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卻毫不顯單調。只見那滿頭烏雲趁得臉兒越發白玉一般,氣色明顯的比前些日子好許多,乍一看下與常人無異, 便知她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心下自是歡喜。

她笑着走過去,将手中的紅梅舉了舉, 道:“我在家裏也怪無聊的, 無奈才下過雪,地上滑,不好出來逛。這不, 這幾日太陽出來, 好容易雪化了, 我便忙忙的坐了轎子來看姐姐。說來也巧,我們家園子裏的梅花早早的結了苞,卻好些日子總是含苞待放, 今兒也不知是什麽造化,一夜之間竟全開了, 我便随手折了幾枝, 拿來姐姐瞧瞧。”

林憶昔便一面命慧香接過紅梅插好, 一面拉住黛玉的手說話。

可巧這時奶娘哺乳畢抱球球進來,林憶昔便指着黛玉一燦然笑,道:“你不是說想球球了麽, 可巧球球來了?”說着便從奶娘手裏接過孩子,抱在懷裏逗弄,命黛玉也挨着自己坐下。

小球球吃得白白胖胖的,漆黑的眼珠子滾來滾去,看看林憶昔,又瞧瞧黛玉,扯着小嘴笑個不住。突然,他伸手抓住黛玉的一根手指,雙手握着,吧嗒着嘴。二人都看着笑,過了一會兒,球球便拉着手指要往嘴裏含。

黛玉笑着撓撓他的腮幫子,小家夥松開手,裂開嘴笑。

林憶昔笑道:“黛玉妹妹,你抱抱他,球球很喜歡你呢。”

“我不行!”林黛玉忙搖頭,身子不自覺的往後撤了撤,“我長這麽大,還未曾抱過這麽小的孩子,我可不敢,萬一抱得他不舒服可如何是好。我最怕小孩子哭鬧,他一哭我就不知道怎麽辦,想哄他吧,又不知道怎麽哄,好可憐見的。”

聞言,林憶昔不覺好笑,上輩子她第一次抱弟弟的時候也是這樣。平日雷厲風行,遇見再難纏客戶也絲毫不肯退縮的她,看見那小小軟軟的一團,登時手足無措了,不知從哪裏下手。

當時,老媽不顧她的反對,以四十歲多歲高領的年紀生了二胎。起初她是有些抵觸心理的,畢竟當時她都二十多歲了,猛然多出來一個可以當兒子的弟弟,放誰那裏都不會習慣。沒想到,第一眼看見弟弟,她就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就是那種心口暖暖的軟軟的,戀愛的感覺,親情與愛情,有時真是讓人傻傻分不清。

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那小小一團的生命。

當時她想親近,又不敢抱,跟現在的黛玉一樣,怕自己一抱弟弟就哭。還是老媽一再強調小孩子也不是真的那麽愛哭,頂多開始不适應,熟悉了的話,誰抱都樂。

開始他不信,多試幾次,不信也得信。

最後她弟弟就認她,親媽都不讓抱了。

“沒關系,球球很乖的,你試試……”

似乎是林憶昔的話鼓起了林黛玉的勇氣,更多的是她當真挺喜歡眼前的這個萌寶。林黛玉抿了抿唇,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緩緩伸出手托住了小嬰兒的屁股,胳膊一圈,按林憶昔的指示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行動起來。

“對,就是這樣,一只胳膊托住他的頭,一手手托住屁股,怎麽樣,球球沒哭吧?”

“昔姐姐……”林黛玉擡起頭,眼眸裏閃着興奮之色,“他,他好軟啊……我打記事起就沒抱過這麽小的孩子,從前我倒是有過一個弟弟,可惜命薄沒養住,三歲上便死了。我小時候也抱過他,不過那時我也只是個孩子,才四五歲的年紀,沒什麽深刻印象,隐約記得肉嘟嘟一團,煞是乖覺可愛。可惜……”

說着嘆一回氣,不免有些傷懷,林憶昔勸幾句,為讓黛玉更快忘記不高興之事,扔把話題引回球球身上。

“小孩子可愛歸可愛,卻也纏人的緊。就拿球球來說,除了吃奶,竟是一刻也離不得我,醒來就要抱着,不然便扯着桑子幹嚎,也不見他掉淚。別看這麽小的一團,嚎起來氣力十足,鬧的人不安生,等你嫁人生了孩子便知道了。”

大家閨秀,臉皮往往都薄。

聞得嫁人二字,林黛玉不由低了頭紅了臉,嘟囔道:“昔姐姐又拿我取笑。”

“這如何是取笑呢,早晚有這麽一天,咱們倆不比旁人,打小一塊長大的,有什麽不能說的?屋子裏就咱們兩個,說的都是私房話,你還怕人傳出去不成?”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黛玉抿了抿嘴,低頭看手帕子上的繡的梅花。

這是不好意思了!

林憶昔也不再接着說,她是一時口快,忘了古代女子,尤其是大家閨秀,多為腼腆內秀之輩,提起男人有些都不免大驚失色,這嫁娶之事,的确不好随意談論。

林憶昔從來不在乎這些事,卻也不想黛玉不自在。

二人于是說起過年的事。林黛玉管着林府內宅,有幾個可靠嬷嬷幫襯,往日倒沒出過打大錯。但對于辦年禮,各府往來,準備林如海同僚之間來往應酬之事,因沒辦過,尚有些疑慮。

“姐姐,我正要向你請教。我想,今年與往年有些不同,家父剛升任內閣大學士,料想年節時必會添拜訪之人。我母親死的早,我打小是在賈府長大的,外祖母舅母她們從未教過理家,便是與各權貴內眷來往應酬也都是鏈二嫂子帶着迎春探春她們,我竟是一次也沒去過,對這些一竅不通。”

“至後來家父進京,因府裏沒有當家主母,我又是個孩子,與那些官太太們也沒什麽應酬。因此,對京中權貴我了解的實在不多,我想着姐姐你打小跟随侯爺夫人各處走動應酬,對那些權貴之家的喜好肯定比我熟悉,倒要勞煩姐姐告知一二,我好準備節禮。不然,若是短了或缺了,人不說我年輕不會辦事,但倒像是我們府裏小氣似的,豈不失了體統?”

她這麽說是過于謙虛了,林黛玉天資聰穎,有些事沒經過也見過。況且林如海進京後,她掌管林府內宅,置辦節禮、安排筵席等事,并未有不妥之處,自然不可能什麽都不懂。

聞言,林憶昔不由笑了。

“好妹妹,你問我算是白問了。我最不耐煩應酬,以往都是能推便推,實在推不得才過去應應景,午飯後必定早早告辭,更沒有心去記各府的喜好。”

黛玉嘟嘴咋舌一番,笑道:“原來姐姐同我是一樣的。我還當終于找到了個知情人,想着這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出差錯,沒想到竟然想錯了。罷了,回去我便看着準備吧,好不好的,好歹是一片心,人家不滿意我也沒法子。”

她嘟嘴耷眉的樣子,配着白玉般小臉,很是惹人憐愛。

二哥好有福氣,林憶昔打心眼裏嘆了一聲,笑道:“也不是沒法子,我給你推薦一人,保準讓你滿意。”說着便向外叫了一句:“慧香!”外頭便進來一個梳着雙丫髻年紀不大的小丫頭,躬身笑道:“慧香姐姐不在,到廚房去端娘娘慣常喝的魚湯去了,不知娘娘叫慧香姐姐有何吩咐?”

林憶昔聽了點頭道:“罷了,你且下去吧。”

黛玉冰雪聰明,已經猜到了。

“姐姐說的是慧香姐姐?”

林憶昔點點頭:“她在這些人情來往之事上最是上心。往日到了別人府上,就愛跟那些專在太太姑娘身邊伺候的丫頭套近乎,京城一般的仕宦人家她都去過,各家什麽情況心裏門清兒。她呀,還悄悄的用小本子記下各家的行事、各人的喜好,為的是我将來跟那些人來往時方便些。一會子你去問慧香,保管哪家送什麽禮,送多少合适,從她口裏說出來便是沒有十分也有八分了。”

“當真?”黛玉驚訝的拍手,“那我可真是遇到菩薩了!”

自林如海升了職,林府便漸漸車水馬龍起來,以往布置筵席回禮等事黛玉都應付得來。但過年是大節日,要給宮裏進獻禮物,還有些王府、公主府、公侯等貴第也要送禮,黛玉怕自己出了錯,給林如海丢臉。

這下好了,有了慧香,萬事都不用擔心了!

卻說皇宮,皇帝來到承歡殿,剛下禦攆,賈元春便牽着一個小豆丁迎出來了。

小豆丁很瘦,營養不良似的。

而且看起來有些呆滞,見了皇帝也不知道行禮。

賈元春臉上閃過一絲嫌惡,随即堆起一臉笑,扯扯小豆丁的衣裳,“這是父皇,還不快給父皇行禮!”說着猛地一拽,小豆丁噗通趴在地上,賈元春狀似慈愛的扶小豆丁跪好,看向皇帝,嬌笑道:“陛下莫怪,九皇子還小,且孺慕陛下已久,突然見到父皇,高興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小九?”

半天皇帝才詫異的擰起眉,努力想回憶起記憶中這個兒子的樣貌,卻是一片空白,什麽也回憶不起來。

小九?

叫什麽來着?

也想不起來了。

這麽瘦,難道是宮裏短了他的吃喝?諒那些奴才也不敢。那就怪了,不會是先天不足養不大吧。皇帝點了點頭,暗道,定然如此。好在這小子打小他就沒關注過,死了也不心疼。

不過,賈妃突然把他弄來是什麽意思?

“九皇子,你快說啊,剛本宮怎麽叫你來着?快,快叫父皇,說給父皇請安,你父皇疼你來的,說了就有好吃的糕點,你父皇還賞你呢。”

賈元春邊說便提着九皇子的後衣領晃,晃得小豆丁更加茫然。

賈元春讪笑一聲:“陛下您看,九皇子害羞呢。您沒來之前九皇子話可多着呢,雖還沒上過學,句句倒像是讀了聖賢書的,宮裏人見了都誇是早慧。臣妾今兒有些悶,便慢慢走到禦花園散心,正瞧着一支梅花開的好,想着掐幾支回去無論是插瓶還是簪在頭上都好看,可巧這孩子一頭撞在臣妾懷裏。臣妾瞧他乖覺伶俐,實在是喜歡的緊,可憐這麽可人疼的好孩子,也沒個母親照料,那些奴才們哪能事事精心,不是冷了便是熱了,這麽小的孩子,怪可憐見的……”

說着便用手帕子抹淚,傷心如喪考妣。

“愛妃莫哭,愛妃莫哭……”

☆、第 78 章

“愛妃既喜歡這孩子, 索性便養在你宮裏, 豈不好?有你這麽個賢惠人照顧他,也不怕奴才們不經心。如此一來,愛妃膝下也有個兒子承歡,不至于終日無聊;九兒也有母親照料, 不必交給那些奴才們任意搓弄;朕也不必再為小九憂心。實乃一箭三雕之事。就是有勞愛妃,他這麽大的小孩子最是調皮的時候。好在九兒也到了讀書上學的年紀,愛妃且勞累這幾日, 等過了年節, 送他跟兄弟們一道讀書去,愛妃便輕省了。”

說着皇帝看了一眼惶恐的九皇子,實在是看不出這幹巴巴瘦癟癟目光呆滞的小豆丁哪裏有半點早慧的樣子。他也不是蠢笨之人, 自然知道賈元春此舉的意思, 宮裏哪個女人不是這樣, 除了想長長久久獲得皇帝恩寵外,還希望能有個兒子傍身,便是沒有誕下皇子, 能生個公主也好。不然就是盡辦法收養沒娘的皇子、公主養在身邊,多少是個依靠。

如今皇帝對賈元春曼妙的身子正癡迷, 樂得送個不痛不癢的兒子哄她高興。

“臣妾謝過聖恩。”說着賈元春屈膝行禮, “為陛下分憂, 臣妾不敢言辛苦二字。”說着又拽九皇子道,“九兒,還不快拜謝父皇!”

九皇子被抱琴摁着跪倒, 教他說謝恩的話。

九皇子這才一字一頓的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果然是個蠢笨又小家子氣,而且瘦猴兒一般,一看便是個沒福氣的!皇帝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斷,卻還是故作慈祥的撈起小豆丁九皇子,放在膝上,含笑問:“九兒幾歲了,叫何名字?”

“陛下,九皇子五歲,叫祺航。”賈元春忙道。

“祺航啊!”皇帝捏着九皇子的小瘦臉扯了扯,“小孩子還是胖些可愛。”當年皓兒小時候便是白白胖胖的,冬天穿着雪白的狐裘,像一個滾動的雪球。唉,皇帝搖搖頭,暗道:不想了,想那個孽子做什麽,兒子就是不能寵,寵大了,心也大了,連老子都想害!

說了沒幾句話,皇帝便讓抱琴帶九皇子下去,他自己則一把抱了賈元春摔在床上,猴急的壓上去。一陣狂蜂采蕊,賈元春嬌笑着軟了身子。皇帝陛下爽過一回還是不夠,歇息片刻又是一陣折騰,如是三次,放手腳無力的癱倒在床上,枕着賈元春柔軟的酥胸,讓美人給按頭皮。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往賈元春這走的越來越勤,至如今,已經可以說是專寵于她。

這倒并非因為她有多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宮裏永遠不缺貌美如花的女子,他見了也覺得賞心悅目,也常常生出想寵幸的欲望,可一到床上,便覺得乏味,洩*身後也不爽快,沒有那種遍體酥麻飄飄欲仙的感覺。那種感覺以往只有在劉妃那裏才體會得到,如今是賈妃,而且賈妃于風月上的功夫比劉妃更上一層樓。

他一發便不可收拾,非得要兩三次才夠。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皇帝近來越覺頭昏腦沉,尤其是幸過賈妃之後,不止手軟腳軟,腦袋也昏昏的,有時候頭皮炸着疼。事後常常後悔。奈得兩三日不來吧,更加覺得渾身難受,吃不下睡不香,做少了也不行,每天至少兩三次朝上。

“陛下,頭還能麽?”賈元春體貼的問。

皇帝皺皺眉:“疼倒不是很疼,只是昏沉的厲害,一點力氣也沒有。”說着他拉着美人的手,放在龍根處,“那裏倒有些疼,而且還有東西流出來,愛妃替朕瞧瞧,是怎麽回事?”

賈元春欠身一瞧,吓了一跳,流出的竟是點點嫣紅的鮮血,所幸不多。遂忙用帕子一抹,笑道:“是方才的龍精未曾放完,現在流将出來,不礙事的,臣妾給您擦擦便好。”

皇帝仍是閉着眼,一動不動,只輕輕的“嗯”了聲,腦袋裏胡亂想着一會子該召蕭衡問問,除夕眼看便到,事情可都籌備好了沒。迷迷糊糊的想着,不多時,已經呼呼睡着。賈元春忙命抱琴打來一盆熱水,拿出好幾塊潔白絲帕,一點點的将皇帝身上沾上血跡的地方擦淨,褥子床單也擦淨,錦被換上新的。一直到皇帝不在流血為止。

賈元春穿好衣裳窩在一個圈椅上,凝眉思考。

想起不知何時何地在何本書上看到,說是男人那處流血,尤其是房事之後流血,命不久矣。她得為自己打算了,一定要扶九皇子上位,那麽一個傻不拉幾又十分年幼的皇子,到時候還不聽自己的擺布?可是如何做成這件事,可謂難之又難。但是再難也得做,一定要在皇帝有生之年奠定九皇子的地位。否則皇城任何一個皇子繼位,其母妃都不會善待恨之入骨的自己?

至于,如何做?

僅靠自己家那些不成事的男人們估計不行,她要盡快找更多的後援。比如同樣跟她一樣在後宮沒有子嗣的後妃,很多娘家實力還不錯,不知是否可以一用?

還有一件重要之事,便是一定要想辦法弄死六皇子。四皇子雖然在朝堂勢力也很大,自然有皇帝收拾他,不須自己費力。六皇子則不同,首先他和劉貴妃是自己的仇人,不殺之不痛快。其次,不管怎麽說六皇子曾經是皇帝最喜愛的兒子,皇帝一旦發現巫蠱之事乃是誣陷,很可能再對其寄予厚望。

賈大娘娘,難道您忘了?還有太上皇呢,就算皇帝死了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林憶昔知道這事已是傍晚時分。

剛拿着密報翻看兩頁,徒祺宇便踏着風霜回來了。林憶昔把賈妃弄了九皇子收養,還指望着取代徒祺皓在皇帝心裏位置的話當成笑話給徒祺宇講了。那也是個沒腦子的,也不想想,且不說九皇子天資如何,單說他母親生個孩子能被人害的丢了性命,他自己在深宮裏五年,連個肯照拂的嫔妃都沒有,便知道其外家定然是個拿不上臺面的。

這麽一個毫無亮點的皇子,指望他當太子,也不看看滿朝文武答不答應,太上皇答不答應!

徒祺宇自然也是嗤之以鼻。

“娘子說那個沒眼力見的蠢婦做什麽!你夫君我天還沒亮就穿衣服去上朝,下了朝便去京畿大營辦皇祖父交代的差事,下午進宮複命,碰見皇帝,又挨了一頓訓。累了一天,也一天沒見娘子了,咱倆一塊坐着說說話親熱親熱不好,幹嘛提那些掃興的人、事!”

這是跟自己訴苦博同情來了?

林憶昔眨巴眨巴眼,有些不敢相信。

“昔兒,我跟你說話呢。”某人有些不滿她的走神與忽視。

“我知道,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似的,比球球還不如呢?球球也不像你這麽沒耐心。”提起球球,林憶昔才想起來下午太上皇賜下的一箱子小玩具,因當時黛玉在,她只是粗一過目便讓慧香收起來了,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如今可巧徒祺宇也回來了,球球也醒着,正該好好瞧瞧才是。

于是便吩咐慧香将箱子搬來。

徒祺宇寵溺的攬了攬她的肩膀,正想再親熱親熱,慧香已經帶着兩個小丫鬟搬箱子進來,只得郁悶的收回手。箱子一打開,全是紅的綠的花的等顏色鮮豔的小玩意,僅絨球就有好幾樣,做成各種造型,兔子、小狗、小貓,瞧着煞是可愛。

球球流着口水玩絨球,玩的很傻很天真。

徒祺宇不由撇撇嘴道:“傻兒子,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有什麽好玩,都是女孩子玩的。”

林憶昔聞言不依了。

“怎麽叫都是女孩子玩的,你別教壞了兒子。球球才多大,還沒滿月呢,這個年紀的孩子分什麽男孩女孩,都是喜歡顏色鮮豔的東西,再者喜歡有響聲兒的,像鈴铛之類。我們球球喜歡這些一點也不奇怪,是不是,球球寶寶?”說着揉揉兒子的小臉蛋,滿臉慈愛,回頭看向徒祺宇,不由翻了個白眼,“別聽你父王的,他自己沒有童年,還想害我們球球也沒有童年!”古代人真沒見識!

這區別待遇——

徒祺宇咬咬牙,他這個小妻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敢當着這麽多丫頭跟他頂嘴?

他——

他能怎麽辦,還不都是他寵的不是?

只是……

想了想,徒祺宇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他的王妃一下,球球是男孩子,不可太過嬌養,免得養得他沒骨性兒沒擔當,再縱成纨绔子弟!林憶昔見他認真,便解釋說我自然明白男孩該窮養的道理,該像古人所說那樣“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樣的孩子長大了才會有才幹有擔當。但球球還太小,等他長到一兩歲,我自然便換個法子教他。

徒祺宇見林憶昔心裏又成算,便也不再多言。

安歇前,林憶昔問除夕計劃準備的如何了,可有遺漏的地方。徒祺宇便将近來進展一一說給林憶昔聽,言說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應對之策。蕭衡訓練的那五百壯士大半已經悄悄潛進城,未免打草驚蛇,雖然暫時還未動他們,但他們個個都處在嚴密的監視之下,跑不了。侍衛統領及宮門守将那裏也都做好了準備,出不了差錯。

林憶昔深思熟慮一番,并未找到任何遺漏之處,便點點頭道:“你這些日子勞累,不用特意抽出來時間陪我,再累壞了你!”

徒祺宇握住她的說:“娘子有體恤為夫之心為夫便心滿意足了,放心,我累不壞。”

“那,安歇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的新文已經發出,還是紅樓文,林黛玉的。

請小天使們多多支持,前三天有開門紅包,貼下鏈接:

網頁版:

手機版:

APP鏈接不會整,麻煩APP的小天使們點進坐着專欄看吧

☆、第 79 章

且說林铮自得了林如海允諾, 越發常往林府裏跑, 像林如海請教學問、讨論讨論朝政等事。林如海愛女心切,自知道他這小子對兒女兒抱有那種想法,怎麽看他怎麽不順眼,總找許多難題刁難他。林铮每一次都恭恭敬敬的, 也不抱怨,想着法子解決,一來二往, 于朝事上竟精進了不少。過了一段時間, 林如海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是對林铮越來越滿意,頻頻自嘆, 這個女婿選對了。

相貌堂堂, 而且還很上進, 肯學肯幹,手段也不錯,這樣的後生可不多。

這日, 林铮拜別林如海,便騎馬率兩個小厮回了安平侯府。

進了家, 先去瞧崔夫人, 卻見崔夫人的正院站着許多丫頭婆子, 見了他都笑盈盈的說,“爺您回來的正巧,快些進去, 夫人正*念叨您呢。”

林铮大踏步往屋裏走,一邊問丫頭們:“念叨我什麽?”

丫頭還沒回話,便聽裏面崔夫人叫:“是铮兒回來了吧,快進來!”

林铮忙匆匆掀簾子進去,見除了崔夫人,炕上還坐着一位婦人,乃是三房的太太,林憶馨也在,正坐在三太太身邊吃糕點。林铮便走過去,先叫一聲“母親”,行了禮,又朝三太太作個揖,道:“嬸子好!”

林憶馨也忙跳下炕,給林铮行了禮。

林铮見地上擺着幾個箱籠,除人參、燕窩等補品外,還有許多錦緞做成的小衣裳,更多的是鈴铛、撥浪鼓等小孩子的玩具,便已猜出是給妹妹準備的。

“母親這是要去吳王府看妹妹?”

“這不是再有兩天你妹妹就出月子了,我先提前準備些東西,到時候一塊帶去的。我正要派人問你,你可有什麽東西要帶給你妹妹的,趁早交了給我。別又等我回來後你再抱怨,說不提前告訴你,要早知道就如何如何的話。”

林铮一扯嘴角,含笑掏出一把精致小巧,只有巴掌長的小匕首。鞘是純金打造,雕有浮刻的麒麟瑞獸,嵌着幾顆紅紅綠綠的寶石。

“這把小匕首是我新得的,別看它小,卻十分鋒利,可謂吹毛斷發,況且樣子也好看,母親帶去給小外甥玩罷。”

崔夫人皺眉道:“還以為你有什麽好東西,誰曾想竟是一把刀。你外甥才多大,月子裏的孩子,還能玩刀?再傷了他!”

“總會長大的。”林铮輕咳一聲,有些不自然的道:“現在小,便等大了再玩,讓妹妹先收着。”

“你呀!”崔夫人搖搖頭,笑嗔一句。

林黛玉此刻也沒閑着。她也準備了不少東西打算過兩天給林憶昔送去。

她是個心思細膩的,準備的東西自然也細到極致,還親手繡了幾件小衣裳,說起來比崔夫人還仔細些。雪雁看着自家姑娘在床下一坐就是半晌的繡東西,怕她累壞,添茶的時候忍不住提醒道:“姑娘,歇歇罷,您身子才調理好,再累壞了,讓王妃娘娘知道,豈不是心裏過意不去?”

雪雁打小跟林黛玉一塊長大,深知她的性子,若是只說她的身體,她必然不聽,不若把王妃搬出來。林黛玉是死心眼的性子,看不上便百般看不上,喜歡的就百般喜歡,只要是她在乎的人,便事事考慮的周到,不肯讓人心裏一點不如意的。如此以來,為了不讓王妃憂心,她也便不會糟蹋自己個兒的身子了。

“老爺回來了嗎?”放下針線,林黛玉揉揉僵硬的脖子。

雪雁見狀,忙放下茶盤,走上去給林黛玉捏肩,一邊說:“已經回來了,聽說是剛回來林将軍便找來了,跟老爺在書房裏談事呢,不知這會子可談完了沒有。姑娘找老爺有事?我讓一個小丫頭去書房瞧瞧吧。”

“不必了,我就是白問一句,既然老爺有事,便罷了。”

雪雁捏肩的手法很不錯,林黛玉眯着眼,覺得整個身子都放松了。過了一會兒,她問:“還是安平侯府的林将軍,昔姐姐的哥哥?”

“正是他呢,不然還有哪個林将軍?”

林黛玉眯起眼睛,不再言語,心裏暗道:這個林将軍最近來的也太頻繁了些。

兩日時間很快過去,林憶昔終于擺脫了坐月子的苦惱,興奮的差點飛上天。

終于,終于可以暢暢快快的洗頭洗身子而不用被人唠叨了。

古代的規矩是坐月子不能洗澡不能洗頭,那是因為大部分古人條件有限,不能保證房間的溫暖,萬一受了涼,倒不如不洗。林憶昔卻是知道些科學知識的,月子裏長時間不洗頭洗澡,對身子并不好。何況她是王妃,王府的條件比一般的貧寒人家好上千百倍,足以保證她不會受涼。可即使這樣,衆人還是見天看犯人似的看着她,涼水自然不能碰,連熱水也盡量不讓她接觸。

林憶昔實在受不了,頂着衆人的壓力擦洗過一次身子,還被徒祺宇狠狠訓斥了一頓。

她自從嫁給他,還是第一次見他在自個兒面前發怒。

林憶昔自诩天不怕地不怕,見了徒祺宇紅着眼睛吹胡子瞪眼的樣子,還真有些心怯。

現在,一切好了,終于好了。

洗過澡洗過頭,林憶昔全身輕松,看啥都覺得好看。

正抱着兒子逗趣,一時來人報說崔夫人來了,林憶昔忙命快請進來。崔夫人剛落座,又有丫鬟進來說:“王妃,林大姑娘也來了,已經進垂花門了。”

“快請進來!”

聽得林黛玉也過來,崔夫人滿面含笑,問林憶昔:“玉丫頭常往你這來麽?”

林知道崔夫人本就喜歡黛玉,知道黛玉是自己兒媳婦後,對黛玉的事更加上心。林憶昔便告訴她林黛玉經常往這來的,還時常做些荷包繡帕送她,自有了球球,越發送的勤了,球球身上穿的小衣裳不少都是林黛玉繡的。

“娘,铮哥哥可是得了大便宜,玉兒妹妹不僅人長得好看,手也巧的不得了,人又孝順,便是一百個人裏也挑不出一個呢。您瞧,球球現在穿的這個肚兜兒便是她做的,這繡工這針腳,便是內公務的繡娘也比不上呢。”

聞言,崔夫人忙揭開小襁褓,瞧了一眼,贊不絕口。

“我原當咱們府上的繡娘夠手巧了,跟玉兒丫頭比起來,倒還差些。”

說話間,林黛玉已經到了,看見崔夫人,也十分歡喜。行過禮後便拉着崔夫人的手問,“夫人一向可好?”崔夫人一把攬黛玉在懷裏,連聲說了幾個好字。又問黛玉身子可養好了?今冬可又犯了咳嗽症沒有?

林黛玉道:“多謝夫人記挂着。我自吃了如雲姐姐的藥膳,身子越發健朗,每年必犯的咳嗽症竟也痊愈了。說起來,還是要多謝王妃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已發,[紅樓]黛玉養喵記,求支持~

☆、第 80 章

林黛玉說着, 便往林憶昔那裏一看, 回眸一笑,眼裏滿是感激之色。她生來體弱,從會吃飯的時候便吃藥,不知請了多少名醫花了多少銀錢, 都沒治好。若非認識了昔姐姐,得她勸導寬了心,又得如雲救治之恩, 恐怕如今還不好呢。她能跟如雲相遇, 也是因為林憶昔,是以雖然感激如雲救治之心,卻更加感激林憶昔。

林憶昔覺得笑起來的黛玉更好看了, 忍不住拉着她的手, 也笑道:“妹妹快別客氣, 你我之間何須謝字,沒得倒生分了!”

崔夫人見她姑嫂二人如此和睦,喜得見牙不見眼, 一手拉着黛玉,一手拉了林憶昔, 左看是笑, 又看也是笑, 滿心歡喜:“罷罷罷,都是一家人,就別客套了。”

林憶昔自然知道崔夫人口中的一家人是何意思, 原是指黛玉已經定下她哥哥,早晚是她們家人,聞言只是看着黛玉笑了笑。但是黛玉不知情啊,還只當崔夫人是把她跟林憶昔一樣,當成女兒來看,十分感動于崔夫人的情誼。心裏想:我這被子能得昔姐姐這樣一個好閨蜜好姐姐,又得侯爺夫人垂愛,便是打小沒了母親,此生也無憾了。

三人坐着說了一會子話,都圍在小床便逗球球玩。

經過一個月的精心照料,小球球長得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很喜人。不知是看到五顏六色玩具,還是感染到了來自母親的喜悅情緒,今兒小家夥的精力很好,誰逗都給笑臉。小胖手抓着一個小鈴铛,漆黑的眼眸骨碌碌的轉,一會看看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咧嘴小嘴一笑,逗得在場衆人無不捧腹。

林黛玉素來喜歡小孩子,覺得小孩子純潔,就像那冬日裏的雪,讓人看見就覺得純淨。偏小孩子也都喜歡她,球球更是見了黛玉連親媽都不要了,只一心要跟黛玉玩。

一時,太上皇派太監來傳話,說小世子的名字賜下了。

單名一個“瑾”字。

“瑾”是美玉,喻美好之意。林憶昔在手心裏一筆一劃的寫了一遍,暗道這名字不錯,好聽,寓意也好,配自己白白胖胖的兒子很合适。

太上皇還欽賜墨寶,大書一“瑾”字讓太監帶來。林憶昔親手接了字,命慧香好生送去裝裱,這裏大手一揮,賞了來人一疊十片金葉子。那太監謝過之後,又命人擡來許多賞賜,多數是太上皇賜下的,也有其他貴人的心意,一并帶了來。又笑道:“太上皇陛下吩咐,府裏若短了什麽,讓娘娘盡管傳話給內務府要去,不必有什麽顧忌。”

林憶昔起身聽了,又謝過恩,方命丫鬟帶去款待。

太監急着回宮複命,不敢領飯,林憶昔命人送了出去。

這裏崔夫人攜林黛玉從內室走出來,看見滿屋的東西,知道多半是太上皇賞的,心裏十分高興。女兒能得了太上皇青眼,在宮裏便是有了一個大靠山,便是太後也得給幾分面子,何況其他人?起碼不像那些不得寵的皇子妃,還要被嫔妃們立規矩刁難。

林黛玉也不由感嘆,昔姐姐命真好,打小便有父母兄長寵愛,嫁了人又十分得夫君愛護,連太上皇都十分關心照顧,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她這輩子不敢奢求更多,只要将來的夫君能做到爹爹一樣,敬重妻子就知足了。

想着,林黛玉不由低下頭,臉頰發燒,暗惱自己不知羞臊,想太遠了。

三人許久未見,坐在一起閑話。先還是談些飲食之事,後來說到每日家裏的趣事,談着談着就約談越遠。林黛玉問林憶昔最近朝堂很忙麽,說林如海起早貪黑,往往是踏着月亮回家,以前還能一塊用個晚飯,如今只是匆匆看她一眼便徑直鑽進書房,飯也是在書房裏用,往往亮着燈至半夜。人雖然還有精神,看着卻是憔悴了不少。

她這麽一說,崔夫人也深有同感,林致遠最近也是忙了不少。不過她多少聽夫君提起過朝堂之事,知道除夕夜是個大坎兒,左右不過忙上這幾日。

問題是林黛玉不知道,林憶昔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既然林如海沒跟她說,可能便是不希望女兒知道這些爾虞我詐,林憶昔覺得不能辜負林如海的一番好意,但是讓林黛玉毫不知情似乎更為不妥。因此她斟酌了一下,說:“最近朝廷的局勢複雜,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妹妹回去好好問問令尊,便知道了。”

林黛玉雖然不知道林憶昔這話究竟是何意思,卻下意識的沒有再問下去。晚間,林如海回府,她便将心中的疑惑問出,還說是林憶昔讓她問的。林如海嘆息一會,道:“既然是王妃讓你問的,為父也不好再瞞着你。只是此事重大,為父也是為你好,不想讓你看到這麽多罪惡。你大了,有些事早晚要知道,也得學會承受。”

于是,便将皇帝打算在除夕宴逼宮奪*權,太上皇、吳王也已計劃周全,趁此機會一舉殲滅皇帝黨羽,退吳王上位。

聽罷整個過程,林黛玉愣了,半天才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