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宴會,不穿禮服會鬧笑話。

畢竟姬夜熔現在不是連默的随扈,沒必要再穿什麽白襯衫黑西褲了,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出現在衆人面前。

一席黑色的落地長裙,剪裁簡單,婉約大方,在腰間特意收了下,衣領露肩,胸前是不規則的蓮花狀,下擺倒簡單很多,行雲流水一路到底。

姬夜熔看着鋪在*上的禮服,神色麻木,她對于“美麗”這個詞,沒有任何的概念。

直到于莎從鞋盒裏拿出一雙紅色的高跟鞋,清冷的眼眸不着痕跡的沉了沉。

連景不知道姬夜熔右腳的事,所以搭配的是一雙高跟鞋,于莎卻很清楚,見她的臉色沉了,遲疑道:“夜熔姐,我幫你換另外一雙鞋,搭配這條裙子一定會很好看。”

她的腳連走路都不方便了,怎麽可能駕馭得了十公分的高跟鞋。

于莎想要拿走這雙鞋,怕她看着會難過。

姬夜熔擡手制止她,眸光盯着那雙高跟鞋,紅如血漿,嬌豔欲滴,若是其他女子穿上定會好看極了。

可是自己——

她讓于莎出去,把鞋子留下。

于莎放下鞋子,離開房間關門的時候,有些不放心,特意多看了一眼她,神色如常,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姬夜熔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嶄新的高跟鞋,又低頭看看自己藏在拖鞋裏醜陋的腳,猶豫的片刻,彎腰将鞋子換上。

高跟鞋比她想象中的要難穿,鞋子很硬,她的腳雖然小卻有些寬,高跟鞋都很窄,她的腳擠進去并不好受。

姬夜熔坐在椅子上看着腳下的高跟鞋,醜陋的腳趾完全被遮蓋住,熱情的紅色很是好看,她突然明白為什麽有那麽多女人都對高跟鞋為之瘋狂。

手指扶在椅背上,撐着自己站起來,兩米高的地方她以前也是說跳就跳,十公分的高度,在她看來不算什麽。

腳下重心很是不穩,她極力的在支撐自己的平衡感,可當手一放開椅子時,她還是瞬間跌坐在地上。

跌撞的聲音聽着都覺得很疼,可她低着頭卻笑了。

不如當初不相識:失敗者

在M國,女孩子若是到18歲成人禮時,都會收到母親的禮物:高跟鞋。或精致或優雅或俏皮,這意味着她們從此以後是女子,有自由戀愛,展現自己美麗的權利。

姬夜熔的18歲在做什麽?

她是連默的随扈,整天黑色西褲,白色襯衫,黑色風衣跟在他的身邊,一頭利落的短發,如同鬼魅。

別人的18歲是鮮花,禮物,蛋糕,一把明媚靜好的未來;她的十八歲掙紮在政權的漩渦中,不惜一切代價完成連默下達的任務。

唯一得到的是木槿親手為她煮的一碗長壽面,還有連默送的那條手鏈。

她以為那四個字意味着自己對他是不一樣的,到最後也僅僅她的“以為”而已!

今年她24歲,沒有穿過裙子,沒有穿過高跟鞋,沒有化過妝,甚至連一塊屬于自己的蛋糕都沒有嘗過一口。

別人的手指纖長白希,她卻因為滿手的老繭,渾身是傷,她沒有美好的青春與年華,只剩下茍延殘喘。

如果用一個女人的标準來衡量姬夜熔,這些年她活的無疑是失敗的,很失敗。

姬夜熔手扶着椅子,支撐自己面前站起來,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剛想邁出一步,腳下的高跟鞋偏偏和她作對,她再一次的摔在地上,手腕撞翻了椅子。

站在門外的于莎聽到房間裏隐隐有動靜,很是擔心,“夜熔姐——”

想要推門而入,只聽到寒冽的一聲呵斥:“不準進來。”

于莎握着冰冷金屬的手頓了下,到底沒違背她的意思,松開手轉身離開。

房間裏的姬夜熔忍耐着疼痛,再次站起來,這一次她終于成功邁出第一步,只是第二步還是跌倒。

不過短短幾分鐘,她就這樣站起來跌倒,站起來走跌倒,繼續站起來,重複循環。

額頭早已布滿汗水,發根都被汗濕,衣服濕透緊貼在脊背上,額角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輪廓一路流進她的胸溝裏。

最後她坐在地上,趴在牀邊,輕喘。褲腿露出的肌膚上有幾塊跌撞的淤青,眸底的光極其的黯淡。

這個下午姬夜熔終于明白: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是可以通過努力而獲得回報,但是有些人即便再怎麽努力也是注定徒勞無功。

比如美麗,比如愛情,比如……她。

連默回到夜園,上樓輕輕的推開房間的門,姬夜熔已經趴在牀邊,卷翹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像是睡着了。

他的步态很輕,怕驚擾了她的夢。

當他看到她腳踝處的淤青,還有從高跟鞋裏解脫的腳有着不自然的紅,有些地方甚至破皮了,劍眉瞬間擰緊。

連默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讨厭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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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初不相識:夜微醉

連默動作極其的輕喚,将她還穿着的高跟鞋脫掉,嫌棄的舉動丢擲在柔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以為自己的動作夠輕,不會驚醒她,眼神示意站在門口候着的于莎。

于莎意領神會,蹑手蹑腳的進來,彎腰手還沒有觸及到高跟鞋,冷清的聲音已經傳到耳畔:“不準丢!”

于莎怔住。

連默眉心緊縮,溫熱的指尖握住她的手臂,“阿虞乖,這個會傷到你,我們不穿。”

姬夜熔低垂的眼簾掠起,寒冽無比的迎上他的鷹眸,“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像是一個女人?根本就不配穿它?所以你從來沒把我當一個女人看,更不會可能會喜歡我?”

眼神是涼的,聲音卻是低低的,透着一股落寞。

連默沒立即回答,眼神示意于莎離開。

地上雖然鋪了厚實的地毯,以防萬一,他還是先将姬夜熔打橫抱起放在牀上,避免她受涼感冒。

窗外夜幕降臨,連默開了牀頭燈,光線淡雅,安靜的房間裏只剩下兩個人呼吸清清淺淺的交織在一起。

姬夜熔低眸不去看他,卻聽到他沉啞的嗓音伴随着暖風而來:“沒有人規定女人一定要會穿高跟鞋才會好看。阿虞這麽好,穿什麽都好看。”

話語微微頓了下,又道:“阿虞想要漂亮的出現在宴會上這個很簡單,交給我,好不好!”

連默口中的“好不好”不是在詢問,而是直接的陳述句,不容拒絕。

姬夜熔擡頭,清寒的眼眸看向他俊朗的容顏,紅唇輕扯:“不好!”

幹淨果斷的兩個字,讓他嘴角噙着那一抹笑意瞬間凝住。兩個人就這樣對視,各自對峙僵持着,誰也沒有退讓。

許久後,是連默敗下陣,凝視她的清邃波光裏閃過一抹無奈,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下,似是安撫:“好,都依阿虞。”

晚餐是在卧室用的,姬夜熔用的不多,連默亦是如此,飯後沒有久留房間。

離開房間前,他溫聲叮咛:阿虞,早點休息。

晚上九點,姬夜熔還未入眠,口渴想要喝水,沒有驚動任何人,起身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就怔住了。

她以為今晚連默不在夜園,可眼前坐在半開放式偏廳沙發上,用毛巾沾着酒精一遍遍擦拭高跟鞋的男子,不是他,又能是誰呢?

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酒精味,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萦繞在鼻端下,微微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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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初不相識:抱一會

沒有多久連默就發現了站在樓梯口的阿虞,狹長的眼眸裏閃過一抹意外,放下手中的毛巾和高跟鞋,招手:“阿虞,來……”

姬夜熔遲疑片刻,走到他的對面入座。

“等一下。”眼下傭人都被他遣走,自顧的起身走向廚房的方向,沒一會回來手裏端着一杯溫開水,“下次想喝水,撥內線。”

她的腿不好,他不希望她跑上跑下,擔心她會不小心跌倒。

姬夜熔看到放在眼前的水杯,波光有某些東西在浮動,她沒說是下來喝水,他卻知道。

伸手握到水杯時,心尖微顫,水是溫的,入口剛好。

連默沒有回到原來的座位,徑自坐到她的身邊,眸光落在她的右腿上,聲音關切:“最近腿還有痛嗎?”

溫熱的水緩緩如後,半杯後,她搖頭。

只要不是陰雨天或是有什麽劇烈的運動,這條腿不會痛的厲害。

“那就好。”他似放心的呢喃,眸光落在十公分的高跟鞋上,憂慮稍瞬即逝。

姬夜熔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不明白他為什麽要用酒精擦拭高跟鞋,猶豫許久,終究是用力的沉默。

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瞬間,連默忽而開口:“新鞋易磨腳,用酒精擦拭,可以軟化皮質。”

他不想阿虞的腳再被磨傷。

卷翹的睫毛濃密如蒲扇,在淡雅的光線下劇烈的顫抖,片刻後她起身道:“我回去休息。”

轉身腳步還沒邁出去,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道力量,猝不及防的就被人往後拉扯。

身子不受控制的撞進了一道寬闊而溫暖的胸膛裏,修長有力的長臂緊緊的擁住她,不待她掙紮,沉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讓我抱一會!”

他的聲音與平常不同,可她也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同。

一時間沒有動,被他緊緊的摟在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空氣裏揮發的酒精讓姬夜熔有些醉意,否則她的腦子裏怎麽劃過一個很可笑的念頭——他,很在乎自己!

恍惚間,感覺到耳畔有熱氣流動,姬夜熔身子瞬間僵直,本能的推開他,連退好幾步,差點撞到身後的擺設架。

連默斂眸,下意識的就伸手要扶住她,卻被姬夜熔避開了。

清邃的眸子凝視她,波光甚至是無奈。

姬夜熔神色冷清,眸底卻飛快的劃過一絲驚慌,沒有再去看他,轉身飛快的往樓上走。

連默見她走的快,跟在身後,“阿虞,走慢點!”

走到樓梯口時,姬夜熔停下腳步,回頭時頭是低着的,盯着他的腳尖,聲音寒冽:“不準跟!”

連默硬生生收住腳步,神色無奈,幾時有人敢這樣呵斥自己。

唯有阿虞……敢!

姬夜熔轉身往樓上走,背影似是倉皇而逃,手腕的手鏈閃爍銀光映入鷹眸裏。

連默忍不住,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不如當初不相識:你等我

距離下個月還有一周的時間,姬夜熔不是每天都能夠看到連默。

他似乎格外的忙碌,每次來去匆匆,或是趕回來陪她吃一頓飯就走,或是回來看看她,說一句:阿虞,今天不錯,再過幾日,花園的花就該開了。

姬夜熔這才恍然察覺到春日臨近,萬物複蘇,氣溫回升,厚實的衣物已經漸漸的被薄衣替代。

明亮的落地窗一望無際的草地越發的蔥綠,沾着晨露,在陽光下閃爍着光芒。

姬夜熔起*後換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縱容衣櫃裏有很多顏色鮮豔的衣服,她很少穿,習慣的拿深色的衣服,習慣性站在陰暗處,隐匿自己的身影。

比如此刻,她站在無光的窗簾旁,看着窗外的生機勃勃,內心一片死寂。

三月對于M國有特殊意義,除了多場大型的軍事演習,還有各個國家首腦的會談,總統府內部大大小小,各個部門會議也是不斷。

即便是有左膀右臂為他分憂解難,但大部分事情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膀上。

昨晚她接到了一通電話,關于連默想要啓動的水下軍艇的項目,雲家不肯出資金,要是想要從國庫調動,需要經過太多人手,不夠隐秘,銀行那邊更不可能,M國現在大部分銀行都有雲家的人……

這件事大概真的讓他很頭疼。

因為知道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有的很棘手,所以再看他每天在總統府和夜園之間來回奔波,她無法不觸動。

“你不用管我。”夜園有那麽多警衛員,有拾歡和宋遙,她是走不掉的。

剛回來洗澡換了一身正統西裝的連默勾唇笑了,雖然她的語氣還是那麽冷,就五個字,可他知道這是她的關心。

他最近太忙,想帶阿虞一起去總統府,怕她聽那些冗長的會議會無聊;這樣來回奔波挺好的,不是怕阿虞偷偷的走了,只是想要看看她,哪怕什麽都不做,什麽話也不說,看一眼他的心都會踏實。

“每天面對那些老頑固,無趣至極。”他聲音低啞,話語頓了下,眸光凝視她映着燈光,手指挑起她胸前的發梢:“還是我的阿虞好,養眼又安靜!”

安靜?

姬夜熔垂眸,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用“安靜”兩個字形容自己,絕大部分的人都說她太過冷漠寡情。

連默見她垂了眸,沒深究她想什麽,收回手道:“今晚還要和幕僚通宵開會,趕不回來。明天的晚宴6點開始,我5點來接你。”

“我可以自己去。”他是總統,她是一個已死的人,若是一起出現,只怕掀起的波瀾不會小。

連默凝視她,薄唇的笑一直沒變,離開前只留下三個字:“你等我。”

翌日傍晚,姬夜熔注定沒有等連默。

因為她下午5點剛換好衣服,連景已經派自己最信任的警衛員來接姬夜熔。

姬夜熔上了連景的車子,穿越大半個岩城,抵達宴會場所——景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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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當初不相識:她墜樓(V公告)

景苑,顧名思義,它的主人是連景無疑,是她結婚前,許思哲贈與她的聘禮。占地千畝,環境優美,除了別墅,還有酒莊,果園,各種娛樂設施,應有盡有;當初許思哲得知連景喜歡紫藤架,特意命人在景苑種植紫藤架,供連景觀賞。

雖然連景來景苑的次數,屈指可數!

景苑是岩城為數不多的恢宏大氣卻又不同于其他莊園的存在,因為它更多了幾分悠然自得與田園閑适,這一切都是許思哲為連景打造的,他對連景的用心,可見一斑。

姬夜熔的車子沒有走正門,而是繞道了僻靜的後門,一下車映入眼簾的便是今晚的女主角連景。

一身紅色長裙,長發挽起,妝容精致,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貴氣。

她上前拉着姬夜熔的手往裏面走,邊走邊說:“若不是這裏太忙,我該親自去接你。正門進出的人太多,我想你也不願意這麽快見到他們。”

這算是解釋了為什麽讓姬夜熔從後門進的原因!

晚宴還沒有開始,正廳已經有不少賓客到場,政權新貴,社交名媛,商場巨擘,不論是誰來了都是給許思哲和連景的面子。

連景還沒和姬夜熔說上兩句話,管家過來有事請示她,連景歉意的看向她,“二樓有我的休息室,你先去休息,等宴會正式開始,我去叫你!”

眼下她是真顧不得姬夜熔了。

姬夜熔點頭,示意她去忙,自己一個人可以。

華麗的琉璃燈下,喧鬧的會場,她安靜的立于一處陰暗處,不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沒一會嫌吵,無聲的移動向二樓。

她沒有去連景說的休息室,而是走向走廊盡頭的小陽臺,沒有做護欄,擺放着幾盆水養的綠蘿,歡喜之餘又有幾分恐怖電影裏的陰森感。

姬夜熔走過去,蹲下身子指尖輕輕的擺弄綠蘿的葉子,葉鞘長,葉片薄革質,翠綠色看着人心底歡喜。

綠蘿是屬陰性植物,喜濕熱的環境,忌陽光直射,喜陰,所以這邊是背光的陽臺,她蹲在幾盆綠蘿前,久久舍不得離去。

涼風掠過,長發在半空中浮動,她身穿黑色長裙,皮膚白希似雪,在陰暗中像是*凡間的精靈,清澈的瞳仁映滿層層綠葉,有一種哀涼的靜美又自帶一股陰風。

她背對着走廊而蹲着,精神集中在綠色的植物上,并未注意到何時身後多了一個身影。

待她所有察覺時,後背突如其來的力量将她往沒有護欄的空曠處推……

姬夜熔本能的想要抓住點什麽,可周圍除了綠蘿根本就沒有可供她抓住的東西,腳下又是她剛剛能駕馭的高跟鞋,縱然有心,卻無力回天,整個人急速的往下*。

眼角的餘光掃到站在盡頭的身影,眸底波光浮動。

是……

===============5月31日上架=================

少爺:本文31號正式入V,好像選了不是一個太好的日子,讓你們大周末的爬上來!但能為少爺從被窩裏爬出來的,不是愛又會是什麽呢?首更2萬,不排除你們的熱情會讓我腦子發熱,再多更點!為讓大家好好休息,淩辰不更新,上午更新,大家可以睡個懶覺^_^

這本文大概是我寫文至今經歷波折最多的文,免費部分寫了長達兩個月。其中曲折三言兩語不能言清,我知道很多讀者都被磨的沒耐性了,但少爺還是想要和大家讨一次機會,再相信少爺一次,少爺一旦開坑,絕對不會棄坑。

這一路還是想要和大家一起走,想要一起掉節操!相信少爺,跳坑,少爺在坑裏接着你們,更新完全不必擔心。除非是身體緣故,實在無能為力,否則絕不斷更!

也謝謝一直堅持不懈在坑裏,相信少爺的小老婆們!

謝謝!謝謝!謝謝!(重要的事要說三遍!)

情是如此絆人心1

卷二:情是如此絆人心

(眼角的餘光掃到站在盡頭的身影,眸底波光浮動。是……)

在半空急速*的身子被陽光包圍,耳邊有風,眼前有藍天,白雲,更有站在高處的身影,稚氣容顏堆積的盡是漠然。

連湛身穿黑色小西裝,戴着紅色領結,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居高臨下看着姬夜熔的眼神彌漫着強烈的厭惡與痛恨。

姬夜熔纖細的眉頭微皺,神情肅穆,并沒有因為身在陷阱的恐懼或是慌張。

關于“死亡”,她早已看淡,坦然接受。

薄唇緩慢揚起一抹笑容,只是這抹笑,不及眼底。

誰能想到M國的不敗神話馳騁戰場多年,有朝一日竟然會栽在一個小孩子手中。

是恥辱,也是可笑!

一個小小的孩子,有如此歹毒之心,真不愧是柳若蘭的兒子!

“阿虞……”

姬夜熔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耳邊忽而劃過一抹低沉驚慌的嗓音,想要去看看是誰。

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慌亂,她根本就沒看清楚發生什麽事,暈眩鋪天蓋地而來。

在被無盡的黑暗與冰冷包圍之前,她隐隐看到有一道峻影朝着自己奔馳而來。

——嘭!

——嘭!

——嘭!

接二連三的摔碎聲,最初兩個是被姬夜熔撞擊摔下來的盆栽,透明的玻璃器皿摔的支離破碎,淡黃色的水花四濺。

最後一聲,是兩個人同時摔在地上的聲音。

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人注意,正廳的賓客紛紛的走出來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程慕在不遠處停下腳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畫面,呼吸瞬間凝滞。

他想,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這一刻的畫面。

靜好的陽光下,兩個人躺在地上,陷入了無盡的昏迷中;男子懷中緊緊抱着臉色蒼白的女子,她的長發如同海藻般鋪開,被陽光暈染成一縷一縷的金色,像是睡着了。

畫面美好的宛如一幅潑墨畫,他們是那麽的沉靜與安寧,美好的好像不屬于這個喧嚣沉浮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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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昏迷中的姬夜熔,做了一個夢。

夢境裏晝夜交替,四季如春,風景迷人。

她孤身伫立在廣闊的草原上,遠遠看到木槿在奔跑,一邊跑一邊露出燦爛的笑容,一聲聲的喊着:姐姐,姐姐……

木槿身後跟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她跟在木槿一直在跑,看向姬夜熔時,沒有說話,卻笑的格外甜美,嘴角處有小小的酒窩。

她想要走近那個孩子,身子卻像被施了定身咒,動不了,想要張口叫她,發現自己的嗓子裏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心急如焚。

忽而身後有人在叫她,她回頭看見連默站在不遠處,掌心伸向她,俊朗的容顏上浮動着溫煦的笑容,狹長的眼眸裏好似只容下她一個人。

“阿虞,來,到我身邊來。”他溫聲喚她。

姬夜熔站在原地看着他那麽溫柔的模樣,心底莫名的難過,很難過。

側頭又看向木槿和小女孩,她們正在對自己招手。

她想去找木槿,想要抱抱那個小女孩,想告訴她,自己是真的,真的已經拼盡全力了。

“阿虞……”連默再次出聲,凝視她的眼眸裏閃爍着無窮無盡的悲傷與孤寂,“阿虞,我什麽都沒有,只有你了,不要離開我。”

他只剩下自己了?

姬夜熔困惑,再掠眸時看到他身後牽着連湛的柳若蘭,不住的搖頭。

不,不,不。

他是總統,有妻如花,有子如玉,怎麽會什麽都沒有。

他在說謊!

姬夜熔本能的往後退步,連默深邃的眸底,痛苦的悲鳴一聲:“阿虞——”

話音未落,一瞬間天色暗下,烏雲遮頂,狂風驟雨,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把一切都吸進去,能粉碎的都粉碎了。

木槿,不見了。

別走,木槿,別丢下我一個人。

小女孩,消失了。

不要消失,不要離開我,我真的已經盡力的去保護你了。

連默的容顏也在眼前漸漸模糊,他像是要被漩渦卷進去了,伸長的手臂想要抓住她,卻怎麽都觸碰不到她。

閣下,阿虞疼。

阿虞的心,真的很疼。

當連默俊顏徹底消失在漩渦時,姬夜熔猛然坐起身子,大喘氣,胸前跟着喘氣高低起伏,後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侵濕。

數秒後,空洞的眸光漸漸有了顏色,看了一眼周圍,是醫院。

手面還插着輸液的管子,透明的軟管裏不斷有液體流進她的身體。

靜靜的坐在*上,神色呆滞。

守着她的護士見她醒來,立刻按了服務鈴,通知醫生過來為她檢查身體。

顏惜為她檢查身體,手腳,各個關節檢查的很仔細。

“頭暈嗎?”

她搖頭。

“惡心想吐嗎?”

還是搖頭。

“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哪裏痛,一定要告訴我。”

姬夜熔緩慢的擡起頭看向顏惜,幹澀的唇瓣輕扯:“發生什麽事了?”

她記得自己被人故意推下樓,可是之後發生什麽事,她不知道。

比如她為什麽會毫發無傷?

顏惜神色微變,避開她的眼神,一邊寫藥單,一邊說:“你的身體沒問題,好好休息兩天就……”

她的話還沒說完,姬夜熔寒冽的聲音已經打斷了:“閣下呢?”

昏迷之前隐約聽到連默的聲音,看到他的聲音,可記憶很模糊,姬夜熔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顏惜拿筆的手頓了下,眸光閃爍片刻,“你好好休息,閣下忙完會來看你。”

她的異樣讓姬夜熔更加肯定心裏的揣測,不顧護士的阻止,直接拔掉手面的輸液管下*,“你不說,我自己去找。”

“夜熔……夜熔……你聽我說,聽我說……”

顏惜和護士企圖攔住她,可是姬夜熔決心想要走,誰又能攔得住?

姬夜熔很快的就擺脫她們,拖着不方便的腿走到門口,身後傳來顏惜無可奈何的聲音:“閣下,還在昏迷中。”

步伐一頓,後背明顯的一僵,轉身,眸光如機械般一格一格迎上顏惜憂慮的眼眸。

“你從樓上摔下來,閣下用自己的身體硬生生的接住你,你毫發無傷,他卻……”

欲言又止,可想而知連默的情況并不樂觀。

姬夜熔的心口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痛的喘不過氣,冷清的眸光裏迅速劃過什麽。

嗓子喉被堵住了,很努力的深呼吸,極盡全身力氣才從齒縫裏擠出四個字:“我要見他!”

顏惜勸她:“夫人在病房,你現在別去!”

依柳若蘭那性子,現在若是見到夜熔,指不定要怎麽為難。

“夫人”兩個字落在姬夜熔的耳朵裏尤為的刺耳,失去血色的薄唇輕扯,聲音絕然:“我要見他!”

即便是顏惜不帶她去,她也一定要去。

顏惜拗不過她,最終帶着姬夜熔上了住院部的頂樓,守在電梯口的是宋遙和拾歡。

看到姬夜熔臉色差了點,其他沒什麽事,暗暗的松了一口氣。

當姬夜熔的手握住冰冷的金屬,拾歡忍不住出聲:“隊長……”

看向姬夜熔的眼神寫滿了“希望她現在別進去”的請求

在姬夜熔沒來之前,柳若蘭已經在病房裏發了一通火,連同宋遙和拾歡都沒有幸免于難。

姬夜熔知道她們都是在擔心自己,可自己有非見他不可的理由。

固執的推開門,固執的走進病房,關上病房之前,拾歡透過縫隙看到她的背影挺拔無比,又寂寞無比。

忍不住嘆氣,這叫個什麽事?

柳若蘭一身白色*長裙,高貴典雅,餘光掃到走進來的姬夜熔,眸底瞬間被陰戾席卷。

“滾出去!”聲音尖銳,充滿憎恨。

姬夜熔步伐停在原地,無動于衷,清冽的眸光直直的落在病*上。

連默戴着氧氣罩,身上多處都有醫療儀器,寂靜的空間“滴滴”聲音,提示着她,他還活着。

柳若蘭起身攔在她的面前,怒不可遏道:“姬夜熔,你就是一個掃把星,害人精,但凡和你有關系的人都不會有下場!我現在讓你滾出去,你聽到沒有!”

姬夜熔斂眸,冷眸射向她:“你憑什麽命令我?”

“憑我是閣下的妻子,是總統夫人!”柳若蘭氣焰嚣張,姿态高昂。

她是連默的妻子,怎麽能允許另外一個女人整日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

尤其是今天閣下不顧自身安危,奮不顧身的去救姬夜熔,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她這個總統夫人丢臉丢大了,以後還怎麽擡起頭見人。

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此刻見到罪魁禍首,自然是要把所有的怨怒都發洩在姬夜熔一個人身上。

——總統夫人。

姬夜熔低頭,笑了。

連默,你看,你說你什麽都沒有了,可偏偏一個柳若蘭,一個總統夫人就能把我攔住,連見你的權利都沒有。

嘴角的笑意滿含蒼涼。

柳若蘭指着病房的門,冷聲呵斥:“滾出去,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姬夜熔擡頭眸光穿過柳若蘭看向男子蒼白的臉色,沒見到他時,有話想要說,見到他時這些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他還昏迷着,沒必要為此和柳若蘭再争執個你死我活。

姬夜熔收回眸光,轉身要離開。

空寂的病房忽然響起似有若無的一聲“阿虞”,她的腳步一頓,眸底掀起波瀾看向病*。

正以為自己趕走了姬夜熔而痛快的柳若蘭聞言身子一僵,回頭眼神裏寫滿不可置信。

連默不知何時醒了,狹長的眸子裏彌漫着疲憊不堪,波光緊緊鎖住姬夜熔,輕喃:“阿虞……”

姬夜熔慢慢的走到他的*邊,靜默凝視着他,一語不發。

連默與她對視,也沒有再說話,不知是沒有力氣,或是盡在不言中。

柳若蘭看着這一幕,水晶指甲不由的掐進掌心,有一團火焰在胸腔熊熊燃起,恨不得将一切都化為灰燼。

他們這樣是将她置于何地?

不可原諒。

“閣下……”

柳若蘭出聲,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連默打斷:“滾出去!”

她的眸子一驚,劃過不甘心。

閣下極少會用這樣的态度對自己,他分明是在為姬夜熔——出頭!

紅唇輕啓,想要再說什麽,話到唇邊迎上他波光裏的寒冽與警告,硬生生的吞回腹中。

星眸陰冷的從姬夜熔身上掃過,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靜谧如死。

姬夜熔率先開了口:“她不讓我見你。”不是委屈告狀,淡淡的語氣只是在稱述事實。

“所以我讓她滾了。”因為帶着氧氣罩,聲音模糊低沉,無礙的左手将氧氣罩從自己的臉上扯下。

沒有人可以阻止阿虞見自己,誰要阻止,他殺了誰。

“為什麽?”她問。

為什麽要不顧性命的救她?

連默豈會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漆黑的眸子缱绻柔情凝視她,嘴角浮動着似有若無的弧度,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本能而已。”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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