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怒鯊男主
【滴滴!強烈警告,請銀雪姑娘聽好!】
【恭喜宿主找對路線,回歸正軌。這裏是劇情中易舒言入魔的地方,主線正式展開。請宿主幫助易舒言不要入魔,否則将釀成悲慘後果。包括不限于将宿主抹殺等。】
風聲慢慢灌入耳朵裏,銀雪的模樣已經在從那空間法寶進來的時候就恢複了,不再是像僞裝的樣子。地面像是一望無垠的戈壁灘,底下的全是細細碎碎的小石頭,硌得人後腦生疼。
入魔……
易舒言?
她一個翻身雙手撐着地爬了起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身上的力量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抽走了般,每一寸的筋骨都好似泡在雪水裏一樣發軟。一片水天一色的茫茫中,銀雪很快看到了躺在不遠處的一道身影,連忙踉踉跄跄地朝那邊走去。
而一個身影已經先她一步到達,正在動作溫柔地準備扶起易舒言,想要把她抱到懷裏。
“你幹嘛——”
銀雪的嗓子有些沙啞,應該是被那空間法寶傳送過來所致,雖然有些疲憊,但在看到那人的面龐時怒火還是難以抑制地開始上湧。奮力的一聲喝止給祝永昌吓了一跳,回身看到是銀雪,面上才露出譏諷的笑容來。
“兔子姑娘?”
易舒言還在昏厥中,他內心惦記的只有易舒言一個,當然不會繼續在銀雪面前僞裝。祝永昌勾了勾唇角,大步流星地直接走到銀雪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随着兩人距離的拉近,銀雪才看到他的身體似乎是有些淡淡的透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請兔子姑娘不要插手我和易姑娘之間的事情,否則休怪祝某翻臉無情。之前我看你們所在的地方有異常,特地就讓意識體分離趕來,好在跟進這空間來了。想要出去,靠着兔子姑娘恐怕不行,易姑娘最終還是得我來照顧。”
“貓哭耗子假慈悲,滾吧你!”
銀雪也懶得和他再僞裝下去,簡直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怎麽當上的男主。如果要用深情款款來解釋這樣的舉動,就是笑話一個。
“不知兔子姑娘的娘親是否教導過姑娘女人應當講究三從四德,以柔順為美而不能強辯?”三番五次被怼,祝永昌再也遏制不住脾氣,“不要太過分了!”
“不知祝公子的爹是否教過祝公子男德?怕是連做人應有的臉面都該學會吧?”
Advertisement
銀雪此時本就心情不好,偏生有人非得朝槍.口上撞,在祝永昌正欲張口反駁的時候啪地一聲毫不猶豫狠狠扇了上去,力道之大直扇得意識體整個飛了起來,撞破茫茫雲霧,重重地跌倒在遠處的地面上。
發現那邊半晌沒有任何聲息,銀雪蹙了蹙眉,展開靈識看了眼後,卻見那肮髒東西居然已經在自己一耳光下給打得稀爛,逐漸地支撐不住化開了。至此,浩渺一方天地只剩下了她和易舒言兩人。
永遠只穿着一身清冷黑衣的少女在亂石灘上睡得并不舒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銀雪把易舒言背在身上,試圖感應當地的土地神,竟是一點點都沒有發現。
甚至天地之間的靈氣在此都極為稀薄,想要感應到都很難。
……
行走到暮色初臨,才至水天交接之際,遠遠就能看到了一只零落破敗的茅草屋,但看起來勉強還算是能遮風擋雨。
靈力是可能會耗盡的,而這裏感受到的天地之力太少,銀雪不敢随意動用怕後續補充不上,只得慢悠悠地托着易舒言朝前面步行而去。她的體力在之前爬上百花宗山門的時候就已經展露無遺,只得走一段就歇一會,卻依舊不見易舒言清醒。
好不容易涉水而過到了那間屋子裏,卻見處處都是灰塵蛛網,連個幹淨的下腳地也沒有。
銀雪在以前的世界裏雖然不是什麽千金大小姐,但也從來沒幹過這樣累人的活,本想直接倒頭就睡,轉眼看到自己背上呼吸沉重的易舒言,長長嘆了一口氣。
別說她的任務是拯救女主,就憑借小易之前奮不顧身來幫她抵擋那根針,都不能就這麽讓人随意地休息。
用靈力将床上所有地方都清洗了一遍,确定毫無遺漏後,銀雪才把易舒言給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她方才在拾掇的時候發現這裏沒有被子,又見易舒言雙腿微微蜷縮,只得把自己的外裳給脫下來,蓋到了人的身上去。
做完一切後關好門窗,銀雪也一個翻身躺了上去。
那個空間法寶裏面不知道放着什麽東西,竟是能讓易舒言這樣的人擋住以後都昏睡如此之久,不過看起來應當是沒什麽大礙。
這一方天地有種銀雪從未見過的模樣,來屋子前所經過的像是水田,裏面卻一株稻子都沒有。屋子破敗不堪,應該是有很長一段年頭了,讓人住着也只能算是勉勉強強。
窗外的天色黑得有些古怪,像是并不高超的畫師用丹青水墨随意描摹出來的色彩。東邊墨色過濃,西邊卻又如水稀釋了般寡淡,更遠方遙遙望去是水天交織的模糊一色。
眼睛看得久了,一股濃郁的、令人有些許不适的氣息順着窗棂緩緩浸入茅草屋內。暮色的最後一縷是純淨纖滑的紅,如滑溜溜的一尾魚鑽了進來,留下的卻是寒氣。
銀雪反手抱住了易舒言,汲取對方身上的一點溫暖借此來感受自己還在人世。這裏的一切都寂靜得可怕,也不知道塗丹和季妄休那兩個能不能帶着幾個人闖出去,然後再叫師門長輩來救援。
她頗為依賴地又往易舒言肩膀上靠了靠。
昔日叱咤風雲的魔尊,在此時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少女,睡着了的模樣倒是比尋常時候還要耐看,或許是因為沒了那種冷冰冰的氣息。
其實銀雪一開始還是挺不喜歡易舒言的,根據前世的描述,那種蛇蠍美人就是她平時避之不及的存在。直至在看到小易被長生宗欺辱都沉默着不反抗,看到她的家境時才産生了些憐憫的念頭。
魔尊轉世的修真者當然靈根很強,想要反抗、甚至殺死一個欺負自己的人都再也簡單不過。只是她好不容易從那樣的泥潭中掙紮出來,獲得一個能讓自己變得更強、徹底脫離身份的機會,又怎麽可能會放棄?
前世嚣張恣意的魔尊,今生在生活的凄風苦雨打壓下也學會了忍辱負重。可若不是心中猶存善念,在面對那些嘲諷她的父老時早就會動手把人殺了個精光。
作為一個根本沒看過原文的穿書者,“書中劇情”銀雪并不完全知曉,只能通過系統的口述來回想一二。但事已至此,她覺得易舒言早就偏離了以前的路線,起碼,不再是像書中描繪“寧可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模樣。
易舒言的睫毛很長,又長又密還微微翹起,鼻梁挺,嘴唇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銀雪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美人,如果說鶴溯是驚鴻一瞥如宋詞般清婉雅致,前世的臨硯是曼陀羅花般冷豔凄美,此時的易舒言就要帶了點少女獨有的青澀韻味。腮邊如荔枝瓊花白得如玉無暇,她忍不住想要用指尖輕輕觸碰,看看是不是那樣的吹彈可破。
指尖剛一觸碰上去的時候,手腕就被一把攥住了。
“小易?”
在熟悉的聲音呼喚中,易舒言緩緩睜開一只眼睛,片刻後又閉上了,倒是讓銀雪空歡喜一場。霧氣濕重,窗外霜沉,她的睫毛上沾了點水霧,正凝結成珠順着滑下,被銀雪小心翼翼地拭去。
“水。”易舒言的聲音近乎微不可聞,還帶着淡淡的沙啞。
“什麽?”
“水。”又重複了一遍。
“你等着,我去給你找。”
外面霧氣彌散,浸濕了窗棂薄薄的紙,灰蒙蒙的一片模糊。說實際的,雖然現在已經是身懷靈力的仙子,實力不足到底是讓銀雪還是有些害怕,但看着易舒言主動開口,只得硬着頭皮去外面找。
她慫歸慫,但也不是什麽非得要依附于旁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菟絲花,既然易舒言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銀雪能為易舒言做的事情當然願意去做。
外面的狂風吹得衣衫抖動,好在之前已經用了火靈石來取暖,此時身上也就不覺得那麽難受了。銀雪捋起袖子,掌心忽而出現了一只木桶,好在那是她之前有遠見備下的,此時恰好派上用場。
遠處密林邊陲森森的光似乎是磷火,不知道這個空間裏面還蘊藏着什麽樣的秘密。銀雪咽了咽口水,飛快地舀起一桶澄淨清明的水後就不敢回頭再看,只豎起耳朵留意着,大步流星地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水田裏傳來她走動時“沙沙”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好似棒槌敲打在心扉,心髒緊張到仿佛檸檬一樣被擠壓縮水。好在沒走太遠,很快就看到了那邊的情形。
“我打水回來了,小易!”
昔日刻意在姓氏前面加了個“小”的稱呼只是為了占點口頭便宜,此時倒是成了親昵的象征。仿佛背後有鬼在追逐着自己一樣,銀雪忙不疊走進來就關上了門,卻見易舒言一聲不吭地躺在床上,仍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小易,易舒言?”
思索片刻後,銀雪将掌心覆蓋到了易舒言的額頭上去,一股灼人的滾燙徐徐傳遞到手掌,讓她瞳孔驟然一縮,另外一只手拎着的木桶險些都掉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更!下面有兔叽幫小易洗澡,走過路過不要錯過→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