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常現象
宋天天噤着聲,想要裝作沒有聽到。
但是裴竹的耐心很好,沒人應也不急,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硬是等到了那個送晚飯的丫鬟端着個盤子走過來的時候。
丫鬟敲了敲門,說了來意。
宋天天聽到,肚子又在咕咕叫了。
她拉過被子蓋在白南之身上,想着反正他一時半會還醒不了,便披了件衣服去開門。
飯菜被宋天天接進房時,裴竹也一并入了房。
裴竹看到是她,非常驚訝,“這位姑娘,已經無恙了嗎?”
宋天天忙着填飽肚子,唔唔了半晌,好不容易吞掉一大口飯,才擡頭看他,“你誰呀?”
這一看,她才發現裴竹渾身都是值錢貨,連衣服帶鞋子都繡着金絲銀線,還有腦後的玉簪子以及腰上的飾物,通通騷包得要命——看着就知道是個有錢人,雖然大抵就是一暴發戶。
她咳了一聲,想着“原來不是南之請的下人”,收斂神色,顯得恭敬了些,重新問道,“這位公子是?”
裴竹未答,只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南之,稍稍眯起眼,流露出一種微妙的神色,說道,“白小兄這幾日來一直守在姑娘身旁,寸步不離,可見他對姑娘用情之深。再看姑娘你……你們兩人,真可謂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這話,宋天天聽着甚是受用。
她對裴竹的好感頓時飙升了數度,順便忘掉了之前好事被打斷的憤恨,笑着撓了撓頭,“哪裏哪裏……他要是真對我有情,那就好咯。”
說話間,她的視線又移上了床。
白南之已翻了個身,一只手枕于頭下,側躺着,剛才被散開的頭發滑下來,遮了半張臉。
“姑娘這意思,莫非是白小兄還看不上你?那他可真是沒有眼光。”裴竹瞧着她這魂不守舍的樣,搖了搖頭,又笑了笑,接着識趣道,“我過來也就是為了探望探望,既然姑娘和白小兄都無恙,我便告退罷。”
宋天天回過神來,點了點頭算是告辭。
裴竹臨走前,卻又向她走近兩步,俯下頭,雙唇在她臉旁輕輕吻上一口。
而後他擡起頭,看着宋天天的雙眼笑道,“如果他真的那樣沒有眼光,姑娘何不多看一看四周,考慮一下旁人?”
說罷,他在仍目瞪口呆的宋天天臉上摸了一把,起身走出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門關到一半,他又探出頭來,說道,“對了,我聽我在淮州的朋友說,淮王最近突然離開了淮州,聽說是被召進了京城。姑娘可知是怎麽回事?”
宋天天依舊愣着,全無反應,像是壓根沒有聽到。
裴竹笑着再度關門,在門扉掩上的那一刻,那滿含笑意的眼底終于浮現出一股輕蔑。
他低聲念道:“宗吾國,嘉希帝,居然只不過是如此。”
而宋天天愣在那兒,回味完了裴竹臨走前的那句話,接下來所想的卻是剛才在裴竹腰上所看到的玉佩。
淮王被召進了京城,嗯,這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比梁婉一直沒派人尋宋天天回京更好的好事。
至于那塊玉佩,裴竹雖然未向她說明身份,但玉佩上刻的那一個“裴”字,卻很是張揚,一點都沒有掩藏。
宗吾國內,姓裴的人并不多——裴這個姓氏,主要繁盛在北國,更是北國的國姓。
姓裴的有錢人……她摸了摸臉,喃喃猜測道,“從北國來的商家之子?”
就這樣把姓氏挂在外面的人,實在很難讓人相信會是什麽重要人士。
不過這個家夥,可真是輕狂……
宋天天又摸了摸臉,搖頭嘆了口氣。
北國,沒有宗吾國這麽多禮數規矩,而北國之人,也大都是些輕狂的家夥。如此一想,剛剛那個吻好像也沒有什麽要去在意的必要了?
她愣了不到一會,便又有人敲門,說是藥熬好了。
宋天天開門接過藥碗,擺在桌子旁放着,又看向桌上那剛才只消滅了一半的飯菜,坦坦蕩蕩地扒完了,帶着滿嘴的油,邊舔着嘴唇邊再度向床上摸去。
白南之還沒有醒,她還能繼續!
經過剛剛那一段緩和,宋天天的膽兒也更大發了。
她将手放在白南之肩上,嗯,沒抖。她又将另一只手放在了白南之的腿上,嗯,依舊沒抖。
接着她将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沿着他的身側一直摸到了他的腰上,抖……還是沒抖,只是她的一顆心啊,咵咵咵的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她将頭埋在他的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再擡起眼來看他。
白南之的眉頭緊鎖,看着又像是在做噩夢。
“南之……”她将手放在他的眉上,撫了撫,“你還能陪我多久?”
他說會永遠陪着,但他那句話,只不過是對女皇的承諾。
她想要他的陪伴,但是還有另一些東西,是她所無法順從的。
“南之,南之呀……”她想着那個或許已經進京的淮王,笑道,“我不是女皇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如果他不願意,怎麽辦?她不知道。
她花了十二年的時候,一廂情願地将他拉到身邊,又花了半年的時間,努力想要在他心中留下一個不僅僅是女皇的身影。
她笑着用手捧住他的臉頰,“南之,我是宋天天。”不是嘉希帝,不是葉添,不是葉泉的轉世,僅僅是宋天天。
而白南之在她這一聲一聲的念叨下,緊皺的眉頭竟然真的舒展開來。
宋天天踢掉鞋子,爬上床,摟着他,将腦袋擱在他的胸口。
他的身體勻稱修長,不過長了十二年多便已經有了十三四歲的身量,頗為早熟。
他的心跳平緩有力,一聲一聲傳到她的耳中,落到她的心中。
宋天天想,啊,這樣子可真幸福。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可惜時間總不可能停下,他總會醒來。
宋天天撇了撇嘴,抛去心中那些莫明其妙湧出的傷感情緒,決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
她又笑着上下其手起來。
摸完前胸摸後背,摸完上身摸下身,摸完小腿摸大腿,她的身子還不住在他身上蹭啊蹭……摸着摸着,她感到他輕輕嗯了兩聲,然後覺着她腰間抵着的那塊地方,好像有點奇怪。
宋天天愣了愣,将蹭在他胸口的腦袋擡起來,看到他正微微睜着的一雙眼。
她呆了。
而他還在剛剛醒來的茫然之中:他之前又夢到了葉泉,卻沒有平常那種驚慌恐懼,只覺得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喚着他,令他莫名安心,結果剛睜眼就看到了宋天天。怎麽,剛才那聲音不是錯覺嗎?
并且他從剛才開始,還有一種很異樣的感覺,有點舒服有點熱……他茫然着将宋天天從自己身上撥到一旁,然後看了看自己的下身……
他頓時也呆了。
就在宋天天終于回過神來,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白南之一腳把她踹下了床。
宋天天險些被摔了個四腳朝天,呲着牙,剛想委屈地責問上一聲,便見他已經躲進了被子裏。
被子被他拉着,将他腦袋都蒙了大半。
他的臉埋在枕頭裏,只露着只紅通了的耳朵。
“南之?”她有些傻眼地喚了一聲:原來他這麽容易害羞?
他沒有應聲,耳朵卻又紅了些。
宋天天幹笑着,“沒事沒事,正常生理反應,也差不多到這個年紀了。”
白南之把剩下半顆腦袋也縮進了被子,連着那只耳朵。
其實他也不是害羞,這有什麽可害羞的?他又不真是個沒被女人碰過的雛……雖然宋天天和葉泉并不相同。
他現在,就是有那麽點害臊。
實在無顏以對啊!
“南之,”宋天天見他這摸樣,抱着點期望問道,“你其實有些喜歡我吧?”
他在被子裏搖了搖頭,“沒有。”
宋天天一腔欣喜被冷水澆滅,咬了咬嘴唇,“一點也沒有?”
“我根本不可能喜歡上你。”他道。
宋天天愣道,“為什麽?”
他未答。
宋天天嘆了口氣,“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卻是一疼。
但是她還是堅信,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現在這麽說,以後也是不一定的,何況說不定他只是在嘴硬呢?雖然他這語氣,聽着一點不像是嘴硬。
嗯,就算他現在不是嘴硬,只要還有将來,就沒有什麽不可能……将來、将來……将來他還能留在她的身邊,任她糾纏嗎?
宋天天扭過頭,幹咳了一聲。
片刻後,她看到那團被子抖了一抖,然後他探出頭來,慢慢舒展開原本弓着的身體。
白南之的臉上還帶着點緋紅,微張着嘴喘着小氣,半垂着眼簾,睫毛微微顫着。
那雙眼中并沒有什麽多餘的神色,但是宋天天看着他這模樣,看着看着,總覺得,他渾身都在散發着一種非常可口的氣息。
她的心中泛起一股癢意,酥麻麻傳遍了她全身。
宋天天非常糾結。
好想要啊……好想吞了他啊……但是他說不喜歡她……唉,不喜歡就不喜歡吧,以後說不定就喜歡了……但是他以後還會在嗎?
一個不是女皇的宋天天,要怎樣才能留住他?
這可真是一個相當艱難的問題。
宋天天幹笑一聲,走到桌邊捧起已經放涼了的藥碗,“你就試着喜歡喜歡我,不行嗎?”
他搖了搖頭,“絕無可能。”
她唔了聲,端起藥碗喝了一口,心想着:你就不能哄哄我?
他再次勸道,“天下何處無芳草。”
宋天天又喝了一口藥,“但是我只愛你。”
白南之笑着,“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個字的人。”
她一愣,端着碗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中,趕忙盯着他追問道,“還有誰說過?”莺寧那個丫頭?
他答,“葉泉。”
宋天天沉默半晌,又回頭去喝藥。這個答案,并不是一個很令她意外的答案,就是想着有點不舒坦。
“她曾經,無數次對我說過那個字。然後她……”白南之深吸一口氣,合上眼搖了搖頭:葉泉奪去了他的雙腿,殺死了莺寧,接着又……“挖去了我的雙眼。”
啪地一聲。
宋天天手中的碗摔落在地,碎片合着碗中的藥水,濺了一地。
“你說……”她的聲音發着顫,“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的第一次通常都是給了自己的左手或者右手,嗯
很抱歉,晚了兩天
因為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寫文了(被抽)
好吧,其實是這個星期三有招聘會(雖然去了也是白去),每個星期四要上課,順便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寫文了(又被抽)
最近壓力有點大吧,可能是我對這篇文的期望太高了,所以受不了打擊
然後各種失望……
唉,看來對一篇文太認真了也不是好事
前天哭了一晚上,我以為睡一覺就能好了,結果昨天又哭了一晚上,今天發現編輯又沒有給榜,好吧,又哭了……越來越想死………………
以前怎麽沒發現原來我淚腺這麽發達……
嗯,但是我說過這篇文會完結的
所以,還是會繼續寫下去吧
嗯,請不要擔心
我只是大概需要花點時間去找回感覺……