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反攻與否
“無恥之徒”四個字,如狠狠地紮在了盛天宗這些人的心裏,如同一根魚刺般咽不下去也吐不出。
其實修真者本該是六根清淨,雖然不求做到如佛修般斷情絕欲,但也不至于如尋常凡人一樣,見識到什麽與自己平時所見不大一樣的就開始拼了命地排擠,甚至不想想對方到底是哪裏招惹到了自己。
被董芬姑娘這麽一說來再細細回想,所有盛天宗的弟子們回過神來,其實除卻那場誤會以外,孟玲瑤和藍钰緋從始至終還真的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倒是反觀東裏翎,把這麽大的帽子扣到了孟玲瑤的頭上不說,更是自己親自動手,屠戮了那麽多的嬰孩。修真者之所以如此厭惡吞吃紫河車來提升功力的人,就是因為所有修真者都是從娘胎裏降生的。
吞吃紫河車來提升功力,是哪怕走魔修一路的人都遵守的準則。若是每個人都去殺嬰孩,吞吃紫河車,恐怕要不了多久修真者就會全部滅絕,乃至于整個人族都滅絕掉。東裏翎親自殺害嬰孩,現在爆體而亡不算是懲罰,等到魂魄轉世,也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孟玲瑤師姐性格溫和,在事發之前還常常會親手煲湯送給夜間巡邏的弟子。
藍钰緋師姐明媚活潑,在盛天宗其實之前人緣也很好,她功力高甚至不亞于任何一個師尊,原本已經可以去往師尊的位置了,只是為了跟孟玲瑤平輩才不去。她對每個人都樂于指教,絲毫不藏私,從前更是不乏追求者,
但又是那些所謂的追求者在此時險些将她逼上絕路。
那幾人的逼迫,倒也還真的甚少是因為容不下,而是抱有一種“我得不到的就要毀掉”的卑劣姿态,藏匿在人群中對藍钰緋和孟玲瑤下手。
且平心而論,魔教雖然是魔教,但在搬離修真界,去往魔界之前,風評其實也都是還挺不錯的。
甚至當今他們盛天宗的一位長老也說過,這魔教雖名為魔教,實則做的是行俠仗義之事,從未作惡。差的風評也是因為魔教教主忽然撤離修真界入了魔界,衆生就自然覺得魔教入了魔界的夥。
“諸位,她們兩人在一起的事情自然與我盛天宗無關。”
處理好亂糟糟的現場以後,盛天宗的其中一位長老掃視周圍一圈,愈發覺得肝火旺盛。盛天宗損失了一個強大戰力,雖說他并不喜歡東裏翎那種作為,但畢竟面子還是得要的:
“魔教教主偏幫魔界,在我教派卧底也是個不争的事實!”
“孟玲瑤在你教派卧底,可算是得到了什麽?她師尊是東裏翎,但東裏翎何曾有那個本事去當了魔教教主的師尊?不過是虛擔着個名頭罷了。更況且她在你這替盛天宗南征北戰的,苦勞功勞也都有,最終還被東裏翎誣陷,若不是藍钰緋拼死去拿了三生石,估計最後結果不堪設想。”
烏泱泱的人群中現出一道清脆女聲,白衣白發的少女立在半空中的遠處,聲音不大,但恰好也讓每個人都能聽見。
少女身姿窈窕相貌出衆,身上卻無甚威壓,盛天宗的長老眉頭一皺就欲要反駁,卻被銀雪從袖子裏摸出來的一張令牌所壓制。
令牌上的金鱗游龍栩栩如生光華四溢,刺得人在瞬間都睜不開眼睛。在看清楚那的确是來自天庭的令牌以後,幾個長老悄然傳音嘀咕了幾句,顯然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無論是當時在小小一個地方占山為王的長生宗,還是名滿修真界的盛天宗,非必要的情況下都不會與天界的人為敵。既然孟玲瑤和藍钰緋得了她的庇護,長老本身對東裏翎也沒多少的深厚情誼,自然也不敢繼續追究。
魔教自此與正派的界限劃分清楚,互相不幹擾不越界,彼此之間長久無甚往來,不過那都是後話了。在解決了心頭一大患後,銀雪易舒言與急着獨處的兩人道別,一同去了凡間某座城的溫泉山莊。
“現在都已經過了立夏時節,你還把這裏盤下來做什麽?”
一想到那老板聽着銀雪要将溫泉山莊盤下數日,原本還有點不耐的神色立馬變作看錢袋子的眼神,易舒言心中就略覺不快。匆匆帶着她往這裏來,原本還以為是要牽什麽紅線,沒成想就是想休息兩日。
更況且比起這凡間,天宮休息不是舒适了很多?
“我、我這不是看你不想去天宮麽。你別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
“說誰是狗?你又怎麽知道我不想去天宮?”
未到旺季的溫泉山莊靜谧神幽,只有茂密林間偶爾傳來一道清脆鳥鳴。兩人緩步走在竹蔭小道間,易舒言聞言從後方一把勾住她的脖子,整個将人就帶了過去。
銀雪被她勾得肩膀一顫。
修真者多數其實都想上天宮,一則是仰慕天界的繁華,二則是體內的真氣可以得到天上的靈氣滋養,會讓經脈更加流通,對修煉有極大的好處。其中唯有一種人會對天宮較為抵觸,那就是魔修。
确切來說,是魔尊。
想到對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銀雪此時自然得捂好小馬甲,裝作是對易舒言的身份一無所知的模樣,慌忙解釋:
“我怕你在那邊覺得無聊不适應,天界一衆的老頭子,仙娥玉女也都是基本冷着個臉不說話的,唯有那些侍女是花草化成的稍稍有點意思。你對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侍女多半又覺得煩……”
易舒言倒也沒生氣,見她緊張解釋的模樣撲哧一笑:“那你怎知我不嫌你煩?”
銀雪作勢朝她揮了揮拳頭:“你敢!”
“不敢,你話很多,但若是日日都與我說,我也不嫌你。”
小兔子話多、黏人,但是她很喜歡。
距離清泉還有一段的距離,夏季的微風吹來有些熱,銀雪早換了輕薄的衣裳。她的衣服總是奇奇怪怪的,易舒言先前還以為天宮的人喜歡這麽穿衣,後又看到唯有她一個這麽來。
銀雪的衣服是根據旗袍來改良,忽然收束的細腰下衩口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骨肉勻停,纖長筆挺,随着步伐微微晃動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就生出點想要進一步窺探的想法。
易舒言就這麽饒有興致地看着銀雪,直至銀雪回過身,修長指尖落到了她的腰際。
旗袍對于身材的要求極高,銀雪骨架不大但也能撐得起來,微微聳立的山峰在薄紗的掩映下略微露出了點雪色,半遮半掩的迷蒙更是勾人。她穿着一雙很奇怪的鞋子,後跟是用什麽支起來的,因此就跟易舒言達到了同樣的高度,甚至細細比來……還稍稍要高一點。
古韻的紋路修飾讓她整體與環境顯得并不突兀,少女款款上前,纖細胳膊攬住易舒言的腰身,臉頰與她輕輕觸碰卻又不時離開些許。
若即若離的距離最是引人遐思,饒是定力很好的易舒言都開始心猿意馬起來,含着一口氣伫立在原地。
吹起的風撲到她的臉上,溫熱潮濕,兔子精不像是兔子精,反倒是像個媚色天成的狐貍。狐貍熟稔地勾住她的腰肢一同倒向柔軟的如茵草坪,一條腿擡起跨過,指尖游移到她的衣襟領口來。
不,不是衣襟領口。銀雪在她毫無察覺間竟是把她的衣裳變了樣,銀雪身上的奇異衣服是黑,易舒言身上的便是紅。這種過于熱烈的火紅很挑膚色也很襯膚色,身前突兀缺少的一片布料以黑色的薄紗代替,質地也很是奇異。
“小易。這叫蕾絲,這叫絲襪,你摸一摸,覺得是不是很有彈性?”
少女微熱的指尖攜着她的手腕,引導着覆蓋上前方制成花形的黑色蕾絲暗紋,涼涼的、滑滑的,似乎與她常見的布料有些不一樣的質感,比尋常的要更為輕薄,輕而易舉地就觸碰到了內裏。
銀雪耐心地再引導着易舒言看看腿上的布料,卻見那黑中隐隐卻能露出點肌膚的底色,扯起來卻又可以回彈,隐蔽地遮蓋了一切。
易舒言一擡手,将她的頭往下按了點,雙唇蜻蜓點水般輕巧恰當地相扣。銀雪一只胳膊撐在柔軟的草坪上,騰出來的手正欲要去繼續解開衣襟,卻被易舒言輕而易舉地制住。
她看着偏瘦,身上沒什麽多餘的肉,但力氣就是很大,一邊偏過頭去在銀雪的臉頰上點綴小火,不知是不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只消片刻就弄得人滿臉通紅。
銀雪有些氣惱自己的不争氣,在此情此景下竟然就失了力,原先攥住易舒言纖細皓腕的手還算有力道,現在就已經漸漸松開,像是軟塌塌地搭上去一樣。
她此時此刻正半跪在易舒言的懷中,躺在如茵綠草上的美人紋絲不亂風情萬種,趁着銀雪在攻勢下愈見頹勢的空隙,纖纖玉手趁勢襲擊上去,帶着點笑意的沙啞聲音在耳邊響起:“若是你想這樣,倒也不是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對于小易一個古代人可太新奇了。
銀雪:屢敗屢戰的心不會停息,終于一天會贏得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