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的保證木槿花一定會沒事。
用過午餐,連默哄着她去午休,姬夜熔躺在*上,他将姬夜熔的右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力度适中揉按她的膝蓋,不時詢問,力度如何,會不會重了。
姬夜熔不禁的放松緊繃的神經,他的力度剛好,緩解她有膝蓋的疼痛,酸脹,比平日裏輕松了很多。
春困秋乏,不知不覺她陷入睡眠中。
連默見她睡了,輕輕的移開她的右腿,為她蓋好薄被,又仔細的調節了室內的溫度,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卧室,去書房。
姬夜熔是被一聲炸雷聲吵醒的,坐起來看到外面磅礴大雨猙獰的拍打在玻璃窗戶上。
房間空蕩蕩的,除了她沒有其他人,莫名覺得有些涼。
起身下樓,還沒完全走下樓梯時,她怔住了。
被水霧氤氲的落地窗外,不遠處幾個人手忙腳落在忙着什麽。
其中有一道身影姬夜熔很熟悉,他一身衣服濕透了,旁邊于莎還在拼命的為他撐傘,他卻嫌于莎礙事,将她往旁邊推。
遮雨布,鋼釘,鐵錘,他專心忙着給木槿花遮風擋雨,沒心思理會自己。
風雨交加,連人都站不穩,更何況是本已奄奄一息的木槿花,若是放任她們在暴風雨中搖曳,怕是撐不過風雨結束。
耳邊響起了中午他低啞而篤定的聲音——我不會讓他們死的。
心湖似有狂風過境,掀起漣漪,濺起水花,向四周擴散。
胸腔有些沉悶,呼吸都不順暢了,低垂的眼睑遮住了光,也遮住所有的情緒。
他可以不用這樣做,真的不用的。
這般想着,姬夜熔的步伐已經走進風雨中。
一片混亂中是連默第一個發現姬夜熔的,劍眉瞬間擰起,立刻将于莎舉在自己頭頂的傘舉到了阿虞的頭頂上。
風雨珠簾中他的聲音像蒙上了一層玻璃,落入耳畔很不真實:“阿虞,快回屋。”
風雨太大,他擔心阿虞淋濕會感冒。
姬夜熔站在原地不肯走,将頭頂的傘推到他頭頂上,聲音似是被雨水軟化,“不要管她們了,死掉就死掉了。”
如果注定養不活,注定要死掉,何必強求!他沒必要為了三株在這暴風雨中折騰,尤其是他的手背,水泡破掉,可能是傷到了,在流血。
“我答應過阿虞,不會讓她們死掉!”連默看向她的眼眸黑沉篤定,吩咐于莎快把她送回屋內去。
她身上的衣服其實也濕的差不多了,此刻回不回屋沒什麽差別。
固執的不肯回屋,固執的接過于莎手裏的傘站在他的身邊,堅定不移的舉在他的頭頂上。
連默與她的視線隔着空氣與雨珠交彙,滿地的潮濕,空氣中卻似有電光火石在迸裂。
一眼亦是萬年。
那一瞬間有說不清的默契和共識,眸底的光交相輝映,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連默沒有再固執的讓她先回屋,回過神是加快速度将遮雨布支撐起來,好一起回屋子裏。
夜園有很多傭人,園丁也不少,他大可以讓別人來做這樣的事,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親口答應阿虞,不會讓木槿花死,親口答應的事,他想親手為阿虞做到,而非是通過別人的手。
阿虞嘴巴上沒說,可他知道,這三株木槿花在她的心裏意義不凡,甚至有一種直覺,若是這三株木槿花沒了,他和阿虞也就徹底的沒有機會了。
他不會讓自己和阿虞沒有了機會,他要救活這三株木槿花,不管要拿多大的代價來換。
十五分鐘後,遮雨布終于可以牢固的為木槿花遮風擋雨,連默牽着姬夜熔的手,兩個人共用一把傘回屋,盡管此刻兩個人的衣服都潮濕透了。
回到屋內,又是一場兵荒馬亂,洗熱水澡,換衣服,廚房準備熱姜湯驅寒。
姬夜熔走出浴室,蒼白的臉色被熱氣氤氲的有幾分緋色,濕漉漉的頭發随意的趴在頸脖處。
連默已經換好衣服,手裏拿着吹風機,招手讓姬夜熔到沙發這邊來。
姬夜熔走過來,卻沒讓他為自己吹頭發,吩咐于莎去将醫藥箱取來。
連默這時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水泡破了,被燙傷的肌膚也潰爛了,他竟然一絲疼痛都沒察覺到。
直到此刻血肉模糊,極其的難看,火辣辣的疼往心底鑽。
“沒事,我先幫你把頭發吹幹,免得感冒!”這點痛,他還能忍住,先把阿虞頭發吹幹才是最重要的。
他拿着吹風機,一只手就要去撥弄她的潮發,姬夜熔手快的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的手亂動。
擡頭一雙蒙着氣霧的眼眸少了昔日的寒冽和漠然,多了幾分迷離和朦胧感,連同聲音也軟了,輕聲問道:“你這是在用苦肉計?”
——————3180字——————
總統系列Ⅰ《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已完結。
情是如此絆人心23
連默微怔,片刻反應,嘴角暈開淡淡的弧度,“我若說不是,阿虞會心疼嗎?”
姬夜熔搖頭。
不管是與不是,她都不會心疼。
“你都不心疼我,我用苦肉計做什麽?”連默聲音很輕,夾雜着幾分委屈。
姬夜熔:“……”
怎麽有一種被倒打一耙的感覺。
于莎送來醫藥箱,姬夜熔拉着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從醫藥箱裏拿出很多的藥品,先是仔細閱讀一番,哪些是可以用的,該怎麽用,哪些是不能用的,兩個都區分開放好。
消毒,止血,藥膏,按照順序排列,接着就是處理他的傷口。
以前她經常出任務,面對的不是恐怖分子就是暴徒,受傷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也不是每一次都會有醫生立刻過來幫她處理,很多時候即便是中槍,也要帶着身體裏的子彈繼續與暴徒搏鬥,直到擊斃暴徒,任務結束,她才有機會和時間去看醫生,處理傷口,所以她必須學會應急的醫療處理,讓自己撐得到任務結束。
時間久了,處理起各種傷勢也算是駕輕就熟。
此刻她低頭認真的給連默處理傷口,動作熟練,輕緩,想到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就開口告訴他。
連默靠着沙發,任由她随意的擺弄自己的手,瞧着她的眼神笑意和情意濃郁的化不開,外面明明是狂風暴雨,他眼底卻滿載光芒和溫暖。
之前姬夜熔給他倒杯水,他都要誇,更何況現在她是在為他處理傷口,正當連默要開口時,姬夜熔似是猜測到他想說什麽,率先開口:“閉嘴,不準說話!”
她可不想再聽他說什麽“阿虞真可愛,阿虞真棒”諸如此類的話語。
純粹拿肉麻當有趣!
連默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笑容如沐春風,何止是得意,更是驕傲。
阿虞和自己已經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姬夜熔不讓他說話,他倒也真的沒再說話,不過他直接行動了。
#已屏蔽#
姬夜熔皺眉,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沉啞的嗓音伴随着暖風一起傳入耳畔,“阿虞的心,跳的很快!”
像是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他的雙眸熠熠生輝,璀璨閃爍。
相較之下,姬夜熔的神色略顯狼狽和窘迫,被發現了不該被人發現的事情,原本就有幾分緋色的臉頰,逐漸染上了滴血的紅,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羞的。
這一幕落進連默的眼睛裏,腦子裏只剩下四個字:人面桃花。
#已屏蔽#
姬夜熔這次是真的急了,撇開不想被他親不提,房間裏還站着一個于莎,他不要臉,她還想要。
#已屏蔽#
姬夜熔眼神瞟過去時,發現于莎早已不在卧室,丢臉肯定是丢臉了,好在總算沒在于莎上揚現場直播,否則她以後真的不能直視于莎了。
一番*的吻結束是在十五分鐘後,如果不是還惦記着她的長發是潮濕着,他怕是舍不得這麽快就結束了。
姬夜熔氣喘籲籲,胸腔起伏的頻率比雙腳被綁沙袋跑十公裏還要厲害,眼眸瞪着他,卻早已沒有了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清,更像是在嬌嗔。
連默看得心底歡喜,将她摟到懷中,親吻她的發絲,聲音輕喃,反複的自問自答:“阿虞,阿虞,阿虞是誰的阿虞?阿虞是四哥的阿虞。”
姬夜熔:“……”
這人,淋雨淋到腦子裏去了。
俗稱:腦子進水了。
這場雨下的很久,傍晚連默有急事要回總統府,離開夜園時大雨依舊。
走前他叮咛于莎,要多送點熱水到她跟前,否則她想不起來喝熱水,還要注意她的體溫,因為淋雨,指不定會不會感冒。
叮囑完于莎,又叮咛姬夜熔:“晚上怕是趕不回來陪你一起用晚餐,想吃什麽吩咐于莎走,實在沒胃口也要吃點,水果都行。”
姬夜熔點頭。
他又道:“十點,不,九點半沒回來,你就先睡,不要等我,蓋好被子,別踢被子!”
姬夜熔:“……”
本來就沒有打算等他回來,還有她睡覺很老實,從來不踢被子!
連默還想說什麽,程慕已經先忍不住的催促他,真的該走了!他都快受不了閣下這麽碎碎念了。
姬夜熔又不是小孩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閣下為什麽要翻來覆去的說,真的不嫌煩嗎?他聽着都覺得心裏煩躁!
連默大概也是察覺到阿虞眼底的不耐煩了,唇瓣的笑有點無奈和自嘲,自己似乎是真的變得愛啰嗦了。
最後抱住姬夜熔,側頭唇瓣貼在她的耳畔,輕聲道:“別胡思亂想,那些木槿花會好好的,我們也會好好的。”
姬夜熔眼眸倏然一緊,被他松開的身子僵直,目送着他轉身上了車子。
隔着車窗,連默對她揮手,示意她快進屋子,別站在門口被風雨濕了褲腳。
車子在雨簾裏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煙雨朦胧的霧色中,姬夜熔久久伫立門口,心裏反複回蕩着一句話:他懂,原來他都懂。
霍以沫的新書發布會辦的很隆重,除了邀請各大媒體,也請來在政權裏有舉足輕重位置的霍淵,還有那些孤兒院的孩子。
發布會現場門口擺滿花籃,有同行的作者,也有豪門名媛,更不乏政圈的人,畢竟她是霍淵的妹妹,從來都不缺想要借她巴結霍淵的人。
好在霍淵很*這個妹妹,這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系從不會讓她操心,幫她處理的妥妥當當。
發布會上霍淵發言,公開支持妹妹,又以霍以沫的名義對于孤兒院的修建捐出了數千萬的天價捐款,成為全場最高。
之後各種資助孤兒院,資助那些孩子上學讀書的資金更是源源不斷,遠超過霍以沫最初的估計。
發布會成功結束,現場提供了簽名書籍和香槟點心,招待媒體和參加發布會的賓客們。
霍淵因為工作繁忙,捐款完後匆匆離去,霍以沫以一襲白色長裙搭配高跟鞋驚豔亮相,端着香槟杯,一一感謝捐助的人,也感謝撥冗參加發布會的每一個賓客,出版社還有現場所有的工作人員。
在發布會的現場拐角處,有一人很不起眼,普通的白色帆布鞋,煙灰色的小腳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黑色完全沒有圖案的T恤,還戴着黑色的棒球帽,整個人與現場的畫面格格不入,好在她的存在感薄弱,也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站在食物面前,手裏卻拿着書籍,略略翻看。
霍以沫的文字簡單卻又犀利,漠然間又透着溫情,很容易觸動人心,不得不說,文采不錯,文字功底也非常深厚。
只是對于這樣的宣傳手法,倒是一直飽受争議。
霍以沫出道的第一本書是以“那些被玷污的女人”為題材,用一個個真實的案件,講述那些經歷噩夢過的女人,并未得到社會的寬容與善待,相反給予她們的是異樣的眼神和冷嘲熱諷,讓她們無法融入正常而普通的生活裏,有很多人因此患有抑郁,嚴重的已經有人跳樓輕生。
這本書一上市就造成了很大的轟動,除了作者霍以沫是霍淵妹妹這個身份造勢宣傳外,更因為出版方邀請了受害者與霍以沫一起出席新書發布會,在當時掀起了輿.論的浪潮。
有人說霍以沫不過是仗着自己家族顯赫,沽名釣譽,也有人說她是為那些受害者發出吶喊聲,評論兩極化,喜歡霍以沫的人很喜歡,厭惡她的人也不少。
但這并不妨礙霍以沫出書的欲.望,差不多平均一到兩年,她會出一本新書,題材涉及很廣泛,卻有一個共同點:分歧。
平日偶爾會接受幾個雜志的約稿,寫幾篇陳詞濫調的愛情故事,她将這稱之為心情的調劑品。
書雖然寫得好,但有些做法或許還無法茍同,她欲要放下書去一趟洗手間時,身後忽而傳來輕悅的聲音。
“我認識你,你是不敗戰神——姬夜熔!”
白色長裙的倩影忽而攔截在戴着鴨舌帽人的面前。
雖然姬夜熔穿着普通,鴨舌帽壓的很低,混在人群中絲毫存在感都沒有,但霍以沫還是一眼認出她來。
明亮的眼眸纖塵不染,充滿好奇的打量着姬夜熔,但絕對沒有惡意,單純的好奇,眼神裏流露的崇拜之情。
姬夜熔眸底拂過意外,倒沒想到她會一眼就認出自己來。
“我可是久仰大名,一直想要認識你,你站在我面前,我要是認不出來也就太傻瓜了。”霍以沫眸光落在她手中的書上,笑道:“被你看到我的書,我怎麽有一種心虛沒底氣的感覺!”
姬夜熔低眸看了樣書籍,聲音輕緩:“書,寫得很好。”
霍以沫眼睛裏的光倏然一亮,像是被自己崇拜的偶像誇獎了一樣手舞足蹈,“真的嗎?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寫得很爛。”
“不會。”姬夜熔搖頭,她是拿慣槍支的人,讓她拿筆肯定是不行的,看到霍以沫的書覺得寫的很好,自己就算學習一輩子也寫不來,只是……
她的眼神看向那些被人圍住的孩子,眸底的光幽然,“你認為将他們暴露在鎂光燈下,真的是在幫助他們?”
霍以沫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神色膽怯的孩子,話說的很直白,“你也覺得我是在拿他們在炒作?”
姬夜熔看向她,沒說話。
究竟是不是在炒作,只有霍以沫的心裏最清楚。
霍以沫放下手中的香槟杯,神色認真道:“第一個孩子的被曝光多多少少會給他的心裏帶來一些壓力和影響,但這可以換來更多的人對他們的關注,施以援手,可以改善之後的99個孩子的生活,這樣不好嗎?更何況第一個孩子的心裏壓力和影響是可以治愈的,只要有正确的引導。”
姬夜熔斂眉,卻沒有反駁她的話,因為她的話并沒有錯。
本來她是想要借由霍以沫作為突破口,探取霍淵的一些事,但很顯然她要重新評估霍以沫這個人。
“雖然我被我哥保護的很好,有點天真和傻氣,但這不表示我沒有腦子!我寫的書,更不是只因為我哥是霍淵而賣得好!”
霍以沫無辜的聳肩膀。
“我相信!”姬夜熔将書還給了她,“打擾了,祝你新書大賣,再見。”
霍以沫一愣,見她要走,連忙跟在她身後問道:“你不喜歡我寫的書?”
“我是一個沒有同情心的人。”這樣的書她看了也沒用,因為同情一個人也毫無意義,她又何必浪費自己的情緒去同情別人。
“你才不是!”霍以沫突然停下腳步,對着她離開的背影大聲說道,聲音微頓,在姬夜熔步伐頓住時,深呼吸一口氣,特別認真的說:“姬夜熔不是沒有同情心,她只是太想保護自己了。”
姬夜熔背影明顯的一僵,回頭看向她幹淨的容顏,緊抿的唇瓣輕輕的抿出幾個字:“你不了解她。”
“我不需要了解她,我只要相信她!”霍以沫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聲音是那麽的篤定。
“相信她?”姬夜熔步伐緩慢的往她面前走,眸光冷徹的盯着她,近乎是咄咄逼人的問道:“你相信她什麽?你甚至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因為我哥!”霍以沫脫口而出的說,“閣下和我哥的分歧越來越多,牽扯到的利益也越來越複雜,你消失了四年,死而複生,閣下一直對外封鎖你的消息,兵鬼無端解散,想來你不會再為閣下賣命,但你依舊是和閣下站在同一個陣線,對嗎?”
姬夜熔斂眉,沉默不語。
霍以沫比自己想象中要聰明得多,她只是有意的避開那些政權紛争,不讓自己陷入那個漩渦裏。
“我哥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不管對錯,我只知道他是我哥!”霍以沫認真的眸光凝視着她,言辭懇切:“至于你,我想和你交一個朋友。”
“我沒有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幹脆,拒絕的也相當幹脆。
“我不相信!你和景夫人關系不錯,與C國總統夫人顧明希,A國總統夫人傅弦歌私交甚密,你和兵鬼的11個人一條命,你怎麽會沒有朋友?”
霍以沫似乎對她的事很感興趣,知道的也算是詳細了。
但這對于姬夜熔而言,不算是一個好消息,她是一個非常不喜歡被人窺探的人,而霍以沫無疑是窺探她已久。
清澈的眼簾裏滲出涼意,眉心緊鎖,或許今天她就不該出現。
“不要将你寫書的那套用在我身上!”丢下這麽一句冰冷的話語,姬夜熔轉身就要走。
霍以沫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遠,垂落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由的收緊攥成拳頭,不斷的深呼吸,眸底的不甘心越發濃郁了。
————————5040————————
總統系列文Ⅰ《前妻,偷生一個寶寶》已完結!
情是如此絆人心24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霍以沫咬唇,不甘心的聲音裏何嘗沒有一絲失落感,“你對我,真的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姬夜熔倏然止步,回頭清冽的眼簾裏寫滿探究與一抹疑惑,自己和霍以沫曾經見過?
為何她的記憶裏沒有霍以沫的一點印象?
霍以沫凝視她,眼底裏劃過一抹受傷,嘴角揚起的弧度夾雜着苦澀,“你救過我的命,我一直想要再見到你,可是四年前所有人都說你死了!”
當年姬夜熔救了自己的命,甚至還來不及說一聲謝謝,她便走了。
以為總有機會再見面,卻沒想到她的死訊會突然傳遍全球,又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姬夜熔了,每每想到這個,心裏止不住的難過。
卻沒想到四年後突然有一股流言蜚語在岩城的貴族圈流傳:姬夜熔還活着,與閣下*于夜園。
其實她一直都在想辦法見到姬夜熔,無奈夜園的安全措施滴水不漏,好幾次都被攔在夜園外,輾轉良久,落寞離去。
與哥哥提過一次,很可惜哥哥不願意牽線,正當她苦無良策時,沒想到姬夜熔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新書發布會,她高興壞了。
四年了,她終于有機會親口對姬夜熔一聲:謝謝。
“謝謝你救了我,沒有你,也許這個世界上早已沒有霍以沫這個人了。”霍以沫的感謝很誠摯,是發自肺腑的。
但這份感謝于姬夜熔而言,無關緊要,因為她始終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救過霍以沫,讓她念念不忘,至今。
姬夜熔的冷淡和漠然似乎是在霍以沫的預期之內,“我知道你救過很多人,也不需要別人的感謝報恩,但至少請顧及一下我這個受惠的人的心情,受人恩惠,還是救命這樣的大恩,不說謝謝,真的會心裏不安。”
姬夜熔斂眉,有些似懂非懂,點頭:“你的謝謝我收下了,再見!”
“欸?”霍以沫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簡單粗暴,見她又要走,立刻攔截在她的面前,“你等等,我的話還沒說完。”
“說!”
霍以沫深呼吸,清澈的瞳仁對上她漠然的眸光,認真道:“你救了我的命,作為報答,我想為你寫一本自傳!”
雖然姬夜熔還不到三十歲,可是在她短短的二十多年的光陰中有無數的戰績,輝煌的榮耀,又因為她低調,富有神秘的色彩,大家對她都充滿好奇!
霍以沫希望能用自己的文字向M國甚至是更多的人介紹姬夜熔,讓更多的人了解她。
“我不需要!”姬夜熔毫不遲疑的拒絕。
霍以沫詫異:“你就不考慮一下嗎?”
“不用!”以前的那些事不過是她的自責所在,不是因為想要被大家感激或崇拜才去做,而且她也不喜歡被曝光在大衆的眼中。
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最忌諱的就是讓人了解!
霍以沫的娃娃臉上蒙上一層失落,“你不要這麽快拒絕我嘛,再考慮考慮。”
姬夜熔經過她的身邊,步伐不停,聲音清冽:“你哥是不會希望你為我寫自傳。”
霍以沫連忙跟在她的身邊,提到哥哥,眼底有着自信和驕傲:“我哥很疼我,這點你完全不必擔心!”
“我還是拒絕!”姬夜熔走出發布會現場,門口停着的車子是拾歡和宋遙。
霍以沫看着她上車,也不方便再攔,但聲音很篤定:“我也不會就這麽放棄,總有一天你會願意讓我為你寫自傳的。”
姬夜熔坐進車子裏,隔着車窗掃了一眼信誓旦旦的霍以沫,眉頭微挑,薄唇抿出兩個字:“開車!”
宋遙開車,拾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回頭好奇的問道:“隊長,她剛剛說什麽?要為你寫自傳,我沒聽錯吧?”
姬夜熔沒有說話,輪廓線萦繞着一股冷冽。
宋遙接話道:“看樣子在霍以沫身上沒有收獲。”否則隊長不會是這樣的神色。
一直看着車窗外的姬夜熔,似是回過神,薄唇輕抿,低喃道:“我,好像招惹到了一個麻煩。”
麻煩?
拾歡不明白,望了一眼宋遙:你明白嗎?
宋遙墨眉一挑:我當然明白,你不明白也不怪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般的高智商!
拾歡:“……”
若不是車裏還坐着隊長,她早就把宋遙暴揍一頓!
動不動就炫耀智商,炫耀個屁,有本事用拳頭說話啊!
—
姬夜熔回到夜園是傍晚黃昏,于莎說閣下已經回來了,在後花園。
姬夜熔隔着明亮的落地窗看到他蹲在木槿花前,手裏拿着小鐵鏟,規劃周圍未幹涸的泥土,宛如玉竹的手指骨骼分明,煞是好看,卻難免會沾染泥巴。
夕陽西下,橙色的光不留餘地的籠罩在他身上,凸顯出一份柔和,沒有了往日的肅殺與狡詐。
卸下總統的身份,他再也不是那個被譽為“狐貍般的少年”,在夜園裏他普通的像是最平凡的男子,洗手作羹,挽袖種花,像個戀家的丈夫,總是念念叨叨。
——丈夫!
姬夜熔的心像是被人從雲端狠狠的扯下,不斷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他是丈夫,只不過是別人的丈夫,不是她的。
連默察覺到她的存在,擡頭望向她,眉眸含笑,招手道:“阿虞,過來。”
許是距離的緣故,他并沒有察覺到她眼眸裏的那一抹黯淡。姬夜熔走向他,這才發現經過暴風雨後的三株木槿好像越發的有生命力,生機勃勃。
“他們活下來了。”姬夜熔低頭看着三株木槿花,心頭被綠葉軟化,神色也漸漸柔軟。
連默的半張臉沐浴在光暈中,薄唇輕抿,聲音清晰而平靜,“我說過他們不會死,他們就一定不會死。”
與其說是自信,不如說是堅定。
一種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一種無論經歷多少痛苦與磨難,都一定要做到堅定。
“今天有收獲?”她去霍以沫的新書發布會,連默是知曉的。
姬夜熔睥睨他一下,低聲道:“惹上了一個麻煩。”
霍以沫幾次出現在夜園附近,這件事連默不可能完全不知道,所以她口中的“麻煩”,他心中了然。
薄唇的笑容不由擴大:“你該高興,至少你都有粉絲了!”他的阿虞魅力就是大啊。
姬夜熔覺得他話裏有挖苦自己的意思,“我不需要粉絲,而且……”聲音頓了下,響起時格外清晰:“你的粉絲可比我多多了。”
話音落地,她轉身就往屋子裏走。
在M國,每個女人的夢裏都有一個叫連默的男子。傳聞中他性格狡詐,深沉狠毒,殺父弑兄,奪取總統之位。
縱然如此,這并不妨礙他成為女人心底的夢,更何況他還是為情所至。
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羨慕柳若蘭,說她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系,否則怎麽能讓這樣一個男子将她放在心尖,*之入骨。
網絡上曾經有人對總統滿意度調查做了一個投票,支持連默的投票率高的驚人,而其中投票的女性比例占據到整個投票的百分之九十。
可想而知,連默在大多數女人眼睛裏堪比昂貴的鑽石,即便無法擁有,也會念念不忘。
連默知道阿虞這絕對不是在誇獎自己,步伐跟在她的身後,聲音輕緩:“可我只想要一位粉絲,姓姬,字虞。”
姬夜熔步伐收住,側頭看向跟上來的他,漠然道:“等你哪天打敗我!”
連默曾經和姬夜熔交過手,那時姬夜熔剛從基地回來,連默是想試試她的身手。
姬夜熔當時年紀小,情商又很低,也沒想過要顧及男人的面子和尊嚴,不到一分鐘就将連默制服了,還是當衆将連默給過肩摔摔地上了。
那時連默年少輕狂,多驕傲啊。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女打趴下了,面子上過不去,氣的臉色發青,起身看向姬夜熔,咬牙切齒:“好,好,你真好。”
話音還未落,轉身就走了,姬夜熔站在原地,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他究竟為何而生氣。
後來木槿聽聞此事,哭笑不得,問她:“你怎麽也不讓讓默少?”
姬夜熔:“為什麽要讓?是他要和我比試,再說我已經留了三分力。”
木槿無語,在心裏默默同情默少,怎麽就碰到姐姐這樣的木頭疙瘩,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人家是情商低,姐姐是完全沒有情商這個東西!
時隔經年,縱然此刻她的右腿不便,可要是真的和連默交手,她未必就一定會輸。
連默大概是想到以前輸給阿虞的事,臉上直到現在都無光,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輸給女人,尤其是輸給的還是阿虞。
“我打敗過你的,阿虞。”連默看着她,特別認真的說。
姬夜熔蹙眉:“什麽時候?”她怎麽不記得?
“幾年前,打敗你很多次,很多次。”最後三個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不可能!”姬夜熔很篤定的否認,幾年前她的身手矯健,連默不是自己的對手。
“阿虞,我真的打敗過你!”連默深邃的眸光凝視着,熠熠生輝,聲音頓了下,再次響起時夾雜着驕傲:“在.*..上。”
“……”
姬夜熔暗暗深呼吸,壓抑住想将他撂倒在地的沖動,冷眼瞪了他一眼,沉默不語的往前走。
連默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眉眸暈開的笑容在夕陽的光暈下,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迷人而魅惑。
但連默不止于這樣,作為一個男人,他很要面子和驕傲,跟在姬夜熔後,繼續喋喋不休。
“阿虞,我覺得你應該崇拜我的,畢竟你贏了我,我會丢臉不高興,但是我贏你,你每次輸的很高興,特別的興奮!這樣一比較,還是我比較厲害!”
“不過阿虞也很厲害,每次都輸得起,輸的那麽……”
走在前面的姬夜熔忍無可忍,忽而頓住腳步,回頭瞪他,語氣相當的羞惱:“小*,你給我閉嘴!”
冷眸瞪的圓圓的,氣的臉色泛紅,一路延伸到耳根,像極被人踩了尾巴的貓兒。
連默揚眉,嘴角的笑意濃郁。
啧啧,阿虞是真的生氣了,都脫口而出叫他小*了。
他舉起雙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不說阿虞輸的有多舒服……”
姬夜熔蹙眉,眉心萦繞着羞惱,瞧瞧這個男人,多不要臉,多無恥,說不說,還是在說!
惹不得,她還躲不起嗎。
她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屋便再也不理他。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姬夜熔真的就沒和連默說一句話,不管連默說什麽,她都恍若未聞,将他視若空氣。
連默倒也不着急,不擔心,反正阿虞平常也不怎麽搭理他,這就權當是在自話自說好了。
十點半,連默從書房回卧室,發現姬夜熔不在卧室裏,他沒先急着去找,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換上睡衣。
從浴室出來接了兩個電話,掐斷電話已經十一點多了,阿虞還是沒回卧室,這下連默忍不住了,有些急了,撥內線問于莎:“阿虞呢?”
電話那頭于莎支支吾吾半天,告訴他,姬夜熔在客房,就算不給她被子,也要留在客房。
連默放下話筒,薄唇彎起一抹弧度,似*溺,似無奈,似……
走到客房,連默沒敲門,直接推開門,姬夜熔已經躺下了,于莎哪裏敢真不給她被子,要是有個什麽,閣下定然怪他們傭人,舍不得與姬夜熔生氣的。
連默走到*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