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有五通了。”

程慕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閃爍着一個字幕:L。

是什麽人這麽急着給她電話?

沒有猶豫太久,程慕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麽,讓他眉頭倏然一皺,轉身複雜的眸光透過門上的玻璃打量着霍以沫。

“你現在立刻到總統府來。”程慕對電話那頭的人簡潔的扔下這一句,果斷的掐斷通話。

病房裏燈光昏暗,連默一直昏睡未醒,姬夜熔握着他的手,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紋絲不動,宛如雕塑。

除了那句“四哥,阿虞沒聽清楚你最後說的那句話。你醒來,再對阿虞說一次。”她再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本就是一個語言匮乏的人,學不來電視那套煽情的戲碼,而且她相信他不是一個意志薄弱的人,以前那麽煎熬險阻他都堅持下來,這次也一定能撐得過來。

江寒渚走進來,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姬夜熔沒有接。

他将水放在*頭,輕聲道:“你要不要休息一會,閣下醒了我會叫你。”

姬夜熔沒有反應。

她盯着連默看,江寒渚盯着她看,沉默好一會,語重心長道:“閣下讓我護你周全,你的安危我能顧,但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又能有何辦法?”

靜止的睫毛忽而顫抖了一下,側頭眸光機械一寸一寸的移到他臉上,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我,沒事。”

江寒渚深呼吸,暗暗嘆氣,她還真不是一般的倔。

姬夜熔的視線再次移動向連默,眼巴巴的眼神像個孩子,清澈澄淨,不染塵埃,眉心寒冽又夾雜着一絲偏執。

江寒渚心想:這樣一個她,閣下為何會放在心尖,*愛至極?

連默醒來是在一個小時後,江寒渚出去接電話,因為是查看監控那邊的人打來的。

姬夜熔看到他靜止的睫毛顫抖着光暈,清冽的眼眸裏劃過一絲波瀾,快的讓人看不見。

連默慢慢的睜開眼簾,漆黑的眼眸宛如寒潭深不見底,看到她時,幹澀無血色的唇瓣微微的揚起,聲音虛軟,小的可憐,“我好像又夢見阿虞喚四哥了。”

“不是做夢。”姬夜熔握着他的手不由的收緊,“四哥,這不是夢。”

不管是他的第一次做夢,還是第二次做夢,都不是在做夢,她有喚他四哥,真的有。

連默憔悴的神色一怔,片刻反應過來,嘴角扯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但沒多久可能是牽扯到傷口,他的眉頭緊鎖,閉着眼睛好像在極力隐忍着什麽。

四哥,四哥,四哥……

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兩個是這般的好聽,又是這般的能暖人心。

“忍一忍。”姬夜熔受了太多次的傷,她太明白這個時候會有多痛,微量的鎮痛劑根本就沒效果,而過量的鎮痛劑會對人體産生影響,所以這個時候只能忍。

連默臉上的笑蒼白無色,感覺她在緊握自己的手,很想反握住她的手,可惜沒有力氣。

“阿虞,四哥終于知道,你有多疼了。”

他挨了三顆子彈已經疼成這樣,差點喪命,那些年阿虞受那麽多的傷,又該有多疼。

“對不起,四哥以前不知道會有這麽疼。”他若早點知道,就不會再讓她受那麽多的苦。

姬夜熔咬唇,似有若無的搖頭,關于疼痛,早已習慣,關于死亡,早已看淡。

以前的她,不怕苦,不怕疼,她最怕的是被他放棄,是被他一次次的漠視。

也許是因為傷口太痛了,畢竟有三顆子彈從他的身體裏取出,流了那麽多血,他疼的說不出話,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沿着額際一路往下流。

姬夜熔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抽出紙巾,輕輕的擦拭他額頭上的汗水。

此刻,她說不清楚心裏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過去那麽多年,她好像完全是為他而活,呼吸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他不受任何傷害,縱使四年裏心底對他的無情與冷酷怨恨積深,可當知道他的右手差點被自己弄殘廢,看到他毫不猶豫的為自己擋子彈,看到他受傷,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揪起。

是不是時間還不夠久,所以她身體裏殘留的沒有更新的細胞,始終在為他的安危牽挂。

連默不知不覺的又陷入昏迷中,臉色有不自然的紅暈,墨眉緊皺,緊抿的唇瓣透着一股堅持,似乎夢到什麽不好的事,他不停的夢呓,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

字字入骨,聲聲穿魂。

姬夜熔不期然的想到他中毒的那一年,也是這樣憔悴不已,昏迷不醒。

那時他沒有像這樣喚着她的名字,只是牢牢的攥着她的手,好像攥着生命裏最後一根稻草。

她以為自己對他是重要的,所以她可以放下尊嚴跪在顧明希的面前,懇求顧明希救他,甚至不惜用針紮入五指,以平息顧明希因為之前他們行為而心生的怒意。

後來,他痊愈了。

再後來,他娶了柳若蘭。

她,在他的世界裏,遠沒有自己想的那麽重要。

他和柳若蘭舉辦盛世婚禮的那天,她身為他的随扈,自然全程跟随在他的身後,混跡在人群中,她平靜的看着他峻拔英姿,在衆人矚目下為一身白色婚紗高貴優雅的柳若蘭戴上一生的契約,婚戒;內心早已潮濕成災。

婚宴上他喝的伶仃大醉,她将他的安全交給了兵鬼,自己獨自回了徽墨莊園(夜園),從酒窖裏抱了一堆酒瓶,坐在他們經常會一起下棋的樹下,自斟自飲。

他要結婚,她攔不住,也沒有資格攔,她是他的随扈,白天必須保護他的安全,可是到了晚上,不能這麽對她。

不能讓她目睹了他的婚禮,還要目睹他的洞房花燭夜,這太過殘忍。

她喝光了所有的酒,卻越發的清醒,心口越發收緊的痛。明知道自己不該動情,不該愛他,更不該為他在這份絕望的情感沼澤中掙紮,可卻是沒有辦法,心不由人,情不由人,她無能為力。

月朗星疏,她醉卧在老樹根下,以月為被,綠草為席,昏昏欲睡。

一片靜谧中黑影掠近,姬夜熔倏然睜開眼簾,還未看清來人,滾燙的溫度已經堵住了她的唇。

這麽熟悉的氣息,她暈乎乎的腦子還是在瞬間辨別出是他。

新婚之夜,他不在總統府,不陪在新娘身邊,來這裏做什麽?

抵抗,掙紮,毫無用處,她喝了太多的酒,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而他的力氣大的驚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輕而易舉的攻城掠池。

茭白的月光漸漸隐匿于雲朵後,似是羞赧,在雲後窺視人間一方旖旎缱绻。

白光乍現,一片混沌中,姬夜熔似乎是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呢喃着:“阿虞,阿虞,阿虞,阿虞……”

一遍又一遍,壓抑而又隐晦。

昏暗裏,她察覺到一滴熱汗滴在自己的臉龐,滾燙的似乎要灼傷皮膚。

那*,姬夜熔體會到了什麽叫冰火兩重天,整個人像是被擠壓在天堂和地獄之間。

靈魂破碎游離,極度渴望抵達天堂,可是肉.體在孽海中*,拼命的将她地獄裏拽。

最終她輸給了自己對冰冷的畏懼,也輸給了他的溫度。

當現實和回憶重疊,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耳邊是他的呢喃,一聲聲的痛楚壓抑,一聲聲的絕望與無助,令人四肢發麻。

直到這一刻,姬夜熔才敢肯定,那一晚他在耳邊的呢喃就如此刻這般痛苦,無助,黑暗中滴在她臉龐的不是熱汗,而是他的,淚。

她一直以為那是一場噩夢,是自己的錯覺。

原來不是。

只是——

連默,你的痛苦與絕望,究竟是從何而來?

夜已深,霍以沫還在繼續被審問,不允許她睡覺,一遍遍的重複着同一個問題,折磨着她的精神和靈魂。

程慕站審問室的門口,看到走廊那頭走過來的人,手指不斷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機。

來人一身休閑裝,看到他點頭算是打招呼,只是當看到他手裏的手機時,眼神裏閃過一抹意外:“哥,以沫的手機怎麽會在你手裏?”

程慕身子倚牆,挑眉眸光深邃的凝向他,“難道不應該是我問你,你什麽時候認識霍淵的妹妹?霍以沫?”

說話時,還将霍以沫的手機通話記錄在他面前晃了幾下,讓他看清楚。

在霍以沫的通話記錄中出現最頻繁的就是署名“L”的人,令程慕意想不到的是這個“L”居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李揚羽!

李揚羽一時間沒想好怎麽回答,程慕立刻質問:“你不會是喜歡上霍以沫了?”

“哥,你胡說什麽!我們只是朋友!”李揚羽立刻出聲反駁。

程慕皺眉,半信半疑,“那是她喜歡你?”

李揚羽一怔,随之搖了搖頭,薄唇揚起的弧度夾雜着一抹難以探究到的苦澀,“她喜歡的人是,是許思哲!”

程慕的手一松,掌心的手機“嘭”的聲摔在地上,滿臉寫着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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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2

霍淵和連景本是男女朋友關系,許思哲是連景的現任老公,霍以沫是霍淵的妹妹,喜歡連景的現任老公許思哲?

程慕在腦子裏稍稍的将人物關系理清一邊,再想想霍淵和閣下目前在政策上的緊張關系,腦仁略疼;忍不住罵了一句“靠!”側頭看向審問室裏的霍以沫,語氣裏有着佩服:“這姑娘真敢!”

竟然喜歡自己哥哥的情敵!

“她只是暗戀許思哲,許思哲并不知道,而且她也沒想過要告訴許思哲。”李揚羽開口為霍以沫解釋,若不是有一次她喝醉了,呢喃着許思哲的名字,他也不會知道這丫頭心裏藏着一個人,一個她不能愛的人。

程慕沒說話,眸光收回落在李揚羽的臉上,聽到他問:“哥,你為什麽要審問以沫?發生什麽事了?”

程慕沒有直接回答他,眼睛看着他,一臉正色:“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還有她是霍淵的妹妹,你最好離她遠點,別牽扯不清!”

這其中的利弊不需要他解釋,李揚羽這麽大的人,智商不低,不會不明白。

李揚羽點頭:“你放心,我們真的只是朋友!”

“行了,你回去吧,我這忙着。”程慕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李揚羽想走,看到程慕又要進去,忍不住開口叫住他,“哥,她就是一個小姑娘。”

有點小聰明,書寫的好,人是活潑可愛善良,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事,但他相信霍以沫不會做出什麽壞事。

程慕的脾氣秉性,李揚羽是很了解的,平日裏喜笑顏開,看着沒脾氣,有些風趣,可一到工作就換了個人,極其嚴厲,不近人情。

他怕程慕會把霍以沫那丫頭給吓壞了。

程慕深意的掃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

淩晨五點,*未眠的江寒渚再次走進病房,壓低聲音道:“報告出來了,經過檢驗霍以沫端給你的那杯水的确是有問題,但我們調出監控找到她倒水的錄像,倒的水是和閣下倒給你的那杯同處一個水壺,不同的是閣下拿的杯子是自己拿的,霍以沫的杯子卻是一個傭人拿給她的,水壺裏的水經過檢驗也沒有問題,想來問題出現在杯子上。”

姬夜熔擡頭看向他,聲音壓低:“是誰?”

“傭人站在的位置是監控的死角,除了一只手臂其他都看不到,從手指的長短判斷應該是男性。程慕已經問過霍以沫,她當時沒有太留意那個傭人,看過所有傭人的照片,指出三個覺得像的人,我們要去詢問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已經自殺了,想來就是他在杯子上抹的藥。”

江寒渚話語停住,将資料遞給她。

姬夜熔接過來,注意力全部被資料吸引,并未察覺到他眸底的一絲猶豫稍瞬即逝;低頭仔細翻看這個傭人資料,又是自殺。

四年前柳若蘭中毒過,那個傭人也是自殺,這不是巧合,而是背後操縱的是同一個人,所以手法相似。

“有沒有去查他家,還有家人?”

江寒渚點頭:“我已經派人去了,應該快到了。”

話音還沒落,電話響起,他接起電話,臉色驟然沉了,一言不發的掐斷通話。

“他們抵達他家,他的父母和妹妹已經失蹤了,隔壁的鄰居說,半個月前就突然不見了。”

姬夜熔心中咯噔一下,原來今天這個局早在半個月前就布好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內,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分毫不差的全部都在對方苦心安排之中。

對方首先肯定連默會在今天帶自己一起出席生日宴會,緊接着就是想到整場宴席,縱使再短暫,1至2個小時寒暄時間是需要的;對方甚至知道她的腿不方便,連默不會讓自己久站,肯定會在休息室休息,這般她就落單了。

那杯水縱然霍以沫不端進來的,也會有人送進來,不是連默就會是程慕,霍以沫其實就是一個意外。

藥物成分會擾亂她的意識,讓她身體虛軟無力,這個時候連湛進來,說完那些句話,再拿出仿真玩具槍,這個時候自己只有求生的本能,根本就失去了理智可以思考。

連湛不可能不知道仿真玩具槍殺不死自己,可他為什麽還要說出那樣的話?

除非——

是有人教他那樣說,誤導了他什麽,讓他以為這樣做自己就不會搶走他的爸爸,媽媽也不會再傷心。

所以連湛才會那樣做,他甚至沒有在仿真玩具槍裏安裝塑料子彈,所以他在扣動扳機時才那麽毫不猶豫。

這一次,連湛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殺她!

“連湛……”

姬夜熔低喃出聲,江寒渚不解的眼神盯着她。

“查連湛死前的半個月內,誰和他接觸過。”而且這個人必定是連湛認識或熟悉的,否則連湛不會相信對方的話。

江寒渚細想一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撥通電話吩咐下去。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資料,眸光射向窗外,暮色被亮色取代,她若有所思的低喃:“天亮了……”

腥風血雨的一個夜晚終于過去了,黑暗也過去了,可為什麽給人的感覺仍舊這般冰冷。

江寒渚似是聽懂了她的意思,“放心,這件事封鎖,不會讓人知道,近日工作我和程慕替他分擔。”

姬夜熔點頭,“郵件,我來回複。”

“好。”江寒渚欣然同意她的話,眸底泛起絲絲亮光。

早在之前的文件上他就察覺到端倪,雖然很像是閣下的筆跡,其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差別,可是他看出來了,在對比兩份文件的簽名後,終于發現,閣下簽名下筆果斷利落,沒有一絲遲疑;而後一份文件雖然也是如此,可是在中間有明顯的拖慢,簽字的人怕是心底有所感想,所以遲疑了。

他一直都在猜這個能替閣下代筆簽字的人是誰,想來想去,也只有她了。

今天她的話更加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江寒渚心裏不禁覺得有趣,究竟是什麽樣的相互了解,才會讓兩個人在對事的處理态度和手法能夠如此契合,不謀而合。

慕容莊接到消息趕到到雲爾莊園時,雲璎珞已經呆坐在沙發上一整夜,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說話,身上穿着皺巴巴的禮服,臉上的妝容盡花,整個人憔悴不堪,狼狽不已!

慕容莊從來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似是萬念俱灰,心倏然揪起。

在她的身邊慢慢的坐下,輕聲喚道:“璎珞……”

雲璎珞遲遲沒有反應,當慕容莊再次想要說話時,她像是突然靈魂回竅,轉身就要去拿電話。

慕容莊意識到什麽,立刻去握住她的手阻止她,“璎珞,你想做什麽?”

“她殺了湛兒,我一定要讓她償命!我要她給城兒,湛兒陪葬!”雲璎珞迎上他心疼的眸光時,眼神裏只剩下恨,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慕容莊緊握住她的手腕不放,搖頭:“不要這樣做,璎珞,你冷靜點,她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湛兒死了,你要我怎麽冷靜?”雲璎珞怒不可遏的打斷他的話,眼神狠狠的瞪着他,“當年城兒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現在湛兒死了,你還是這樣說,你為什麽總是幫着她說話?沒有她,城兒不會死,現在做總統的人是城兒,不會是那個野種,湛兒更不會死!”

“我不是想幫她說話,我是不像看到你繼續偏激下去。”

“呵。”雲璎珞冷笑了一聲,神色浮動着無盡的痛楚,萦繞着陰戾讓她的氣質略顯猙獰,“是我偏激嗎?你以為我不想善良嗎?可是我的善良換來的是什麽?那個女人都在我身上做了什麽,連臻又在我身上做了什麽,你很清楚不是麽?現在那個野種和姬夜熔在我身上重複當年連臻他們對我做的事,他們一次一次的把刀子往我心裏捅,你還叫我放過她,我告訴你,不可能!”

慕容莊默然,他知道,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沉默的站在她身邊看着,卻無能為力,幫不了她。

“璎珞,我們離開這裏吧。”慕容莊将手機從她的手裏奪出,扔遠了去,滄桑沉澱的眸子瞧着她,言辭懇切。

聞言,雲璎珞一怔,随之笑了起來,笑聲蒼涼,“我以為這一輩子你都不會說出來。”

慕容莊眼神裏拂過無奈,“我也以為我不會。”可是現在他真的看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她在這看似華麗卻滿目瘡痍的連家繼續腐壞下去。

“太遲了……真的太遲了。”雲璎珞用盡全力的去掰開腕上的手指,“如果城兒死的時候,你說這句話,我會不顧一切的跟你走,可現在不可能了。我什麽都沒有,我有多痛苦,我就會讓他們比我痛苦千萬倍。”

聲音狠絕,力氣大的驚人,掰開他的手指,起身就要去拿手機。

慕容莊聽着她的話,聽的膽顫心驚,在她抓到手機的那剎那,用盡此生所有的勇氣,第一次抱住了她,緊緊的将她困住。

“你怎麽會什麽都沒有?你還有明希,有我……”慕容莊失去平日裏的冷靜與理智,低吼起來。

聽到“明希”兩個字,雲璎珞的身子倏然僵硬,眼眶瞬間被濕熱吞沒,整個人崩潰不已的大哭。

慕容莊抱着她虛軟的坐在地上,她哭了多久,他就抱着她坐在地上多久。

這樣的一刻,他已盼了一生,卻沒有想到會是在她這般痛苦的情況下,心如刀割。

對她的心疼,心痛,早已超越自己所有的情緒。

江寒渚還有事先離開了,病房裏就只剩下姬夜熔和連默兩個人。

連默一直在昏睡,沒有再醒過來,半夜顏惜給他打了退燒針,現在已經沒有在發燒,臉色依舊很蒼白。

姬夜熔伸手指尖輕輕的觸碰他清俊的輪廓,他的皮膚很滑嫩,觸覺微涼,指尖順着輪廓而下,再次擡手觸碰到的是他柔軟濃密的發絲。

指尖從他的發尖穿梭而下,指縫裏夾雜着一根黑色的落發。

姬夜熔盯着掌心裏的短發良久,起身走向了病房門口。

門口守着的是宋遙和拾歡,其他人員都在樓下24小時待命。

姬夜熔将密封好的頭發和一塊沾血的布料遞給宋遙,“轉交給老七,我想知道頭發和血跡之間是什麽關系!”

宋遙黑眸緊盯着她手裏的東西,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懷疑皇太子并非閣下所出?”

姬夜熔沒有回答他,那張染血的确是連湛的。當時他面對自己,距離很近,所以姬夜熔開槍的時候,血跡濺到了她的手背上,後來蹭到了自己衣服上,她剛剪下來的。

雲璎珞對連默厭惡至極,卻對連湛疼愛入骨,可連默卻絲毫都不關心連湛,就連連湛在他面前奄奄一息,他都毫無反應。

這太反常了。

宋遙接過東西,沉聲道:“放心,我會讓許盡(老七)盡管給你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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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3

7點,霍以沫的嫌疑被洗清,經過一整夜的疲勞轟炸,她早已精神崩潰難以支撐。

程慕帶着霍淵過來接她,她站起來的時候,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霍淵心疼不已,連忙扶住她。

霍淵眸光不動聲色的掃向程慕,“多謝程秘書長對令妹的照顧了。”

程慕薄唇噙着一抹笑,不及眼底,瞧了眼霍以沫,大言不慚回答:“應該的,大家都是熟人,不用這樣客氣。”

霍淵眸色深了。

霍以沫神色疲憊不堪,布滿紅絲的眼神掃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程慕,沉默不言的靠在哥哥的懷中。

“沫沫,我們回家。”

霍以沫似有若無的點頭,在霍淵的攙扶下走出審問室,跟着哥哥回家。

走到門口時遇到了一直沒離開總統府的許思哲和連景,連景看向這邊時,許思哲的眼神也就看過來了。

霍以沫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掃向許思哲,在看到他的眼神往這邊來,迅速的轉移目光避開了兩個人的視線交彙。

明明知道他什麽都不會知道,明明知道即便是對視也不會有什麽,偏偏暗戀會讓人變得心虛,很沒有底氣,連和對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霍淵黑沉的眼眸不動聲色的掃過來時,許思哲攬在連景肩膀上的手不由的收緊了。

連景眼底的餘光掃了眼肩膀上那只白希修長的手指,回過神,佯裝無事,“我們回去吧。”

“好。”許思哲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護她上車,手放在她頭頂上,避免她撞到車頂。

車子消失在視線中,霍淵低頭看了眼霍以沫,“我們回家。”

霍以沫點頭,即将上車的時候,對面走過來一個人,繞過車尾走到她面前。

“你怎麽會在這裏?”霍以沫清風拂面,眼底閃過一抹錯愕。

李揚羽雙手放在口袋裏,眸光平靜中夾着一絲不安和擔憂,“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

“可是你——”

霍以沫的話還沒說完,李揚羽打斷她,“我一直沒告訴你,程慕是我哥哥。”所以他出入總統府并非難事。

這下霍以沫徹底懵了,盯着他的眼神裏寫滿不可置信與不可思議。

一個姓程,一個姓李,她怎麽也不可能将他們兩個人聯系到一塊,想到他們倆竟然是兄弟。

李揚羽掃了一眼站在霍以沫旁的霍淵,他一直都沒告訴霍以沫實情,因為他知道霍淵和程慕是立場完全相反的兩個人,告訴她,他擔心他們就做不了朋友了。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程慕審問了霍以沫,他還是不想說,但已經不得不說。

而且他親口說,總比讓她從霍淵口中得知要好些吧。

“對不起,丫頭!”他誠懇的道歉,哪怕她不能原諒自己的欺瞞也沒關系。

霍以沫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霍淵,霍淵似是明白她的意思,松開了扶住她的手,“我在車上等你,別太久。”

霍淵上了車子,關上車門,隔着車窗戶看着李揚羽,劍眉不由的擰緊:他欺騙了沫沫。

霍以沫的視線從車窗轉移向對面站着的人,沙啞的聲音裏透着疲憊不堪,“如果不是程慕審問我,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隐瞞我?”

李揚羽目光沉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丫頭,我們是朋友,這和我是誰的弟弟,沒有關系。”

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是李揚羽,會陪她一起看球賽,一起吃飯,會聽她喝醉後,說着有多喜歡許思哲的李揚羽。

霍以沫沉默許久,似乎是在思考,眸光凝向他,點頭:“你說的對,我們做朋友,無關我們的親人是誰。那麽,以後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對嗎?”

因為身份的關系,她的朋友少之又少,能交心的更是沒有幾個,認識的一年多,她不知不覺的就把他當做自己的傾訴對象,不管是開心還是難過的情緒,她都會想第一時間與他分享,她不想輕易失去這個好朋友。

“當然是。”李揚羽聽到她的話,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今天太累了,回家睡大覺了,改天聯系。”霍以沫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動作。

“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帶你去吃好吃的。”李揚羽露出和煦的笑容。

霍以沫點頭,揮手說拜拜,轉身上了車子。

車子漸漸的駛出總統府,霍以沫疲憊的靠在霍淵的身上,昏昏欲睡。

霍淵側目看她,知道她還沒睡着,突兀的開口:“不生氣?”李揚羽欺騙了她。

霍以沫緊閉的眼睛緩慢睜開,抿唇:“很生氣,怎麽可能不生氣。”話語頓了下,擡頭看他,認真道:“可是比起生氣,我更不想失去這個好朋友。”

霍淵聽出她的畫外音,眼底劃過一抹無奈,“我知道了。”

對于這個妹妹,他向來是有求必應,從無例外。

霍以沫摟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閉上眼睛安心的睡一會了。

8點,連默依舊未醒,顏惜給他做了一個檢查,沒有太大的問題,一直不醒是因為失血過多,他需要休息恢複體力和精力。

姬夜熔一直在病房,沒有離開過一步。

拾歡送了一套衣服進來讓她換上,黑色的長衫,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球鞋,再将長發随意的放下披在肩膀上,襯得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

這樣穿是有緣故的,因為7:40分左右,總統府出現了大批的穿黑西裝的人,他們對于總統府沒有惡意,他們的惡意是針對姬夜熔。

所有人漸漸的将顏惜這棟實驗室樓團團包圍,雖然外有閣下的警衛員,內有兵鬼的人,但每個人的心還是懸在半空,凝重的神色,無一不在為姬夜熔擔心。

擔心保護不好她,讓她再次受傷。

宋遙将她慣用的槍也帶來,遞給她,“以防萬一!”

如果雲璎珞真的瘋狂到喪失理智,選擇在總統府開戰,他們會拼死保護姬夜熔,別的不說,起碼能夠保證她能安然無恙的離開總統府。

姬夜熔神色平靜的接過槍,放在*頭,手裏拿着毛巾溫柔的擦拭連默額頭的汗水,擦完臉,幫他擦手。

他到現在還沒有醒,還沒有告訴她,那句話是什麽,她怎麽會離開。

宋遙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麽,無聲的退下,與拾歡守在病房門口。

姬夜熔站在窗戶口,隔着玻璃看到樓下黑壓壓的一片,看樣子雲璎珞是真的瘋了。

也對,她把連湛看得那麽重,如今連湛是自己親手槍殺,她可不是要和自己拼命!

姬夜熔轉身眸光猝不及防的跌進了他宛如湖泊的眼眸裏,心頭一顫,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先開了口:“阿虞,過來。”

聲音沙啞的不像話,明明睡了很久,卻還是一副很疲倦的模樣。

姬夜熔走到他面前,他緊繃的輪廓線這才松開,眼角的餘光掃到*頭的槍,劍眉微挑:“這麽大的陣仗,又想做女戰士了?”

“防身罷了。”姬夜熔聲音清淡,并不想讓他知道樓下發生的事。

可是她不說,連默又豈會猜測不出來,不過是順着她的意思不提。

一醒來就看到她站在窗口,心倏地就提到嗓子口,玻璃不是防彈玻璃,而窗口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喚到自己身邊來。

他轉移話題,低啞的嗓音裏有着失落,“我的生日,過了。”

生日當天中了三槍,大概再也沒有人的生日會過的比他更糟糕,簡直是此生最糟糕的生日。

姬夜熔反應平淡,點頭,“嗯。”

連默黑眸凝視她,像個向大人讨禮物的孩子,“阿虞,我的生日禮物?”

“我已經送給你了。”

“什麽時候?我怎麽沒有收到。”墨眉不由的皺起。

姬夜熔:“我知道你收到就好。”

連默斂眉,情緒有些不悅,“哪有人送禮物不讓收禮物的人……”

“我為什麽要和別人一樣?”他的話還沒說完,姬夜熔已經淡淡的打斷他的話。

連默:“……”

撇過臉不看她,像個孩子在置氣。

姬夜熔想到他還沒說清楚那句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昨天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麽?”

連默看了她一眼,虛弱的聲音涼涼的,“我已經說了一遍,聽沒聽清楚是你的事!我沒有義務再重複一遍,因為我也和別人不一樣!”

姬夜熔:“……”

他還能更幼稚點嗎?

下一秒——

“要不我們交換?”漆黑的鷹眸亮晶晶的凝視着她,好心的建議。

姬夜熔:“……”

果然……能!

姬夜熔斂眸,聲音淡淡的,“我去通知妮可給你弄點吃的。”

連默眼神瞬地暗淡,郁悶了,他剛幫她擋了三顆子彈,差點沒命,她怎麽連送自己什麽禮物都不願意說,權當哄哄他都不行麽?

姬夜熔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響起,“讓程慕滾來見我。”

她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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