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隐情

春曉都快一個星期沒有見過夏毅成了,給他打電話要麽就說在忙,要麽就是正在通話中,她的心裏總是隐隐記起那個夢,她後來打電話給夏落塵說了,落塵說那條項鏈的确很重要,那是媽媽去廟裏替哥哥請的護身符,這麽多年他一直帶着。

她的心裏越來越不安,下了班後就去了夏毅成的公寓。

春曉在外面按了門鈴都沒有人開門,她才掏出了鑰匙開了門。

在屋裏的夏毅成意識即将潰散的邊緣,感覺似乎有人闖了進來,有人在拼命的喊着他的名字,感覺自己似乎倒在了一個人的懷抱裏。

極淡卻又極熟悉的清香迎面而來,他覺得自己痛的都有點恍惚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錯覺。可是他連擡起眼睛看清楚的力氣都沒有了,就直接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夏毅成正在沉睡,眉心微微聚攏,大概是由于痛,又或許是正在做着什麽不好的夢。

春曉從他在卧室接住他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始終處在這種緊張的狀态裏。

當時他昏倒在自己的懷中時,明明已經失去了意識,手指卻還在緊緊地揪住自己的袖口。

直到醫護人員把他送進醫院搶救室,将他平放在床上,他還是不肯松開她的手。

春曉被護士推出急救室的那一刻,她癱坐在椅子上,滿臉都是淚,慌亂的不知所措,她跟本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明明那麽健康,怎會那麽虛弱的倒在自己懷裏,如果今天自己沒有趕來,那麽……

春曉感覺自己的心緊緊地揪着,大腦逐漸變得一片空白,給夏落塵打電話,她居然關機了。她居然在那一刻不知道要和誰說一說,不然心裏的恐慌和不安會把她淹沒。

室外過于強烈的光線被窗簾隔絕,明明剛過正午,整個房間卻顯得有些昏暗。

春曉踩在柔軟厚重的地毯,沒有一絲雜音,整個房間只餘下床上那人細微輕緩的呼吸聲。

春曉坐在離床不遠的的椅子上。

因為沒有光,她整個身體似乎都陷在暗處,只有深遠的目光長時間的停留在夏毅成的身上,在出神的凝視。

夏毅成醒來的時候,只有一個小護士守在病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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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為他輕輕搖起了床,突然“啊”了一聲,立刻說:“你的妻子正在和主治醫生談論你的病情。”

“誰?”

夏毅成突然這麽一問,護士反倒有些驚訝,重複說了一遍,“你的妻子,張春曉小姐。”

夏毅成整個人驚在那裏。

護士又說:“醫生看到你的病歷上清清楚楚寫着“未婚”兩個字,就問了她,是她說的你們已經算訂婚了,只是沒有領證而已。不過倘若不是親密的關系,你怎麽會在昏迷的時候都還牢牢的握着她的手,并且張小姐片刻不離的守在急救室外面。”

夏毅成淡淡的說:“哦。”

“哦”。

小護士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頓了下才說下去。“你未婚妻為了你都吓壞了,臉色慘白的在急診室外等了你三個多小時,剛才你睡着的時候,她又在病房裏守着你,她哭着跪下來求醫生一定要救救你,你怎麽這麽淡漠。”

夏毅成的心緊緊的揪住。

提到春曉,小護士的眼裏盛滿了同情和憐憫的神色,想起她才知道病人的病情,哭的撕心裂肺,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跪着求醫生救救他。

又繼續說道:“我看你睡得熟,一下子也不會醒過來,就想叫她別白等了,晚一點再來,可是她都不聽我的,只是一個人坐在沙發那裏,坐了好久,給她倒的水她也一點都沒喝,我看她只是盯着你出神。”

夏毅成微微怔了一下,輕垂下眼簾。

突然有人走了進來。

他看着夏毅成,一點聲響都不出,眼睛裏仿佛帶着某種沉靜的痛楚,目光堅定的落在他的身上,就連護士端着水走近都不曾察覺。

他雖然不說話,但整個人的氣場太過強烈,好像并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護士思前想後的掙紮一番,最後還是小聲的提醒他:“先生,給您倒的水我先放桌上了。”

他好像這才回過神來,先是擡頭看了看她,随後低頭看着桌上的水杯,表情依然微微發怔。而她也順着他低頭望下去,只覺得那雙手修長有力,這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男人的手了,修長的手指竟有些不穩,微微抽動了一下才低聲說了句:“謝謝你了。”

因為這一回是正面對着他,她只覺得這個男人的眼睛幽深清冷,仿佛漫天星光的倒影,統統落入無底的深海裏。竟讓人有些失神。挪不開目光,她一時不禁臉紅,随即才點頭應承,“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似乎若有所思,再度朝病床的方向看了看,低低的“恩”了一聲,護士便走了出去。

夏毅成說:“你來了。”

柯清宇坐在沙發上,說:“你非得把自己熬倒了,你才甘心,是不是。”

夏毅成幹咳了幾下,說:“我還不能倒下,還有很多事沒做。”

柯清宇生氣的吼道:“你還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你隐瞞病情,現在突然讓大家變得這麽慌亂,你這叫自私!”

夏毅成沒有說話。

柯清宇緩了緩口氣,說:“我回來幫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局外人。”

在醫生辦公室裏,春曉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聽完醫生的話,她慢慢走出來,靠在冰涼的牆上,腦海裏只有醫生說的那句“就算做了手術,我們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勝算,但是我們不能灰心,奇跡也是有的。”

阮芷婷反手伸向背後,後面是餐廳的牆壁。牆面都是各種形狀的石子拼接而成,高低不平,她不斷地被逼向後,手掌被細小的石尖刺得生疼。

他捏着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與自己四目相對。

咫尺間,她從他憤怒的而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或許是氣急了,他喘了好久的粗氣才平息下來。

阮芷婷依舊橫着臉,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卻不回答,陰郁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阮芷婷微閉上眼,後頸突然一陣涼意。

過了好久,她才聽見他的聲音傳過來。隔着朦胧的月色。

“上大學的時候,你明明不喜歡大明,你還是玩弄了他的感情,整整三年,你們明明知道他有輕度的抑郁症,你還刺激他,在他最需要你的時候提出了分手。導致他自殺。”

她的身體微微發僵,猛地睜開眼睛。

而他早已松開了手。

壓抑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來。

阮芷婷的眼裏有了淡淡的霧氣。

那個柯清宇口中的大明,是柯清宇大學時期最好的朋友。也是當時學校裏非常有名的高材生,他的很多研究都得過大獎。自己和他在一起完全是為了他媽媽是電視臺的臺長,她以此來接近他媽媽,從而達到自己才大三就拿到了在電視臺實習的機會,畢業了就順利的留在了電視臺。至于什麽他自殺,她從未覺得和自己有關。而他的媽媽也受了刺激,從崗位上退了下來。可是她忽略了他媽媽在電視臺的影響力,自從他媽媽療養回來後。到現在,她已經被電視臺冷落了很久了。

分手也只不過是她又遇見了陸航而已。

柯清宇後退了一步,淡淡的說:“你別想和任何人結婚,只要我一知道你的婚訊,我就立馬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統統給你抖出來!”

她低着頭,一動不動,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但是,她其實內心非常明白。

柯清宇轉身離開。

阮芷婷顫抖着手拿出手機,撥通了陸航的電話,說完“我同意婚期延後”就挂了電話。

她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輕蔑的笑了。

一周後,傳承藥業和瑞康藥業接到張立濤的通知,他們的審核通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有傳承藥業來扶持瑞康進行發展。

夏毅成也從醫院裏出來,回到了家裏。

春曉把他接到自己的公寓,每天照顧他,醫生說他的體質太虛弱,就算想要做手術,也達不到手術所要求的狀态。

工作那邊韓正濤告訴他一切都在按照他們的計劃進行,叫他好好養病。

這幾日傳承方面多次派相關人員前來洽談。

事情也進展的很順利。

一天晚上,周鼎文把幾個老哥們都叫上,還帶上了夏落塵,一起去他們之前常去的小館子喝酒。

酒過三巡之後,大家都醉得不成形了。

夏落塵和徐立媛看着他們個個東倒西歪的樣子,都笑了起來。

徐立媛說:“他們這是太高興了,廠子終于有救了。”

夏落塵笑着點了點頭。

酒館的老板叫着服務員把這幾個人送回家。

徐立媛在前面招呼着,看着他們個個走路不穩,盡管有人扶着還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

夏落塵走在後面,滴酒不沾的彭浩慢慢走到她的身邊。

她微笑着說了聲“彭質檢好”。

彭浩淡淡的笑了笑。

兩人一路沉默。

後來彭浩突然問道:“聽周總說,你還有個哥哥?”

夏落塵點了點頭,說:“是的。”

彭浩還想說什麽,但又怕讓人覺得這是在問別人的隐私。

夏落塵看出了他的猶豫,又說道:“您有話要說?”

彭浩回過神來,說:“你們是同母異父的吧?”

夏落塵點了點頭,說:“是的,媽媽帶着哥哥嫁給了我爸爸。”

彭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好像是不是太八卦了。”

夏落塵笑着說:“沒有沒有,按理說,你和我媽媽也是知青,我也應該叫您一聲彭叔叔。”

彭浩放下心來,笑了。

但是轉眼間臉上又有了些許愁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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