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 一起睡

“……”

紀随與動作微頓, 擡眸看向阮幸,微微蹙了下眉,臉上是一種‘你在說什麽胡話’的表情。

阮幸重複:“你有對不對?”

語氣篤定, 像是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紀随與不鹹不淡道:“沒有, 誰會做那種幼稚的事情。”

前陣子因為他要相親就無意中吃醋過的幼稚阮幸:“?”

映射誰呢?

不想阮幸再說下去,紀随與握住她手腕, 将人拽在身前, 低垂着頭吻了吻阮幸唇角,倒打一耙,“別吃醋了,人多,容易被看到。”

阮幸:“???”

晚霞瑰麗, 暈染過大片天際, 也映得波光粼粼的海面泛着同樣的粉紫色。

天剛剛暗下來,姜慎便讓人将燒烤用的炭火器具、肉食蔬菜等一并搬到沙灘上。

四散游樂的朋友紛紛聚齊, 圍坐一圈。

關岚是周柏的妻子。

考慮到阮幸和在場的人不怎麽熟悉、和紀随與又是微妙的關系, 周柏特意拜托妻子坐在阮幸旁邊,方便照顧阮幸。

其實這點倒是想多了,阮幸性格不算內向, 交際能力也不錯, 如果願意,她和誰都能聊得來。而且秦時然和他朋友都在, 他們與阮幸都是同齡人,并不存在會孤單這種情況。

知道對方是出于好意,阮幸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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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關岚懷裏還窩着個小團子,臉頰肉嘟嘟的,從吊帶小裙子裏露出來的手臂似一截截的蓮藕, 圓潤可愛。

“姐、姐姐。”

小團子貼在關岚胸口,黑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阮幸,觀察許久,她突然開口,聲音軟軟糯糯。

阮幸愣住,歪頭看去。

她剛才見小團子粉嫩可愛,突然手癢,想上手摸一把。

她也确實這麽做了,但還未伸過去,便被小團子躲了。

之後小團子不知道是被吓到還是怎麽,一直縮在關岚懷裏,自以為隐秘的暗中觀察着。

這會兒突然聽到小團子說話,還朝她伸出小胖手,阮幸震驚了,她木木地把視線移向關岚。

小團子耐心有限,她手臂在空中懸了好半天,見阮幸還不理她,便探着身子往阮幸那邊爬。

阮幸:“她……”

關岚解釋:“呦呦想讓你抱。”

阮幸惶恐擺手:“我不會啊,我沒有抱過小孩兒。”

關岚:“沒事。”

阮幸:“那……行吧……”

說話間,小團子已經被關岚塞到阮幸懷裏。

阮幸身體瞬間變得僵硬,手腳不知所措,任由小團子在她懷裏亂動。

關岚失笑:“你別緊張,正常坐就可以。”

阮幸依舊如臨大敵:“呦呦這樣會不會不舒服?”

關岚捏了捏小團子臉頰的軟肉,輕聲道,“老實點,姐姐都被你吓到了。”随即對阮幸道:“沒事的,她自己會找舒服的姿勢。”

阮幸:“嗯……”

小團子果然沒再亂動,乖巧坐在阮幸大腿上,輕快地晃着腳。

阮幸漸漸放松下來,才消下去的邪念再次湧上心頭,趁着小團子沒有防備,她偷偷摸摸,捏捏手臂捏捏腿,軟綿綿的,手感絕佳。

小團子對阮幸仍然好奇,這次是仰着小腦袋正大光明地觀察她,看着看着,忽然攀住阮幸脖子,“吧唧”在她臉頰親了一口。

奶香味撲面,臉側還沾着口水,阮幸懵了。

紀随與拿完東西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

突然想起阮幸小時候的樣子,也是個小粉團子,可能比呦呦還要可愛一點,但沒有呦呦乖。

小團子見阮幸沒有回應,撅着嘴,氣鼓鼓喊道,“姐姐。”

阮幸茫然:“?”

小團子将臉頰湊阮幸面前,手指戳了戳,瞬間陷下去一個坑,她奶聲奶氣,“親親。”

阮幸懂了,低頭親小團子。

小團子滿意了,再次乖巧坐好,又開心地搖起腿來。

在姜慎的刻意安排下,紀随與的位置在阮幸另一側。

他剛坐下,小團子眼睛倏地亮起來,“魚魚叔叔!”

小團子還一邊伸手要紀随與抱,但伸到一半便反悔了,她視線在阮幸和紀随與間徘徊,兩個都想要,看得出很糾結。

紀随與拆開吸管包裝,插進錫紙層後将牛奶盒遞給小團子,故意逗她,“叔叔不想抱你。”

小團子立刻癟着嘴,委屈巴巴地盯着紀随與,“壞!”

紀随與摸了摸她腦袋上的小辮子:“阿姨抱着你還不夠嗎?”

小團子糾正:“姐姐!”

紀随與挑眉:“呦呦,你這是欺負人呢?”

小團子不懂,一點茫然,“呦呦沒有……”

周柏看不下去了,替小團子出頭,“随與,你這是嫌呦呦把阮幸喊小一輩,還是嫌呦呦把你喊老了?你要想呦呦喊你‘哥哥’,也不是不行。”

紀随與冷睨他。

小團子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感覺得到紀随與的情緒,兇巴巴瞪着周柏,“爸爸,不準欺負魚魚叔叔!”

周柏:“……”

見女兒這麽維護紀随與,周柏一顆心都傷透了,無奈道,“這到底誰家的?不然送你吧。”

這句話小團子懂了,她雀躍,“好,呦呦要魚魚叔叔。”

周柏:“……行。”他早該明白的。

自從呦呦出生,周柏變得格外居家。

紀随與和姜慎也經常去他家做客,可能是看臉吧,小團子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格外喜歡紀随與,每次看到紀随與都能瞬間抛棄周柏。

但和紀随與一同的姜慎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為此不僅周柏心酸,姜慎還眼酸的冒泡。

旁邊朋友覺得有趣,紛紛逗着呦呦玩。

但呦呦不買賬,翻個身,趴在阮幸懷裏,背對着他們。

因此,他們注意力很快移開,繼續之前的話題。

紀随與戳開他方才拿回來的另一盒牛奶,推到阮幸面前,順便把啤酒杯挪走,語氣帶着笑意,“小朋友不能喝酒。”

“……”阮幸耳尖瞬間變紅。

因為每個人面前都放着一杯冰啤,除了她和小團子。

阮幸嘟哝:“我又不是呦呦。”

紀随與沒有反駁:“确實,呦呦還要坐在人家懷裏,你不用。”

阮幸:“……!”

小團子體重并不輕,抱一會兒很容易累。關岚不好意思太麻煩阮幸,見小團子抱着奶盒乖巧喝奶,她伸手欲将小團子抱回去。

哪知小團子不樂意,攥住阮幸衣服,不樂意走。

阮幸挺喜歡小團子的,便主動提出帶小團子玩。

關岚無奈瞥了眼自己女兒,向阮幸道謝。

紀随與借着呦呦的名頭,每次烤好食物,都光明正大放入阮幸盤中。

別人雖惦記紀随與的燒烤手藝,但不好和小團子搶吃的。

不到片刻,阮幸面前便堆出小山。紀随與接過給呦呦喂飯的任務,讓阮幸趁熱吃。

一會兒被阮幸喂飯,一會兒被紀随與喂飯。小團子左擁右抱,滿意極了,就連平日不愛的青菜粥都喝不少。

最後因為想要去洗手間,小團子害羞了,再次回到關岚懷抱。

阮幸被壓得腿有些發麻,站起來走動,去給大家拿要烤的食物。

紀随與借口拿調料,跟了過去。

明月高懸,天邊綴着幾點疏星。

清涼的海風拂面,氣氛格外輕松。

紀随與從身後牽住阮幸手腕:“阮幸小朋友,吃好沒有?”

阮幸下意識看向周圍,确定沒人注意這邊,這才沒甩開紀随與。

紀随與頗為無奈:“玩上瘾了?”

阮幸看回去:“那你是要認輸了?”

紀随與:“……”

餐盤裏盛放的都是處理好的新鮮食材,紀随與自覺挑了幾樣阮幸愛吃的,詢問道,“還想吃什麽?”

阮幸:“我吃得差不多了,呦呦好像沒有吃飽。”

紀随與:“她吃什麽有她爸媽操心,你怎麽不關心關心我有沒有吃飽?剛才我可是一直給你烤食物。”

阮幸被說得不大自在,仰頭看他,“那你想吃什麽?”

紀随與未答,垂眸看着阮幸。

阮幸更不自在了,她晃了晃牽在一起的手臂,“欸問你呢。”

“什麽都行?”

“嗯?”

“那……吃你吧……”

話音未落,紀随與垂下頭,吻在阮幸唇瓣。

尾音消失于唇齒間。

一時間旖旎橫生。

恰逢整點,度假區內安排的煙火節目開始,升空爆破,映亮了整片天空,五彩斑斓。

在煙火盛開時,紀随與不滿于淺嘗,将阮幸擁入懷中,胸膛相貼,加深這一吻。

……

晚餐過後,大家坐在燈下閑聊,聽浪聲拍打沙灘。

有些精力旺盛的,則聚在一起玩鬧,像阮幸就被秦時然拉去玩游戲,直到半夜才停下,紛紛回帳篷睡覺。

阮幸本來很困,躺下便睡着了。

一個小時後,她感到小腹有些不舒服,從夢中蘇醒,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最近幾天可能是生理期。

幸好出門之前,她往包裏塞了衛生棉。

阮幸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爬出帳篷。

等收拾妥當,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情。

廣闊無邊的海面,一望無垠的天際。

人聲散去,周遭格外安靜,像是被遺棄的時光夾縫,只餘隐約的海浪聲陪伴着,或急或緩,永不停歇。

阮幸在沙灘上,影子被路燈拉得好長。

這種深夜寧靜,讓她覺得有點害怕,更不想一個人睡在帳篷中。

傍晚時,紀随與幫阮幸撐帳篷,之後便開始撐自己的那頂,兩個帳篷相距并不算遠。

阮幸改了路線,蹲在紀随與帳篷外敲了敲。

紀随與睡眠很輕,聽到動靜時便醒了,“誰啊?”

阮幸低聲:“紀哥哥。”

紀随與完全清醒,從睡袋出來,去那端給阮幸開門,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關心道,“沒有睡嗎?怎麽了?”

“嗯……”阮幸爬進來,一點不嫌丢人,“有點害怕……”

紀随與啞然,捏了下阮幸鼻子,“幾歲了,還不敢一個人睡覺。說你是小朋友還不樂意,呦呦在家都是自己睡覺。”

阮幸不高興地嘟哝:“我在家也自己睡。”

“……”紀随與,“呦呦才三歲,你還真好意思和呦呦比。”

說話間,阮幸已經鑽進紀随與的睡袋。

不知道是不是紀随與睡過的原因,她覺得周圍都是紀随與身上那股淡淡的松香,像是被他擁在懷中。

阮幸調整好睡姿,乖巧平躺,白嫩的指尖捏着睡袋邊緣,望向紀随與,“你不睡嗎?”

“?”

“你說說我怎麽睡?”

阮幸拍了拍空餘的位置,怕不夠,往最裏側又挪了些,一臉無辜,“就……躺着睡啊,不然呢。”

紀随與無奈:“阮幸,回你帳篷睡。”

阮幸:“不要。”

默了瞬,紀随與委婉道,“阮幸,我是一個成年男人,你也不是呦呦那種小朋友。”

阮幸腦子好用得很,自然聽懂紀随與的意思。

她裝傻:“嗯,我知道啊。”

紀随與:“……”

片刻,紀随與嘆氣,“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去你帳篷休息。”

可能是深夜加上身體不适的緣故,阮幸格外粘人,哪怕睡着也不想要紀随與走,她耍賴賣慘,“我肚子不舒服。”

紀随與注意到阮幸的臉确實比以往要蒼白一些,聽罷,他湊上前摸了摸阮幸額頭,體溫也偏低,關心道,“吃壞肚子了?”

阮幸小聲嘟哝:“生理期。”

怕紀随與感受不到嚴重性,她又連忙補充了句:“痛經,好疼的。”

“……”紀随與欲要離開,“我去問問有沒有紅糖。”

“已經好晚了,大家都休息了。”阮幸,“我自己留在這裏好害怕,還好冷,你幫我揉揉就好了。”

紀随與拗不過阮幸,最終鑽進睡袋。

帳篷是單人帳篷,睡袋也是單人睡袋,一個人可能會略有些寬松,但兩個人絕對擁擠。

紀随與不得不從背後抱住阮幸,手臂從腰際橫過,搭在阮幸小腹,輕輕揉撫。

小姑娘又嬌又軟,不知道是洗發露的味道還是沐浴露的味道,好聞極了,特別是纖細的腰肢,貼合着紀随與手臂,他難免會産生多餘的想法,卻不能有多餘的動作。

可以與不可以互相拉扯着,整個人都要炸掉了。

和紀随與相反,阮幸感覺很好。

她體質偏寒,生理期通常手腳冰涼,有時候痛起來要吃止痛藥才行。紀随與體溫偏高,手掌熱乎乎的,像是恒溫的暖寶寶。

窩在他懷裏,阮幸滿意極了。

紀随與思緒翩飛,盡可能忽視當前的感受,他突然想起阮幸這陣子都在喝涼的,就連今晚也非要喝冰牛奶。

“沒記過自己的生理期?”

“算記過吧,我日期比較準。”阮幸不明所以。

“知道還吃涼的,是嫌不夠痛嗎?”紀随與教訓道。

“……”

“下個月就入秋了,不準再吃涼的。”

“哦……”

怕阮幸陰奉陽違,紀随與語氣重了些許,“一點都不行。”

阮幸不吭聲,尋思着自己到底找的是男朋友,還是找的爹,阮則都沒管過她這麽多。

紀随與:“聽到沒?嗯?”

阮幸小聲抱怨:“你好煩。”

“我煩?”紀随與氣笑了,将手拿開,“是誰賴我這裏說不舒服的?下次再不舒服,總不能還去我家過夜,讓我給你揉肚子吧。”

“也不是不行。”阮幸以前沒接受過這種服務,都不知道其實挺舒服的,聽了紀随與的話,她認真考慮。

“想得挺美。”

“還要。”阮幸伸到後面,抓住紀随與的手,挪到小腹上。

“還吃涼的嗎?”紀随與不動,談條件。

“……”

阮幸撒嬌,聲音甜膩,“紀哥哥,肚子疼。”

紀随與堅持:“怪誰。”

最終阮幸敗下陣,她自暴自棄,保證道,“不吃了不吃了,一口都不吃了,還不行嘛。”

紀随與這才滿足她的要求,仍不忘警告,“我會好好監督的。”

阮幸:“……過分。”

因為小腹疼,阮幸毫無困意。

但紀随與揉得太舒服,沒多久,阮幸便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間,她側頭在紀随與下颌處吻了下,嘟哝道, “紀哥哥,晚安。”

紀随與吻在她耳側:“晚安。”

……

夏季晝長,早上五點多時瓷青的天空便多了點淡金色,太陽從海平面緩緩攀升。

姜慎起得很早,朋友還都未起。

他不甘寂寞,來紀随與帳篷前騷擾紀随與,“醒醒,要起床了。”

在姜慎靠近的時候,紀随與便已經被驚醒。

姜慎生怕紀随與聽不到一樣,并未壓着聲音,清清楚楚傳進帳篷內,阮幸臉頰在紀随與胸膛蹭了蹭,煩躁地往睡袋下面縮。

紀随與把阮幸推到旁邊,坐起身。

外面的姜慎沒有得到回應,正彎着腰找帳篷門的拉鏈。

紀随與制止:“別進來,我現在出去。”

姜慎打了個哈欠:“行。”

兩分鐘後,紀随與給阮幸掖好,掀開門出去。

姜慎剛好擡頭,第一眼先注意到紀随與現在的樣子,白T灰短褲經阮幸折騰了一晚上,皺巴巴地挂在身上,頭發也很淩亂。

紀随與向來注重形象,睡姿很好,早上起床從未有過這副情形。

姜慎驚詫,正欲調侃,忽然他目光透過掀開的縫隙看到帳篷內還躺着一團,長發披散着,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

姜慎眼睛瞪圓,如遭雷劈。

“有事兒?”紀随與沉着臉。

“嗯……”姜慎還沒完全回過神,視線仍落在已經遮嚴實的帳篷上,他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你……”這話到嘴邊,姜慎反而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紀随與這種近乎無情無欲的人,是絕無可能主動帶小姑娘回帳篷的。但他昨晚也沒喝幾口啊,這就酒後亂性了?

姜慎蹙着眉,苦大仇深,很為紀随與苦惱。

紀随與一眼便看穿姜慎在想什麽,主動道,“別看了,是阮幸。她昨晚沒睡好,別把她吵醒了。”

沒睡好……?

姜慎能想到的更多了,倒忽略了對方是誰這個事情,半晌憋出句,“意外嘛,大家都能理解,你願意負責就行。”

“……”紀随與無語,都不知道姜慎整天都在想什麽,打斷他,“我女朋友,懂了嗎?”

“女……朋友?”

“???”

紀随與出來不僅是和姜慎說這些:“阮幸身體不舒服,等她睡醒,我們先回去,你們繼續玩。”

他又補充了句:“不是你想的那種不舒服。”

姜慎頭頂已經多了一排小問號了。

哪種不舒服都已經不重要的,因為他的關注點全都在‘女朋友’上面,都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紀随與好似才注意到,語氣平靜,“別那麽驚訝,我倆在一起挺久了。”

姜慎:?

那還不早說?

我他媽忙前忙後都在幹些什麽?

紀随與讀懂:“這不是怕你知道太難過,配合你演演。”

姜慎:“???”

姜慎沒忍住,低聲咒罵,“紀随與,你是狗吧。”

紀随與:“我是阮幸的男朋友。”

……

…………

他媽的……

狗逼玩意兒!

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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