒去。

半支蠟燭不知何時滅的,等秦筝點好了燈,來喚他時,那一聲就哽在嗓子眼,腹中一陣的翻騰。

這人卻是死了,死狀和早前的那人一模一樣,一刀斷在喉嚨,兩只眼睛瞪得渾圓,這夜裏瞧來,更是恐怖萬分。

就在這時,外頭的拍門聲越來越響,秦筝一手拿着蠟燭,一手滿是鮮血。

房門被撞開,沖進來越來越多人。

“是你!”

“就是他!”

“殺人兇手!”

一衆七七八八的人後,齊刷刷地進來一群全真弟子。

“趙道長,就是這人行兇殺害各門派的弟子。”

秦筝根本還在雲裏霧裏之中,但一聽這人的名頭,已知今夜無論怎樣辯駁,自己都脫不開幹系了。

趙志敬推開秦筝,走到床邊,勘驗了死者的死狀:“人是你殺的吧。”

“是他。鐵定就是他,我就住在這屋隔壁,這驚呼聲聽得分外清楚。”

屋中的窗格撐開半扇,這會被夜風吹得,吱呀吱呀地搖晃,夜風吹過時,一道黑影迅速地從床邊掠過。

秦筝瞧見了,他相信趙志敬定是也已經瞧見了。但是,依着他的為人,也絕對不會承認的。畢竟,追蹤一個虛無缥缈的兇手,不如直接擒下他交差比較穩妥。

“你叫什麽?是自行跟我回教裏,還是我們将你拿下?”趙志敬怎麽也是第三代弟子中的佼佼,他一拔劍,餘下的其他弟子也紛紛亮出兵器,将秦筝圍在中間。

秦筝掃了圈四周:“趙道長,試問可有人親自見到我殺人?”

趙志敬:“方才這位義士已經指認,聽見這房中有慘叫聲。”

秦筝:“聽見?呵,那他可聽見我是用什麽東西殺人的。”

趙志敬轉頭看向那人,那人面色一白:“我……我……只是聽見……”

“哼!”秦筝每移動一步,那圈劍陣就跟着他移動一步,“趙道長,你方才也明明瞧見窗外有人影掠過,而你卻不聞不問,你明知這人不是我殺的,卻硬要拿我去邀功。趙道長,你是怕打不過那個殺人兇手,還是怕自己抓不住兇手,令人恥笑呢。”

“你!”趙志敬天提劍指向秦筝,冷笑一聲,“就憑你這張巧舌如簧的嘴,即使不是兇手,也一定是同謀。”

“來人!将他拿下!”

趙志敬一言畢,全真弟子同時朝秦筝撲了上去,一時間,劍光缭亂,叮叮當當地響作一團。

卻忽然聽見一聲蔑笑:“諸位,再見。”

跟着,那扇窗子嘩啦一下碎在地上,趙志敬扒着窗臺,再瞧時,秦筝早已躍得人影都沒有了,何況此時還是深夜。

秦筝一路跟着那道黑影,而黑影仿佛也知道他內功極差,還時不時地故意放緩腳步。

漆黑無人的長街,盡頭的一處院落,卻點着一抹昏黃的燈光,大門敞開着,仿佛正在等着什麽人。

秦筝的身影剛剛出現在了門口,屋子裏忽然燈光大盛,跨出門的女子,面上帶着十二萬分的鄙夷,冷眼睨着他道:“主子說你一定會來,想不到這才剛到山腳下,你就這麽急着來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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