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下腳步回頭看他,想來他是要把壞情緒發洩在程慕身上了。挺好的,總比讓他憋在心裏好。
正在忙碌的暈頭轉向的程慕實在是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用紙巾揉着鼻子,喃喃自語:“好好的怎麽打噴嚏了,難道是有女孩子想我,我要開始走桃花運了?”
程慕接到通知閣下醒了,要見自己,踏進病房之前他的心情都還很美麗,踏進病房的瞬間,心情就不美好了。
因為他想不通閣下是受槍傷剛剛醒來,怎麽比吃了火藥還要暴躁?
将目前的情況悉數彙報給他聽,包括此刻樓下雲夫人安排的那些人,蠢蠢欲動。
連默越聽臉色越寒,奈何現在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否則一定下*站到那些人面前,問問他們是不是連他這個總統也要一起槍斃!
“閣下,目前霍以沫的嫌疑是洗清了,但是那個傭人自殺,家人又早在半個月前就消失不見,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雲夫人又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眼下情形真的很棘手。”
這些其實不用程慕說,連默也知道,沉思片刻,開口:“今天傍晚必須對外發布皇太子死訊,死因……意外失足。具體怎麽寫,需要什麽文件你自己解決。”
聞言,程慕挑眉,果不其然閣下毫不猶豫的選擇包庇姬夜熔了。
“你親自給顧明希打電話,告訴她現在的情況。”
眼下這個時候,能夠阻止陷入瘋掉的雲璎珞,在這個世間唯有一人,那便是她失落在外多年的親生女兒:顧明希。
程慕明白他的意思,點頭,“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
連默揚了揚下颚,讓他快點消失。
程慕剛走到病房的門口,連默又開口叫住他。
“我昏迷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阿虞送什麽東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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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系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4
程慕在腦子裏仔仔細細,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搖頭:“沒有。”
連默眼神略有黯淡浮過,給了他一個快滾的眼神後,閉目休息,似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程慕無奈的聳肩,對于閣下這難以捉摸的情緒早已習以為常,無聲的離開了病房。
妮可給連默送來一些清淡的食物,因為連默傷勢太嚴重,一個星期內都無法起*,必須卧*靜養,所以吃飯喝水這樣的瑣碎的日常很自然的落在姬夜熔的身上。
他是為她而受這麽嚴重的傷,她自然是無法拒絕照顧他的,喂他喝水,喂他吃飯。
用過早餐後,江寒渚過來了一趟,姬夜熔尋了理由,離開病房,一是不想聽他們的談話,二是想知道老七那邊有沒有消息。
這個時候,連默倒不擔心她會離開這棟樓,他的阿虞,又不傻,放心的讓她離開病房。
事情的經過已經有程慕彙報,江寒渚也不必多說,他談論的話題大多都是工作上的問題。
連默心不在焉的聽着,但該發表意見的時候,一針見血,他們的政治理念其實很相似,所以在共事的時候很少會有意見相駁的情況發生,一直都算是愉快,很快的談完該談的。
江寒渚要離開的時候,連默突然把問程慕的問題又問了江寒渚一遍。
江寒渚神色微怔,低喃:“禮物?”
“你有看到?”連默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看到一抹希望。
他沉默幾秒,低垂的眼簾遮擋出了溫潤的眸光,搖了搖頭:“沒有。”
連默眼底劃過明顯的失望,越發的好奇,阿虞到底是送了自己什麽禮物,為什麽自己會不知道,而且也找不到!
阿虞啊阿虞,你就是上天派來懲罰我的吧。
兵鬼老七許盡,除了身手了得,主修醫學,是醫學系的研究生,雖然比不得顏惜的醫術,但是做一份DNA檢驗不是難事,更何況顏惜這裏設備齊全,什麽都有。
姬夜熔去找許盡的時候,報告還沒出來,需要點時間。
許盡承諾報告出來會第一時間親自送到她手裏,讓她不要擔心,也不必上下跑。
姬夜熔點頭,因為連默的病房就在樓上,她沒有等電梯,直接走的樓梯,剛走到上來就看到在等電梯的江寒渚。
江寒渚也在瞬間看到了她,薄唇流溢出淺顯的笑意,“回來了。”
姬夜熔點頭,她話本就少,與不熟稔的人更是沉默相對,一時間兩個人的沉默讓氣氛微微的尴尬。
“你的臉色不好,進去好好休息。”還是江寒渚先開了口,言語溫潤,明亮和煦的眼眸像是冬日的陽光灑落在人身上,很是舒适。
“再見。”姬夜熔道別,經過他的身旁走向連默的病房。
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
江寒渚的視線恰巧也在看她,一時間兩個人的視線隔着空氣交彙,他下意識做了一個暗暗吞咽的動作,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怎麽了?”
“昨晚謝謝你。”姬夜熔眸光雖然冷清,但道謝的語态極其誠懇。
昨晚若是沒有江寒渚,她未必能活着從休息室出來。
江寒渚波光飛快閃過一抹光,大概是沒想到她會特意向自己道謝,薄唇的笑越發的深了,“我只是履行對閣下的承諾,你不必謝我。”
他救了她,她道謝是應該做的,至于他怎麽想,不在姬夜熔的思考範圍之內。
姬夜熔微微的鞠躬算是行禮,轉身離開。
江寒渚的眸光是一直送着她的背影走進電梯,這才轉身走進等待已久的電梯裏。
姬夜熔不願意告訴他到底送了什麽禮物,連默也不再刨根問底,再者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吃過藥後很快就睡去了。
姬夜熔不喜歡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顏惜讓護士打開窗戶,又在病房裏擺上一束鮮花,花香遮擋住了消毒水和藥的味道。
連默在沉沉的睡覺,姬夜熔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在膝蓋上,眸光專注在電腦屏幕上,聚精會神的幫連默回複一些急切的郵件;有些不清楚的,她會打電話給程慕,了解之後再做決定。
連默這一睡就到了午後,姬夜熔午餐用的極少,回了很久的留言,因為一宿未眠,有些疲倦,靠在沙發上小酣片刻。
門外站着的顏惜透着玻璃看到這樣的畫面,心裏莫名的被柔軟了。
很多人都以為總統府象征着權力和財富,他們活在光鮮亮麗的鎂光燈下,卻沒有人看到燈光熄滅後,他們有多平凡和孤獨,甚至每一個人傷痕累累。
姬夜熔的那些過往別開不提,單單是她在總統府的這幾年,她看到的閣下,幾乎沒有真心的笑過,整日戴着一張面具按部就班的生活,哪怕是高燒40°他的手裏拿着的還是文件。
姬夜熔回來了,閣下臉上那張欺騙人的面具好像慢慢的被熔化了,他開始會顯露自己真正的情緒,尤其是在姬夜熔的面前。
高興的,不高興的,溫柔的,不溫柔的,甚至還會耍賴。
一開始她以為閣下只是對姬夜熔心存愧疚,在竭盡所能的補償她,可漸漸這樣的想法發生了改變,尤其是在閣下知道姬夜熔流掉他們的孩子的時候。
閣下明明是背對着自己,自己卻看清楚閣下顫抖的肩膀,在空氣中嗅到了一絲鹹濕的味道。
病房裏一世靜好的畫面,讓顏惜腦子裏乍現一個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他們,是深愛彼此的。
不容顏惜多想,剛剛和宋遙下樓的拾歡步伐急匆的走過來,緊繃的臉色讓顏惜心頭一緊,脫口問道:“怎麽了?”
“雲夫人的人好像有所行動了。”拾歡言簡意赅的回答,立刻叩響房門,眼下也顧不得會不會驚醒房間裏休息的人。
姬夜熔聞聲,迅速睜開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連默,他還沒醒,迅速的起身走到門口。
“他們要開始了。”拾歡咬唇,神色凝重。
姬夜熔神色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會這樣,走到隔壁的房間,打開窗戶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在逼近這棟樓,而不遠處的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車子裏坐着什麽人,不用想她都知道。
站在她身後的拾歡說:“隊長,我們立刻送你離開這裏!”
姬夜熔單薄的身子挺的筆直,聲音篤定:“拾歡,我不是逃兵。”
兵鬼的人在這裏,連默還在這裏,她怎麽可能獨自一個人逃跑,姬夜熔不會做丢下自己下屬的将軍。
“可是——”
拾歡的話還沒說完,站在門口的顏惜打斷她,道:“夜熔,閣下醒了,在尋你。”
姬夜熔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向隔壁,不顧拾歡充滿擔憂的聲音。
連默看到她走進來,蒼白的輪廓線終于稍稍放松了,聲音比早上有力氣多了,“怎麽又亂跑?欺負我現在下不了*,口渴都只能忍着是不是!”
姬夜熔知道他是想喝水,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端給他:“怕影響你休息,在隔壁。”
連默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沒有戳穿她,眸光集中在杯子的吸管上,劍眉皺起,“你當我是小孩?”
“這樣方便。”
連默頭偏向另外一邊,果斷的拒絕這樣喝水,太影響他總統的高貴形象了。
姬夜熔無語幾秒,無奈的拿掉吸管扔垃圾桶裏,取來了調羹,用調羹慢慢喂他喝水。
豈料連默還是撇着頭,一臉的不樂意,“我又不是殘廢。”
姬夜熔:“……”
真的沒見過比他更難伺候的傷患了,不過是中槍,又沒死,哪裏來那麽多壞習慣。
水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不喝就忍着。
連默聽到動靜,扭頭看她波瀾不驚的素顏,明知道她情商低的可憐,自己怎麽能指望她開竅呢?
思索一番,連默語重心長道:“阿虞,喝水,除了用吸管或調羹,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什麽?”姬夜熔倒不會和他置氣,不理他。
“用嘴,阿虞生病的時候,四哥可就是這樣照顧阿虞的。”連默漆黑的眸子凝視着她,熠熠生輝,嘴角含笑。
姬夜熔:“……”
如果不是他還躺在病*上,她可能回他一個過肩摔。
現在是什麽時候了,他還能耍無恥!
“阿虞……”他低啞的嗓音喚着她,充滿蠱惑。
姬夜熔沉默片刻,重新拿過杯子,連默的眼神一亮,難道她真的同意用嘴喂?
歡喜還來不及爬上眉梢,下一秒就看到她又拿了調羹,舀水遞到他唇邊。
連默眸光黯淡,緊閉着唇瓣不肯這樣喝水。
“我殺了你兒子,你不恨我?”姬夜熔手臂一直舉着,聲音清冽的問道。
連默鷹眸倏然一緊,心裏罵了一句:阿虞,你真狠。張嘴憤恨的咬住調羹,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到調羹,咬斷它一樣。
姬夜熔收回手,再一次的将調羹送到他的面前伴随着的是她又一次的質問:“連湛,真的是你和柳若蘭的孩子?”
連默眉心劃過一絲不耐煩,再次沉默不回答她的問題,張口喝水,
姬夜熔沒有再問了,連默也沒有再鬧了,規規矩矩的喝完一杯水。
她放下空杯子的時候,同時出現在門口的是宋遙和程慕,兩個人神色凝重,輪廓線緊繃的離開。
“閣下——”程慕先一步走進來,眸光擔憂的從姬夜熔身上掃過,迎上連默的,言簡意赅:“雲夫人行動了,景夫人在樓下勸,但可能撐不了多久。”
連默神色鎮定不驚,冷靜的不像話,淡淡的問了一句:“慕容莊在哪?”
“被雲夫人軟禁在雲爾莊園。”
連默揚眉,他猜也是,慕容莊一輩子都在縱容雲璎珞,哪怕到現在也是這樣。
“閣下,這個戰不能開!”程慕言辭肅穆,無比的認真。
總統的母親要在總統府內對總統開戰,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要別人怎麽看總統府,又怎麽看總統!
“我需要你提醒?”連默睥睨他,劍眉微斂,這不是目前救兵還沒到。
程慕沒有再說話,眸光下意識的就鎖定姬夜熔,其實現在所有的問題都在姬夜熔身上。
姬夜熔豈會看不穿程慕心裏在想什麽,一言不發的起身,往病房門口走。
連默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站住。”
姬夜熔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沉靜如故:“禍端是我惹出來的,我自己去面對。”
“呵”連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沉冷的響起,“你當我是死了?”
姬夜熔眉心微動,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只聽到他獨斷的嗓音再次響起:“就算你把天捅出窟窿,只要我沒死就輪不到你去面對。乖,老實坐旁邊發呆,沒你需要擔心的事。”
那聲“乖”後,聲音明顯的溫柔許多。
姬夜熔心湖泛起微瀾,他的言下之意是不管她惹出多少的禍端,他都會一力承當。
哪怕是她殺了連湛?!
被當成人肉背景牆的程慕此刻很是佩服閣下的強勢和氣場,但——
閣下,現在不是耍帥秀威風的時候吧?
房間裏陷入一片靜谧如死中,姬夜熔坐在沙發上,程慕站在窗口看着樓下的情形,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了,唯有連默氣定神閑,毫不慌張。
夏日炎炎,風中都帶着一股熱浪,氣氛弩拔劍張,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似乎下一秒寧靜的總統府就會變成槍林彈雨的戰場。
連景接到消息,連忙趕過來,一直苦苦勸着雲璎珞,“母親,您這又是何苦?湛兒不是夜熔殺的,她也是被人設計陷害的!”
“閉嘴!”雲璎珞嚴詞厲色,萦繞着陰戾的眼眸射向連景,“你若還念及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叫我一聲母親,就不要再替那個女人說話!你忘記了,你的弟弟連城是怎麽死的,你又忘記了湛兒是怎麽死的?我不管她是不是被設計的,湛兒是被她親手殺死的,這一點毋容置疑,我定要她給湛兒陪葬,至于幕後的人是誰,我自會揪出來,絕不饒恕!”
“母親——”連景欲言又止。
雲璎珞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吩咐木梵道:“還不動手,你在等什麽?”
木梵轉過身恭敬的鞠躬,“是,雲夫人。”
木梵就要給下屬傳達指令時,突然一輛車疾馳而來,直直的往木梵所站的方向撞,他站在原地沒動,眸光陰沉。
車子急速而來,在距離他還有1毫米時,停下來。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從車上下來的人讓雲璎珞不由的皺眉。
霍淵漆黑的眼眸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木梵,徑直走向了雲璎珞的車子,“雲夫人。”
“霍先生來此為何?”雲璎珞坐在車裏,擡頭看向站在車外的霍淵,眸底劃過一絲疑惑。
“息妹讓我來保一個對她有恩之人。”霍淵的畫外音很直白,他是為保姬夜熔而來。
雲璎珞皺眉,聲音寒冽壓人,“我們總統府的事,霍先生還是莫要插手的好。”
霍淵薄唇沁出一抹笑意,不及眼底,淡淡道:“總統府的事,我自然不會插手,但息妹拜托我的事,卻不得不做。據我所知,她現在不是總統府的人,所以管她,也不算是在插手總統府的事。”
“霍淵!”雲璎珞忍不住的冷聲呵斥,直接下了車子。
今天她一身莊重的黑色,胸前別着一朵雪色葬花,滄桑的容顏上只有淡妝,遮擋不住歲月留在她臉上的痕跡,更遮擋不了她的悲憤和怨恨。
霍淵面不改色的迎上她憤怒的眼神,姿态淡然處之。
兩個人瞬間就對峙起來。
一旁的連景沒有想到霍淵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竟然會出來幫姬夜熔,此刻他和母親對峙,于她而言,自己的身份此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最好。
否則只會讓現場變得更亂。
站在窗口的程慕看到霍淵來了,而且好像還和雲夫人對峙上,不由的詫異,“他怎麽來了?”
姬夜熔聞言,迅速起身走到窗口,看到霍淵立刻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英氣的眉頭劃過一抹複雜。
他們雖然沒有說是誰,躺在病*上的連默似乎早已猜測到,也料定他一定會來,在姬夜熔和程慕各有所思,連默在想着,傷口疼這久,阿虞以前是不是也這樣?
“有霍以沫的電話?”姬夜熔是問程慕的。
“我現在沒有,但等下就有了。”程慕是這樣回答的。
他是沒有霍以沫的電話,但是李揚羽有,打個電話給李揚羽不就行了。
程慕要到號碼,撥通後将手機遞給了姬夜熔,那邊沒多久就通,姬夜熔聲線收緊:“你不必這樣做。”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霍以沫說了什麽,姬夜熔有幾秒的恍神,沉默良久,只說了兩個字:“謝謝”掐斷電話。
手機還給程慕,擡頭看向連默,“你猜到她會請霍淵幫忙。”
連默溫熱的眸光凝視她,漫不經心道:“霍淵心狠,卻養了一個知恩圖報的好妹妹!”
如果不是有一番徹查,他怎麽敢讓霍以沫接近阿虞。
霍淵這些年對這個妹妹*愛入骨,有求必應,而霍以沫又天真善良,阿虞救了她,她定要是報恩的。
經過昨天的事,她知道雲夫人不會放過阿虞,又豈會置之不理。
姬夜熔內心有些複雜,畢竟昨天自己是故意将霍以沫推到衆矢之的,想不到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求霍淵來幫自己。
換做自己,未必能做到。
電話裏霍以沫鼻音略重,怕是生病了,她沙啞着聲音說:“你救過我的命,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忘記,你不讓我幫你寫自傳報答,那請哥哥幫你一次,算是我對你的感謝,而且我相信你不是真心要殺皇太子。”
姬夜熔真的不知道霍以沫這份單純的執着和相信從何而來,單單是因為自己曾經救過她?
樓下的氣氛依舊緊繃,壓迫感讓人連大喘氣都不敢有。
霍淵進入總統府,雖然可以帶警衛員,卻不能攜帶任何的配槍,可十幾個人足以拉開一個陣仗,阻擋在雲璎珞和木梵的面前。
“讓開!”雲璎珞命令的語氣道。
霍淵玉樹臨風的站在那裏,不為所動,穩如泰山。
雲璎珞皺眉,剛想讓木梵動手,總統府的上方突然傳來巨大的螺旋槳高速旋轉的聲音,巨大的風力吹得周遭的樹枝盡折腰。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擡頭看向上方,是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能将直升機開到總統府的上方。
姬夜熔聽到螺旋槳的聲音,下意識的看向連默。
連默削薄的唇瓣勾起一抹玩味,輕喃兩個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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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系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系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
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5
姣好窈窕的身子被素衣長裙包裹,精致的面容素雅絕美,膚白若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柔順的長發烏黑亮澤,随意披肩,發梢随風輕輕搖曳,美得人驚心動魄。
傾城傾國,四個字用在她的身上毫不過分。
歲月對于美好的人事心存寬容,哪怕經歷再多的狂風驟雨,他們的身上毫無痕跡,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溫軟的目光,讓在場所有的人無一不是露出被驚豔到的神色。
雲璎珞看到她們走到自己面前,整個人都怔住了,唇瓣輕抿,聲音微顫,“……明希。”
是了,除了顧明希和龍裴,又有誰敢把直升機直接開到總統府的上空。
幾年不見,顧明希氣色越發的紅潤誘人,白希的手指挽着丈夫的手臂,眸光溫潤的迎上她,聲音輕悅:“我回來看您了。”
雲璎珞心頭一酸,眸光潮濕了,片刻的沉默,輕輕的搖頭,“不,你不是回來看我的。”
她是回來幫連默和姬夜熔的。
顧明希松開丈夫的手臂,走到她面前,“我們聊聊吧。”
雲璎珞猶豫,眼眸不甘心的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大樓,還沒有回答,顧明希已經主動挽住她的手臂,輕輕道:“走吧!”
雲璎珞拒絕的話,哪怕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臨走前顧明希沒忘記看一眼丈夫,“等我,很快。”
龍裴寒冽的眸光在迎上她時是經年不變的溫軟,點頭應允。
顧明希和雲璎珞挑了一條綠蔭小道,漫步前行,微風勾起她的裙擺,飄逸靈動,歲月賦予她的除了磨練和掙紮,還有豁達與淡然。
雲璎珞眼角的餘光一直看着顧明希,這是她的女兒,當年若不是發生那樣的事,她的女兒應該在自己的身邊健康快樂的長大,而不是輾轉流落吃盡苦楚。
每每想起顧明希曾經的際遇,雲璎珞心裏的恨更加的翻騰湧動。
“猶記我第一次來M國是被連默擄來,他處心積慮的想要挑起C國和A國的戰争,當時心裏特別的讨厭他,誰能想到他會是我的親弟弟!”
憶起往事,她絕美的容貌上已經沒有了感慨,只是淡淡的稱述,覺得命運反複無常。
雲璎珞沒有接話,她甚至知道顧明希接下來要說什麽話,沒有開口打斷的意思,明希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自己做不做不見得,但一定會聽她把話說完。
“夜熔幫連默做過不少事,那時覺得她就好像是一個冰冷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後來相處深了,我才發現,原來她不是沒有感情,她只是将所有的情緒都交托給了連默,小心翼翼,卑微無聲。”
顧明希說到這裏,步伐倏然一頓,明亮的眼眸凝視向雲璎珞,“之前的事我都聽說了,但我相信夜熔不是真的想殺連湛,這其中必定是有陰謀。”
“明希,湛兒死了,不管這其中有沒有陰謀,我只知道姬夜熔她害死連城在先,殺死湛兒在後,我,絕不能容她!”雲璎珞不想拒絕顧明希,但是她心裏實在是太痛了,也太恨了,不殺姬夜熔,心頭的恨意難平。
顧明希眉心微動,沉默片刻,輕輕出聲:“如果我求您呢,媽媽?”
雲璎珞身子明顯一僵,滄桑的瞳仁收縮,臉上寫滿不可置信,“你,你叫我什麽?”
這麽多年顧明希雖然認了雲璎珞,卻從未親口喊她一聲“媽媽”,不是尊敬的一聲“您”,就是“雲夫人。”
她做夢都在想,有生之年能聽到她親口喊自己一聲:媽媽。
死而無憾。
不料,明希竟然會為了那個姬夜熔求自己,而叫出自己夢寐以求的一聲媽媽。
“媽媽,您不要誤會,此刻我願意叫您這一聲,并不完全是為了夜熔,更是為了您!”顧明希開口解釋,不希望她誤會。
“我?”雲璎珞不是很相信。
“我記得當初您說過,您怨恨那些所有傷害過我的人,方錦,葉青,伊若,甚至是逼得我跳海的阿裴。您說,他們的恩怨憑什麽要您的女兒,我來承受!可是媽媽,您看看現在的夜熔,她多像當初的我,無聲的在承受着上一代的仇恨!我受盡苦難,您會心疼,可夜熔受那麽多的苦難,有朝一日她的生母知道,難道就不會心痛嗎?”
顧明希的這番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滴水不漏,讓人沒有理據反駁。
雲璎珞沉默良久,回過神搖頭,憐憫的眼眸看向顧明希,“不,明希你和她不一樣,你是那麽的善良……”
“不,我和她是一樣的。”顧明希淡淡的打斷她的話,“您不會知道我曾經做了多錯的事,阿裴為了保護我,不願意公諸于世,但這不代表我是善良無辜的。媽媽,方錦葉青是我們的前車之鑒,我們不能重蹈覆轍。我更不想看着您被仇恨毀掉,我也曾心懷仇恨,那滋味很辛苦,并不輸給被恨的人,所以我不想看着您繼續辛苦下去!”
“我做不到。湛兒死了,我真的做不到。”雲璎珞何嘗不知道仇恨會毀掉一個人,可是那種蝕骨的痛,若沒有恨相抵,她支撐不下去。
“媽媽,我不求您能立刻放下,但我希望您能答應我,嘗試着放下,給夜熔一個機會,讓她找出真正的兇手;而不是現在大動幹戈的殺了她,這樣子會掉進兇手的陷阱裏。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親者痛,仇者快,六個字的音咬得格外的重。
雖然她也不知道背後的真正兇手是誰,可是能布出如此精妙而又狠毒的局,利用連湛的死來加劇姬夜熔和雲璎珞之間的仇恨,此人用心之歹毒,可見一斑。
雲璎珞看着自己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女兒,這麽多年自己從來都沒有給過她什麽,重逢後她亦對自己沒有任何的要求,這是明希第一次請求她,她拒絕得了嗎?
自己已經沒有了連城,也失去了湛兒,如今她只剩下明希了,如果她執意要殺姬夜熔,明希不會為姬夜熔報仇,但只怕心裏再也無法原諒她這個做母親的。
一邊是仇恨,一邊是最後的一點親情,左右為難,她難以定奪。
顧明希沒有再說話,山明水淨的眼眸清澈見底,靜靜的凝視她,寫滿了懇求。
漫長的沉默,煎熬的內心掙紮,雲璎珞突兀的開口:“一個月。”
顧明希還沒來得及問她是什麽意思,聽到雲璎珞的聲音斬釘截鐵的響起:“我給她一個月的時間找出真正的兇手,否則她定要給湛兒陪葬!”
聞言,顧明希心裏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她知道能有如此的讓步,已經是雲璎珞的底線,不能苛責更多。
“謝謝你,媽媽。”她上前,第一次主動的擁抱住雲璎珞。
雲璎珞聽着她喊自己媽媽,不期然的想起了連城,若是城兒現在活着該有多好,他那麽穩重善良,一定會很疼明希這個妹妹。
想着想着,眼眸不由自主的潮濕泛濫。
回去的時候,顧明希一路扶着她挽着她的肩膀,宛如這世間最平凡的母女,午後散步,惬意美好。
“您不喜歡連默,但卻對連湛極其疼愛,其實連湛不是連默的兒子,對嗎。”
這個問題困擾在顧明希的心頭已久,今天見到雲璎珞,自然是忍不住的想要問出口。
雲璎珞聽到她的話,步伐倏然止住。
凝視她的眼眸裏的深谙不定,稍瞬即逝。
直到分別前,這個問題雲璎珞始終沒有回答。
雲璎珞和木梵離開,那些人也很快的撤離總統府。
龍裴夫婦攜手進了大樓,探望故人。
獨留連景和霍淵逗留原地,陽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連景用手擋在了眼前,直到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到她面前,陰影徹底籠罩住她,連景這才慢慢睜開眼睛,他俊冷的容顏在眼前一點點的清晰。
“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霍淵凝視她的目光沉寂,口吻就好像是在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說話一樣。
連景有幾秒的猶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用,謝謝!”
霍淵明白她的意思,點頭,“那我先走了,再見。”
“再見。”
她的話音剛落,霍淵修長的雙腿已經邁開步伐,走向了他的車子,司機将車門拉開,待他坐進車子,關門,司機上車很快發動引擎,車子絕塵而去。
這一切發生前後不到一分鐘,幹淨利落,像是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事。
連景目送着車子消失在眼前,怔怔的站在原地許久沒動,卷翹的睫毛低垂遮擋出眼裏的所有的情緒。
她站在烈日陽光下,從手提包裏掏出煙盒打火機,點燃一根細長的香煙,白霧萦繞,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她所有的悵然若失。
“咳咳——”可能是吸的太急了,她嗆了幾口,不停的咳嗽,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此去經年陌路。
何為陌路?
大抵如是。
故友重逢,不是歡笑喜悅便是喜極而泣,但這是平常人的反應,至于姬夜熔她是一個不會流淚的人,情緒更是早已習慣隐藏在冷冽的外表下,所以看到顧明希和龍裴時,縱使內心波濤洶湧,神色卻依然沉靜如故。
顧明希和龍裴并肩坐在病*前,十指交扣,盯着一副病怏怏的連默,沒有關心的問候,倒是眼底有着絲絲的幸災樂禍。
連默被他們盯看許久,有些不悅,挑眉道:“我是讓你們來救場,不是讓你們來看我笑話!”
“自作孽,不可活!”顧明希紅唇輕抿,聲音緩緩而出,雖然說連默是她的親弟弟,可當初他的那些舉動連自己都看不下去,幾年都不想搭理他。
現在他為救姬夜熔受傷,在顧明希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而且這遠遠不夠,沒有保護好夜熔,讓她被人設計,本就是他的失責。若換做是阿裴,定然是不會出這樣的纰漏。
連默臉色不動聲色的一沉,眼神投向龍裴,言下之意:你不管管?
龍裴俊朗迷人的臉上沒有什麽情緒,眸光如炬,無視連默的眼神抗議,側目凝視顧明希,波光瞬間柔軟,情意綿綿。
連默:“……”
這對夫妻是特意來M國秀恩愛來着?
顧明希将和雲璎珞的談話結果告訴了連默,連默皺眉,顯然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若是一個月後沒揪出真兇,那又該怎麽辦!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