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在暗地裏高呼—許萱
第1章︰在暗地裏高呼—許萱
今天第三次,許萱稍微注意到一點點—航宇每次路過書房都很怪的往裏看一眼。他在好奇什麽?
我不就放着CD寫着第十篇法律文件嗎?我這聲音也不大啊。放的歌,也是易銘給的,說的那句最安靜的一張啊。不過好像聽着自己喜歡的音樂,效率就可以高起來。
唯一的幹擾因素,都不是趙航宇有事沒事走過路過,心情好了這都不是障礙。而是,許萱自己會不時的想到易銘。你到哪裏了?昨天晚上你說,和朋友吃飯去了,還續攤到居酒屋。說那家貴死人的日餐店其實不覺得很好吃,“也許這就是日餐的特點,不是很好吃?還是我口味太重了?”許萱昨晚看了短信,好笑啊,只好回複她,“我覺得吧,日餐就是這樣的,清清淡淡的。當然你的口味嘛,對于我來說很重,對于別人來說也許不算吧。你只是能吃辣而已。”
然後她又在半夜三更發過來說,她那個同學的生活和他們的吐槽,以及那種無奈。末尾還說,“。。。你說不定都睡了吧。我才回到酒店。上海的雨有一陣沒一陣的,現在還在下。想你了。”第二天早上起來看到這句的時候,許萱的嘴角爬過微笑,接着整張臉都彌漫着幸福氣息。
完全不管對面的航宇也在吃早餐。嘴裏咬着半個牛肉餅的航宇表情僵硬。
許萱沒覺得怎麽樣,她的心被占領。因為有了別的快樂的事情,從上次的不愉快的求歡後一直延續的兩個人之間的尴尬氣氛,忽然徹底化解。她對航宇說話的語氣開始好轉,甚至開始有事沒事開開玩笑,逗對方玩,挖苦航宇的皮膚,胡子,皺紋,等等。
就喜歡看到航宇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這種心情,是不是你在對我這麽說的時候,也會有?嗯,易銘?因為你喜歡這樣誇我,我被你感染,然後這樣對待別人。那天晚上,兩個人在餐廳門前分手,易銘依舊站在原地目送她離去。後視鏡裏看過去,她的臉色似乎帶着笑。只是,低度近視不戴眼鏡的許萱,看不清易銘的表情。若是看得清,會不會一直如此覺得你眼睛好看,淺淺的棕色,不像傳統中國人的黑色瞳孔。
然後,到家的時候,開門的瞬間,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機亮了,
“難道最近沒人誇你這件衣服好看?”“沒有啊。”“啧,真沒眼力見兒的一群人。”
知識豐富的人是好的聊天伴侶,口才好的人是好的調情對象。
當她如此享受的和易銘暧昧調情—或者說是只是單方面的接受對方的調情、而自己只是偶爾逮到機會去逗她而已—她也開始害怕航宇看她手機。懶,所以沒有設置密碼。不知道是基于何種緣故,自己當然吃準航宇不會出軌,但航宇為什麽從不擔心自己出軌?我不像一個對人生有野心的人?對事業對家庭對新的誘惑,我都不像一個有需求的人?
“不,我這不是在出軌,我除了和她走的比較近、比很多人都近之外,什麽都沒有。不是一般的出軌男女,一開始就是從酒店房間開始的。。。”
“你們不是出軌的男女,你們是出軌的女女,你們是出軌的師生戀。”
“可是誰說我愛上她了?我沒有。我只是在她那裏找到快樂,她在我身上滿足她的幻想,我們彼此滿足,并無其他。我是吻了她,我沒有反抗,但是不代表我就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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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自我鬥争和對話總是在和易銘的短信或者微信對話結束幾分鐘之後。幾十秒就讓人覺得心煩意亂,然後就在煩亂中結束。她的底線已經變了,她不自知,深深埋藏在潛意識裏的意念明白,你的心變了,
只要我不和易銘發生什麽實質性的東西,什麽徹底越軌的東西,我做的一切就沒有被非議的可能。只要我保守好秘密,只要她也保守好秘密。一切都不會有什麽變數。不會的,一切都會如常。等她畢業離開,這一切就結束。
越這麽約定,越會想,畢業離開,易銘,距離你遠遠離開我的生命範圍還有一年時間。你離開之後呢,你離開之後我會怎麽樣?回到原來的生活吧,短暫的相交之後,就回到原來軌跡。偶爾能在校友會見見你,偶爾聯系,偶爾收到你關心,我還是會滿足。
不是正像你說的,看到美麗的夕陽,每天都不一樣,永遠永遠只能邂逅一次的夕陽,那麽看過就應該滿足了對不對?
好像臺風的季節就要到了。許萱從小在北方長大,對臺風沒有概念,倒是對沙塵暴有概念。易銘忽然對她閑扯到,“想起臺風,就想到《戀戰沖繩》,倒還蠻好笑的片子。輕松的愛情小品。”
許萱還就真看了起來。還真的好笑。
于是她的笑聲讓航宇真的覺得奇怪死了。“看什麽呢?”“嗯?”許萱一笑,回頭看了一眼航宇,大腦運轉的一點猶疑都沒有,張口就說,“哦,朋友推薦的一部電影。還蠻好玩的。”是啊,挺好玩的,梁家輝的表演和國語配音實在是。。。加上谷德昭和張國榮的大盜組合,王菲那種心不在焉的樣子,臺風要路過沖繩了诶。
航宇站在她背後看了一會兒,大概覺得不是自己的菜,就離開了。下午三點,客廳傳來球賽的響動。像所有常見的中年夫婦一樣,相守歸于形式,無人越出這個形式,彼此也不分享各自的心,這樣生活下去。與其說,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或妻子,是自己的愛人,還不如說,是丈夫或妻子,更像是室友。
太太們的聚會依舊不時舉辦,話題已經遠離了會讓許萱覺得更尴尬的胡總的離婚,案件結案的時候就寫了一句:手續已經辦妥,胡總還是工作狂。但是對男人們的批判還是照舊,太太們不是在抨擊自己的老公,就是在惡心自己的男友。不過惡心自己小男友的那位太太啊,聚會結束來接你的不一樣還是被你嫌棄的小男友嗎?
至于向來沒有出軌的槽糠之夫們,許萱想起她媽媽的一句話,那是她和媽媽一起聊到自己舅舅舅媽一直吵架的事情。“他們倆,也就吵吵着玩吧。你不懂,對于他們倆這把年紀來說,吵吵架是一種生活情趣兒。”
所以母親沒事就在挖苦父親,三天兩頭說父親磕碜,就是這個意思?
這樣反觀自己的婚姻。。。。。。
婚姻真像賭博啊,幸好沒有把自己的賭注全部押上。全部押上的女人,不止是不獨立,更是蠢吧。。。
谷德昭把槍遞給日本女子的時候,許萱正笑得開心。忽然足球場的背景音裏傳來航宇的電話鈴音,然後嘈雜的球賽結束了。忽然安靜吸引了她的注意,是航宇的聲音,“嗯。。。嗯。。。哥你別這樣。。。”
聲音被他壓得極低,許萱聽得斷斷續續。“大嫂也不容易,你又是何必呢。。。你說你玩玩就算了,但是你。。。我知道,我已經在幫你了,但是你也。。。”
啊,算了,這樣的事,和我沒關系。有危險的事,牽扯別人的事,和我無關。我在電腦屏幕前,在你不曾來到的地方,易銘,在想你。在你可能感知不到的地方,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