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笙歌會停—許萱

第1章︰笙歌會停—許萱

昨晚太過悶熱。許萱沒睡好。偏又忘記空調被開低,也忘記蓋的是空調被。于是半夜踢被子,半夢半醒間還不願意蓋回來,導致她現在感冒了。

那樣讓人厭煩的熱,終于招來白日的大雨。晝如黑夜,瓢潑大雨,華北各大城市請以京津兩地為代表,看海。剛從馬德裏回來的許萱,還來不及多休息幾天,估計下周就啓程去哥倫比亞。在馬德裏的半個月,看了場皇馬的比賽,每天努力學習,這次培訓的那些誘人的“勝利果實”,看來是唾手可得了。

就是時差沒倒回來,困。端着咖啡走到廚房窗前,許萱心想,下下雨也好,這天氣太熱了。夏天到了,華北的雷雨季節到了吧。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嘀了一下,許萱以為會是航宇的短信。這個家夥一大早就出去了,六點就起了,也沒和自己說什麽就走了。自己自然是倒頭就睡。畢業季嘛,一般都比較忙。許萱也沒問他。良好的默契讓她知道,到了這種時候,每周大概有四五天,航宇不回家吃晚飯的。一般都是在事情确定之後告知自己。

是啊,現在早上10點,這一覺睡的真是久。她從微波爐裏取出錢雅慧來接機的時候送的南瓜餡餅。這家夥最近迷上烘焙了,然後興趣蔓延至整個西餐領域。似乎是最近的南瓜餡餅做的好了,有臉拿出來見人了。送了許萱一盒子。

啊,說來真是有意思。在許萱以為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不用再多猜什麽的時候,蘇青和錢雅慧還是暧昧的搞到一起去了。兩個人現在的确是在同居,住在錢雅慧那裏。許萱也好久沒見蘇青了,只是聽說離婚辦的非常順。本來上車的時候還想問一嘴的,卻不知道怎麽開口,倒是錢雅慧先不打自招,

“這看着不錯呢。”“那是,我做的呀。”錢雅慧一邊開車一邊對許萱笑,“而且還是蘇青那個最最挑食的家夥親自挑揀出來的呀。”“她?”“她現在每天回來最大的樂趣就是挑我做的菜。真是,那倒是自己做啊!”

許萱愣愣的看着錢雅慧,直把對方看的毛了,“。。。你不知道?”

其實我不懷疑有人能夠修成正果,我也見過。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們可以。當然,我是不可以了。

她拿起手機,看到了易銘的短信。

“我在浦東機場。已經登機,全日空,由東京羽田去邁阿密的飛機。到了東京就不方便聯系你了。保持聯系好嗎?我會想你的。只是來不及告訴你這個決定了。要是所有的關懷都算是一種補償,還有什麽不能原諒?雖然很多事我都沒有機會再去努力達成了,我也很感激,我曾看見過它們降臨。聽說華北在下大雨,注意安全啊。再見啦,感謝你祝我幸福,我也祝你幸福。你帶給我的,很美麗,我很感激。我在天津的四年,是很快樂的四年。我從未想過我會這麽喜歡那座城市,對它有那麽深刻的眷戀,而這眷戀裏,這些美麗中,有一多半歸功于你。再見。江有汜兮江有渚,凰兮凰兮歸何處。再見。”

絮叨的,前言後語意識流的,也不在乎你明不明白的,易銘的風格。

許萱第一時間接收到的信息是,易銘要走,去美帝留學。馬上就走,現在就走,已經在飛機上了。連送別的時間你都不留?連見面告別的機會你也不要?你不願意告訴你,因為你知道我在有意的屏蔽和你有關的消息,有意遠離你,有意讓一切看上去和最開始一樣,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是的我就是這麽想的,就是這麽做的。

那你現在又告訴我幹什麽?難道你不也是死了心鐵了心和我分離與我隔絕的嗎?你若是悄無聲息的離開,我根本就不會想起你;不會想起,也就不會沉渣泛起,更不會難過。你就說一句“再見”又有什麽不可以?為什麽又寫了這麽多,什麽最快樂的,什麽最美麗的,什麽感激什麽謝謝什麽祝我幸福,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知不知道,你總是能做出這樣的事,這樣的混蛋的事,這樣的看似文人騷客實則綁架對方意志的事。而且你越是覺得自己處在悲慘的位置,有時候就越是做的成功。你綁架我的思維,讓我成功的和你站在一起,站在一個悲戚的位置上,然後滿足你的受虐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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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的時候,想起很多易銘跟自己說過的話。的确是離開一個人越遠,你就越能感受到自己對那個人的情感,在positive的方面,有多深。離得遠了,也沒有什麽學校裏的熟人,自然也沒有知道這件事的人,所以也就無所顧忌。沒有人不斷的出現來提醒禁忌的事實,也就自然而然有些放松對自己的管制。在馬德裏總是一心一意的當工作狂,好像從來沒有這麽努力過,好像易銘說的,人只有在不斷克制自己和違背趨利避害天性的時候,才具有人性甚至神性。但是忙累了,

總會覺得空虛。微信裏,和易銘的對話早就删掉了。她自是不知,易銘從來不曾删除和她的漫長的對話集。情意綿綿的也好,冰冷淡漠也好,不需要看到了。許萱想找個人聊聊天,可時差始終太可惡,她有空的時候別人在睡,別人有空時她快睡了。這種時候,就沒有那個一直在電波那頭“守護”自己的易銘了。

原來這種東西還是有作用,物是人非這種事實一旦發現,至少是唏噓無奈。易銘,我還沒有問你傷好沒好。我還沒有問你,我那時候離開你,讓你覺得難不難過。我還沒有問你,以後打算怎麽辦。你也乖巧的不告訴我。然後事到臨頭,通知我最後的結果。

如果我全然覺得和你的這一切都無關,我會覺得我自己很差勁吧,我會覺得自己很絕情。要知道絕情也需要心力維持,若非有深仇大恨,這并不是一個可以維持很久的狀态。而若是我覺得和這一切有關,我會完全無法控制潰壩的發生。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是如何在這中間取得一個平衡的?還是你根本就沒打算取得平衡,只是選擇了将自己的一部分與之一起陪葬燒毀?

你帶我來到一個很瑰麗的世界,但是我覺得我無法停留,于是選擇離開。飛機起飛,盛宴就算散去,絲竹管弦也會撤去,江有汜兮江有渚,神鳥自然會飛走,而且再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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