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阮幸的男朋友

“為女朋友服務。”

“意下如何?”

……

阮幸低垂着頭, 視線落在蹲她腿邊幫她敷冰袋的紀随與身上,腦海中一直回蕩着方才那個吻。

薄唇微涼,像蜻蜓點水般, 剛觸碰便離去。

仿佛一切是她的錯覺。

最主要的是……

緊随其後的那個問題, 她剛才确實有點頭吧?紀随與是那個意思吧?她沒理解錯吧?

阮幸猛然回神,從那種如處于夢境般的不真實感中掙出來。

再次回憶方才的情景, 她補充上答案。

有的。

是的。

沒有錯。

遲來的害羞爬上臉頰, 耳尖發燙。

阮幸倏地捂着臉,懸在床邊的兩條小細腿有自己的想法,不自覺晃了起來,還踢到紀随與肩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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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做了壞事,阮幸身體瞬間僵住, 不敢亂動, 捂着眼睛的手指分開一條小縫,她偷偷觑着紀随與。

紀随與握住腳踝:“老實點。”

阮幸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怕他沒看到, 又低低“嗯”了聲。

紀随與沒再說話,頭也沒擡,繼續着手頭上的動作。

阮幸摸不準他現在的心情, 輕聲試探道, “紀哥哥?”

“嗯。”

“紀醫生?”

“嗯。”

“小叔叔?”

“……嗯。”不似之前,紀随與沉默了瞬才應下。

阮幸玩上瘾:“男朋友。”

紀随與頓住, 擡頭看着她。

直勾勾的目光,明明沒有多餘的情緒,但阮幸臉頰更燙了。

她盯着那雙好看的眸子,又換了稱呼,“阮幸的男朋友。”

話音剛落, 紀随與忽然笑了。

和平日裏那種平淡的,無奈的,亦或是長輩式的笑容完全不同,特別溫柔,如三月春風,仿佛下一秒便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桃花綻放。

“嗯。”

無緣由的,阮幸心情格外好,像一瓶剛打開的橘子汽水,小氣泡“呲呲”向外跳躍。

她再次開心地晃起腿來。

紀随與蹲在她腿邊,離得很近,動作幅度稍大些就能碰到他。

很不巧的,阮幸又一次踢到紀随與。

“……”

紀随與無奈:“不疼了?”

他握着腳踝,把兩條小細腿拎到床上,再次提醒,“別亂動。”

“噢。”阮幸乖巧坐好。

過了會兒,她見紀随與在旁邊忙,不甘寂寞,小聲逼逼道,“那個……就剛才……真的呀,不能反悔啊。”

語氣裏有那麽一點點不确定。

“……嗯。”

“那你證明。”阮幸手掌按着腿側的床墊,側歪着上半身,臉頰朝向紀随與,不知羞恥,“再親我一下。”

紀随與垂眸看她,是真沒想到這小姑娘挺能鬧人。

對于他沒有立即行動,阮幸不樂意了,抓住他手臂,将人拉至床邊,然後拽着他襯衣領口,迫使他俯下.身。

“……”紀随與默默補充,也挺主動。

紀随與無意讓她着急,主動彎身,低頭在她眉心輕吻。

如之前那般,很輕很溫柔,似一根輕撫過的羽毛,如果不是微涼的溫度,甚至要懷疑是否有這個吻。

在紀随與起身時,阮幸手掌覆在他手背之上,纖細的手指穿插其中,仰頭看他,嘟了下嘴,“親這裏。”

聲音軟軟的,跟撒嬌似的。

縱是再強的自制力,也經不住這樣刺激。

舌尖抵了下上颚,紀随與低聲,“磨人精……”

他空閑的那只手托着阮幸後腦勺,再次俯身,不再是淺飲而止,帶着濃烈的侵略意識,唇瓣相貼,綿軟的觸感更能激起男人的粗暴,舌尖探入,攻城略地,交纏在一起,品嘗甘甜。

……

百葉窗倒映着兩人貼合的影子。

男人單膝跪在床邊,彎着身,斯文的襯衣只是表象,少女仰着頭,凹出驚心動魄的弧度,脖頸纖細修長,長發披散在後背,随着對方的索取,蕩出旋律。

……

許久,阮幸臉頰憋紅,先行投降。

她手掌抵着紀随與胸膛,将他推搡開,呼吸聲略有些急促,前一瞬她竟然産生了缺氧的錯覺。

阮幸雙臂環在紀随與頸後,跟沒有骨架的布娃娃似的,軟趴趴伏在他肩頭。

紀随與骨節分明的手掌仍扣在她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阮幸的頭發。

阮幸學習到一個新知識——

不要輕易刺激老男人。

畢竟再也不是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小男生了,工作壓力家庭壓力生活壓力,平時都不知道壓抑多久了,自制力太差。

還……太兇狠了……

阮幸摸着被咬破的唇瓣,心有餘悸。

狹小的房間異常靜寂,因着方才那一吻,旖旎暧昧。

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破當前還算是溫馨的氛圍。

“我的電話。”

阮幸忙坐直,探手摸過手機。

是一串陌生號碼。接通後,阮幸得知對方是情侶餐廳的經理。

他打來電話是詢問阮幸什麽時候可以過去就餐,是否要繼續保留之前預訂的包廂。

阮幸看了眼紀随與,略作思忖,拒絕了。

提到晚餐的事情,阮幸後知後覺确實有些餓了,挂斷電話後,她朝着紀随與撒嬌,“紀醫生,你的女朋友餓了。”

紀随與很上道:“想吃什麽?”

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事情,阮幸先行排除,“我不要吃那家粥鋪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麽好吃,但是我有陰影了。”

紀随與聳肩笑:“好,那去我家吃好不好?”

阮幸點點頭,升起期待。

因為紀随與廚藝真的挺不錯。

和回來的時候一樣,阮幸是被紀随與抱下樓的。

車子停在停車場,要是離開,同樣會經過急診大樓,阮幸無可避免的想起便利店前的事情。

她扒在窗沿,突然問道,“紀哥哥,他妻子搶救無效嗎?”

紀随與微怔,“嗯”了聲。

阮幸情緒再次低落。

車窗半落,晚風習習。

沉默片刻,阮幸再次問,“你有沒有手術失敗過?”

……

“有。”

作為天之驕子,紀随與有足夠的資本驕傲。

幾年前,他進醫院實習,仍保持着睥睨同齡人的自信,直到第一次主刀,他品嘗到人生第一次挫敗。

本來只是一個簡單的骨折手術,但病人未如實告知身體情況,手術即将結束時,突發肺栓塞,病人最終死在手術臺上。

紀随與如當頭棒喝,最後不知道是怎麽離開手術室,獨自在走廊上坐了很久。

雖然導師安慰他這不是他的錯,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紀随與的狀态都很低沉。

死亡無法預知,每個醫生都不願意看到,都在盡力挽留。

家屬難過,醫生也同樣難過,但醫生确實盡了最大的努力,無愧于心。

……

紀随與很久沒在家做飯,冰箱裏新鮮食材不多,只炖了排骨粥。

阮幸難得不挑食,一點也不嫌棄晚餐的簡單。

砂鍋放在火上後,兩人從廚房離開。

回到客廳,阮幸眼尖,注意到牆角架子上放了幾瓶中老年保健品,和她在家裏見過的一模一樣,是她爸爸吃的。

阮幸瞳孔地震,倏地看向紀随與,“紀哥哥,你怎麽也在吃這些了?你不是才二十八,現在就已經到需要保養的地步了嗎?”

紀随與觑她:“……”

阮幸才意識到自己這話挺打擊人的,小心翼翼關心,“你身體不好嗎?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

紀随與沒好氣地扯着她臉頰軟肉:“這不是你送我的?忘了?”

阮幸茫然:“啊?”

紀随與提醒:“上次來我家吃飯,說是送我的謝禮。”

阮幸:“……”

阮幸想起來了,心虛尴尬,她當時就覺得空手來人家家做客不太合适,就随手提了點東西。

本來以為是她爸珍藏的好茶,沒想到拿錯了……

阮幸不敢看紀随與的表情,搖了搖他的手臂,讨好道,“紀哥哥年輕着呢,身體也好,哪兒用得着吃這些東西!”

“呵。”

阮幸繼續言語讨好:“是我不對,不該低估你的實力。”

紀随與挑眉:“我身體好?”

阮幸重重點頭:“嗯!”

紀随與睨她:“你知道?”

“……”

這話難免會讓人想多。

阮幸默了瞬,磕磕巴巴,“猜、猜的。”

紀随與輕笑,在她腦門上彈了下,沒再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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