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回不去的旅人—易銘

第1章︰回不去的旅人—易銘

易銘一向秉持一種觀點:要麽就別着急考慮感情問題好好立業,要麽就早點成家然後立業,也就是,要麽得先有這個後方,要麽就根本別去承擔這個責任。

初到美國之時,雖然她希望在這個新世界找到自己的歸宿,但是心裏也明白這不容易,于是一開始選擇的是前者。直到遇見鐘穎。鐘穎讓她有一種必須要安定下來,為這件事做個定論的想法。

她想把自己的一輩子緊緊的拴在鐘穎身上,也将鐘穎的一生緊緊與自己連結起來。兩個人一起攜手并肩。幸運的不需要磨合太多,互相固執的堅持并且固執的體諒對方。任是有多少朋友抗議易銘吸煙,鐘穎也沒有說過一句。承認對方首先是獨立個體,再去讨論彼此的依靠。愛不能變作束縛,任何愛,朋友父母都不能。若無血緣和撫養,父母對于孩子可能什麽都不是。過度的管教在影響力上敗退給朋友的支持和尊重,何況還有人固有的一種逆反心理。

只有情感紐帶的人之間最好的相處方法,尊重必須被放在第一位。她們都相信,人在溫情中尚且不能相互理解多少,何況在互相傷害中。與其強迫,不如尊重,任由對方自己改變。如何生活都是對方自己的選擇,強迫沒有任何用處,無法達成任何目的。若無心甘情願,一切都無法長久。

親爹親媽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只是對方的伴侶,兩種關系的重要程度是有區別的,更加無法做到。

那天是易銘生日,是一如既往的在鐘穎懷裏醒來,被她吻醒。每天睡着睡着,總是倒進了彼此的懷裏。如此醒來之時,總是讓易銘覺得,她是在鐘穎身上找到了依靠感。而她的自尊心和愛情觀讓她覺得自己必須變得更好,才能讓鐘穎也可以依靠自己。鐘穎眼睛帶笑看着她,手指輕輕繞着她那一腦袋又亂又長的栗色夾雜金絲的頭發,“早安啊,生日快樂,小寶貝。”她笑了笑,“早安,陛下。”然後擡起身吻着鐘穎的下巴。沒有□□,單純喜歡逗對方玩。但是有的時候吧,總是會逗着逗着就被鐘穎給推了。易銘又慣于妥協退讓,縱溺鐘穎只在她們之間表現的淘氣,這樣的事于是經常發生。鐘穎把她圈起來,互相咬着玩。就像兩頭小獸,小貓小狗,喜歡互相啃啊咬啊,玩樂嬉戲。

她也不是看不出,鐘穎就是故意想把她打發出去,好在家裏給自己準備什麽生日驚喜。那也沒有辦法,就出去呗。易銘一邊開車一邊想,啊,你随便怎麽整都行。只要不要發現我藏在DVD盒裏面戒指。

買的太不容易了。從廠家訂購到最後一個,讓寄到人在瑞士的任林栩手裏,再寄到邁阿密來的。在微信上催任林栩都快催死了,那家夥都快惱了。

只是那一天,那一瞬間,我就想這樣了。我本來想在你的生日向你求婚,又忽然想任性一點,在我的生日向你求婚,好像就可以要到禮物一樣,好像我底氣不足,害怕配不上你。或者在我眼裏,我永遠都配不上你吧。但是我想向你求婚。就是那一次,我們吵架,你出走,周日晚上才回來,

人有時候記性太好真糟糕。但是那次,雖然是吵架,我卻想要永遠記住。就是在你抱我入懷的瞬間,我淚如泉湧的瞬間,我想和你結婚。我說我害怕的時候,我已經将全部的自我,展現給你,包括我最畏懼的記憶片段,和我最差勁的性格,我心裏最不想示人的懦弱和望而卻步。我展現給你,就像忽然走向了關鍵節點,我整個人跪在我的神壇上乞求你的接受和包容。

而你選擇了,愛我。你的選擇是接受一個病态的我,徹底的接受,然後治愈。而我,若是失去了你,也許就再難從這樣的泥潭中擺脫。沒有人能回答,付出是不是有回應。但是你給了我回應。

我愛你。我深深的愛着你。是你讓我知道好的愛人應該是什麽樣子。

回到家的時候,鐘穎正播放着她喜歡的西班牙歌曲,有時候她也知道,自己的品味奇怪。有陣子,就在車上喜歡放奇奇怪怪的歌,一邊和鐘穎帶着朋友們去奧蘭多休假一邊放着my little airport,“讓我坐一班會爆炸的飛機 飛到臺灣之前被炸死”。朋友們都覺得這歌不是神經病嘛,鐘穎倒覺得喜歡。毋寧說,鐘穎在帶着同樣的好奇,去探究自己曲折的內心世界。兩個人這樣互相追求去喜歡彼此的愛好,有志一同。

似乎這樣事之前也做過。不知道那些CD,那個人還留着嗎?還在聽嗎?聽的時候在想什麽?這些答案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易銘一邊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走進餐廳,随着音樂的節奏扭動身體,嘴裏叽叽呱呱的唱着“Pastel,Pastel,Papa loves Pastel,Mama loves Pastel。。。”

“別唱了,去擦幹收拾好,準備吃你的生日蛋糕啦。”鐘穎抱着她,輕輕啵一下。易銘笑了,便走回去吹頭發。其實一偏過臉,就是一臉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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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沒計劃好。待會兒怎麽跟她求婚啊真是。。。看着辦吧。但是,嗯,歌一定得是那首歌。于是在鐘穎回到廚房的片刻裏,易銘蹑手蹑腳的跑去偷換了曲目。

兩個人消滅半個海綿蛋糕之後,鐘穎拉着她走到客廳。走過來時順手按了一下音響,鐘穎順手按了音響,旋即變得一臉驚愕。易銘也是,啊,不,這不是我的劇本啊。她的眼神在客廳裏四下看着,DVD盒呢,DVD盒呢,在在在在在。。。。。。

“坐。”鐘穎一發話,易銘立刻乖乖坐下。這能怎麽辦,看着辦啊,看看她想嫁的這位姑娘又有什麽招啊。一天到晚驚喜和“驚喜”那麽多,日子過得還不就是,見招拆招啊。“易銘,”兩人面對面坐在地毯上,各自伸出一只手交握,易銘貓着腰盯着鐘穎的眼睛,“嗯?”

只見她拿過那束花,“你從小到大,有沒有收過花?”哦,居然會送我花。“沒。今天你送了,我就收過了。”“讨厭。給。”

鐘穎把花束放在易銘盤起的腿上,一只手伸過來摟着自己,“生日快樂。Mi amor。”

許哲佩軟軟的歌聲在回響,她探過身來,自然的與鐘穎接吻。溫柔的親密,最适合表達很多不可言述的情感。間奏的時候,鐘穎摟着她的脖子,貼在她耳邊,語調輕柔,呼吸打在耳朵上,癢,

“嫁給我,好不好?”

易銘心中先是一驚,然後就笑了。從鼻子裏噗嗤一笑,然後輕輕往外呼出一口氣,想到一塊兒去了啊,怎麽會這樣啊,以後我還能給你什麽驚喜,你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看透了我的心。易銘直起腰,把花放在一邊,從地毯上放着的她的DVD裏,看也不看,笑着拿出一個盒子,

“我願意。你呢,你願意嗎?”

絲絨盒子打開,是一枚并無鑲鑽的鉑金戒指。克羅心的,鐘穎說過喜歡的一款。

求過婚的人都沒有說謊,那一瞬間的表情真的很好看。只要感情不腐壞不結束,她願意永遠都回憶這個瞬間。鐘穎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的表情,驚喜到說不出話。大概我太傳統守舊,戒指還是有,只不過差了單膝跪地而已。

“我願意。”鐘穎說,于是易銘把那枚戒指給她戴上,啊,我千辛萬苦買的對戒。再也木有啦,以後就停産啦。停産啦,我再也不會有下一任了,鐘穎,你就是我的永恒了。

這樣幸福的瞬間,當晚兩個人都睡的很沉。只是在夢中,易銘似乎聽到一首很久沒有聽的歌,也聽到一句很久以前許萱說的話,好像差不多,就是去年這個時候吧,她說,

祝你幸福。

我很幸福,真的幸福。從今以後,我牽的就是她的手。我很快樂,真的快樂,即使依舊覺得對你有些依依不舍,但是不舍也不能怎樣了,我會将你放下,将我們的曾經永遠的放下,将過去的我自己放下了。

也許聽到你此時此刻對我說一聲“祝你幸福”,一切就完美了。但是我的生命裏,也許只能有一件事完美,其他的,都不可能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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